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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四章-04-走出這扇門

K.I | 2017-03-08 17:07:24 | 巴幣 16 | 人氣 2201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曹仁的殘兵在文錦的援軍協助下,暫時成功的逃出了新野,經過連夜的趕路和緊張的交戰後,士兵已經累的不成樣子。而夏侯雲不忘陳祐走前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因此他不斷想著那些有關退出兵團,回到義父麾下的事,以及顧及周圍有無伏兵。

  一名兵卒長突然開口,向曹仁提議道:「曹將軍,前方是大片白河,水應不深,後方已無追兵跟上,且咱們已經趕了這麼長的路了,就讓咱去喝水休息休息吧!」


  「是啊!」、「累死啦……」、「對啊,讓咱休息唄!」士兵們的哀怨聲四起,也見他們實在是累得快不行。

  「好吧,就在此暫時歇息會吧。」曹仁就讓他們在此喝水休息。

  「恕我直言,曹仁將軍,剛剛敵軍有辦法讓您中了空城之火計,您怎麼能確定他們不會再讓您中第二次計呢?」文錦對曹仁說道。一旁的夏侯雲聽到,想起陳祐對自己說過,敵軍有可能埋下伏兵一事。

  「伏兵……」雲左右張望著,但不見任何追兵,也不見周圍的樹林有躲藏任何敵人,只是大河上游的水流甚少,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正當夏侯雲也想一起下去喝水時,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剛剛看到的上游水流少的詭異,再抬頭一看,見一位紅面,身穿綠武者服,身材極高的長髯將領,一手手持長柄大刀,高高揮下。隨後上游出現數十名劉軍士兵,移開了上游的障礙物。下一刻,狂滔怒瀑直襲而下。


