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8》
葉若德的氣息彷彿留有餘溫,澤羽還記得這棟屋子給了自己哀傷回憶。一年多前離開法國後來到此處拜訪,內心五味雜陳。被強制與約瑟夫待在此地等待,他大概未曾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與翔鵠見面。
陌生車輛開到小屋前,下車的人們有三個,兩位男性與一名女性,他們穿著輕便,手上拿著準備交換的物品。澤羽明白是翔鵠前來赴約,而他不想以這樣的姿態面對來訪者,他知道約瑟夫說得全是謊言,他才不會放過對暗髏會組織有所接觸的任何人,只要不是組織內的人,他將會趕盡殺絕。事情不會如澤羽所想的容易,儘管他心裡默唸要來訪者們全離開屋子。
約瑟夫拉起他的手,兩方正面碰上,澤羽撇過頭去,聽見來訪一方的女性驚訝的大喊:「葉澤羽,老天!真的是你!」
澤羽驚訝的轉過頭,與女性正面對視,她微澎紅色秀髮垂直到肩膀,微粗眉毛和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讓澤羽不禁想起好久不見的名字。「李……井姍?」他不太確定地說,女性五歲的樣子與現在重疊了。
「哦,你們居然認識啊?」約瑟夫好笑地眉毛上揚:「乖兒子,要不要跟爸爸介紹一下呢?」
「……我不知道啦。」澤羽對男子露出青筋,把頭撇向一邊。
翔鵠觀察這對父子,他們身後還有三位保鑣,屋子不是空的,有幾處可遮蔽物,按情況來看或許有機會在交易逃跑。
「王先生可真有本事,」約瑟夫露出詭異的笑容,「你有帶來了嗎?」
「電話裡可是威脅我東西不帶來,白毛小鬼就沒命囉。」翔鵠把寶石結飾拿在手中甩了甩。「我要交換人。」
「你無權和我談條件。那寶石對我或我兒子都十分重要,」約瑟夫的保鑣已將槍械上膛對準三人,他們早在不知不覺就將人包圍。「不過因為兒子的請求,我能網開一面,只要把寶石交出來,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
「林巧麗是你殺的吧?」
翔鵠開口,三個人背對背靠在一起。
「你有什麼證據?」
「組織機密一旦洩露,左右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而她死亡時機還很敏感,就算不是你親自出手,也是叫唆手下。」
「小鬼奉勸你一件事,有些秘密還是別知道的安全,骨牌效應很麻煩,我數到三,你最好把東西交出來,不然我看你那金毛朋友的耳朵會先被轟掉喔。」
「我想你殺死葉若德的原因,是因為她不想告訴你葉若梅的東西藏在哪裡,你怕重婚的事情東窗事發,所以抽了她的血,讓她一點一滴接近死亡。」
「你有證據?」
翔鵠按下與林巧麗對質時的錄音筆,裡面充滿了女性幾近瘋狂的大笑,還有她大言不慚描述如何對付葉若德,包括殺人手法講得鉅細靡遺。
「可真聰明啊,討厭的錄音筆。」約瑟夫聳聳肩。「不過就算真是又如何,你沒有後路可退了,而且本來想饒你們一命,結果反而將我一軍,王翔鵠你實在太危險,我想收回前言,要悔恨就責怪自己知道太多吧。」
上膛的男子們準備扣下板機。
翔鵠和另外兩人有默契地往遮蔽處跑去,而預料之外的是───
澤羽內心動搖了。
憤怒情緒如排山倒海而來,他狠狠咬約瑟夫一口。
疼痛使約瑟夫放手,澤羽氣得找別處遮蔽物躲,頓時槍聲四起,聲音之大遍及整棟屋子。
「該死的!」約瑟夫淬了一口唾沫。「去把小鬼抓回來,把寶石搶到手後其他三個全殺了!」
約瑟夫知道他們在屋子裡找地方躲,因為那三人下車之後,車子已經開離屋裡,他拿起走私的槍械,和其他同伴四處尋找敵方下落。他必須越快解決這件事,然後徹離葉若德的小屋。
*
翔鵠抓住顫抖的澤羽,試圖讓他氣到發抖的身體保持冷靜。
這一招的效果得來比他想像還大,即使他沒有放在預料之內。打從澤羽來中國拜訪自己時,他那為葉若德之死滿面愁容的樣子,翔鵠就知道女性地位在他心裡有多重要。
「噓!」他輕輕安撫少年情緒。「沒事了,這一趟結束後,相信我們就能好好過生活。」
雙手貼在臉上的澤羽,指縫間滲出淚水。
「再也不會有黑道來打擾你,想約朋友去哪玩,想吃什麼、做什麼事情,開心的回憶都可以再製造。」
澤羽很想大哭,但身處之地不容許,他只能拼命啜泣將聲音壓低。兩人逃到葉若德的房間,知道約瑟夫那夥人隨時會跨進二樓,把每個房間都搜尋一遍,翔鵠推測澤羽應該還有利用價值,金髮男子不會那麼快要他的命。
「我好想回家,可是不知道能去哪裡……」澤羽默默地說。
「在胡說什麼,你的爺爺博魯克.巴德辛在等你回法國勒。」
「爺爺?」他的雙手靠在鼻子上,眼裡還掛著兩道淚痕。
「對啊,事情結束後就回去吧。」
「爺爺害死爸爸的爸爸,爸爸為了報仇又對爺爺的女兒和女婿出手,聽爸爸道出這件事時,我真有一時感同身受,」彷彿語無倫次,又像是大有來頭,澤羽吸著鼻子說:「要是爺爺知道我是爸爸的兒子,他大概就不要我了。」
