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籠罩在宮殿之中,壓在眾人身上。
心跳莫名地開始加速,肺部極度擴張,好吸入更多空氣。
身體的控制權被奪去更多,現在的小白,連呼吸都用盡全身的力量:「七聖到底是何方神聖?」紛亂的金髮不斷撲打視線。
「大家都叫紅緋笨蛋,並不代表紅緋就是笨蛋呀,就好像大家都叫米娜小白,米娜也沒有變成整個白色的人,名字是大家一起叫出來的,可是光是這樣叫叫跳跳,也沒辦法把石頭喊成麵包呀。紅緋應該是怪物。」
「就是說呀,我是誰,不甘你的事……波奇你到底站在哪邊啦!」紅緋說。
「黛安覺得紅緋很可怕耶,魔王這個叫法不會錯很多,可是七聖討厭魔這個字,不然紅緋改當妖怪好了,跟紅緋也很搭配喔。」
七聖斜眼看著黛安,闔上眼睛。
千景千響見狀馬上幫腔說道:
「臭狗狗居然敢質疑七聖大人,注意妳的身分!」千景說。
「小笨蛋也知道質疑七聖大人,也太不可思議了。」千響說。
「確實……」她降落於地,消弭適才把玩的水球:「既然妳想看,本座就證明給妳看。本座從來不曾看走眼,千景!」
千景站起身子,得意萬分的站在七聖跟前。
「本座允許妳使用能力,分辨虛與實、善與惡,紅緋是人?還是魔?」七聖雙手交疊在身前,閉上雙眼,靜待她心中的答案出現。
千景將手掌心覆蓋上眼窩,左右移開時,原本淡黃色的眼睛發出奕奕神采,眼眸的顏色越來越濃郁,那黃色像是獨立於所有色彩之上,再也無法忽略其存在感。
顏色從眼中宣洩而出,但又不能存在身體之外,幻化為裊裊黃煙。
「很驚訝吧,這就是我千景的能力:『萬里景現』,只要我用這個能力,再也沒有……咦?」千景伸手揉揉眼睛,更加用力的瞪著紅緋。
「千景,妳可以說了。」七聖緩緩睜開雙眼,細長的睫毛微顫,她有完全的自信,紅緋體內那股超額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是人類。
「那個……那個……」千景看看七聖,又看看紅緋,十隻手指互相纏繞得都快打結。
「怎麼?本座正等著呢。」
「那個……紅緋,紅緋她,看起來……有點像是……」千景不再說話,偷瞄七聖的表情。
「果然是很厲害的東西對吧?」自從有記憶以來,紅緋就獨自一人活著。
說實在,紅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
「是……是人類。」千景說。「原來是人類啊。」紅緋有點失望:「看吧,我果然不是魔族的說……」
「嗯,千景妳再看清楚一點。」七聖溫柔的說著。
「是人類……」千景的聲音小到不能到小,但在場的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七聖閉上眼睛,緩步走到石燈籠旁邊說:「雖然現在早已是就寢時間,但石燈籠的燭光,與我的燈籠,光線應該是足夠讓妳看清楚。」
「紅緋體內的力量過於龐大,絕對不可能是人類。」七聖這樣深信著。
最後千景好像下了什麼決心,閉起眼睛大聲喊:「紅緋是魔物!」
一說完,馬上躲到七聖身後,抓著主人的衣角,防備心十足的看著紅緋等人。
「這傢伙說謊!」小白馬上出聲。
千景的動作實在太過露骨,就算小朋友也看得出來,這個人在說謊。
「紅緋果然是魔物!黛安早就知道了!」黛安大喊。
「妳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啦!」小白喊回去。
「喇叭嘴,吹牛皮!應該是『宇宙霹靂絕對美少女』的說。」紅緋鼓著臉頰大喊。
「真是奇怪呢,耳邊怎麼嗡嗡作響,聽起來好像是螞蝗發出的噪音。」七聖喃喃說道。
「怎麼樣!想打架嗎?」紅緋手插著腰大喊。
七聖抖開衣袖,溫柔的來回撫摸千景的頭說:「這孩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絕對不可能說謊,對吧,千景。」七聖沒有意識到自己改變了千景的答覆。
「對……對啊……」千景看也不敢看七聖。
七聖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魔物待在人類身邊。
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全人類的幸福。
心意打定,再無躊躇。
宮殿外隆隆作響,一道巨大的海水柱,冷不防的直擊紅緋,硬生生地把宮殿牆壁轟出一個大洞。
「紅緋!」小白著急得看著水柱與紅緋消失的方向,可是又能如何呢?
