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看著即將開打的兩人,這樣說:「千響也要跟黛安打架嗎?黛安只想要紅緋能夠像以前一樣快樂,所以黛安也要跟米娜一樣,把鏡子搶過來。」
「心跳聲還是這樣平穩,難道她一點都不緊張、恐懼?」千響心想。
「千響要怎麼決定呢?要把鏡子給黛安,還是也要跟黛安打架以後,才願意給黛安?」
「我─我不能,把鏡子給妳。」千響縮了縮身子。
黛安搖搖頭說:「不行,黛安要鏡子。米娜不善長打架,黛安很知道,所以鏡子必須由黛安拿走,不管千響願不願意,黛安都要過去拿鏡子。」
黛安沒聽見千響最後說了什麼,耳邊颳起的風聲已經將彼此的聲音沖散。
化作大狗的黛安直衝過去,速度是剛才對戰的三倍之多。
「剛才沒拿出實力?」千響心想。
她的武器與千景相同,都是一把長槍,永遠不會折斷的長矛。
白刃上清楚的映出四周的石燈籠,忽地,化作點點橘光,飛散在千響周身。
千景千響不想傷害任何人,就算事態演變成如此,他們依舊不願痛下殺手。
一邊是身為更高等的存在,應有的讓步。另一方面,到底也是自己理虧。
千響看準大狗咽喉,想要故技重施,用槍尾重擊黛安。
「抱歉,黛安。」
槍尾直取黛安咽喉,更快,更準。
槍尾劃開大狗的皮毛,順順的滑了過去。
千響這一招竟然失手了!
千響驚訝地拉回槍身,亡羊補牢似的轉攻向大狗的後腿。
眼見槍頭要次中的那一瞬間,黑影閃過,黛安已經奔到千響身後。
黛安輕鬆地通過千響的防禦網,揚長而去。
「不可能……」
同樣的對手、同樣的姿態,做起動作去宛如不同人似的。
適才的擊倒記憶,現在看來,如同是一場戲,一種嘲諷。
「認真了?我也……不會放水的。」
七聖的話就是絕對,不可提出任何異議的聖旨。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讓妳忤逆七聖大人呢!八音遏密!」
千響瞬間做出決定,要認真的對待眼前的對手。
霎時,宮殿安靜無聲。
完全的無聲,反而讓耳朵感覺到一股耳鳴的疼痛。
黛安可不理會聲音有無,她只管將血盆大口瞄準寶座上的七色鏡。
可是突如其來的耳中劇痛,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往一旁打偏,咬了一個空。還來不及回頭再咬,眼前景色突然像是跑馬燈一樣快速變換。
等回過神時,身子已經撞上宮殿的大理石牆。
「咳咳,啊嗚嗚!痛,好痛好痛。」
黛安掙扎地想站起身子,稍微挪動身子,劇痛令她再度摔倒。
已經被摔成三四節的腿骨,是沒辦法有支撐大狗體重的。
敵人一招將大狗轟離鏡子好幾十公尺之外,而,擋在中間的,正是那不祥的綠髮女孩,千響。
她左手持槍,右手掌上黏著一顆半透明的球,雖然說是半透明,卻又不像是半透明。
顏色好似在球中流動扭曲,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放棄吧。」千響說:「妳是不可能打得贏我的,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這句話聽起來十分古怪,整個空間只聽得到千響說話聲。
「很怪對不對?只剩下我跟妳的聲音,其他的聲音都在我手上了。」
黛安因疼痛抽著鼻子哀號,抽蓄的爪子不斷地刮地板,但此卻安靜無聲,乃至千景、小白、水聲、各式各樣的聲音都消失了。
「對不起,很痛吧……」只有千響的聲音。
黛安輕撥項圈,將自己變回人類,試圖減輕體重,以緩解腿上的劇痛。
呼吸,好困難。呼吸是這麼需要力量的工作嗎?