  「快跑!離開河面──」雲大吼,試圖喚回那些還在河中休息的士兵們,但由於白河太大,人的移動不及水往低處湧動的速度。

  頓時大浪狂襲,將河口與河面的人沖至白河深處,淹沒了所有原本在喝水休息的士兵與馬。

  「啊--」那些哀號,是被淹沒士兵的哀號,也是岸上友軍的驚慌呼喊。


  「殺啊!」上游處的敵人殺聲大起,隨後一齊衝了下來,突襲曹軍。

  「救不得了,撤!」曹仁無奈,只得拋下河中落難士兵,帶著其他人撤走。

  「全軍撤退!」文錦也只能下達撤退。

  夏侯雲在軍隊離開之前,仍不放棄還有辦法出來的人,在將他們拉到岸上後,立即予馬,隨軍繼續撤退。


  穿過林間,曹軍逃到了另一處有海湖之地,周圍盡是大樹與叢生的雜草。
  「文錦大人。」雲到他身旁。

  「怎麼了?」文錦擦拭著他的將劍。

  「剛才在白河,為何不先救起落難的士兵?」雲不悅的問。「那些人裡面有一些甚至是我們涼鬼兵團的!」

  「那種情況下本來就只得拋下落難者,何況都只是小卒,能逃走的話,當然是讓將領先走。」他不以為意的答道。

  「剛剛明明還有時間可以先救人的,而且要是沒有那些人,我們根本……」

  「行了,就這樣。」文錦打斷了夏侯雲,並且轉身離開


  「報!」這時,一名傳令急亂的騎著馬過來了。

  「何事快報!」曹仁有些不耐煩。

  「樊城……樊城被劉軍佔領了……」

  「什麼!」曹仁聽到後,又驚又氣,頓時語無倫次。

  文錦冷笑了一下,然後道:「敗陣之後還想趁夜劫寨,如此傾巢而出,反而被敵人趁虛而入,這樣嗎?」

  「你!」曹仁被文錦這麼一說,更是氣得將兵器怒擲於地。

  「不過現在也不是生氣的時候,此處樹多草雜,估計敵軍在此也有埋伏。」

  「此處是何處?」曹仁壓住怒火,勉強的問。

  「博陵渡口。」


  果然不出所料,沒多久,周圍再次殺聲四起:「取下曹賊們的首級,殺啊--!」一個黑臉的魁梧大漢,手持蛇矛,帶頭往曹軍所在處衝了過來。

  「退!全軍都退!直接退回許都!」曹仁慌張下令道。

  「曹將軍,兵分兩路退,我等援軍走迂迴路線,吸引敵軍注意,您就先一路直會許都吧。」文錦還是故作誠懇的替曹仁想著。

  「好吧……」曹仁無奈,只得聽從其建議。

  「援軍隨我來!」文錦召回涼鬼兵的士卒們。

  「文錦大人,這是上哪?」

  「到李威駐紮的村子去,與他們會合後再回許都!」


  接著曹仁與文錦的士兵們便各自散開,果真吸引了敵人的注意,那黑臉大漢頓時左右為難,還不知道要往何處追擊。

  「報告,敵軍慢下來了!」

  「很好,就是這樣。」文錦讚嘆道,「那我們快點前往村莊!」

  「是--」



  又再次穿越了山林、河道、谷坡,文錦一行人往原本問路的那村莊出發。由於那些溺水的士兵已經救回一些,加上這次兵團長精確的幫助所有人逃跑了,於是沒有太在意文錦剛剛棄他們於不顧的事情,便得較為輕鬆。

  方出森林,見不遠處有房舍,而且房屋的建設看起來頗為熟悉,應該就是先前來的村莊。
但不尋常的是,彷彿沒有任何人在一樣,沒有半點人出來走動、沒有半點營火燒起的煙,只剩下鴉雀的叫聲。


  只見有名男子坐在大石頭上,頗為輕鬆的休息著。
  他背對著軍隊,沒看出是誰。雖說是深夜,但也不至於完全不見任何人,覺得大概是村民都睡了,所以沒多想。

  但越往前,夏侯雲的心中就越多一層疑問,因為從遠方看上去,那些屋坊好像很髒。又往前了一點,那些髒污好像布滿了屋子、牆壁、地板。

  村莊終於完全進入視野,而這瞬間,夏侯雲終於看清楚了。

  現場一片狼藉,那些四處都是的髒污全是血跡,甚至是鮮血,尚未乾涸。


  屍體橫遍周遭,屋裡、屋外、路上、農田,老人、大人、婦女、小孩,無一人倖免,無一人還有生命跡象。甚至看得出有的想逃跑出村外求救的,身首與手皆已異處,周遭有的房屋也已被破壞,倒塌的建築也壓死了幾個人。

  農田裡的作物,染上了慘紅,多了數具大人與小孩的死屍。


  每個村民,死狀皆是睜大著眼,表情充滿著驚慌、無助,那些小孩與婦女眼角和臉龐的,分不出是淚,還是血。

  皮開肉綻,體無完膚,各個都死無全屍,極為悽慘。


  「這……」夏侯雲驚訝到快說不出話來,「這是……」

  「喔?你們來啦?」坐在石頭上休息的人轉身過來,那人便是李威,他的右手就拿著平時他所用的單刀,沾滿著鮮血,「我這才剛處理完沒多久,來的正是時候呀!」
李威仍然笑瞇瞇的對文錦報告,完全無視於那些慘狀。

  「你的兵呢?」文錦問。

  「都在您身後呢,您方走我就讓他們先去幫您,這裡我一個人就夠了。」

  「嗯,不錯。」


  雲下了馬,看著那幅慘景,慢步向李威。「這些……這些都是你幹的?」

  「哈哈--這裡看起來像有第二個人嗎?」

  「你……」夏侯雲激動的揮出拳頭,但卻被李威輕輕鬆鬆的單手接住。

  「哎呀,真是令人灰心呢。」李威失望的皺起眉頭,但連上卻依然是笑瞇瞇的神情。「我可是辛辛苦苦一個人做完的,居然也沒有誇耀我一下。」

  「子鷹,你這是在做什麼!」文錦駕馬往前至兩人中央,阻止衝突繼續。

  「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夏侯雲激動的問道。

  「喔?我以為你也清楚的。」

  「你在亂說什麼!」他收回拳頭,揪住李威的衣襟。

  「不對,你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呢,文錦大人難道沒告訴你嗎?」李威一撥,弄開抓住他衣襟的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子鷹,這樣做才是對的。」文錦對雲說,「放開李威。」

  「對的?無緣無故的殺了那些無辜的村民,這樣叫做對的?」雲對文錦吼道。

  「那些村民是投靠劉備的,若不早點除掉,日後會增加麻煩的。」文錦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力量能反擊我們,特別是那些小孩!我們甚至還可以把村民帶回許都啊!」

  「你也太天真了吧。這種沒有智慧,只會被他人操控利用的垃圾,怎麼可以納入自己營下呢?」李威反過來問雲道。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雲充滿憤怒的快說不好話。


