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雲將他從在甄姬的幫助下逃離許昌後,到遇上夏侯淵後被帶回來的整個經歷都從頭說了一遍;而徐仁則是說了自己在這三年不斷於夏侯惇的麾下努力著,一直在與啃食著朝廷的涼鬼兵團明爭暗鬥著。
「--這就是為什麼我為元讓大人努力重整軍勢,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和其他將軍們聯合起來,將涼鬼兵團徹底擊潰。」
夏侯雲聽完後,呆滯了好幾秒,「沒想到……你過的比我想像的好太多了。」
徐仁開心的笑著,「說什麼呢,不然你以為我這三年會怎麼樣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有猜過你應該會去流浪做你一直想做的俠客,但看來你真的混得比我想的還更好啊。」
「這也都是為了你和元讓將軍呀。」徐仁說著說著,有些感慨,「在你剛走的那一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會不會哪天就突然回來了,但過了一年後,我便決定要繼續向前進,將你在走前想要完成的一切繼續完成,也就是對抗涼鬼兵團,以及替你找到有關你父親和呂石的消息。」
「得了吧,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我去了西域這三年都沒怎麼找到,你在這是要怎麼……」
「不好說。」徐仁打斷道,「就我所派的探子調查,李得在最近將會於許都中舉事,而文錦也很有可能出現。」
「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辦法找到文錦,或者聽到他與兵團內重要人士的對話,說不定就能更加瞭解有關他的事。」徐仁直言道,「更重要的是,既然你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那我們便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將李得那暗中貪取眾將士大量錢財的貪婪惡賊給剷除。」
夏侯雲淺笑了一下,回道,「不過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先做。」
「什麼事?」
隨後夏侯雲給徐仁來了個扣頸,然後一邊笑著一邊說:「臭小子,現在當了副將就可以打斷我說話了嗎!」
「啊哈哈--失禮了,子鷹兄不要……」
兩人在許久沒有過的友情打鬧之下,結束了重逢的談話夜晚。
深夜,夏侯雲回到了曾經是他與玲綺共同的房間,門上已鋪了層灰,進去裡面更是昏暗無比。
他點亮了一盞燭燈,看到那些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擺設,不禁馬上想起過去熟悉的事、熟悉的人。
坐在曾經有愛人相伴的床上,輕撫著還整齊的棉被,隨後他便站起身來,然後走向窗子,往窗外望去,望著那皎潔的明月以及閃爍星空。
「妳現在,到底在哪裡……」
幾天後,夏侯雲正在房中閱讀著史冊,而徐仁本人匆忙的跑到了他門前。「子鷹兄,有急事相報。」
雲親自前去開門,讓他進了房,他看起十分緊急,手上拿著一卷紙,似乎是一份重要的文書。
「你不是軍中人稱的『鬼之副將』嗎?怎麼還落得跟個傳令一樣?有什麼事派人來告訴我不就好了。」他半開玩笑的對徐仁說道。
「這件事不一樣,在執行之前都不適合讓任何閒雜人等有機會知道。」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房門關了起來,還往外探了探有沒有人在。
「到底什麼事能讓我們的惡鬼副將如此緊張呢?」雲還是相當輕鬆的回應著,然後坐在張凳子上。
「這個--給您了。」徐仁將手上的紙卷遞給了雲。
