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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 昨日深淵,明日天涯 (炎之聖女征伐 終篇)

落第武士 | 2016-09-21 14:27:44 | 巴幣 0 | 人氣 144

unlight短篇
資料夾簡介
隨著世界停止,大小姐永遠停留在了那個時刻。

 
 
 
  城堡內的幾處戰場戰火仍持續延燒著,但身為首謀的瑪爾瑟斯卻沒心情理會,除此之外他似乎也沒那動作追殺撤退的戰士們。
 
 
  穿過了殘破的大殿後,瑪爾瑟斯來到了城堡的一處廣場,一座神秘的高塔聳立於其間,開敞的大門彷彿正在邀請他進去一探究竟似地向他招手。
 
 
「 請君入甕嗎? 呵…。 」
 
  調整了胸前別飾之後,瑪爾瑟斯毫不忌諱的朝高塔大步走去,就在即將進入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由高處飄然落下,接近後向瑪爾瑟斯行了一個禮。
 
 
「 我們之間就不必分你我了,那些可憐的蟲子動向如何? 」
 
  就像是平輩之間的相互交流般,瑪爾瑟斯語中不帶一絲階級概念,馬庫斯由衷的傾聽不死王者的佈告,與其說馬庫斯忠心,不如說他們兩者之間有著不尋常的互信關係,讓他們之間的交流沒有任何隔閡。
 
 
「 艾伯李斯特搶先一步將聖女之子掉包然後藏匿於黑森林,阿修羅還有其他變節者都追了過去,是這樣嗎? 」
 
 看著馬庫斯所寫的情報字條,瑪爾瑟斯先是冷笑了一聲,然後卻又是嘆了口氣,好似一點也不在乎這突發狀況;此時馬庫斯又掏出了另一張字條,瑪爾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 畢雷亞? 喔…那個戀慕炎之聖女的愚蠢侍僧嗎? 那傢伙就先別管他吧,就讓他繼續看照炎之聖女的新載體,他還有一點最後的用途。 」
 
 
「 下列幾處標記的地方需要你進行調查,尤其是他們撤退的路線,若有發現不必先知會我直接動手! 」
 
馬庫斯點頭後像是鬼魅般再度從戰場上消失。
 
 
 再度行動的瑪爾瑟斯推開了高塔厚重的大門,唇角洋溢著捕捉到獵物的那股喜悅。
 
「 我等到來了,準備迎接我的回歸了嗎? 現世啊! 」
 
 
  陰森的長廊牆上苔蘚滿佈,攀爬的藤蔓有如牆壁的血管般恣意而生,漆黑的階梯上只有沿途的數把火炬照明,不死皇帝輕盈步履而上,就像是漫步在自己皇宮的內院般自若泰然。
 
 途中瑪爾瑟斯並沒有遇到任何機關的阻撓,不消一會的時間,不死皇帝來到了塔頂處;單調的喀拉聲響在齒輪的運轉下陣陣傳來,瑪爾朝聲音的方向抬頭而望,一幢巨大的鐘高掛在上頭,長短針分別指著X、III兩個數字。
 
 
「 殿下,有失遠迎了。 」
 
 男人的嗓音自遠方的黑暗中響起,瑪爾瑟斯哼了一聲後將手揹在後方,朝人聲的方向徐步而行。
 
 
  夜晚的雲霧散去後銀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無數的光點照射在浮遊的粉塵上使得此處更顯朦朧;瑪爾瑟斯繼續向前走著,直到他清楚的看見位於大鐘正下方那個正等候著自己的男人。
 
 
「 沒想到黑森林竟然是在城堡的天文臺中啊? 你的地理學還真是讓我等開了眼界呀,艾伯李斯特。 」
 
 
「 這麼多人裡面只有你是我從頭注意到尾的,這就是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
 
  不死皇帝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對於瑪爾瑟斯而言,這已經是他最接近稱讚的描述了。
 
 
  男子推了推眼鏡後向前了走了一步並用劍鞘敲了敲腳邊的地板,警告瑪爾瑟斯在他前方有著一條難以越過的深溝,要談判的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 既然殿下早就發現了我的蹤跡,為何不與炎之聖女一同前來呢? 這樣拿下敵人主謀與聖女復活大祭一併完成的話,殿下可是首功啊! 」
 
  艾伯李斯特拍了拍放著人偶的玻璃箱子,沉睡中的她有著栩栩如生的面孔,與他們所知的大小姐看起來並無二致。
 
 
「 難道!…殿下您打算利用聖女之子來控制炎之聖女的行動,甚至來個太后垂簾聽政? 那現在我艾伯李斯特現在改變立場向您靠攏的話還來的及…。」
 
 
「 沒想到巴爾茲先生是個這麼風趣的人啊? 」
 
  瑪爾瑟斯冰冷的言語打斷了艾伯的戲謔之言,鮮紅的瞳像蛇般緊盯著敵人,而艾伯則是禮貌的微笑迎上視線。
 
 
「 你確實將聖女之子帶來了? 」
 
  瑪爾的言詞突然急轉鋒利,無形的壓迫隨著微慍使鐘樓瀰漫一股未知的氛圍,雙方陣營的兩大軍帥隔空對峙著,兵刃未出,無形的角力已經開始!
 
 
「 喔? 殿下為什麼會這麼懷疑呢? 我既然已經背叛了那些戰士,現在已經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與你們合作求生才是上上之策,我的動機難道不夠明確嗎? 」
 
 
「 這就得問問你自己了,你究竟愛著權力多一點,或是對他們的依戀更多一點呢?」
 
「 長不大的小鬼啊! 」
 
 
  面對瑪爾瑟斯的譏諷,艾伯卻是驕傲的挺起胸膛,這是他的作戰方式! 即便力量不如蕾格烈芙還有諾伊庫洛姆,但卻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出奇制勝,這是只有他才做得到的!
 