  文錦和李威相視了,皆沒有回答。


  「你們真的……真的是這麼想……才殺掉他們的?」

  「子鷹,你就別再……」

  「回答我,你們到底是不是這樣想的!」文錦剛剛話還沒說完,就被夏侯雲憤怒的追問打斷。

  「是唷,就是這麼一回事。」李威答道。


  「你們這些……我早就該離開你們的!」隨後夏侯雲騎回馬上,忿恨的自己往回城的路疾馳奔去。


  「呀,好像失策了呢。」

  「呵呵,早就料到了,如果原計策行不通--那就只好用另一個了。」




  隔日上午,文錦的軍隊回到了許都,剛回到兵營,就見張偉在帶著士兵們辛勤練習著。問人有沒有看到夏侯雲,皆是一問三不知。

  文錦回到團長府內,剛開門,便見夏侯雲向兵團長主席位跪著。


  「子鷹,你這是在做甚?」文錦馬上過去扶起夏侯雲,他的腿一開始有點癱軟,站不太直,可見已經跪了好一段時間,「為何回來一早就跪在這呢?」

  「實在失禮了。」雲冷冷的回答。

  「什麼了嗎?」文錦溫和的問道。

  「這麼多年來,實在是承蒙您的訓練與照顧,我不該對您大吼大叫的。」

  文錦淺笑了一下,然後問道:「看來是姜武跟你談過了吧。」

  「是……」雲點了點頭。

  「呵呵--」文錦大笑了起來,「不打緊。」

  「但是我仍有一事為不情之請。」

  「你只管說,我一定替你做到。」

  「希望您能派人安葬好那些村民們。」

  「行,這我本來就會做,我待會就令人過去。」

  「多謝文錦大人。」夏侯雲難得有禮的作揖致謝。

  「那以後的涼鬼兵團,也就靠你了。」文錦信任的拍拍雲的肩,說道。

  「其實我也是前來向您說聲,之前我提議要離開兵團的事……」


  「報--不好了!」傳令驚慌匆匆的衝至團長府門口,半跪向文錦報告。

  「發生什麼事了?」文錦問。

  「陳祐大人……陳祐大人他……」傳令要說,卻又說不出來,語氣和身體都顫抖著。雲見他這樣的語氣和舉止,察覺到極度的不妙。

  「難道……陳祐!」夏侯雲大喊著他的名字,隨後立即奪門而出,往陳祐的房奔去。



  剛進房內,見隊長們與數名游擊兵隊的人,圍在床邊,每個人都低著頭,難掩傷心的情緒,有的人已經在哭泣。

  「陳祐!」夏侯雲大叫著,奔入人群中。

  只見陳祐躺在床上,微微的睜開著眼睛,隨時都可能會就這麼睡過去--「子鷹你來啦……」


  「這是怎麼回事?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雲握住陳祐的手,激動的說著。

  「我剛才和大家都說過話了,只剩下你了喔──」陳祐微弱的說著。


  周圍一旁的人哀慟的低著頭,流著淚,連平時總是爽朗大笑的張偉,也變得相當憂傷。陳祐微微的揮手,示意大家離房,要跟夏侯雲單獨說話,隨後眾人稍微行了禮後,便都摀著臉,紛紛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會這個樣子?」夏侯雲馬上跑到床邊,握起了陳祐的手。

  「沒想到子鷹也會這麼慌張呢……」

  「你這臭小子都還沒長大就一直生病,就叫你別再看那些發霉的書了!」

  「這是命啊……」

  「不是說以後還要跟我一起上戰場痛打山賊嗎?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看來是以後不行……咳……不行和你一起出戰了……」