夏侯雲將那張紙攤開,一看,原來是一張清單,而這張清單上,詳細的寫下了整個涼鬼兵團中重要的人士,上面的所列下的高層,都是一些過去每天都會看到的名字。
「兵團長文錦固然是整個兵團的核心,然而同樣也是兵團支柱,會參與侵蝕朝廷陰謀的還有副團長李威、總兵長張偉、暗中操控各將軍財務與兵力的李得、還有這幾年才上位的張素之子--成陳。」
「張偉……」雲讀著這份名單,有些不太樂觀。「他也在這裡面啊。」
徐仁問,「怎麼了嗎?」
「這個人比較特別。」雲感慨的說道,「他只是無法看清真相,被惡人蒙蔽了而已,否則他絕不是個壞人。」
「我也相信並非涼鬼兵團的每個人都是惡人,但他身處高位,肅清了不少涼鬼兵團誣陷的忠臣,也跟著其他人做過欺壓百姓的事,且還攬著重權,因此不得不將他列於必須剷除之名啊。」
「我知道,這就是令人難過的原因。」夏侯雲將名單捲了起來,收入懷中,「當時我一加入兵團就獲得高職位時,只有張偉對我完全的相信,也給了我很多鼓勵,但偏偏是他,完全不知道我殺張素和姜武大人的事是被陷害的,因此對我懷恨至今……」
「我相信子鷹兄您,所以我也相信您所相信的人,只是還有像李威還有李得那樣殘暴的人,不得不驅除之啊!」
「那,能不能說說有關張素兒子成陳的事?」
「在張素死後,文錦似乎就將張素的唯一兒子納入兵團中,並且很快的委以重任,讓他伴於李得左右。」
「等等,我記得張素他不是為了在兵團攬權,才謀害了他的丈夫嗎?難道這些他的兒子都不知道?」雲想了想後提問道。
「看來是完全不知道,也許這就是因果循環吧--靠著陰謀謀害親人而獲得權勢的人,最後也死於陰謀,而親人也因為自己被謀害而獲得權勢。」
「繼續說有關他那兒子的事。」
「據我所知,他與我們大概同齡同輩,表面上和李得非常要好,實際上兩人於私底下會互相造對方謠言,甚至傳對方的壞話。」
「這李得那心理都裝著髒東西的傢伙,果然物以類聚,和一樣髒的傢伙處在了一起。」
「但在挑撥其他將士們以貪汙斂財的事情上,他們兩人卻是非常合作的,只是在利益分攤以及分功上會出問題。」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不必殺他們,就讓他們內鬥出事嗎?」
「並非不可能,又或許我們可以除掉一個,然後將罪名與嫌疑推到另一人身上,這樣勢必會讓涼鬼兵團內部紛爭更加混亂。」
「不行。」夏侯雲非常果斷的回答道,「依照他們消息流通的能力,他們早就知道我回到許都了,所以出了事他們也一定知道是我們做的。」
徐仁低下了頭沉思,想了想一些事。
然後雲接著問道:「那你前幾天跟我說李得最近要在許都造勢的事,還會照常舉辦嗎?」
「就今天早上探子來報,他們還是會照常舉行,若按照您所說他們早已知道您以回來,此舉很有可能就是要引您出現。」
「沒關係,我會親自把李得、成陳、李威、和文錦這些傢伙的腦袋給打下來的。」夏侯雲這麼信心的說著,但他還是刻意不提張偉。
「我們不妨去找元讓大人一起討論,說不定他會有更好的意見。」
「好。」於是他們倆便前往到夏侯惇的辦公府,將先前討論的一切都告訴了惇。
「你是說下個月,李得就會大肆造勢,進行公開的大演說?」夏侯惇的語氣十分懷疑。
徐仁非常恭敬有禮的向敦報告著:「在下也覺得有些沒道理,但若探子所報屬實,的確是如此不錯。」
惇將手上的書信丟在桌上,大聲的說道:「太明顯了,這很根本就完全是想要趁我與淵弟不在時,誘出子鷹好將他逮下!」
夏侯雲聽完他的話後,思考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趁你和淵叔不在?這是什麼意思?」
「漢中的張魯獲得了猛將馬超以及他的西涼鐵騎,孟德怕他們會一拍即合,因此在一月時便發令告知我和淵弟在兩個月內務必要回到許都,目的就是為了要在三月時前往討伐他。」
「現在不是二月嗎?那就代表你下個月就要出征了?」
「對,所以文錦他們就是想要趁夏侯一族都不在時,在許都中講些不必要的謠言,一方面中傷我們,一方面將子鷹引誘出來。」