她奮力地打開自己的眼睛,看著千響。
差太多─
相差太多─
敵人的層次─
極大的痛苦令黛安開不了口,變相擺脫犬族變態訓練,短暫獲得在心中思考的能力。
「碰到打不贏的敵人就要把項圈拿掉,如果這樣做黛安……」眼中淚水糊了宮殿,小白在她眼中,是個帶紅的小人。
「黛安就沒辦法當自己了,很不方便。」犬族少女,果斷的鬆開自己的項圈。
為自己短暫的為人之時,畫下句點。
小白沒有將瓶子丟向千景,出乎意料的,她仰頭一飲而盡。
「妳知道,夢想藥,是什麼嗎?」
「不就是讓人作夢的藥嗎?」千景看著紫色的藥水填入小白胃中,與胃液混合,可以說是平凡至極,一點威脅性都感受不到。
小白深吸了一口氣,拿出匕首,刀尖對準自己手掌,刺入。
鋒利的雪白染上腥紅,還不只如此,小白拖動匕首,向左右延伸,劃開自己手背、手臂的皮膚。
「妳!妳在做甚麼!別這樣,快住手!」。千景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嚇得手足無措
「那,妳答應我不要把紅緋送走。」小白痛得不住顫抖,但動作依然沒停下。
「這個,七聖大人的話是絕對的,一定要做到的。」
「還敢說呢,剛才,妳看到的紅緋,不是魔對吧?那可笑行為舉止,連小朋友都看得出來妳在說謊。」但七聖卻相信了,小白心想。
鮮紅血腥的線條,組合成詭譎的圖案。
畫完最後一刀,小白再也抓不住匕首,任憑摔落。
圖案因為血液不斷滲出滴落,就好像活著一樣,忽大,忽小。
鮮血化成的圖案透出微微紫光,交替閃爍。
「紅緋對妳而言,到底是甚麼人?為什麼,妳肯為她這樣做。」
小白猛然想起過往,在組織裡的種種回憶。
得到這個結論竟然比解開公式還要困難,花了這麼多時間。
真是不願意承認呀。
「最好的,朋友。」她笑著說。
小白向前平舉雙手,心中構思結構。
她將自己的身體當作反應罐,頭腦理解結構、構思物質,消化系統吸收夢想藥作為干涉現實的燃料,雙手為具現化平臺,強迫生命之水與外界接觸。
強硬地發動不完全的幻想藥,總是要付出代價。
先是沙子,沙子小塊出現在小白前方,越來越大,集結成籃球大小。
「匯集沙子的能力嗎?也沒什麼嘛……」千景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手。
「我的能力,妳應該知道,就是看與見。可以看清楚這附近任何東西,與見著物體的瑕疵弱點。」
「怎麼這麼好心,還解釋自己的能力。我應該滿懷感激地收下,還是懷疑這不過是一個陷阱?」
「放心吧。」千景閉上雙眼:「不這麼做的話,總覺得像是在欺負黃金鼠呢。」
小白不再多說,數顆結實的沙球朝千景撞過去。
千景沒有像小白預測一樣,用長槍本身的鋒利,或是武術將沙球擊毀。
她所做的,不過是將槍頭擺放在沙球行經的軌跡上,兩者接觸,沙球立碎。
「速度!」小白提升沙球飛行速度。
要知道,物體移動的速度越快,質量越大。
但千景,還是輕鬆地把沙球戳破。
「滿是弱點啊,妳做出來的東西。換一個吧。」千景打了一個哈欠說:「好久沒有這麼晚睡了。」
「材質!」小白架構出數百個小石塊,朝四面散去。
一齊發射。
依然無法對千景造成傷害。
「我跟妳基本上差不多,肉體強度、反射速度、耐力、專注……大概吧。」
「只不過,我與生俱來的能力帶給我極大的優勢。」
「非比常人才能夠服侍七聖大人,而妳就是一隻無知的小黃金鼠。」
千景希望小白能夠理解實力的差距,老老實實地等七聖大人歸來,別再做些沒意義的掙扎。
話才說完,一塊五人高的斑剝巨石出現在千景頭頂,直壓而下。
「哇!」千景驚呼一聲,挺槍刺出,千鈞一髮之際貫穿巨石。
「哪來的石頭!」
千景的驚奇之旅還沒結束,斑剝巨石憑空出現在她左右兩側。
「等……」話才說到一半,巨石猛力併攏。
小白專注地看著巨石,兩隻手依然對準千景,她知道對手絕對不是這樣就能戰勝的敵人。
確定了。
剛才千景口中的「非比常人」這句背後的涵義很簡單。
超乎人類所能達成的高度,也就是說,應該用「超出人類」所能承受的力量去攻擊對手才行。
合攏的巨石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小白盯著。
「………」石頭毫無動靜。
