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4/22 PM 7:30
從下午算起,萬昇來到實驗室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從那時開始清緣和萬昇便不停討論時間線、懷錶運作方式、蝴蝶效應、回到過去的簡訊等各式各樣的問題。但終究沒有得出個結論。
直到現在,清緣也終於忍不住的離開接滿線路的電腦桌前,拔下黑框眼鏡後站起身子喊:「啊啊啊啊~煩死了!到底這東西的運作原理是什麼啦!」
在這有四張椅子的實驗室中,目前只有三個人在。一個是剛才站起身,現在用手指壓著額頭且看起來像頭正在痛的清緣,一個是從下午買好飲料後,就坐在實驗室內看書的育賢。至於最沒事做也不知道能做什麼的,就是一直都坐在第三張椅子上,到剛才為止都還在跟清緣討論一些問題但都沒有結論的萬昇。
問題點包含在萬昇為何會看到簡訊就跳脫時間線,以及電腦不知為何自己傳了簡訊給萬昇。徘迴於這些之中,兩人也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疲勞了。
也在這時,清緣輕輕脫下白袍並將其掛於實驗室鐵門旁的衣架後,推開了鐵門走去客廳。看著她做這些動作的萬昇和育賢也各自起身,跟著清緣一起離開實驗室。
隨後,清緣一如往常的走到咖啡機前泡起了咖啡,育賢則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按下了遙控器看起新聞。
到現在為止,萬昇依然是那個無論如何都沒事情做的存在,就算自己是個時間穿梭者,在這充滿學問的地方也只能當個打醬油的。
正當萬昇想著這些時,泡好咖啡的清緣用手指輕輕勾起杯耳後對萬昇說起:「搞不懂的東西還有太多......包含為何簡訊會透過電腦自己傳送給你,以及這封簡訊引起蝴蝶效應的方法。有太多太多的東西都是我的腦袋還沒辦法消化的......我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腦袋快要炸裂的感覺。」
在主觀時間哩,萬昇從認識清緣以來就一直覺得她是個博學多聞、從不喊累、什麼都能給出個理論的神奇女孩,但現在在眼前的她,臉上卻有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壓力已經過大的表情。
雖說萬昇自己有著想拯救小夢的目標,燈道也有著想研究時間的遠大志向,但不論如何,想做好一件事都需要適當的休息,不論是對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嗯......雖然我知道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太對,但我覺得必須由我來說。」
萬昇給了清緣回應,但這句話並不是清緣想得到的答案。就算知道現況是如此,萬昇還是接著說:「不論眼前這件事有多麼危急,清緣妳都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從我穿梭時間開始到現在,我幾乎沒看過妳好好休息過。」
此時的萬昇以堅定的雙眼,嚴肅的表情對著剛剛才輕輕喝完一口咖啡的清緣說道,聽在耳中像是被訓話的清緣臉上也立即浮現了些許不耐煩。
「那你想怎麼樣?」
被這樣一回,萬昇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氣氛也因為這樣而馬上變得尷尬起來。
「那我說你想怎樣嘛......不是我要說,我們要救的是你女朋友,你的愛人,但你現在卻還在那裏擔心什麼我有沒有好好休息,好啦,確實我在另一個時間線可能認同你,讓你叫我名字,但不代表我需要你的關心或你說這些屁話。」
清緣以十分兇狠的表情瞪著萬昇,被小自己年紀的她這樣說話,萬昇卻不知如何是好的咬了咬牙,低下了頭。
從剛才為止都在看電視的育賢知道情況變得麻煩後,輕輕嘆了口氣,順手關掉電視後開口說:「老妹,我覺得妳有時候脾氣真的很差,人家關心妳的身體妳就好好接受,老闆也跟我們說過,不可以超時工作了吧?」
本是那位染紅頭髮,面容善良的育賢露出了嚴肅且真的富含大哥感覺的氣息對著清緣說話,聽見育賢說話的萬昇也再次抬起了頭,想確認清緣的反應而看向了她。
此刻,燈道的客廳陷入了沉默,清緣將咖啡杯放在桌上後,雙手抱胸吐了一口氣道:「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兩個了。」
她眨了眨眼吐了口氣後,情緒稍微平靜了些。育賢也看在這情況之下接著說:「今天有小夜市,不如我們去逛吧?放鬆一下也好。」
聽見育賢這麼一說,萬昇表情也變得有興趣的問:「今天有夜市喔?我倒是沒逛過臺北的夜市。」