「元讓大人,恕在下直言,請讓在下領兵留守許都,待李得一造勢,便將他給逮捕或就地擊殺!」
惇伸出手,示意讓他停下,不過他也走到了徐仁面前,說道:「兵是一定會給,他也一定會被我們親自處理,前提是我們要怎麼做才可以免於被涼鬼兵團陷害。」
「是啊,若魯莽的反抗他們,到時候他們又有各種方法能夠向天子、向丞相誣賴我們。」雲附和道。
「那我們該怎麼做才好?」徐仁這麼一問,三人陷入了好一陣子的寂靜,似乎其實也沒想好一個方法。
「有了--」夏侯雲突然抬頭驚呼,嚇到了惇與徐仁,「不過在這之前……」
雲突然從懷中掏出兩把飛刀,然後往門外隙縫擲去,接著傳來的便是驚叫聲。
「夜已經深了,毛還沒長齊的傢伙快回家找你們爹娘去啊--」
他是發現了剛才門外有人在竊聽著,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涼鬼兵團的眼線。隨後,門外的那些影子便馬上匆匆的消失了。
但,雲發現其中有個特別慢才離去的身影,看上去十分的熟悉,不過正當他想要上前叫住時,那人便也跟著離去了。
「好了,話說回來,我想到的方法就是這樣--」雲繼續恢復正常的說著,此時徐仁和惇還不時環顧周圍與門窗外,確認沒有人在偷聽。
夏侯雲說道:「首先,我們先將義父留下的兵偽裝成暴民,然後在起事完畢後找幾個事先準備好且分散的據點,讓所有『暴民』們換回衣裝,這樣或許就可以掩飾是義父手下所做的事。」
惇讚嘆道:「這個方法或許可行。但,又要如何在動亂中除掉李得和成陳?」
「或許我可以在附近的哨站或高塔上,用弓或弩射擊他,前提是必須要支開文錦和李威他們,因為他們的應變和反擊能力太強了。」
「子鷹兄,軍營中的兵器庫就有數把上好的十字弩,到時候一定能給您使用。」徐仁說。
「而我也會派大概兩百精兵給你使用,但切記小心為上,若無法完成就立刻撤退收手,知道嗎?」
「嗯,但在除掉李得之前,我想要先竊聽他們的會議。」
「竊聽?你要怎麼做到,而你又怎麼知道他們會在哪?」惇懷疑的問。
「用他們教我的技巧,而且這些年來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所以找到他們一點也不難,只是怕他們可能會發現我然後就把我給宰了。」夏侯雲說著說著,然後自己找了張凳子坐下,「也許完成這件事後,我就可以暫時像一般人一樣,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嗯,一定會的。」
「要不是為了涼鬼兵團,我還真想要跟義父你一起去打張魯啊。」夏侯雲想起那還有個馬超,不禁也衍生出想過去跟他拚個高下的想法。
一個月很快的過去了,而李得要造勢公開演說的那一天也到了,同一天的上午,夏侯惇與夏侯淵的大軍才隨著曹操的領導之下,出城前往漢中討伐張魯。
夜幕將至之時,徐仁便將惇所留下的兩百名士兵帶領至許都中央市集,並且已讓他們換裝成平民的樣子。
而夏侯雲則戴上兜帽,低調的行事,混在人群之中。
「岳彬,你確定李得他們要在這舉行那毫無意義的演講?」
徐仁堅信的確認,「已確認無誤,現在等的就只剩下他們來到而已了。」
「到時候也就麻煩你了。」雲對他說道,「我要用的十字弩呢?」
「在那邊,」徐仁指向一旁的許都城塔,「在第三層,往廣場中央的方向有個士兵們換裝的據點,十字弩就放在那。」
「好。」夏侯雲朝那看了看,然後回過頭,看到已有一些涼鬼兵團的衛兵到場了。
「他們來了。」徐仁聽到後,馬上也回頭看向那。
「看來他們的保護措施做的很嚴謹啊。」徐仁嘆道。
而雲仔細的觀察了那些衛兵來去的動向,又觀察著他們所注意的方向。
「我得先走,我可以直接找到李得和成陳。」
「什麼?這太危險了!」
「說不定還能找到文錦他們,我必須冒一次險。」
「但若他們早就知道您會來的話,那不就……」
「讓我試試看,但我保證我一定會回來的。」雲真誠且信心的看著徐仁的雙眼,使的徐仁也堅定的相信了他。
「好吧,但當我們裝作暴民起亂時,您可一定要出現喔。」