翔鵠雖無從判斷,但他知道約瑟夫八成對澤羽說起白家私事,他不曉得金髮男子在何時攔截到白髮少年。「那還很難講啊,他現在可是苦苦地再找你勒,等我們出去之後再說吧。」
擔心瑟赫拉和卡楚特的安危,青髮感到一陣煩悶,房間外異常安靜,有扇窗戶可以看到外頭,但他不確定是否有人在外頭埋伏。一樓又響起槍聲,翔鵠越發感到不安。
「他會殺了我們所有人。」白髮在身後說,「儘管他對我說的應該是真話。」他非常介意約瑟夫的自白,博魯克.巴德辛栽贓罪過。
「許多事情仍是未知數,我不曉得巴德辛跟白氏以前有何過節,但你養父母的爺爺很擔心你是事實,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日子還是得過,何況你還有我啊,有什麼好困擾的?」外面的突然又安靜起來,翔鵠自覺該繼續待在房間裡躲避,他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我們會活著出去。」
*
槍響聲四起,瑟赫拉朝敵人發了幾槍,拉著卡楚特邊找躲藏。屋內那些老舊家俱成為很好的遮蔽物,寬大的舊沙發被打破好幾個洞,但還勉強能成為躲藏物,此外大型垃圾筒、窗簾還是櫃子,或是桌椅一角,只要能逃,兩人都將之利用。約瑟夫不是省油的燈,他動作很迅速,在澤羽抓狂咬手的混亂之際,瑟赫拉雖搶先把最近的男子制伏,但約瑟夫立刻朝她開槍,精準度差點直擊心臟。
若不是卡楚特護駕的關係,她恐怕沒命了,但也因此讓同事身陷危險。子彈狠狠貫穿卡楚特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瑟赫拉當下相當惶恐,卡楚特卻異常冷靜,他按緊自己的傷口,找到可包紮的乾淨白布勉強止血,然後在槍林彈雨的屋裡。
「投降吧。」約瑟夫說,「不然就等著領死。」他知道兩人在哪裡,也知道其中有一人受傷了,他其中一個被制伏的部下昏迷在地,頭部受到嚴重攻擊,但是沒有出血現象,推測是紅褐色頭髮的女子所為。
另外兩個人上二樓去找人了,剩他和另一個男子待在一樓,約瑟夫估計敵方手上只有一把槍,而且還是從昏迷的部下手中奪取,他們勝算不高,就算要攻擊也是垂死掙扎。反正不管是投降還是領死,最後下場都一樣,約瑟夫逐漸靠近舊沙發,子彈上膛蓄勢待發。
旁邊的部下用力踢開沙發準備扣板機,卻發現空無一人,兩人面面相覷,立刻把一樓角落全數翻遍,卻也沒找到瑟赫拉和卡楚特的身影。
「老大……」男子正要開口。
「無所謂,寶石結飾到手沒?」
「在我手中。」他亮出散發光澤的彩虹光輝,交到約瑟夫手上。
「那就剩下我兒子,去二樓。」
兩個人轉身往二樓爬去,和其他人會面,先上二樓的兩人表示把所有房間都搜遍了,卻沒見著翔鵠和澤羽的影子。約瑟夫認為兩人不可能人間蒸發,屋子大概有密道可以逃跑,因此要其他人全回到一樓,甚至去屋外,自己則留在葉若德的房間裡四處窺探。
「葉若德啊,要是那年妳好聲好氣,說不定現在還活著,要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就是死。」約瑟夫站在房間裡,像在回味質問葉若德的一點一滴,他很享受和葉若德說話的時光,想到女性氣得牙癢癢,被強綑於床抽血的痛苦模樣。「沒想到那孩子會回來為妳收屍?也多虧新聞媒體的報導傳播,才讓我知道原來他有回來找過你。」
所以選擇葉若德的小屋當見面地點,打算在此劃下句點;不過找不到澤羽他不會回去,自個兒在房間四處走動,尋找是不是有特別之處。結果從某個暗櫃裡發現有機關,看到牆邊出現暗房,他持槍走進裡頭。
果不其然遇見躲藏的兩人。
「捉迷藏結束啦!」
約瑟夫詭異地咧嘴一笑,槍口對準目標。
《章之十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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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篇剛好第一百篇了www 雖然第十二章節結束了,但不代表結局~後面還有三篇鑰匙,正傳就真的寫完了ww 最近天氣很熱,結果我發現自己腿部長了癬,接著季節交替,麻煩的過敏體質發作,於是疑似蕁麻疹的東西找上門來,後來經精油老師判定可能是溼疹?總之就長滿全身癢得要死,這幾天也沒啥精神在創作上。
因為公司上次卡貨的案子還沒搞定,星期一不敢請,事後想想再不請就受不了了,還是星期二請了假去要看醫生,皮膚病真的好麻煩啊,反正不管是什麼病都麻煩Orz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