腕昇說完話後育賢輕輕點頭後回:「比逢甲夜市小些,但還算熱鬧的私人夜市,所以老妹,可以請你休息一下,一起去逛個夜市嗎?」
此話一出,育賢與萬昇都用著等待答案的眼神望著清緣,剛剛還在生氣耍傲嬌的她也不在反抗的放下抱胸的雙手,嘆了氣回:「隨便你們。」
聽見回答後,育賢彎起了嘴角,輕輕哼了一聲後站起身。
「那就出發吧。」
2010/4/22 PM 8:23
人潮壅擠且喧鬧的夜市在一個私人停車場擺設著,許多形形色色的攤位都在此賣出自己的特色商品。
提議要逛夜市的育賢從走進夜市就不知道被人潮擠去了哪裡,唯一沒有走散的是換上襯衫加短裙等休閒服的清緣,與一如往常穿著藍白連帽衣配牛仔褲的萬昇。
兩人在壅擠的人潮中並肩而行,避免和對方走散,但除了避免走散這點以外,他們到現在連半點東西也沒買。於是,萬昇當了第一個發問的人。
「清緣你都不餓喔?」
被身旁的萬昇問著的她搖了頭回:「怎麼可能不餓,只是覺得吃什麼都會胖,不想吃而已。」
這樣的藉口傳進萬昇耳中讓他差點沒有笑出聲音,很快的萬昇調整了一下表情,用和善的面容對清緣道:「但你沒吃晚餐,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吧?」
「唔......齁,你真的很煩耶陳萬昇管事婆!吃就吃嘛,要吃什麼鬼。」
看到清緣被自己刺激的樣子後,萬昇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幸好沒被清緣看見。
最後兩人在旁邊的攤位買了地瓜球,接著到了牛排攤找位置坐下後,一人點了一盤牛排等待餐點送上。
於是在等待餐點的現在,兩人隔著桌子面對面看著對方,討厭沉默的萬昇也只好再次打開話匣子,試著開啟話題的說道:「是說,妳平常除了上課跟去燈道以外都沒有其他生活規劃嗎?像是運動、參加社團之類的?」
被這樣一問,用手掌抵住臉頰的清緣懶散的回應:「運動偶爾吧,社團也沒興趣,不是很想跟那群沒意義的人混再一起,感覺遲早會變成笨蛋。」
「哦......不過當年我還在讀大學的時候還挺喜歡社團的,參加吉他社跟合唱團一起表演出新風味的搖滾合唱之類的活動我都還記的很清楚。」
「是嗎......還真是羨慕你啊,看來你也是個交際鰻厲害的人嘛......難怪廢話能那麼多。」
聽見清緣這樣一說,萬昇差點沒變臉,但他不想打壞氣氛,很快就再次恢復笑容問:「但我看妳感覺也很擅長交朋友啊?為甚麼羨慕我?我好朋友也不多,最好的就妳哥而已。」
說到這邊,清緣小小吐了口氣,表情透露出一絲孤單的感覺後回:「我不會交朋友,我講話太容易得罪別人,大多數我都會被別人當成出氣筒之類的......其實,一開始的我是覺得反正我成績好,交友也無所謂......但現在我錯了,人際關係或許是重要的,但知道這點的我也已經太晚了。」
「怎麼說太晚?」
「因為,我連半個朋友都沒有,就算現在已經接近畢業了,也半個朋友都沒有......」
語畢,沉默再次降臨於兩人跟這張攤位的小桌子之間。萬昇也在這段時間稍微思考了一下清緣剛才到現在說的話,最後得出了結論。
此時的清緣也不在用手撐著臉頰,而是將左手放在大腿上,右手放在自己瀏海,已經不知用了多久,嚴重磨損的髮夾。也在這時,萬昇才注意到這髮夾的存在而起了疑問心。
注意到髮夾的萬昇一開始不想多管閒事,但想著餐點還沒到而多嘴的開口問:「那個髮夾已經有點壞掉了,妳怎麼沒有換呢?」
摸著髮夾的清緣被萬昇這麼一問便將髮夾抽離,握在右手中後望著萬昇道:「這髮夾是我媽在小時候給我的八歲生日禮物......我媽還答應了我,十八歲時會親自幫我慶祝生日,並且在送我一個一模一樣的髮夾,但自從她那次離家後就沒有回來,也沒任何消息。所以這髮夾也算是對我媽的一種思念吧。」
聽到這邊,萬昇看著清緣攤開手掌讓自己看的髮夾。那是很普通的黑色髮夾但上面有著無數的磨損以及幾乎快沒辦法密合的開口。
「清緣。雖然我不知道妳會不會介意,但我想問妳,我可以當妳的朋友嗎?」
對萬昇穿梭時間的這四次來說,這是第一次有機會和清緣說這麼多話,也知道了清緣從沒表露在大家面前的過去和自我。
不知為何的,萬昇內心湧上了一股想保護她的心情,或許這其中也跟自己父母很早就離開的緣故,才會有這種感情湧上心頭。
「蛤?你要當我朋友?」
「恩,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啦......只是這麼突然我也不知道該回應你些什麼而已......」
「那就這樣決定了。」
萬昇彎起嘴角,露出自信笑容朝清緣身前伸出手並握拳:「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原本有點錯愕的清緣很快就了解下一步的伸出手,用握緊髮夾的拳頭輕輕碰再了萬昇的拳上。
「那就......請多指教了,時間穿梭者。」
「別這樣叫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