「當然了。」夏侯雲向徐仁微微的揮了揮手,然後便走入人群之中。
隨著那些衛兵的走動流向,雲回溯著他們的來向,往反方向跟隨前去,一開始時,所有士兵都很疏散,使得夏侯雲有時也會迷失他們來的真正方向。但隨著他找到了真正的衛兵出動來源,他所看到的士兵也就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能夠證明這個方向是對的。
憑著對許都大小道路的熟悉記憶,雲在差點被認出之前,都能夠走進小巷,或者找個地方躲藏起來。深入到了衛兵所出的地方,然後爬上了某間高屋的屋頂,他發現自己現在在許都大門城口的附近。
往城門那看去,發現有一大隊的軍隊,打著的是曹操的將軍旗,但夏侯雲立刻發現不對勁,因為曹操在一大早早已和義父惇和叔叔淵出城去了,又怎麼會還在這。於是他更往城門那靠近,往更靠近城門口的屋子奔跳過去。一看,發現那些人,竟然是涼鬼兵團。
「文錦--?」夏侯雲從屋頂上跳至軍隊所看向的另一面,以附近一面石牆作為掩護,躲在那聽著他們的對話。
「柏毅,許都這邊就交給你了。」
這聲音雲立刻認出,那就是文錦,因為在他記憶中他的聲音可是完全沒忘記過。
「是,在下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他稍微將頭伸出,看了看後,才發現這是李得的聲音。
「我等隨著丞相前去作為討伐張魯的援軍,就怕這時許都有任何不測。」
「放心,有在下和成陳在這,不會發生任何意外的。」
「呀--我已經等不及要去和西涼死神馬超打戰一場了呢!」這聲音、這語氣、這話語,立馬認出是李威。
「看來不只是丞相等不及了,那我們也得先走了。」文錦說道,「要務必小心『他』,『他』很有可能會出現。」
「再次請您放心,就算他出現,我也有辦法將他親自逮下,然後狠狠的處置他的。」李得行了禮,「在下反而擔心我們的新成員『烏鴉』會在戰場上出問題呢。」
「這倒不用擔心,他本身就是一個充滿我們要的情報,以及我們要利用之處的人。」
「在下明白了。」
「好,那我們就先走了。」
「烏鴉?」夏侯雲探出了半個頭,竊竊的繼續觀察文錦和李威,他們率領軍隊離開。
軍隊要出城之時,這瞬間,李威突然回過了頭。他朝夏侯雲躲著的方向看了過來,陰森的回眸一笑。
「啊--」雲立刻摀住自己的嘴,他被嚇到了,這也才開始懷疑自己的行蹤是否早已被發現。
「李得,時間差不多了。」一個低扁的聲音向他報告著。
「嗯,知道了。」
「可是我擔心如兵團長大人所說,那傢伙真的會出現吶。」
「呵呵--文錦的話聽個三分就好,他總是過於小心又疑神疑鬼才會什麼都做不好。」李得仍然沒變,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做人態度,「成陳,你就先過去吧,我馬上到。」
「是。」雲又看了看,見那人面容尖嘴猴腮,走起路來頗沒精神,而且還口中碎碎念不知道在抱怨什麼的,看來就是成陳。
「呵呵,臭傢伙,有一天我也會把你從我身邊剷除掉。」成陳才剛走,李得又變了個人。
此刻,夏侯雲才徹底了解為何徐仁會這麼痛恨李得,那便是因為過去徐仁對李得是百分萬分的信賴與親近,結果得到的卻是李得的暗中傷害以及莫名誣陷,使得雲自己心中也頓時湧起一股怒火。
「衛兵們,我要前往目的地了,護我上馬。」隨後李得便在護衛的保護下,上了馬,然後前往中央市集廣場去。而夏侯雲也立刻行動起來,爬上屋頂,接著也跟著奔躍向許都城塔那。
按照徐仁所指示,夏侯雲上了高塔的第三層,在他在塔內找到了一間密室,發現裡面有許多可替換的士兵服,想必這些就是那些「暴民」待會要換裝的地方之一。
密室中果然也有一把看上去十分高級的十字弩,以及數十多支箭。拿著十字弩,夏侯雲靠著塔外欄桿,在高處上俯瞰下面廣場中央的情況。
李得在眾衛兵的護衛下,上了臺階,然後面向廣大群眾,開始說道:「各位!今日我在此,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在場的各位--」民眾安靜了下來,聽他繼續說。
