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感覺又回到平常的日子,就像個時鐘,轉(zhuǎn)一圈後時指針歸零,一切重新開始計算。
上課、下課、考試、午休,跑分組後晚自習,放學——當高中生就是為了拚上大學,在現(xiàn)在的日子,我不覺得高中生如果想半路休學去打工會是好選擇,畢竟比起讀專科的學生,我們這種可能比較適合另一種吧。
我趴在桌上漫不經(jīng)心聽著臺上老師講課,現(xiàn)在天氣真的很怪,時冷時熱,不過因為在一個半月就要聖誕節(jié),所以天氣至少轉(zhuǎn)冷居多,我一邊玩外套袖子、邊看桌上考卷錯的題目,只有一題,那題還是我眼殘才寫錯。
嗯,感覺這次模擬考也沒問題,沒意外的話我是能考上自己想讀的大學。
如果順利的話。
已經(jīng)開始有人在問聖誕節(jié)去哪裡玩,但也有人只祈禱聖誕節(jié)前天的考試能順利過關,我看著手機發(fā)呆很久後問醉之有沒有空,她先是叫我上課認真,然後說已經(jīng)跟人約了。
我?guī)缀跏前杨^埋在桌上。
說錯,是鑲在桌上。
「學姐。」
「嗯……」我偏頭看去,坐在右手邊隔兩位的一個學妹壓低聲音問,「學姐聖誕節(jié)有空嗎?我們這邊要去唱歌吃飯,要不要跟?」
「啊?」
我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會約我大概是哪邊缺人吧,反正無所謂。
「好啊。」
當我答應時學妹顯然很高興,而學弟則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等下課時有好幾個應該是要一起過聖誕節(jié)的人圍過來,貌似忘了聖誕節(jié)還要一個半月才到,卻已經(jīng)在決定要去哪家吃飯、唱歌,唱完還想再去逛夜市,反正我是從頭都嗯嗯嗯沒意見。
我不得不說這些傢伙很有效率,討論完就直接打電話去確定能不能訂位,接著就一臉期待聖誕節(jié)的到來……同學,我們還要考試啊,回神!我相信考不好你們也沒心情過聖誕的。
"怎麼問我有沒有事?"
我都把自己賣給學弟妹後醉之才問這句,我挺無言的,當別人問有沒有事時就是想約出去吧?所以我跟醉之說了把自己賣掉的事情後,醉之好像蠻高興的?又開啟老師模式,什麼好好玩、好好相處、學弟妹人很好……活像我之前是惡婆婆還是惡學姐會欺負人一樣。
為了擺脫醉之的老師模式,我先轉(zhuǎn)開話題。
"老師,妳跟誰約啊?"
"朋友囉,一個比我小幾歲又正的女人。"
比醉之小,又比醉之正……心裡有些不服氣。
"就兩個人?"
"嗯,我和她而已。"
"妳花心。"
"啊?"
"妳不是只喜歡班導。"
有些不開心,如果醉之喜歡班導的話,就不要跟其他女人約啊……班導我至少還可以接受,但其他女人就沒辦法了,我要自己別想太多,看見醉之傳了哈哈笑的貼圖給我。
"妳很可愛,怎麼當起妳們老師的愛情小天使了?"
"妳錯覺。"
"果然又再耍脾氣了。"
我哼了聲不回傳,醉之還傳了鬼臉的貼圖挑釁我!
這傢伙——
"好啦,我是陪朋友看醫(yī)生,今年聖誕節(jié)她讓先生帶孩子出去過節(jié),自己則回醫(yī)院看診,然後要我陪她打發(fā)時間囉,畢竟在那邊排隊很無聊。"
"喔喔。"
還真的差點誤會了,還好醉之有說明,不然很不好意思。
"那妳聖誕節(jié)有要去醫(yī)院看老師嗎?"
然後醉之已讀不回,回應我的是敲鐘聲,我也乾脆收起課本,感覺有人靠近而看過去,又是學妹……楊珮瑜,我不得不說她的水汪大眼真的會讓我嚇到,她張著大大眼睛的好奇地看我,「學姐,我可以問妳一件事情嗎?」
「嗯?」我百思不解,她是有什麼問題會想問我?
