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耶~」方胤岑高興的撲倒在周妤身上,如果她有尾巴現在一定搖得很厲害。周妤內心高興強忍著想把她抱緊緊一起在床上打滾的衝動,只伸手摸她的頭明白自己已經百分百勝利。
從那晚確定關係後,放學時方胤岑會在校門口旁等周妤接她,雖然周妤說偶爾會加班,但目前運氣不錯都能等到她出現,郭旻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待到她走後才走,有時她發現自己跟周妤不過是來個飛撲或是怎樣時,郭旻傑都在偷瞄不知道在偷笑什麼。
在交往的第一天開始,方胤岑暗示了依紓自己已經有對象的事情。她怕太過直接會讓對方產生爆炸反應,還好依紓很冷靜沒太多的感想,好像對她跟誰交往的事情不是很在意,卻讓她感覺到一絲絲的害怕,好像自己虧欠了什麼。
「有什麼好怕的?」當她跟依紓說有點害怕時,依紓回了這句話:「我不會吃有主的動物,就算妳的主人對我來說很弱,弱到爆,我還是不會吃我不該吃的那份。」
「呃……謝謝?」方胤岑猜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習慣依紓的說話方式,但至少鬆口氣了一點,她看起來不是很在意。而依紓也跟往常一樣繼續在她上課時捉弄人,不然就是偷窺她和周妤的聊天,有次還突然入侵系統說了一句「好閃」就跑,把兩個人都嚇傻。
然後郭旻傑依舊笑得很開心,她發現那傢伙真的有越笑越愉快的反應。
「你真的笑的很猥褻耶。」一次中午時間方胤岑說著自己的感想,郭旻傑瞬間又偷笑,隱藏不住壓抑的情緒:「沒辦法咩,這畫面很養眼妳不知道?」他說完科科了幾聲,方胤岑滿頭問號根本不知道為什麼養眼。
「等之後就知道了,反正對我來說超棒的,科科。」郭旻傑保留了答案,即使方胤岑再怎樣的逼問也問不出所以然,只能認命的讓自己同學校的燦爛又開心,卻不曉得為什麼在吃完便當要拿去丟時,郭旻傑吸了一口牛奶喚住:「對了,方方。」
「嘿?」
「妳和那個周妤的事情不要讓永維哥哥或小姜知道喔,他們可能不習慣,反應會有些激烈。」郭旻傑說完在方胤岑還沒理解時又補充一句:「永維哥哥最近好像能出院了,等他出來時我們幫他補習一下唄?雖然有開『配方』給他,不過懂不懂又是另回事……」
「好喔。」方胤岑歪頭,其實沒聽清楚:「我可以去丟便當了吼?」
「可以喔,快去快去,科科——」
「……」
「他剛好是百合控吧?」方胤岑回到周妤家後在床上打滾順便提起這件事,周妤便說了聽後感想,然後沉默一秒:「就像腐女一樣。」「喔喔!」一聽見腐女她就懂了,班上蠻多女生都在私下傳BL漫,她也看過好幾位同學會畫BL的激情圖,多少也知道了一點。
「不過為什麼女女是百合?」方胤岑知道百合花的花語是純潔,但是想不透為什麼。
「百合好像是從哪國流來名詞?」周妤心不在焉的回覆:「小傢伙妳穿好衣服了嗎?我想轉過去了。」「還~不~能~」方胤岑趕緊從床上蹦的跳起來,迅速穿上衣服拉了拉一驚:「周姐姐不能偷看啦!」
「什麼偷看?」周妤裝傻:「我只是恰巧想看鏡子而已。」
「吼——」「小笨蛋那件內衣真的不適合妳,顏色太鮮豔了我不喜歡,要不要換成膚色比較好?」周妤注意轉移話題說出自己的感想,看著方胤岑的胸部、托住下巴:「我覺得妳比較適合膚色的。」
「人家、人家就是胸部小,看起來像小孩子啦!」方胤岑立刻遮胸、羞紅臉:「周姐姐是變態!」
「變態?」周妤挑眉:「變態就該這樣——」
「哇——很癢啦!周姐姐快住手——」
看著攝影畫面中那兩個人的互動,櫻雪轉頭看一旁的依紓:「我覺得妳才是變態,還是變態中的變態、超級大變態、傳說中的變態之王。」
「謝謝。」依紓面無表情的關掉攝影機:「那妳就是變態之王的高傲首席變態下屬。」櫻雪不語倒是挑起眉,看著依紓拉拉線將機器切掉,她嘆了氣等等要把東西接回去很麻煩,那是她受依紓命令趁周妤不在時偷偷潛入她家安裝的針孔攝影機,依紓每次鬧脾氣就是把東西拉掉,她總是要花不少時間接回去。
「去哪?」櫻雪將線纏好,看見待在房裡已經好幾日沒外出的依紓終於穿起外套,櫻雪瞇起眼:「還是我該問妳想做什麼?妳上次抓回來的那女人又再暴動妳要去看了?」「看?」聞言依紓的口氣有些不屑:「她還不值得我親自去瞧。」
「卻值得妳親自去抓?」櫻雪有些諷刺一笑:「依紓,妳在想什麼?」
「我在想奈語怎麼死的啊——」依紓的身影剛好被黑暗吞沒,她轉頭瞪著櫻雪,眼睛俐落的像是黑暗中一把利刀,即使櫻雪早已習慣依紓,但是當她真的動怒時多少還是會不自覺恐懼了點。
依紓像是潛伏在黑潭中的龍,平時對人們的流言蜚語不在乎也不感興趣,可是當有人爬到自己身上拔下那片鱗時,她殺的不只是那個人也會毀滅整個村莊。
依紓回過頭邁步將櫻雪獨自留於這空曠的房裡。櫻雪無奈嘆口氣,掏出手機朝她父親發送訊息……看見掛在手機上的奇怪毛蟲吊飾,櫻雪其實很想跟依紓抱怨誰不想念奈語?即使奈語跟她只是朋友,可是朋友就不會思念嗎?
