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一千萬美金?」張張聽了目瞪口呆,「老、老大,誰這麼有錢?居然用一千萬美金買妳的命?這也未免太誇張了,以為是在拍電影嗎?」
「所以你有空時去查,感覺對方平常就喜歡惹事生非,可能是不爽我搶走什麼管道……極有可能是義大利或美國人,應該是新上任的富二代還富三代,沒意外的話是近一年的事情。」腦中跑過幾個人的面孔,會是誰呢?
「您不直接問看看姿縈的母親嗎?」張張愣愣看著我,「她一定知道吧?」
「事實上我沒被直接幹掉,甚至還知道自己被標價一千萬美金已經透露夠多了,你不怕我再去找她,會直接被蹦蹦嗎?」
「我覺得您只是不願拉下臉……」
「快去查吧。」我把張張趕過去,「暫時別讓染染跟董事長知道。」
「我明白不讓染染知道是怕她分身不過來,但是不讓董事長知道?為什麼?」
我看了一眼張張,他終於乖乖閉嘴。
就是這種感覺吧。
當自己遭遇危機時,最不希望的,就是讓有恩於自己的人知道。
×
「你站在伯母還是姿縈那?」
「問這個幹嘛?」李明德打量著我,「想做什麼?」
「交易。」我小聲說著、四處張望,只聽見他笑了一聲,「呵,我在這裡時不會有其他人。」
「那你願意幫姿縈嗎?」既然如此,我打算直話直說才不浪費時間,「伯母跟我來了場交易,但是缺乏你這張王牌,我不可能獲勝。」
「妳從哪點肯定我會幫妳?」他扯扯嘴唇,一副看似笑臉的虛心一笑,「洪協理,難不成妳被我媽嚇到所以腦……」
「把握時間不說廢話。」我白他一眼,將伯母的事情全說出來。李明德收起不正經的表情、面有難色,「我媽說過不會再讓妹出去受苦,所以這打賭不太可能實現,但如果是去找妳……可以試試,有打算去哪了嗎?」
「英國吧。」
「確定了?」
「我還沒跟董事長談。」
「直接辭職不就行了?」
他這句話讓我忍不住投去責備的眼神,然後被回了一個莫名其妙,我才想起這傢伙是局外人,在心裡糾結了一會才緩緩開口,「對我而言,董事長是父親般的存在,他毫無保留地栽培我成長,所以要辭職……心裡這關總是過不去。」
上次在醫院對他鬧脾氣,回想起來還是不可思議。
「呃、呃……像父親,那、那妳爸爸勒?」
他下一句問這個不意外,我聳肩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知道我喜歡同性後,就另組家庭去了。」
「喔……」
話題瞬間降到零點,我知道自己很可惡,看準李明德吃軟不吃硬後偷偷打了親情牌,這樣他十之八九會幫忙的,即使現在正一臉糾結到底該說些什麼好,這時候只要悄悄補上一句話來推一把。
「所以失去姿縈,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呃呃……不會啦!妳、妳還有那個誰……妳的秘書啊,然後還有我,對,還有我李明德大爺,看妳這麼可憐,只好幫一把了。」
我壓抑住內心的笑意,看來這條傻大魚上勾了,結果他無心的一句回話,將我的心狠狠掐住,「反、反正啊……妳一定會帶給我妹幸福的對吧?她不知道是不是快醒了,上次突然喊妳的名字,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
我驚訝的瞪大眼睛,說不出話。
「妳一定要讓她快樂喔!」李明德搔搔臉頰,「那傢伙啊……從以前就很崇拜老媽,所以媽一直擔心自己如果曝光了,她會不會失望,而妳出現後就被吸走了目光……我妹真的是一個又傻又呆的傢伙,反正,妳不會傷害她吧?」
「疼都來不及了。」
「OK,那我站在妳這。」
×
「老大,查出來了,是美國一家塑膠公司,因為您多次簽走他們預計的原產地,所以新上任的執行官就決定買通殺手幹掉您這討厭的路障。」張張不知道怎麼查的,很快就把報告提交上來,「那位新執行官是公司老闆的三兒子,幼年時期就有行為偏差的問題,隨著年齡增長後更加嚴重,現在已有不少前科纏身,據說是三K黨的信徒,所以我懷疑他是知道您為亞洲女性後才做出這種事情。」
「呵。」我冷笑一聲,「還真的是喜歡惹事生非的富二代。」
「事實上算是富三代。」張張咕噥著,「老大,這件事情還是跟董事長說吧?」
「等會我親自跟他說明。」
還有關於移民的事情……
「好,那我先去處理其它事情了。」
「去吧。」
想到自己將丟下他們離去,心裡升起濃濃的罪惡感,張張跟染染對我來說如同雙臂,就算在國外順利找到新工作,也很難像現在維持高效率。
「唉……」小猴子真是個大坑,一跌進去就全身空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到快約定好的時刻,我撥分機到董事長秘書室,確定人在後起身,拿出藏在抽屜深處的請辭信,明明只是一張薄紙,卻有如鐵塊讓人抬不起力氣。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在心裡自嘲著,關上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