「學姊之前在國外的聖誕節(jié)是怎麼過的?」
楊珮瑜顯然很想知道,她亢奮地雙手握拳、夾緊胸部……這動作是怎樣?我看著比自己雄偉的球有難言的感覺,楊珮瑜看我這反應才發(fā)現(xiàn)到自己的動作讓我有些尷尬,輕笑幾聲,「抱歉學姐,我靠太近了。」
「不會,讓我想一下……」我回憶去年的聖誕節(jié)在幹嘛,忍不住吞吞口水,「當時跟我同住的室友請我去他們家一起過聖誕節(jié),她媽媽烤了烤雞、準備了一桌的大餐,國外的聖誕節(jié)好像都是家庭聚餐,只有我們東方人是跟別人過。」
「真的烤雞嗎?是烤整隻嘛!」楊珮瑜壓抑聲音,「大概有多大?」
「大概這樣。」我只能憑印象比劃來大小,她蹙起眉頭,「這麼大隻,吃完會不會胖啊……」
「不管吃什麼都會胖吧。」我呃了聲,話題開始歪來歪去,最後歪到天邊去我也不知道聊什麼,連坐在前面的吳神酩都轉(zhuǎn)過頭來聊上一兩句,直到鐘聲敲響他們才依依不捨的轉(zhuǎn)回位子上。
當中午時醉之終於出現(xiàn)了,她感覺心情不錯,吃飯時還有意無意地看我這邊,然後很順口的提到聖誕節(jié)的事情,接著有人提議乾脆全班一起出去吃飯……是說,不要忘了考試啊!
「那大家一起去吃烤肉如何?」
醉之笑得挺開心,但我很想問妳不是要陪妳朋友回診嗎?
「烤肉!」
果然聽見肉男生歡呼最大,有些人倒是感慨,「但是有約了……」
「平安夜呢?」醉之又問,「當天還要模擬考對吧?考完大家就一起去吃燒肉吧?來放放鬆且慶祝聖誕節(jié),老師請客如何?」
「老師我愛妳!」
當醉之說完她請客,班上就一陣歡呼伴隨掌聲響起,我看醉之被一堆男同學巴結,她好笑地勾起嘴角賞白眼後很自然的轉(zhuǎn)頭看我,我們的眼神對上後她垂下眼,我看見她的手指輕輕敲著鐵便當盒。
我拿出手機一看,她早就回我了。
"聖誕節(jié)就不去了,她家人會在那陪她吧。"
我看回醉之,她撇開頭,「那大家決定一下時間囉!那天模擬考完後晚自習還是要留,但這次你們就提早七點下課,八點時在燒肉店前集合,如果沒看見我就直接進去,我一定在裡面。」
「老師,燒肉店要選哪家?我們?nèi)撕芏嘧南聠幔俊乖崖}舉手問,醉之笑了笑,「可以的,我朋友那家店蠻大的,就是在和平路上很大的那家,有快五十桌的位置,每桌能坐六人,我們班上只有四十人是沒問題的。」
醉之說完撥弄頭髮,那百分百有自信的模樣讓每個人心裡很是激動。
雖然還是有人一臉傷心,好像因為要打工所以沒法去的樣子。
「對了,大家來玩交換禮物吧!」有人高興的提議,但另個人露出苦悶著臉色,「唉,希望不會變成李奧納多?達文西那副『最後的晚餐』的畫,想到模擬考……啊啊啊啊。」
「加油囉。」醉之帶著笑意看我,不知道為什麼跟哥哥那天一樣,但她是用唇語又重述了一次。
加油。
我有些不安,但過去幾天後仍沒有變化,我也沒去問醉之幹嘛又用唇語說加油兩個字,更是不想去打擾醉之陪班導的時間……我是最近才知道,醉之居然是每天都跑去看班導,但很巧妙地都在班導她先生帶著孩子來醫(yī)院時離開。
是因為不想面對嗎?
我瀏覽過去醉之傳來的對話,想想這點她跟我蠻像的。
遇到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們都會倔強地故作正經(jīng),卻又頑固的不去面對真相。
發(fā)現(xiàn)自己有地方跟她好像,我心裡不自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