 
「 身敗名裂又如何? 成為眾矢之的又如何? 天堂與地獄我早就都見過了,就算他們因此而怨恨我,也不代表我會因此捨棄他們! 」
 
 
  艾伯的眼神此刻是如此的澄澈而毫無雜質,就連以玩弄人心見長的瑪爾瑟斯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 可惜了,若我等與聖女一同前來,你在獻上假的大小姐後,炎之聖女必會勃然大怒,除了拖延了時間之外甚至會對我等從此產生不信任感,還真是驚險呀!」
 
  即使局已被看穿,艾伯仍是神態自若,而瑪爾瑟斯也沒有焦急的跡象,看來這場意志的對決還得持續下去。
 
 
「 既然殿下早就看破,那麼殿下仍執意前來的原因想必是要將我捉拿後拷問出大小姐現在的行蹤吧? 」
 
 
「 呵呵…這是你最後的底牌,看來你為了引誘我,讓我無法對他們出手還真是百計千方啊! 」
 
 
  瑪爾瑟斯隨手把玩外衣上的鈕扣,看來他對於接下來該怎麼行動已經有個譜了。
 
 
「 不過這就不用勞煩你多費口舌了,因為她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只是想來這裡向你印證我的答案罷了。」
 
瑪爾瑟斯不懷好意的笑著,看來他對勝負早已胸有成竹。
 
 
「 喔? 所以殿下是特地來羞辱我的? 」
 
艾伯仍是談笑自如,完全感受不到他心中的壓力。
 
「 呵呵…儘管挑釁吧! 聽完後說不定你會跪下來求我讓你自我了斷呢,艾伯李斯特。 」
 
狠話撂下後,瑪爾瑟斯愉快的開始他的推論。
 
 
「 雖然乍看之下毫無頭緒,其實只要細想就能整理出幾個大方向。」
 
 
「 當戰事一及觸發之時,你所下的指令卻是撤退而不是利用人數優勢進行反擊,表示你即刻意識到聖女之子丟失的可能,在分不清誰是敵誰是我的情況下,這種首尾相互照應的方式進行撤退反而能穩定軍心,潛伏在隊伍中欲伺機作亂的變節者一時半刻間也無法輕舉妄動。」
 
 
「 不過如此一來,你們將成為一座巨大的標靶,只要以接二連三的攻勢逐步將守備瓦解開來,等到士氣消磨殆盡後你們便是死路一條;要避免聖女之子從混亂被劫走勢必得下一步險棋了。」
 
 
「 你們撤退的方式太有計畫,甚至在一瞬間就決定了聖女之子的近衛,再加上伯恩哈德等人與你關係匪淺,表示這過程已經做了不少安排,這部份就讓摩根那些好大喜功的傢伙們去幫我確認吧!」
 
 
瑪爾瑟斯嘆了口氣,也許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真心與這幫人進行合作吧?
 
 
「 作為戰術統籌卻又突然消失,你自然就成為了頭號嫌疑者,這項調虎離山計策也就順理成章的進行,那些見利忘義的蒼蠅追隨著腐臭味而去後,你應該也放心不少了吧? 」
 
 
「 殿下過獎了,這也不過是戰場上的臨機應變,終究瞞騙不過真正的高人呢! 」
 
艾伯笑著回應道,瑪爾瑟斯則是無所謂的繼續說下去。
 
 
「 接下來就回到你身上了,沒想到你那麼早就發現我一開始便緊盯著你;在混亂的掩護下一邊逃走一邊留下線索讓我追蹤,目的就是要引導我離開戰場好讓其他人趁隙逃脫吧? 」
 
 
「 依你的行為模式判斷,應該是打算與我等周旋到底了,當一個人打算如此做的時候會將籌碼放在身邊或是藏在城堡的某處嗎? 」
 
 
「 顯然不可能呢! 你是被針對的標的物,你沒有蕾格烈芙那種強大自然沒把握守住聖女之子,自然不會將她留在身邊;而將她藏在城堡中某處的話,只要我們翻遍城堡,兩、三天後你們仍是在劫難逃。」
 
 
「 所以,必須有人暗中將聖女之子運送出去,而這個任務的執行者必須讓人在第一時間難以聯想才能趁亂脫出;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必須全然忠於使命,將自己的性命與利益拋諸腦後,為所有的戰士全然的犧牲付出。」
 
 
  火炬的光在瑪爾瑟的眼中閃爍著,就像是找到了寶物的孩子一樣露出了難以隱藏的喜悅。
 
 
「 喔? 這種事情連我自己也做不到,世上真的有這麼一個人能委以如此重任嗎? 」
 
火炬同樣也在眼鏡的倒影中熠熠生輝,緊迫就在問與答的瞬間達到最高點。
 
 
「 有,奧羅爾的裝甲獵兵。」
 
 
  這意想不到的名詞出現後,兩人的世界彷彿在那一刻靜止了數秒鐘,只剩下跳動的心臟仍忠實的數著節拍。
 
 
「 其他像是阿奇波爾多、弗雷特里西甚至是艾伊查庫雖然都是可以考量的後備人選,但是前者在戰場上需要他們的活躍而後者又與你關係太過密切,若他們有甚麼動靜第一時間就會被察覺;因此你需要一名與你疏遠,但又足以全然將任務託付之人。」
 
 
  艾伯里斯特起身後順勢用眼角的餘光瞄向巨大的鐘- - 這時短針正指著IV,長針則是指著I。  
 
  這有些冒險的舉動立刻被艾伯以可掬的笑容掩飾過去,要是對方察覺艾伯心中的一絲焦急,只怕所有將此功虧一簣。
 
 
「 殿下您說笑了,就算她們符合條件,裝甲獵兵可是一直在戰場上廝殺無暇分心,她們還有餘力來執行這任務嗎? 」
 
 
「 不過殿下倒是提醒了我,將聖女之子藏匿於其中,然後順勢而退也是值得嘗試的方案之一耶。」
 
 
聽了艾伯的發言後,瑪爾妖媚的眼眨了又眨,似乎不介意艾伯引導式的回答。
 
 
「 你的這個反應,讓我幾乎肯定我的推論嘍,艾伯李斯特。 」
 
 
「 裝甲獵兵嗎? 呵呵…最明顯、最理所當然的存在卻是藏著最難發現的細節啊! 我一直在思考你究竟會將聖女之子託付給哪個裝甲獵兵,在觀察了好一段時間後才想出這可能呢。」
 
 
「 雖然你沒蠢到讓聖女之子直接躲在裡面,但它卻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 - 特別是那臺突擊型的機體,那種單調難以配合群體的作戰方式,絕對不可能是熟練的駕駛者,我所找不著的線索就藏在這裡吧? 艾伯李斯特? 」
 