「我們百姓眾生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掙錢,為了就是更好的生活,而我們所繳納的稅金,就是為了更好的天下與國家。但,這一切,都被一個可惡的名門望族所汙衊了!」
徐仁向眾人打了暗號,他們紛紛開始準備。
「我身為許都的高官,伸張正義是必須的,因此我會繼承數年前,被夏侯一族之恥,夏侯雲所暗殺的張素大人之意志,將每個百姓都當作我的親生孩兒來看!」
夏侯雲聽到這,笑了一下,很小聲的自言自語歎道:「你這傢伙才是張素那妖婆的親生兒子吧。」
「因此,我在此代表人民百姓,要揭發夏侯一族的惡行--」
「呸!你胡扯--」突然的反駁聲音,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你何來的證據?而且屢次侮蔑夏侯一族還不罷休?今日我才要代表人民百姓,擊垮你這個惡勢力!」
「是啊!」、「將他拿下--」、「把那小白臉抓住!」、「去死吧!」忽然間一呼百諾,原本只是一個人的反駁,一瞬間就變成了全部在場的數千民眾的怒火。
「兩百人的力量,果然能夠感染到兩千多人啊。」夏侯雲感嘆了一下後,馬上想起自己該做什麼事,於是便立刻架上十字弩於欄桿,開始瞄準。
李得也驚慌了起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還不快肅靜!」
「抓住那該死的白臉!」仔細一瞧,原來這抬頭起亂的人,就是徐仁。
李得指著徐仁,然後命令一旁的士兵趕緊前去逮捕,「他!他是惡人,他是罪犯,快抓住他!」
但隨著暴動的人民越來越多,官兵與衛兵們根本就阻擋不住,就被他們突破了。暴民們手上也都拿著各種不同的兵器,而且武力也意外的強,很快的就將前來防衛的士兵不斷打退又打退。
正當李得想要趁亂逃跑時,從許都城塔上飛來的一支箭,直直的射穿了他的肩膀。
「啊--」他痛的跌倒在地,不斷大聲哀號。
射出此箭的夏侯雲,原本想立刻射出第二支,但此時他看到成陳已經上了馬要逃跑,於是立刻轉移目標。
第二箭射出,狠狠的直接射穿成陳,從遠看去似乎直接一箭射穿了他,一聲慘叫後墜馬於地。
「可惡……」夏侯雲只好立刻從城塔上下來,然後趕向暴動的廣場那。
在人群中穿越,躲過了許多衛兵們的追擊後,他找到了正在被其他護衛攙扶著的李得。
「李柏毅!」夏侯雲大叫了一聲,使得他與衛兵立刻回頭。
一拳揮過去,揍在李得臉上,使得他又倒在地上,接著順勢拔出腰間長刀,立刻撂倒他身旁兩個護衛,此時徐仁他也帶著民眾衝上前來了。
「嗚……你們……你們想做什麼!」先是被射擊,又被暴民們痛扁,後被雲一拳揍於臉上,現在李得灰頭土臉的倒在地上,快哭了出來。
「沒想做什麼。」接著雲慢慢的蹲在他身上,然後一甩就甩出左袖中的匕首,「只是想把你的腦袋打下來而已。」
「不要……不要殺我--」剛剛還囂張跋扈的李得,現在就哭哭啼啼的求饒了,「你要什麼我都給,我都給!」
「看來你是認得我的嘛,」夏侯雲賊賊的一笑,說道:「雖然多年老友不見,這樣的重逢方式有點怪異,但,現在就是你要償還一切的時候了。」
「不要啊--」
左手快速揮下,刀插入了李得另一個肩膀,「啊--」他再次發出極為痛苦的哀鳴。
「老實告訴我,為什麼文錦一直要我死?為什麼在我離開後就一直要陷害我?為什麼整個涼鬼兵團都要追殺我?」
「因為文錦大人擔心你太過了解他還有整個涼鬼兵團,未來若他要做出實踐野心的舉動,怕你會站出來反抗他和兵團啊--」夏侯雲聽了後,思考了一下子,似乎多年來的疑惑都說得通了。
「那他的計畫是什麼,所謂的『實踐野心』是怎樣?」
「這我真的不知道,文錦只讓李威那種身邊的親信知道而已啊……」他痛的已經快要昏過去,看起來所言不假。「我能講的都講了,求求你別殺我啊……」
夏侯雲看向表情痛苦的小白臉李得,自己仍然是很不屑。
