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前,我呆看紙條上的字跡,恍若理解一切的口吻,他知道……而且他相信我,這真的不是我擅自解讀的幻想?我把這張字條也放進口袋,最後一次在這面鏡子前刷牙、洗臉、刮乾淨鬍子,然後進入地下室。
這個時間的地下室沒有一個人,我在桌邊坐下,等待應該醒著的那個人,望著即將告別的房間──不管是用什麼形式,不想走是真的,但也只有走了,才能說出該說的話。
我拿出活頁紙和鋼筆,開始寫。
門打開時,我才從紙上抬頭,進來的是克里斯托,他看了我一眼,照例在遠處坐下,閉上眼睛。
如果是安東就好了,必須把那件事告訴他,我重新提筆,但想一想不對,就算會讓人懷疑,我還是必須盡快說出關鍵語來啟動兵器,如果不能搶在探員行動前,就算猜對了也是徒然。
「你知道嗎?昨晚……我見到了流星雨。」那三個字從我嘴巴出去,什麼都沒感覺到,也許世界的某個角落正在改變,但我不知道,只能靜待。
我從沒看過流星,想像中是一道璀璨的線劃過全然黑暗,那麼流星雨是不是就像滿天密密麻麻的光,織成絢麗的夜空?
「如果一個流星就是一個願望,我的所有願望是不是都會成真呢?」我不相信流星,而兵器「流星雨」能達成我的願望嗎?
鋼筆重新落下,已經決定了,我的結局,不管是好是壞,剩下的就是這兩封信。
然而,房間裡的另一個聲音響起:「想要的東西靠自己去爭取,不是對著天空祈禱就會掉下來給你。」
我靜靜聽著他的話,沒有上過戰場的中校,他生命中的奮鬥是什麼?而我,究竟想要爭取什麼?
「但是……注定得不到的東西,就算用求的也求不到。」他這句話說得小聲。
就算這樣,沒有什麼東西是一開始就知道注定得不到的吧?
後來,佛卡夏進到地下室時,我已經把寫完的紙收好,只剩下一張字條。
第一伍給第二伍的問題,指定翠毘.佛卡夏一等兵回答: 你所擁有的天賦是什麼? . |
「還真的問了啊?」佛卡夏挑眉看我,嘴巴不正經地歪著。
「我想參謀長大人應該是希望我們在互相詰問的過程中透露出真相吧?但真的問有關身份的話題,難道可以得到誠實的答案嗎?伊米妲也說了,說太多謊說不定是不好的,趁現在問題沒有什麼不可告人,你要不要先搶下一次誠實的回答呢?」說話間,情緒也隨著剛剛的信一道收拾起來,甚至可以露出我習慣的微笑。
「當然,誠實、誠信、忠誠,一直是我的做人原則啊!」佛卡夏同樣回以說不清有幾分認真的笑容,「我的天賦……簡單來說是個雞肋技。既不能當先知、也不能做後覺,就連最基本的偵查兵能做到的探測也辦不到,想要使用時卻還有所限制……總的來說它沒有什麼作用,對我而言,我直接稱之作廢技。」
說完這番沒有重點的長篇大論,他收起笑容:「那麼……該我們提問了。」
我望向克里斯托,現場三人正好是每一伍的代表,克里斯托毫不逃避地看著佛卡夏,同樣等待著提問,但佛卡夏只看了他一眼,就說:「想提問的對象似乎還沒到場。也好,我們有多一點時間想想要問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