 
問題隨著推論逐一抽絲剝繭,那無形的角力也在層層推導下不斷拉鋸,最後的謎底也即將呼之欲出了。
 
 
艾伯李斯特摸了摸下巴,在這個節骨眼上繼續遮掩其實也沒甚麼意義了。
 
「 勞爾確實不曾受過裝甲獵兵的訓練,不過他做超出我預料的好,才讓這計畫沒提前曝了光。」
 
 
「 呵呵…原來是那個阿奇波爾多的小弟啊,佛羅倫斯與她以外的人這樣並肩作戰是第一次吧? 」
 
 
「 那個奧羅爾隊長 - - 艾妲.拉克蘭啊!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但瑪爾瑟斯親自說出這個關鍵字詞時,艾伯的內心還是顫震了一下。
 
 
「 哈哈哈…真不愧是殿下,我艾伯李斯特這點才識在您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啊!
既然殿下已經全盤明瞭,為何不直接針對艾妲小姐進行搜捕,轉而理睬我這個已經沒有用處的偽帥呢? 」
 
 
面對艾伯的提問,瑪爾瑟斯撥弄了頭髮後將視線轉向了那面大鐘。
 
 
「 呵呵…這不用你擔心,無論是聖女之子或是艾妲.拉克蘭她們怎麼逃都始終在掌控之內;但是你對我等的連番挑戰,卻引起了我與你對話的興趣。
 
 
殿下過獎了,殿下無論在甚麼時候都是艾伯最大敵人,能被這樣的您稱讚艾伯實在是惶恐至極。」
 
  言語上的針鋒相對其兇險程度可不比拔刀死決,特別是交鋒的兩者都是上智之人,情報與情緒上的攻防更是一環扣著一環,稍有差池將傾覆整個局勢。
 
 
「 你很留意時間,這是很不錯的習慣,相信精於計算的你應該也能透過時間來粗估整個局勢的變化吧? 」
 
  瑪爾瑟斯稱讚道,雖然要得到他的認同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但艾伯絕不會因此高興起來。
 
 
「 你打算利用拖延戰術來阻饒我等的攻勢,你以為與我等周旋越久就讓大家越有機會…很遺憾,你完全錯了;我來也不過是來監視你,阻斷你接觸新情報的可能,訊息無法與我對等的你也不過是隻紙老虎罷了。」
 
 
「 你還記得那個丑角侍僧畢雷亞嗎? 他這次可暗中出了不少力啊! 」
 
 
「 甚至最後…他還將自己的一切獻給了炎之聖女,她馬上就會轉生完成了! 你還認為你所謂的戰場均勢能持續多久呢? 」
 
 
  瑪爾瑟斯修長的食指比向巨鐘,示意要艾伯李斯特看著它,上面的長針此時來到了II的位置。
 
 
「 這座鐘,實際上是炎之聖女反攻人世的倒數計時,用來計算你們這些凡人瑣碎的時間太浪費了。」
 
 
「 當時針、分針、秒針同時停在VI的時候現世之門就會開啟,也就是我等一舉反攻的時刻,而你就永遠待在這裡盡情悔恨吧! 」
 
  瑪爾瑟斯冷酷的描述各種慘劇,艾伯李斯特只是低下了頭不發一語,無法從外在的表情感受到他現在的情緒狀態。
 
 
  此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鐘塔內的橫樑飛奔而過,紅衣的身影一閃而過後艾伯李斯特的腳邊立刻多了一把染血的寶劍以及被穿刺過的奧羅爾軍外套;艾伯跪下將物品拾起檢查,上面還有一張字條。
 
 
目標已殲滅 ”
 
 
艾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身邊的那些物品,雙手微微顫動。
 
 
「 東西放在”老地方”嗎? 做的很好,這樣就不怕被搶先一步了。 」
 
瑪爾瑟斯向馬庫斯確認後,以一種冷淡的眼神看著全盤皆輸的艾伯李斯特。
 
 
「 後悔了嗎? 呵呵…我等可是一招都還沒出啊! 先別取他性命,挑斷他的手筋與腳筋,在這讓時間來折磨他吧! 」
 
 
  交代完馬庫斯後,瑪爾瑟斯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起來,而艾伯則是拔劍抵禦馬庫斯的攻擊。
 
 
「 你們果然,不值得我親自動手啊! 」
 
  瑪爾瑟斯甩了甩衣袍後揚長而去,然而就在瑪爾瑟斯即將走到樓梯邊的時候,忽然兩把利器與自己的身子擦身而過,是馬庫斯的飛刀!
 
 
「 馬庫西瑪斯,你… 」
 
就在瑪爾瑟斯詫異之際,一件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
 
 
「殿下。 」
 
 
瑪爾下意識的瞇起了眼,這低沉的聲音不是出自別人,正是馬庫斯!
 
  而由疑惑回神的過程中,外側的迴廊卻突然多了一位獨眼的戰士擋住了他的去路。
 
 
「請您留步。 」


  艾伯李斯特將塞滿震撼彈的假人偶拋了出去,一聲驚天巨響就連瑪爾瑟斯也來不及反應就正中下懷,艾伊查庫則是趁這個時機拉下了在暗門中啟動機關的桿子,無數的齒輪開始高聲嘶鳴,整座塔開始劇烈搖晃並改變它的構造了!
 
 
 
***
 
 
  原本阻擋在瑪爾瑟斯與艾伯李斯特之間的深溝突然像嘴一樣大口張開,將鐘樓內的四人全部吞進去,牆上的大鐘就像是屋頂般完美的與縫隙進行密合,形成了這密閉空間的新屋頂。
 
 
  黑暗中,無須言語、無須等待,執於手中的武器就是最好的解釋、毫不停歇的步伐就是以死相搏的決心! 聯隊三雄齊力合誅萬載魔皇!
 
 
  艾依查庫率先而上,迅牙如虎豹出閘,連環犀利、肆虐逞威,內斂的殺意加諸在武器上是更快更猛的追擊!
 
 
  然而,瑪爾瑟斯詭異的身法卻是滑溜難纏,即便錯失了先機艾依查庫仍無法得手,在退讓了數步之後,瑪爾瑟斯將靴子踩在艾依查庫因揮擊而崁入地板的劍上,猛獸在此低頭!
 