  「沒有那樣的事,你會好起來的,你會好起來的。」他的手握得更緊,聲音也變得更大。

  「我是個要逝去的人,還想多看點東西,多說些話……」

  「好,你要說什麼,我聽!我都聽!」

  「我……」

  「不對,我不聽!因為你不會死,我不聽,你不會死!」雲更為激動的說著,眼眶慢慢的濕潤。

  「我想嘗嘗酒的味道……你身上有嗎?」

  「有,有!」雲馬上匆匆的從懷中拿出一小個隨身酒壺,打了開來,「喝了後就要好起來,知道嗎?你會好起來吧,對吧?」

  「怎麼可能呢……」陳祐在他的扶助下稍微的坐了起來,接過酒,緩緩的遞到自己嘴前,在不碰觸到壺口的方式下小酌了幾口。


  「怎麼樣,還行嗎?」

  陳祐還沒吞下,就面露苦色,然後嘆了口氣,微笑的說道:「你怎麼會喜歡喝這麼難喝的東西……哈哈……」隨後陳祐繼續躺下,但表情相當滿足。

  夏侯雲沒有回話,神色哀傷,靜靜的再次握起陳祐的手,雙眼凝視著他。


  「我的命不長,但是過得挺好的。」陳祐說著,「能被文錦大人收養,身為個年齡最輕的小子任將領,還出了許多策略打勝仗……我還有什麼不滿呢……」

  「所以才說給我活下去,你一定會好的,因為以後還有更多能讓你滿足的事,你還沒經歷呢!」

  「子鷹……記得我在新野說的話嗎……」

  「什麼?」陳祐的聲音越來越小,夏侯雲聽不太到了。

  「在新野那……我跟你說別離開兵團……」

  「有,我記得!」

  「文錦大人和夏侯惇將軍其實私下極為不合,若是文錦亟欲培養的你就這麼回去的話,會帶給夏侯惇將軍……和你的所有親友……許多阻困的艱難……」陳祐提起最後的力氣,努力的要讓雲聽到,「最重要的是……你……將會遭遇極為重大的劫難……」

  「你在胡亂說些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差不多了……答應我吧--」

  「記住什麼,什麼差不多了,給我醒醒啊!」夏侯雲搖著陳祐癱軟的身體。

  「不管做什麼事,遇到怎樣的困難,都要做對得起自己良心的決定……」

  「那些事怎樣都無所謂,總之你現在千萬不能睡著啊,喂!」

  陳祐已經閉上眼睛,聲音變得輕鬆的說著:「永遠要像以前……像現在……保護親人、友人、愛人……」

  「不是都說別再講那些了嗎……」此時的夏侯雲,仍強忍著,堅定的繼續握住陳祐的手。

  「啊──善良的子鷹……善良的夏侯雲……善良的……蔣……雲……」


  忽然的,陳祐的手,無力的從夏侯雲握著的雙手中鬆脫。


  「陳祐……陳祐?」呼喚著,呼叫著,但始終沒再得到回應。「陳祐!陳祐!」

  他已經完全沒有氣息,但臉上卻掛著滿足的表情。

  「陳……」夏侯雲已經泣不成聲,嚎啕大哭了起來,不輕彈的淚落在了陳祐仍稚嫩但已無血色的的臉龐上。

房內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其他聲音,就只剩下那哀慟不已的哭泣。



  尚未能成大器的將星--陳祐,就這麼的離開了人世。



  同一天,陰雨綿綿的下午,夏侯雲回到了團長府,來找文錦,對坐而席。
  「陳祐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實在是很遺憾。」

  夏侯雲沒有回話,低著頭,看著酒杯。

  「一定會舉辦厚重的葬儀之禮,你也就節哀順變吧。」文錦想安撫著雲的情緒,但雲什麼也沒說,就只是輕輕把酒杯放下。「那此番來找我,是有何事?」

  「我要走了。」

  「你說什麼?」文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失禮了,我還是得遵守諾言,離開涼鬼兵團,到義父夏侯惇將軍的手下從軍。」雲方說完,文錦的臉色就有些變。

  「你真的做決定了嗎?」

  「確定無誤,就是如此。」

  「但你稍早不是還說……」

  「已經做決定了,我要離開兵團。」夏侯雲再次肯定的強調道。

  「嗯。」他打量了雲一會,然後抬起頭,「我是否能問問,是什麼原因讓你又改變主意了嗎?」

  「我當初會執意想加入涼鬼兵團,是因為那居影侍明的精神,讓我覺得在這裡似乎可以學到許多東西,」夏侯雲嘆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但--現在看來我不應該繼續待在這了。」

  文錦稍微思索了一下,隨後站起,走到自己的案桌位前。

  「那,我也坦白的告訴你吧。」文錦看著雲的雙眼,回憶起當時的事,說道:「其實在你第一次來這裡前,我就已經有耳聞你在街坊上的事蹟,因此我那時就非常想要將你納為麾下,這樣的人才必須得由我所得,因此我佈下了許多局,讓你一步步邁向這裡,最後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份子。或許這次的事情還有商談的餘地,我不認為有必要為了這無意義的……」

  「不,」他再次打斷文錦的提議,「與這次的事無關……也不,應該說不完全與這次的事有關。」雲深呼吸後,繼續說:「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不是一次兩次而已,這裡已經不是那個我所認識的涼鬼兵團。」