敵人的實力與自己相差太多了。
黛安反應很快,馬上變成大狗想追回紅緋,但是才跑到宮殿彼端,紅緋已經被沖得不見人影:「為什麼要欺負紅緋!七聖、千景、千響都是壞人對不對?」
「這麼做是為了你們好。」七聖溫柔地看著貴客:「我會保護人類。我,會保護你們。」
小白簡直不敢置信,竟然有人可以這麼執著於實現自己的信念,她對自己人百分之百的相信,卻完全不聽紅緋說話。
「根本沒辦法溝通。」小白心想。
世界上有兩種人,無法撼動其信念。
一個是英雄,另一是瘋子。
七聖,是哪一個?
「千景千響,下次能夠使用七色鏡還需要多久時間?」
千景看著西方,眼裡溢出的黃煙更盛:「五分鐘。七色鏡即將耗盡,只能再用最後一次。」
「是嗎?」七聖站立於海水之上,衣袖、裙擺鼓風飄盪。
「五分鐘之後,直接使用七色鏡。」
七聖高舉纖手,大殿正上方光球緩降,變化成一個古樸典雅的木造燈籠。
她挑起燈籠,溫暖的橘光照得她肌膚更顯溫柔。這股搖曳,分割出兩塊不同的區域,溫暖與極致的黑暗。
燭光將影子被投射到遠方,像極了一群鬼魅,舞動著。
「好好招待兩位貴賓,千景千響。」語畢,七聖挾著燭光,消失在漆黑的海水中。
「怎麼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啦!」小白喊著。
七聖這一去,與紅緋再次相逢,遙遙無期,一想到這裡,小白難受的幾乎跪倒。
「除非紅緋能在這五分鐘之內打倒那個叫七聖的人,否則……」
小白一想到紅緋獨自生活了兩年,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紅緋雖為紅煉魔王,但是力量已經被諸界人馬封印得死死的,或許,這次真的是紅緋的末路。毀世滅界紅煉魔王永遠的敗北。
大殿頂上的光球被拿走,只剩下周圍的石燈籠散出的微弱光線,勉強可以分辨出各人輪廓。
「放棄吧,只要七聖大人出手,妖魔鬼怪沒一個是對手。」千景拉著千響的手說。
「投降吧,只有七聖大人是一切的真實,她最喜歡人類了。」千響拉著千景的手說。
「七聖大人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東西。」左轉圈。
「翻譯就是,達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右轉圈。
小白忿忿地看著兩人,努力思索:「該怎麼做呢?」
千景胸前閃出一點亮光,點醒了她。
還沒死棋……小白握緊拳頭。
穿越邊界的必需之物,七色鏡。在這段時間內要設法搶回來,至少也要阻止他們使用!
「黛安……」
「黛安知道,黛安會跟米娜一起把紅緋搶回來。」
“「這次,我 不 會 再 放 手 。」”
小白伸入懷中,摸向那裝著紫色藥水的瓶子。
這些動作,千景看的清楚。
千景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擅長窺視千里之外的景色。數里外的螞蟻觸鬚,在她眼裡看來就像是一條梁柱橫放在眼前般清晰。
更何況她已經發動能力「萬里景現」,就算隔著不透光的物質,千景也有辦法看透過去。
「妳是第一次打架嗎?」千景說。
紫色藥水的戰術剛才之所以會成功,是因為調虎離山之計成功的關係,為了顧及黛安變成的大狗,一時疏忽。
千景大方的承認,自己的確是疏忽了。
在千景與千響眼中,眼前的二位,比黃金鼠還要弱小。
為何要特別注意黃金鼠想要做什麼呢?
除非,這隻黃金鼠會使用道具,超人的道具,能夠將勝負一瞬間逆轉的道具。
寶具。
「不要在抵抗了啦,妳還想要用那個紫色藥水丟我嗎?沒有用的,我看得很清楚。」千景不怕對方知道自己的能力,大方的說出來。
「果然。」小白心想:「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千景。果然是能夠看到看透的能力。」
千景眼睛眨也不眨,直蒸而上的黃煙更讓她看起來似人非人。
「這樣吧,如果你能夠拖住我超過五分鐘,我就不發動這面鏡子,把紅緋留在這裡。」
千景隨手一拋,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七色鏡畫出完美的拋物線,掛在七聖的寶座上。
「五分鐘,一對一。」千景轉動長矛,在空中勾出一道炫目的銀白:「這是我的最大讓步。」
「從七聖走掉已經過了快半分鐘了,現在怎麼算?」
「就算我讓妳好啦,從現在開始,四分半。」
小白握緊懷中的小瓶,手汗濕滑得讓瓶子滑不溜丟。
她知道,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必須火力全開,不能再有所保留。
黛安總是愣頭愣腦的,說不定她還會跟千響愉快的唱著歌、吃著火鍋。自己一定要搶到鏡子,否則,再也沒有辦法拯救紅緋。
「妳會後悔的。」小白掏出藥水瓶,顫聲說道。
狹縫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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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好難寫啊。
一個新理解。
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