 
「 馬庫斯現在在哪裡? 」
 
不死皇帝平靜的說,但他所散發的兇險氣息卻是令人不得不畏懼
 
 
「 哈!~他不會來了! 」
 
  子彈由艾依查庫的腰際邊鑽出直襲瑪爾瑟斯,艾伯李斯特精準的一槍與回答同時作響,但就在將擊中目標時,對方像變魔術般的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準備搗毀他心窩的穿甲彈。
 
 
「 我不是在問你,而是問他。 」
 
  瑪爾瑟斯一個肘擊打在艾依查庫的臉上將他擊開,搖曳的身姿如風般來到了馬庫斯的面前。
 
 
「 你到底是誰呢? 馬庫斯? 」
 
  瑪爾瑟斯伸手欲揭開馬庫斯的面罩,然而一道刺眼的強光無端而來,瑪爾用手遮了一下眼睛。
 
 
「 一個你未殺成功的人。 」
 
 
面具破開後,無暇剔透的銀白散落而下,一張英挺勃發的面容乍然而現!
 
 
「 原來如此啊…哼! 」
 
瑪爾瑟斯恍然大悟般,那份至始至終所保持的從容態度第一次有了動搖。
 
 
「 艾伯早料想到狡猾自私的你不會將抓住聖女之子的機會就這樣讓給炎之聖女,你絕對是單獨赴會, 因此只要在這裡埋伏並解決你所派出去的馬庫斯,你的如意算盤可就錯失了大半啊!」
 
 
  艾依查庫得意的笑著並拔出雙槍對馬爾瑟斯接連射擊,然而馬爾瑟斯卻是伸手一揮,無數的蒼色薔薇瞬間出現與子彈相互交擊,紛亂的飛花與火星將昏暗的戰場妝點的繽紛五彩。
 
 
  快槍以後是劃破黑夜的一道曙光,聖騎士灌注信念的斷擊在瑪爾瑟斯的臉上留下了一處懲惡的聖裁。
 
 
「 我早該想到你曾經與馬庫斯共事一段不短的時間,若要模仿得如此唯妙唯肖也只有你有可能辦到,我說得沒錯吧? 布列伊斯? 」
 
「 沒想到你們就連必要的小道具也準備如此齊全,你們還真是忙碌啊…呵呵。 」
 
瑪爾瑟斯取出手帕輕擦了臉上的傷口,並冷淡的說。
 
 
受傷的感覺嗎? 好久沒嘗試到了呢…
 
看來你們果然有與我一戰的資格嗎?
 
 
「 那傢伙本來打算以自爆來與我們同歸於盡,不過終究快不過我們的身手,現在輪到你了,瑪爾瑟斯! 」
 
 
王道之劍,不偏不倚
 
降魔之光,不曲不折
 
  聖騎士所使的劍術雖似質樸無華,但在與神聖術法的交互應用下卻是嚴密的無懈可擊,瑪爾瑟斯在走避中已漸漸被逼至死角。
 
 
「 呵呵呵…就算你們真的擊倒我又有甚麼用呢? 吸收畢雷亞的聖女再過不久後即將轉生了,到時她會推翻你們所有的優勢,你們仍是徒勞無功。 」
 
 
  艾伯李斯特與艾依查庫抓準時機後合攻而上,一陣看不清的刀光劍影以後,三 人的刀劍全然被招架住,瑪爾瑟斯的專用武器黑龍戟已然現出。
 
 
「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天要亡你們,你們無論如何掙扎仍是要失敗。」
 
  龍威一現有如霸者降臨,舞動的兇神在黑色的火焰中吞雲吐霧,在場者皆是內心感到一股壓逼。
 
 
「 殿下說的我完全同意,不過殿下還漏算了一件事,所以時間未必就是站在殿下這邊的。」
 
  三人重新擺好了架式準備與瑪爾瑟斯進行第二波的戰鬥周旋,瑪爾瑟斯只是靜靜的與艾伯李斯特對視。
 
 
「 就在我們將聖女之子救出後,沃肯先生發現了一件難以解釋的現象,而這個現象可能完全推翻你們的如意算盤。」
 
 
「 哼! 你還想弄甚麼玄虛? 」
 
 
「 你們以為炎之聖女將吞掉聖女之子復活嗎? 錯了,是聖女之子正在淨化炎之聖女的靈魂,最終遭到消滅的將會是炎之聖女!」
 
 
「 這場戰鬥再拖延下去… 你說,最後是誰輸誰贏呢?」
 
  驚人的事實在艾伯鏗鏘有力的語調下震撼了不死皇帝,無法置信的眼瞪的如銅鈴大,這大概是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不死皇帝有著這麼誇張表情的時候。
 
 
「 哈!哈!哈!  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事,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將我瑪爾瑟斯逼到這種程度…罷了! 你們既然已經將我等逼至如此,那我也不得不…。 」
 
 
「 給你們點教訓了。 」
 
瑪爾瑟斯的目光從冷淡轉為銳利,手中的黑龍更是邪能熾盛。
 
 
「 艾伯李斯特自當盡力而為了,我們之外的勝負,就交給命運來決定吧。」
 
  在行了一個禮後,艾伯李斯特緊盯著眼前的對手,眼前之人是自己畢生所需克服的強敵,即便現在有艾依查庫以及布列伊斯的協助恐怕仍是難以取勝;但是沒關係,只拖延足夠的時間,最後還不知鹿死誰手呢!
 
韜略之劍,謀定而後動,決勝於千里外
 
侍者之心,威武而不屈,置生死於度外
 
  決心底定後,凱旋之棘終於出鞘,華麗的劍身加成上雷電威能,使此劍更顯絢爛無匹。
 
 
“ 我已經將我們的未來都託付給妳了,剩下就拜託妳了,艾妲拉克蘭…。 “
 
 
 
***
 
 
 
  在聖女城堡外圍約800阿雷爾的某處地下涵洞中,一位金髮的麗人揹著沉睡中的人偶執行著當下唯一也是最要緊的任務。
 
 
逃!

而且絕對不能被發現!
 
  艾妲彎著身子在這只能容納一人的管線中小心前進,這曾經作為軍事用途的戰備地道因為許久未用而荒廢了,沒想到現卻成為了她們逃出生天的救命管道,命運總是難以揣測捉摸啊!
 