「我不是被你傷害最深的人,有人比我更需要親自制裁你這樣的人渣。」夏侯雲說完後,站了起來,然後看向徐仁,示意最後要交給他。
「唉……」徐仁嘆了口氣,慢慢的走向落魄倒在地上的李得,「來人,把他帶走。」
夏侯雲見狀,嘴角微微的上揚,接著便往一個看上去十分高級的豪宅府邸走去。
昏暗的密室中,李得的手腳被綁住,攤在地上不斷的低聲哀號。
門被推開,一盞燭光被點亮,門又關上,密室間內除了李得,還有剛進來的這一人--徐仁。
「不要殺我啊--求求你了!我什麼都願意給你,不要殺我!」李得看到他們,立刻開始不斷求饒。
「你要是早就知道這一切會發生,為何當初要做那些事?」徐仁冷酷的問道,與以前熱情輕鬆的樣子完全相反。
「以前是年少不懂事,被張素的利益所迷惑,現在是被文錦所給的錢財與地位迷惑,我還是把你當好友看的!徐仁啊--」
徐仁非常用力的踢了李得一腳,「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這死白臉畜牲的任何一個字嗎?」
李得回不出話,只能微弱的呻吟著。
「我把你當朋友親近的時候,你只是利用我;我把你當同伴信賴的時候,你卻是背叛我。」徐仁蹲在李得面前,冷酷的說著,「我還記得我們一起談話、一起吃飯、一起讀書、一起練武、甚至一起玩樂的日子,直到我後來發現原來那個害我屢次被張素懲罰、害我被文錦降罪、害我在同伴之間名譽被抹黑被汙名的人,就是你這個人渣!」
「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饒了我……」他將一隻手伸向徐仁,示意求饒。
「饒了你?」他立刻將李得的手甩開,又揍了他一拳,然後站了起來,「我在差點被軍法處置而斬首的時候,你有想過要饒了我?要不是子鷹兄每次都出面又出手拯救我,現在我早已是亡魂纏著你不放!」
「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啊……」李得看起來已經崩潰,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一直懇求饒命和道歉。
徐仁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然後指向李得。
「我痛恨你,但,我不會變成你。」隨後徐仁便又將劍收了回去,然後轉過身,將燭燈放在地上,「謝謝夏侯子鷹吧。」
接著他便將密室門拉開,然後瀟灑的離開而去。而密室內,留下了還在哀號的李得,他一方面唉著痛,一方面嚎著剛剛所受的苦。
「可惡……我一定要……把他們都親自殺掉……」李得很艱難的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步履蹣跚的走到了密室門口,「該死的傢伙……我一定要……嗚──!」
在他拉開密室房門的那一刻,一把刀直直的穿刺了他的腹部。刀收了回去,李得退了好幾步後,跌倒在密室中央。
「你……」
鮮血不斷流出,李得只能摀著傷口,滿臉驚慌的看著那在門外捅了自己一刀的人。
那人將門完全推開,走了進來後,又將門給緊緊關上。他戴著駭人的獠牙面罩,全身穿著的服裝與夏侯雲的穿著十分相似,只是顏色是黑衣鑲紅邊,剛好與雲相反。
手上拿著一對有黃龍雕紋的雙刀,無指手套露出了中指上的閃耀玉戒。
「啊--你……你到底是誰……」李得嚇的不斷爬著後退,一邊恐慌的問著。
「嘰嘰喳喳喳喳嘰嘰的,吵死了--」她將兜帽拉起,露出的是一頭銀色的長髮,又將那面罩拉下,露出艷麗白皙的臉龐:「春天到了嗎?你這條老狗。」
她開始慢慢走向前,然後冷酷的高舉雙刀,而李得只能不斷大喊求饒著,繼續爬著往後退,直到退到牆壁,無路可逃。
「不要啊--不要啊!妳……妳……」
「這是你的遺言嗎?說的真爛。」她殺紅了眼,雙刀握緊,語氣極為無情,「不過,也正好符合你這樣的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