  「不對。」換文錦打斷了雲的話:「我們從來沒有變過,變得並不是我們。」

  夏侯雲也看著文錦那炯炯有神的雙眼,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那這下我就更明白了。」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多說了。」文錦態度變得開放,似乎也比較敞開了一點。

  「過往您的照顧與訓練,我永世不會忘,若未來能有功績或財寶,絕對會對您湧泉以報。」

  「嗯,這樣挺好。」

  「那我就先行走一步了,失陪了。」


  夏侯雲站起,向文錦深深的行了個大禮。隨後轉身,正要走出團長府門之際──「在你走前,我問你最後一件事。」卻被文錦叫住。

  「什麼?」雲微微回頭。

  「你真的確定,要走出那扇門?」

  夏侯雲轉過身來,正面對著文錦,輕輕、卻堅定的點了點頭。接著轉向門外,大大的跨出了那一步。那一步著陸,才剛出團長府,大門便立即關了起來。


  將自己的所有物品收拾收拾,剛出在兵團中的房外,就看到了張偉、姜武站在那準備送別自己。

  「一日間,兵團少了兩名大將啊。」張偉嘆道。

  「日後若有需要,你會再回來的,對吧?」姜武對雲和善的問著。

  「一定會的,也謝謝兩位這幾年來的關照。」

  「哈哈──這麼有禮又正經的樣子,很不像子鷹你吶!」張偉雖然笑著,但他的眼神明顯的帶著許多感傷。

  「老夫也在你身上,看到了以往從沒見過的許多事情,老夫也在此向你致意!」

  兩人很有禮貌的向夏侯雲致意,而雲也跟他們點頭作揖後,便繼續往大門去。


  而在到大門前的最後,等著他的是李得和張素。

  「以後有緣再見!」李得故作有禮的樣子。

  「我還真希望沒緣啊。」

  「啊?」

  「別裝了,這些年你對我和徐仁還有其他人幹了什麼,我都知道。」雲冷冷的對他說道。

  「你在說什麼……」李得裝作聽不懂,表情一臉尷尬。

  「你就是個滿口謊言的雜碎。」隨後雲便想離開,不理會氣得直跳腳的李得。


  「你真以為你這樣就沒事了嗎?」張素又叫住他。

  「什麼?」

  「你這小子,看來真的是什麼都不懂,你真以為自己的本事有多高?」

  「張素大人,我想就此別過,請給我個體面。」

  「也行,不過之後死得多慘我都不會意外的。」

  「妳倒是自己注意點,要是妳出了什麼差錯,我一定會親自參加妳的葬禮的。」

  「我的身分,你敢這樣對我說話?」

  「失禮了,大人,您就繼續欺騙那些把你當娘親看的無知士兵吧。」
  隨後夏侯雲便繼續往大門走,無視了還在原地叫囂的李得與張素。

  「給我站住!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的──」她和李得繼續對已經走遠的雲鬼叫著。


  軍營大門大開,夏侯雲一人獨自的走了出來。在走出門的那一瞬間,與李威擦身而過,隨後繼續向前行。

  出了兵團,夏侯雲留戀的回頭看了一下軍營的樣子,接著便緩步離開。


  走沒多久,雨開始大了起來,夏侯雲沒有帶傘,只得將兜帽戴上。但又沒走幾步後,雲感覺到已經沒有雨滴落在自己身上了,抬頭一看,有傘遮著,再回頭看,原來是徐仁。

  「岳彬?你在這做什麼?」

  「為了見上陳祐大人最後一面,我又忤逆了張素,又聽到你說要離開的消息,我便自行辭退了呀!」

  「那你現在怎麼辦?」

  「您不是要回夏侯惇將軍手下嗎?可以讓我做個打雜的嗎?」

  「打雜?」

  「是啊!就算只是讓我在府邸裡做個端茶的,都比在兵團那好。」

  「這樣嗎……」

  「我會不會太可恥了呀?也是吧,哈哈!」

  「不,一點也不。」雲終於微微的笑了,對徐仁說:「那就這樣吧,就跟著我進入夏侯家的軍旅吧。」

  「真的嗎?我以後能跟著子鷹兄了嗎?太好啦!」

  「反正我們這些蠢材不管到哪,都是一樣糟糕的──」

  「蠢材是我,子鷹兄哪兒蠢了?」

  「都是一樣的,我們快走向我們的蠢材之路吧。」

  兩人便在笑聲與歡呼聲中,淋著大雨,步向夏侯府邸,同時,也迎接著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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