 
  將耳朵倚在地上艾妲可以隱約聽見嘩啦! 嘩啦! 的水聲。看來艾伯的想法沒有錯誤,這條路確實可以通往城堡的地下排水設施,她的下一步不是前往魔女山谷與大家會合,而是改走西南方矮人所挖掘的隱者之道,那裡會有某一名侍僧秘密與她會合,等到安全無慮後再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為了配合艾伯所構思的計策,艾妲將配劍與外套交給他們,緊迫的時間下也只能夠允許她攜帶簡易的裝備就上陣了。
 
  艾妲不確定自己究竟逃了多久,她的膝蓋與手肘都已經摩擦到出血,皮膚也因為長時間接觸髒水而開始發癢,惡劣的環境更是折磨著她的肺與呼吸道;儘管艾妲從軍時也歷過不少辛苦的情況,但這麼長時間匍匐而行還是第一次。
 
 
「 隊長! 這裡我就交給我了! 那個菜鳥還有您的機甲我一定會一起保護好的! 」
 
  先前佛羅倫斯透過無線電對自己的鼓舞現今仍猶言在耳,戰場上掩護著自己離開的那道身影亦是如此,這太倉促的道別甚至連見她最後一面的機會也沒有就必須開始行動,艾妲的內心除了無奈以外更是強忍著痛心的酸楚,其他還有太多、太多人,還有好多話想和他們說…好想在他們離開這個世界前再祝福他們一次…。
 
 
「 現在只剩我和妳了…大小姐,妳在睡夢中還安好嗎? 有夢見大家嗎? 」
 
 
「 如果有的話…我希望妳不要太快醒來,因為艾妲也無法回答妳究竟哪邊是夢而哪邊是真…。 」
 
  無雜質的淚在艾妲的眼角溢出,無法訴說的苦艾妲正獨自一人品嘗。艾妲不像其他戰士擁有那般通天撤地的能力,她是個人類…普通的人類…至始至終都是,甚至在未來她也不打算為此而改變自己。
 
 
  若要說艾妲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許是她始終抱持著有別於一般人的宏大心願了! 她將期盼都寄託在身邊的人事物上,也許她從沒替自己想過自己究竟想獲得什麼,看著大家一天比一天好,自己不知不覺中也跟著滿足了…。
 
 
  艾妲的內心深處溫柔的像個女孩,經過戰場與政治的洗禮後這份溫柔不但沒有因此被磨滅,甚至得以昇華的更加成熟與堅韌。
 
 
  她不怪任何人,因為形成現今的猜忌與對立本就是聖女有意一手促成。因此對於這場眾人之間為了利益所引發的同室操戈,艾妲雖是震驚卻也很快的認清這個事實,特別是臨時擔下如此大任行動更是刻不容緩,憤怒與悲傷都不是當前最要緊的事,唯有將情緒壓抑後繼續前進才有辦法改變現狀。
 
 
   也許正因為如此,艾伯里斯特才會將如此重任託付給她吧? 她那強烈的使命感並非單純出自於對任務的忠實,她是發自內心真正的愛著大家才願意為所有人賭上一切,並且將這成果與所有人分享。
 
 
  但艾妲心裡卻還是受了傷,像這樣不得不拋下大家離去的感覺又讓她想起遠久前的傷痛,即使到了今日卻仍是無可避免的重蹈覆轍,有多不甘心自己自然是明白。
 
 
  經過了不知道多久的匍匐而行後一陣涼風由遠處拂吹而來,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告訴了她出口就在不遠處了,艾妲打起精神後拖著傷疲的身子繼續前進。
 
 
  爬過了最後的泥濘以後,艾妲與聖女之子一同從地道中鑽出,一陣透心涼沁染了艾妲的全身,讓艾妲因缺氧而昏沉腦袋再度清醒了過來;艾妲揉了揉眼後探望四周,映入眼簾的壯觀景象簡直令她嘆為觀止!
 
 
  清澈的流水不斷在渠道中流動發出聲響,百餘座神木般碩大的梁柱井然有序地聳立在這個空間內,有如鎮守在此處的神將天兵,為了炎之聖女撐起了一片天地;  縱使光線昏暗不明、縱使牆面已是斑駁陸離,艾妲卻能從中感受到它們曾經有過的光輝歲月;若不是現在有要務在身,艾妲真想好好的欣賞它。
 
 
「 大小姐,現在的妳是否會覺得冷呢?  」
 
   儘管明白她只是個自動人偶,甚至連感觸都是模擬出來的,但艾妲仍是將她當成一個完整的個體看待,該有的照顧艾妲自然不會少。
 
  除了身上的這件裝甲獵兵制服外,艾妲沒有多餘的衣物供自己以及大小姐保暖;雖然這小傢伙平常總是花招百出,但一動也不動的她現在看起來就只是個精緻的人偶,與市面上的工藝品並無二致。
 
 
「 我還記得…以前大小姐傷心難過的時候我都是用這種方法安慰妳的,希望妳能因此感受到些溫暖。」
 
  艾妲將人偶抱進懷中讓她的側臉枕在自己柔軟的胸前,艾妲輕撫著大小姐的髮絲,這似曾相似的記憶讓艾妲內心一陣酸楚翻湧,最後只是一聲無語地嘆息後又繼續前行。
 
 
  龐大的排水系統乍看之下單純實際上卻複雜如迷宮,不尋常的磁場讓指南針在這裡完全起不了作用,艾妲只能靠著侍僧所繪的羊皮紙地圖以及微弱的照明燈光線來進行搜索。
 
  經過了好一陣子的多方比對後,艾妲終於確認了要走的方向,但不幸的是眼前卻有一座深潭擋住了她的去處,看來要逃出這裡勢必得游過去了!
 
 
「 唔…這潭水竟然如此冰冷,是瘋狂山脈的積雪融化後流入的嗎? 看來確實有賭一把的價值。 」
 
 
「 抱歉了大小姐,接下來可能會有些難受。 」
 
  為了做好準備,艾妲將用不到的東西全部留下,只留下一把軍刀以及照明燈,再將大小姐牢牢地的固定在自己的胸前、做了幾個簡單的暖身後,艾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躍入了深潭之中。
 
 
  在接近冰點的水中游泳可不是件輕鬆的事,特別是艾妲身上還有各種傷口;幸好裝甲獵兵的制服設計十分精良讓使用著能夠快速適應各種環境變化,艾妲才得以抱著傷繼續前進。
 
  水中的世界並沒有想像中的深,但卻處處可見巨大的植物根部在裡面隨意盤繞,這對艾妲的行動造成了不少困擾,有幾處較深的地方甚至得經過兩到三次換氣才勉強通過。
 
 
「 就快到了…再忍耐一下…。 」
 
艾妲望著潭水上方那微弱的光芒心想著。
 
 
  游著、游著…艾妲突然覺得有某種東西撞了自己的背一下,艾妲回頭查探,卻是一雙怪物的銅鈴巨眼與自己對視!
  