晃動的燭火將詭異的黑影投射在巨石上,這一刻,小白真的以為自己將敵人殺了。殺人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喀啦─石頭兩側噴出不少石屑。
碰!巨石碎裂,千景灰頭土臉的從裡面爬出來。
「我說,等一下啦。」
「果然……」小白忍著身體不適,繼續構成物質。
更多的巨石,凌空壓下。
千景這次有了心理準備,挺起長槍,刺去。
這個動作不如神話中的英雄那樣,一槍定山河,連一絲的刮面之氣也沒有。
但是,就好像已經約定好的惡作劇。
巨石像是砂塊一樣被刺得粉碎。
「就算是這樣!」小白大喊。
「我也要!守護屬於我的東西!」
這次招喚出來的東西只有拳頭大小,只不過材質變成了青綠銅球,密密麻麻的像蒼蠅一樣,漂浮在小白身前。
隨著召喚難度,小白雙手上淌出更多鮮血,地上已經積成一攤小血漥。
個個銅球衝刺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不規則的直線軌跡,往千景射去。
「真是的。搞不懂,為什麼人類要跟魔物在一起。」
千景把轉長槍,在身後舞出完美的圓形:「對能夠看見一切的我來說,這不過是空中的肥皂泡泡罷了。」
千景向前跨出一步,右手在前、左手在後,長槍平舉於腰際,槍頭微微抬起。她閉起眼睛,黃煙裊裊自眼縫溢出。
深吸一口氣,雙手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小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發展。
白霧伴隨著爆炸聲,不斷的自千景周圍出現消失,而那些銅球紛紛化作碎砂,傷不了千景分毫。
黃色的眼眸看得小白,嘲笑她的弱小,無力。
「還沒呢!」
小白召喚出更多銅球,瞄準千景,發出爆炸聲,一齊往千景射去。
其數量,讓小白幾乎看不到千景的身影。
空間中除了銅球,還多出了些鏽鐵球。
更高階的物質構成。
血液幾乎掩蓋了小白手臂上的圖案,只看得一片通紅。
「還沒呢!」不只固體,還要構成氣體。
小白一邊構成銅、鐵球射擊,一邊製造出氫氣與純氧。
一條殷紅,沿著小白的上唇滑下。鼻血。
但她可無暇顧及這些,要知道夢想藥的存量有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無法作用,更甚的是,自己的身體自使用這個術式開始,就注定要休克,既然如此。
不全力全開,怎麼行!
架構萬物,合成物質,製造存在。
鐵牆突破地表,成環狀向上延伸,包圍住千景。
雙耳流出鮮血。
將內部填滿易燃氣體。
視線染上一抹胭紅,血淚溢出。
空中構成鐵柱壓下,壓縮鐵牆內的所有。
皮膚龜裂,鮮血淋漓。
小白幾欲昏厥,她苦苦支撐,突然,萬籟俱寂。
聲音不見了。
再次聽到聲音的時候,是遠處千響與黛安的對話。
小白那朦朧血色的視野中,那活潑快樂的犬族少女倒在地上痛苦哀號,手腳折向不自然的方向,胸口更是塌陷一塊。
「黛安……妳這個小笨狗,妳應該要跟千響以下棋決勝負,這才符合你的個性呀。」
喀喀喀─咕─
小白聽得很清楚,自己體內的骨骼發出異樣的聲響。
身體距離崩潰已經是分秒之間的事情。
再撐一下子就能構成自燃化合物,只要引爆以後─
這時,鐵牆猛得膨脹鼓起,亮白色的槍尖透出。看似無堅不摧的鐵牆被突破出一個大洞,內部難聞的氣體宣洩而出。
「這也太誇張了……」小白無力的說道。
「這是我要說的吧?」千景在她身後幽幽的說著。
槍桿落下。
狹縫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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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666與689!
這是在暗示我甚麼嗎?
是該出個惡魔系角色?
還是魔幻數字689,唯有689超越689!
是哪一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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