情人、朋友,很多時候還是會重疊的。
櫻雪知道依紓私底下做了些什麼,也知道她正不斷地靠近那不是奈語的女孩,只是這樣有用嗎?那女孩並不會因為她是「依紓」就喜歡上她,反而還是跟別人在一起;就跟一開始奈語也不是因為她是「依紓」就喜歡上她,兩人甚至還發生過嚴重的爭執。
這樣一直追尋已逝人的影子,真的好嗎?依紓這一生大概只能永遠活在奈語過世的陰影了吧……
櫻雪想著看一下時間,現在也差不多可以下去了。當她離開私人地區到公開區時,僕人、保鑣看見她都鬆了口氣,櫻雪看著已經躺在地上的依紓將她左手上一個長的很像針孔的東西拿下。
「受傷的先去治治吧。」櫻雪退下好幾名被依紓差點打殘的保鑣,如果依紓再這樣亂打攔住自己的保鑣一定會沒有人敢應徵吧?現在要找保鑣很難,他們需要的是有真武藝,而不是只有肌肉的裝飾品,如果不是因為怕依紓的金腦袋受傷,她父親大概就是直接下命打斷手腳拖去關了,而不是靠著麻醉劑讓人睡著……
將依紓小心翼翼地抱起,僕人圍在一旁主動疏散道路讓她能順利的抱依紓回房。
看著她安安靜靜的睡臉,櫻雪十分無奈也知道自己的作為對她來說是背叛,可是依紓從來沒有抱怨過,她知道她只是聽命行事,要是不遵守而違規條約可是會很慘。對依紓來說生在這種地方真的是悲劇吧……所謂的爹不疼,娘不愛,如果不是因為她意外遺傳到父親的腦袋,早就跟那些沒什麼特殊凸顯的弟弟妹妹們一樣被放風了,只能偶爾在乙已有什麼活動時出來露露頭沾點光。
誰叫她只是小老婆的孩子,也因為她父親認為她還有用,現在的依紓才會繼續在這。對她而言待在這跟關在牢籠裡沒什麼兩樣吧?櫻雪知道依紓三不五時都在想要怎麼幹掉自己父親,卻無奈她對這可有可無的血緣一直猶豫,才到現在仍然乖乖待著。
「現在沒有人了。」櫻雪撫摸依紓的頭髮,彎下身在她耳邊低語。
依紓緩緩睜開眼睛,她身體還是有些麻麻的,但至少已經有些習慣了。
在櫻雪的幫忙下她緩緩轉身,正面躺著看著櫻雪。
依紓貌似想說什麼,但始終都沒有開口。
「抱歉,我不想害妳被董事長修理。」櫻雪道歉,但是依紓只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剛剛被電時她瞬間回到理性了,握不緊的拳頭還很發麻,依紓緊緊閉起眼睛很痛苦,每看著方胤岑都覺得好像是奈語,她的笑、還有傻呼呼的外表跟她好像,她知道她們不同人,但還是越看越痛苦……
「我……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夠在沒有她的世界活下去。」依紓鮮少露出柔弱的這一面,她摀著臉不願讓自己的表情讓櫻雪看見。櫻雪明白因此沒有低頭看她則是望著遠方:「可以的,都已經活到現在了。」
「但是,我是靠怨恨活著。」依紓說著:「我現在是靠著怨恨支撐自己……妳明白不是嗎?我痛恨毀了她的一切,所以將楚怡禾軟禁了。奈語的死的確與她無關,但我還是把私人恩怨牽扯到她身上,甚至還用了威嚇的手段逼迫她簽契約將自己賣給我十年,十年——人的壽命十分之一。」
「但是妳已經做了。」櫻雪比出噓、對沒注意就開門要進來打掃的僕人比了比手勢要求出去,她感覺到依紓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深深吸了口氣,產生壓力。
「那女人……不眠也不過是任務關係才將奈語的地址洩漏出去,她是為了任務也不得違反,而我也做了什麼?將她打成半死半活拖回來,然後呢?現在也被我軟禁在東房裡。」依紓的口氣聽起來很無助,櫻雪摸了摸她的長髮:「妳只是順從妳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像小孩子一樣一直懊悔。」
「櫻雪,妳能不能別只順從我?」依紓有些惱羞口氣瞬間差了下去,櫻雪毫無反應只繼續摸著長髮:「妳是我主子,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只要妳堅持我就做。」
「盲目。」依紓感覺力氣已經有些稍微恢復,櫻雪勾起一抹笑:「謝謝。」
才剛要安靜的片刻,櫻雪接通了耳機立刻皺緊眉頭。發覺到摸自己頭的人停止動作了,依紓才剛拉櫻雪要求繼續時看見她一臉謹慎苦思的模樣好奇起來,也不用她開口問當櫻雪掛斷時立刻就回報。
「依紓,不眠宰了三個人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