  艾妲驚駭之餘欲抽出軍刀準備攻擊,但對方卻似沒有動靜,在回歛了心神以後才發現這是已經死去的丘丘人,已經凍僵的身軀讓牠始終保持著同一種姿勢,隨後便隨著水流沉入了黑暗之中。
 
 
「 這是甚麼時候的屍體? 牠傷口的鮮血仍是鮮艷,是剛死的嗎? 或是在久遠前就因酷寒而瞬間急凍呢? 這前面究竟有甚麼東西在等著我? 」
 
 
「 嗚!...氧氣快不夠了,事到如今也無法回頭了。」
 
  艾妲用盡最後的力氣浮上水面,接觸到冷冽空氣的瞬間凍的艾妲直打哆嗦,儘管難受,但她仍是大口呼吸著得來不易的新鮮空氣。
 
  艾妲使勁地拖著因寒冷而笨重的身子游到了深潭的岸巖邊,但即將上岸的那一刻又發現了難以相信的現象 - - 整個地面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薄細的冰晶充斥在整個空間中飛舞,就像是魔法般美不勝收。
 
 
「 天氣竟然有這麼冷? 這到底是… 」
 
  這不尋常的景象讓艾妲心中一陣不安,就怕是自己不小心闖進了某種魔物的地盤,而眼前那條窄小的通道是自己唯一前進的路,接下來的行動恐怕得非常小心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中卻又對這漫天飛雪的情境有種熟悉的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信心鼓舞著自己去克服心中恐懼;複雜的情感在心中交纏竄動著,就連自己也無法分辨自己現在的感受。
 
 
「 大小姐很勇敢喔,今天都沒哭鬧。 」
 
  長時間凍泳下沒因此失溫全賴於能快速乾燥的制服,艾妲用搓熱的手溫敷著大小姐慘白的臉頰,接下來的這段路肯定兇險非常,這可能是最後的關心了。
 
 
艾妲將大小姐重新抱起來後就小心翼翼的繼續前進。
 
 
  覆滿霜的地表滑溜無比,艾妲得一面扶著通道的巖壁緩步移動才有辦法避免滑倒,懸掛於洞頂的鐘乳石也因為寒冷而凍成尖銳的冰柱;冷冽的凍氣越是前進就越感受其無所不在,艾妲雖是訝異但還是盡可能壓低氣息,深怕一不小心驚動了什麼,但這個念想卻在看到接下來的景象後完全消散。
 
 
  一柄鋒銳的劍正指著自己的咽喉,艾妲停止動作的理由卻不是因為劍的威脅,而是那張英氣逼人的靚麗臉龐。
 
那是自己 - - 冰所雕塑成的自己
  那彷彿正在戰場上殺敵的英姿在冰晶的琢磨下更顯容光煥發,特別是那如玉般澄澈的眼神彷在剛毅中又帶有幾分柔媚;艾妲有些呆然的望著這美如幅畫般的自己,最後在本能的克制下才阻止了自己伸手去確認真偽的慾望。
 
 
  艾妲繼續向前走了起來,但她所見到的景象卻是訝異的令自己合不攏嘴,艾伯李斯特、古魯瓦爾多、阿貝爾…這些大小姐的戰士們都栩栩如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不曾離開過這裏那般,大宅那過去美好的時光在此凍結後化為永恆的光芒。
 
  艾妲感到自己的心臟緊張得快要跳出來,因為眼前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種可能,而這個可能也許將顛覆整個世界的命運。
 
 
她…在離開大家後獨自生存了下來嗎?  
 
在這種地方相遇究竟是福是禍?
 
 
  曾經的死敵再來到這個世界後卻成為了強大的戰友,對於她的執著與恨也在時間下漸漸稀釋淡薄了;然而有一天她卻突然從聖女別館中消失且隻字未留,一連好幾天的搜索也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她就這樣與眾人從此分道揚鑣。
 
 
  艾妲小心翼翼地穿過這些”戰士們”,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引發了甚麼混亂後陷入了無法挽回的危機,直到艾妲在走到盡頭後看見了倚坐在冰冠王座上的她。
 
 
  時間與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全都凝結成固態失去了它們原本的意義,無暇的白以她為同心圓渲染了整個空間,凹凸有致的胴體與相互交疊的玉腿縈繞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完美,半睜半闔的眼似假寐又似睥睨,最後那如惡作劇般微揚的嘴角更是襯托著女將軍的酷冷倨傲。
 
 
  震撼的這幕驚的艾妲腦袋幾乎停止運轉,連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內心的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轉身拔腿就跑,莫名情感噎在喉嚨中高漲了起來使艾妲想試圖說些甚麼,但身體卻是僵硬異常的無法指揮,世界的一切彷彿就此停了下來。
 
 
  突然,一陣冰涼由背後侵擾著艾妲的耳根,當艾妲正想要回頭查探時,一雙纖白如雪的雙手由艾妲的後方輕覆上了她凍僵的手背。
 
 
「 艾妲的視力不是很好呢! 呵呵…。 」
 
 
  原來眼前的貝琳達也只是惟妙惟肖的冰雕,真正的她一直藏在某處窺視著這誤闖的羔羊。
 
  輕柔甜軟的聲音在耳畔邊細語,糜爛的香氣像是魔魅般對自己百般挑逗,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艾妲可以從背後感受到她那玲瓏有緻的曲線正緊貼著自己,即便看不見她的臉,但對方無比的任性以及惡趣味卻是一覽無遺。
 
 
「 居然這麼專心的看著我的傑作,真是可愛呢! 」
 
  對方施以比艾妲的抵抗稍大的力氣將艾妲按壓在牆上,主宰中又帶有一絲戲謔般的溫柔。
 
 
「 妳一直都記得大家嗎?...貝琳達…。 」
 
  陣陣寒氣透過那致命的擁抱舔舐著艾妲,手與腳已經凍的失去知覺,金色秀髮甚至已經覆上了層細霜;但不知為何,艾妲此刻的情緒卻不是對於終結的恐懼,那彷彿將所有的美好凍結成永恆的想法,就在艾妲目睹眾人的分崩離析後產生了理解。
 
 
「 當然記得呀! 就像我不曾忘記艾妲那近乎濫情的溫柔,若我繼續擁抱著妳與妳一起冰封,是否也能將這份情感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呢? 」
 
貝琳達下頜輕壓在艾妲的左肩上,與艾妲相貼的臉頰上綻放著一絲笑靨。
 
 
  對於艾妲,貝琳達無法分明自己究竟對她抱持如何的想法,脆弱的肉體禁不起自己對她的一絲摧折,甚至只要像著樣一直抱著她就能將她凍死;然而她的信念卻又是頑強的超乎想像,無論怎樣的脅迫與誘惑都無法將她瓦解,孤挺的薔薇仍是在那遙遠處傲然盛開無法觸及。
 
