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不好意思說某些事時,我傾向換個語言說它。你說的沒錯,是太肉麻,所以我只好用【To Dear You】這個標題來吸引你。我發現,我每一篇在標題說了要給誰文章,你都是那個對象。
有些事說來晚了,可不管你是否會看見,哪怕這是我自己的掙扎,我也想讓你看見。
首先,關於我們相遇的事,我記得比你清楚。我想你會望著螢幕笑出來吧,對,我記憶力就是比你好。那些細碎的瑣事記得比誰都要清楚,卻要依靠人提醒下節什麼課,今天還有什麼要交的作業沒寫。這是你記憶中的我嗎?
那天是按座號梅花座排的座位,我們真正互報姓名是在被班導叫下去領東西。還有我一直都比你高。自國一剛入學就是一五九的,你個小矮子。
雛鳥情結人皆有之。我,自幼便是如此。
我上個禮拜莫名的很想整理一篇文章,理清關於我們的事。主要的原因是生命教育課被要求了要給同學看一件「對你而言意義深重的東西」,然後說說它背後的故事。
你知道我選了什麼嗎?我選了《人間失格》,你給我的那本《人間失格》。
早上發現我沒把它帶出門的時候,本來還想好理由要說「至今我還是無法正視它」而不是「我只是早上趕著出門忘了而已」,畢竟那兩個都是真話,前者聽起來卻比較正經些,最後我只是簡單交代了一句「我要說的東西今天沒帶來,大家看過人間失格吧」。
我在生命教育課前的午休選擇忽視我前一天晚上只睡了一個小時的事,試著與較要好的同學說說我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看看我是不是受得住。你大概猜到了吧,我不行,怯弱如我,我不行。最後,我選擇在臺上去蕪存菁的說。
「我們不是吵架,但就是……就是回不去了。不過因為在不同學校,我們也不會再見了吧。我想,那就這樣吧。」消極如我,我選擇了這樣的結尾。
中途,我說:「他說這本書跟我的文風很像,於是他送給我,可他不知道,我的文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在更久以前給我看過他的那本。可他不知道。」
那天我在臺上顫抖著說完,還感覺得到自己該死的自尊心在忍著不在臺上哭出來。
當時我為何不像其他人一樣自然的在臺上說到傷心事就哭出來?或許是因為除了傷心還有別的什麼吧。
開學以後我時常將手邊的事情擱下,一掌拍在自己頭上。因為我老是在事情做一半時突然發現,我身上還留著許多你的影子,或許一輩子都洗不掉。上臺時我還記著這事。
下臺之後,回到自己座位上,我突然想把我們的事情給理清。開啟手機的文件檔開始敲鍵盤。忽視前一天晚上我只睡了一小時的事。然而,現在這篇文章並不是那天我沒打完的,是我看見你的感嘆決定要發的。
有件事我要說,我是個會習慣給自己找盾牌的人。
其實我喜歡過你,哪怕是一點點,我知道我曾經有,而且或許比你早一些。
可我,可我還是放棄了,逃避了。並且為你的話找起了自己的盾牌。我以你根本不了解我為盾牌,我以為何要在最後一次模考前這樣擾亂我為盾牌,我以恨你為盾牌。
以這種可悲的方式保護自己。我居然以這種極度不理性的方式使自己不要受傷。真幼稚,我。
我知道這時候再說「我就是害怕將自己交出去」什麼的話也已經沒有用處了,所以,我說對不起。
我曾經怪罪你,曾經恨自己為何是支離破碎的。可現在想來,我想我不會後悔遇見你。
因為你讓我認清我或許就是只能把想送出去的愛自己焚毀的人,或許我就是只能一次次地把自己的心割捨掉直至我不會感到疼痛。
你知道嗎?跟這個世界的人都不一樣,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最近我正為了不敢將自己將交托出去卻又想與人拉近關係而苦惱。如果下輩子有選擇權,我情願像平凡人,憂心平凡人該憂心的事,或許我能好好生活吧。
至少就我看來,這不是值得欣羨的事。
我在看過你的感嘆之後,又為自己找了盾牌:「你只是把對我的崇拜當作了別的什麼吧。」抱歉。
對,我是,我是那種情緒大喜大悲的人。我是那種需要透過與人肢體接觸才能感到自己不是一個人的人。
為何這樣的我會讓你有我很遙遠很崇高的錯覺呢?並且,想要追上來之類的。
或許你的喜歡還有幾分是憐惜吧。我,我並不值得崇拜,我只是會讓人感到我很可憐的存在也說不定。
你說,想要追上這樣與眾不同的我,可我,我想變成一般人啊。
雖然我總說世人愚蠢看不清真相,有時我也覺得,像他們那樣活著,似乎也不錯。
這樣矛盾的我,到底是哪裡招你喜歡了?
難過時會想找人抱抱若是世人常態,我想我知道為何自己最近總想找人抱一抱了。
如果覺得我有距離感,那,這樣害怕與他人拉近心理上距離的人生,你替我過嗎?不能吧,所以,我只能一次次的跟你道歉。
你一直,都待我很好。
我想我會一直記著你吧。如果你遇到更好的人,那我恭喜你了。
無臉畢業前給我的卡片寫著,人世難居。可我會好好活過一生,即便人世難居。
如果有來生——儘管我不相信—–或許咱們可以再試試吧。若我能做個平凡人,和你一樣做個平凡人。
附圖:
(生命教育講完《人間失格》那天我回家發的文,前一天晚上睡一個小時,然後接著要段考)
(當天凌晨我還醒著的時候發的文)
從下午開始一直循環播放的〈消愁〉:
:)
這杯自由,敬你。
-Re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