 
「 如果奪走我的生命能讓妳產生一絲慰藉的話,那妳就拿去吧;但在那之前有一件事必須託付給妳…。 」
 
 
「 今日的艾妲沒想到竟然如此的乾脆,我倒是好奇有什麼因素能讓妳如此放手信任一個曾經背叛妳們的人呢? 」
 
 
「 妳沒有背叛…妳會選擇離開,是因為妳怕因記憶而失控的自己傷害了大家…那些描繪著過往時光的冰雕並不是一心追求死亡與殺戮的怪物所能夠完成的,能在這最後的關頭遇見妳讓大小姐有個歸依真是太好了…。」
 
  圓潤的玉珠由奧羅爾隊長的眼角流下後打濕了冰雪魔女蒼白的頰,這微乎其微卻又難耐無比的熱度流進了那顆冰封已久的心。
 
 
這奇妙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啊?
 
我究竟期望在她的身上獲得什麼?
 
這彷彿已經握在手中,卻又好像什麼也觸碰不到的感覺究竟是…。
 
 
「 艾妲甘心為了一個即將毀滅的世界而捨棄自己在現世的所有嗎? 」
 
 
「 我不甘心,不過若大家能因此得救的話我願意去做,而且無怨無悔。」
 
 
「那麼就一言為定喔! 呵呵…。」
 
  艾妲以為自己即將要死了因而閉上了眼,但卻感受到對方的臉頰正慢柔的摩娑著自己的後頸,隨後而來的刺痛是她有有些不捨的嚙咬;艾妲突然感到胸口一陣輕鬆,睜開眼後發現隨身所攜帶的玉珮竟落入的貝琳達的手中。
 
 
  父親所留給艾妲的玉珮是自己最重要且具意義的信物,艾妲在情緒一陣衝動下險些不顧一切的想出手去搶,但對方接下來的行為卻讓艾妲打消了這個念頭。
 
 
「 這樣…艾妲就留下來了呢!  」
 
  貝琳達小心翼翼的將玉珮與艾妲的冰雕緊繫在一起,看著她沉浸在自己所創造出的幻境中,艾妲內心是一陣鼻酸也是不忍。
 
 
「 在前方的三岔路口選擇左邊的走,大約30阿雷爾後可以找到一處古井,那裡應該有妳想要找的人。 」
 
  貝琳達輕撫著已經被凍僵的艾妲,並將寒氣從她的身上驅走,艾妲抱著人偶疲憊的癱坐在地上喘息。
 
 
「 艾妲,如果我是妳的話會加緊腳步,否則如果我突然反悔的話很快就會追上妳了呢,呵呵呵…。 」
 
  貝琳達微睜著她黑色的眼眸,金色的瞳像是蛇般專注的盯著目標的一舉一動,但目標接下來的反應卻是自己意想不到的訝異。
 
 
「跟我一起離開,貝琳達。 」

 
  這果決且語氣接近命令的句子卻是讓貝琳達內心莫名忐忑,眼前的景象超乎自己的理解與思考,自己一時之間竟完全不知如何應對。
 
 
「 哈! 冰冷讓妳的腦子不好使了嗎… 」
 
 
「 妳不是想要我向妳屈服,然後成為心甘情願服侍妳的僕人嗎? 」
 
「 結果妳一次也沒辦到就這樣在某個無名洞窟中醉生夢死,然後與這個世界一同終結消散嗎? 所謂帝國的猛將看來也不過都是信口開河之輩。」
 
 
  看著反過來指責自己的艾妲,貝琳達不但沒有惱怒,甚至還有一種未知的感受充斥在內心中,這女人為什麼這麼的勇敢頑固啊?
 
  要殺她明明是如此輕而易舉但現在的思緒卻完全被對方主導,我到底想怎麼樣? 我到底想把她怎麼樣?
 
  貝琳達看著她伸向自己的友誼之手,自己幾乎就要被她說服了,然而突如其來的天搖地動卻硬生生的將這個可能性粉碎。
 
 
一聲巨響後,驚人的熱流瞬間充斥著整個洞窟,那些冰雕瞬間融化成無數碎冰,蒸騰的水氣瀰漫四溢,緊接而現的艷紅色身影是這一切混亂的元兇。
 
 
  在畢雷亞的自我獻祭下讓聖女有了提前轉生的機會,新的軀殼就如同少女般與眾人一直守護的聖女之子看起來並無二致,但她背上新生成的火紅之翼卻是妖氣四射。
 
 
「 終於再度找到妳了,聖女之子。 」
 
  一隻巨大的魔法手臂出現後猛然朝聖女之子的位置伸手抓去,然而艾妲一個熟練的側翻後將聖女之子再度抱起並且躲過攻擊。
 
 
「 人類! 竟敢礙事! 」
 
  火紅的羽翼拍掉了艾妲所投出的軍刀後便展開而急起直追,然而這道攻勢卻被一層厚厚的冰給阻擋住,幾番僵持後冰與火雙雙退去,現身的是那雪白高佻的身影。
 
 
「 自動人偶,為何連妳也妨礙我?妳難道忘了屬於自動人偶的根了嗎? 」
 
  如野獸般的咆哮透過炎之聖女嬌小身軀發出,眼前的景象看起來是怪誕又是恐怖。
 
 
「 自動人偶?…我想炎之聖女大人可能搞錯一件事了,比起這拗口難讀的名詞,大家可是都稱呼我為”怪物 ”喔! 」
 
 
  貝琳達帥氣的甩動披風後一揮權杖,巨大的冰牆現出後將艾妲及聖女之子由戰場上分隔了開來,艾妲見狀後趕緊把握機會繼續前進。
 
 
「 看來妳是決心將她袒護到底了,妳的行為惹怒朕了! 」
 
  渾沌的大口自人偶的臉上開啟,憤怒與復仇的熾焰在內中熊熊燃燒著,就像隨時要噴發一般。
 
 
「 我果然...不配守護任何東西啊...無論喜愛或厭惡,我所接觸到的東西只有衰敗腐朽的終途。 」
 
  貝琳達的手中突然化現出一面黑色的大旗,上方所織成的詛咒圖騰有如地獄號角般召喚著從黃泉歸來的將士與魔物,它們由地底、由湖中、由四面八方聚集而來,而它們只聽從亡者女王的號召 - - 貝琳達。
 
 
「 您害怕死亡嗎? 就讓貝琳達告訴您它的美妙,並徜徉在其中吧! 」
 
  貝琳達將大旗一揮後,不死軍團立刻蜂擁而上,這場怪物與怪物的驚天一戰就在聖女城堡的地底下展開了。
 
 
 
***
 
 
 
「 貝琳達…抱歉。」
 
  艾妲抱著聖女之子用盡了全力穿梭在這崎嶇難行的山洞中,方才貝琳達將自己推離戰場時所露出的笑容她是仍記憶猶新,那是她與生俱來的自信與傲氣,那些卑鄙的操縱者再也無法稱心如意了。
 
 
「 謝謝妳。」
 
  過去她是魯比歐娜空前的大敵,即使死後來到了星幽界她仍是個喜怒無常的頭疼人物,但就在剛才,她挺身為了這些已經放棄她的人們與炎之聖女奮力一搏;無論結果如何,艾妲已經無法只將她單純當成一個必須消滅的目標了…。
 
 
「 還有…再見。」
 
  艾妲用袖子拭去無可奈何的眼淚,那總是戲謔般的微笑在回憶中浮現,卻又在奔跑的腳步聲中逐漸零碎模糊,最後只剩下一點惦念。
 
 
  地震又開始了! 艾妲在這種情況下前進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幸好她將聖女之子緊緊抱住才沒讓她掉落到一旁的深崖中。
 
 
  艾妲照著貝琳達的描述前進,雖然大致上還算順利,但真正的難題卻是來到古井底部的時候。
 
  由於此地早就荒廢,這井自然也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只剩下那一處長滿青苔的井口;艾妲從井底抬頭向上望著遙遠的天空,晨曦的微光正穿透層層雲霧灑落而下。
 
「 來到清晨了嗎? 雖然好不容易見到陽光很高興,但我記得艾伯李斯特先生說過最好在六點前完成逃脫,看來沒多少時間了…。」
 
 
  艾妲深呼吸後噘起了嘴,三長兩短的哨音在井中盤旋而上,一陣子後井口邊終於有了動靜,而首先出現在艾妲眼前的卻是一隻過於可愛的熊掌。
 
 
「 奧蘭! 我們來了! 快將繩索遞下來! 」
 
「 唔? 怎麼了? 難道有飯吃了嗎? 啊!  是妳們! 妳們怎麼這麼慢啊! 」
 
  探向井中的熊型侍僧看起來就像是大夢初醒般,艾妲又好氣又好笑,但這也意味著這階段的任務即將到達尾聲,接下來便是藏匿聖女之子後與時間的拉力賽了。
 
 
「 拍謝啦! 山丘上的蜂蜜太好吃我才會… 天啊! 艾妲妳怎麼傷那麼重啊? 有辦法爬得上來嗎? 」
 
 
「 還過得去…不過你可能要多出點力了,我可愛的奧蘭啊! 」
 
   羞赧的熊忙著道歉賠不是,並將已經固定好的繩子從井口丟下來,艾妲熟練的將繩索綁在腰上並將大小姐固定在自己的胸前。
 
 
「 就差這一點了,大小姐再忍耐一下…。 」
 
  艾妲登著巖壁沿途而上,奧蘭則在上方處配合出力,雖然這並不算太難的任務不過艾妲的體力與精神早已經透支過度,甚至連這種單純的行動對她都是不小的負擔。
 
 
「 艾妲,妳的左上方有處突出的枝枒,先在那喘口氣吧! 」
 
艾妲疲憊的點了點頭後照著奧蘭的指示在該處休息。
 
 
「 奧蘭…已經爬到了這個高度應該沒問題,等下我會將繩索固定在大小姐身上,你就先將她拉上去吧! 她很輕,憑你的力氣應該很容易…。」
 
 
「 別輕易放棄啊! 妳再休息一下啊! 有我在免驚啦! 」
 
 
「 呵…我可沒說我要放棄,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個萬一的話,我們付不起這代價…。 」
 
 
  拗不過艾妲的堅持,奧蘭只好照著艾妲的提議先將大小姐救上去,看著全身滿是傷口與繃帶的大小姐,奧蘭心中也是一陣不捨。
 
 
  突然! 一陣難以想像的劇烈搖晃震盪了整個瘋狂山脈,艾妲用最後的力氣死攀著枝枒,只要一不小心就完蛋了。
 
 
「 媽呀! 天空開始燃燒起來了! 反攻現世的大鐘已經敲響了嗎?
 
  奧蘭慌張的再次將繩索丟下,但艾妲卻因為劇烈的搖晃而無法勾到繩索,接連試了好幾次也是一樣。
 
 
「 算了! 別管我了! 保護大小姐要緊! 」
 
「 別放棄啊! 我在試一次… 」
 
「 奧蘭!! 」
 
 
  大熊看著搖搖欲墜的奧羅爾隊長,她的眼神正展露著一個人要將一切交付予他人的決心,因此他決定認真傾聽。
 
 
「 請幫我轉述給大小姐,要她無論如何都要相信自己,只有她能真正打敗炎之聖女,只有她再次展現真正領導者的風範與智慧時,聖女才有可能拯救即將萬劫不復的大家以及他們的世界。」
 
奧蘭專注的聽著,直最後與她進行注目禮的道別後才帶著大小姐一同離去。
 
 
  砂石的塵土不斷掩蓋而下,艾妲早已無力抵抗,井口在強震下開始崩塌,井外那火紅色的天空也開始離自己越來越遠,下墜中艾妲將眼緩緩闔上。
 
 
真是漫長的一夜啊…
 
 
所謂人生百態竟在這一夜之中全然經歷,身為一個普通人,有甚麼是我該繼續追尋? 又有甚麼是我該放下的呢?
 
 
如果可以的話…至少讓我與你們說聲再見,讓我看著你們懷抱著夢想離去,我也就放心了。
 
艾妲拋下了所有的念想後繼續向下墜落,直到巨大的黑暗將她完全吞噬。
 
 
  這場戰士與魔女之間的徹夜廝殺沒有人是真正的贏家,火紅的天空就像是整個星幽界開始燃燒似的駭人恐怖,聖女進攻現世的大門終於開啟了,而戰士們扭曲的願望現在復活後才要開始進行。
 


無法被照耀的黑暗存於人心之中,這就是炎之聖女永恆不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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