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昨天真的沒事嗎?」下課後三個人擠在教室外,姜書芯不是很放心方胤岑的事情:「昨天有個叫周妤的女人打給我說沒事,她是誰啊?為什麼會跟妳在一起?」
「她是……」方胤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比較好:「其實有點複雜,反正她不是壞人也對我蠻好的,而且很溫柔。」
「我不知道喔。」郭旻傑回應了姜書芯的視線補充一句:「又不是每個人都互相認識的,小姜妳不要那麼緊張反正小方現在又沒事。」
「真的別緊張。」方胤岑試圖安撫同伴,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她的事情,而是另個人的:「張永維現在怎樣了?他的狀況還好嗎?」
「現在比之前穩定了。」姜書芯說完還是把話題兜回方胤岑身上:「方方,妳以後不要那麼胡來,我是專業的所以那場面老娘沒在怕!可是妳一個平民百姓就這樣衝來很危險耶!」
「什麼叫專業的?」郭旻傑意外先搶話還送了嘖一聲:「這根本就不是專不專業的問題,妳和我們只是家庭背景不一樣,其它根本沒有差別,妳太衝了。」
「什麼我太衝了?」姜書芯有些不滿立刻反嗆:「如果不是他們先動手我哪會過去找麻煩!」
「那妳就不要我瞞著小方妳受傷的事情啊。」
「你怎麼說……」姜書芯一愣。「什麼?」方胤岑聽了皺眉看著她:「妳受傷了?」
「不過是小傷,這很正常。」姜書芯瞪了郭旻傑一眼,對方不在乎的諷刺哼聲:「好小的傷,小到手的筋肉差點斷掉!」
「哪有斷掉——」
「你們別吵了!」方胤岑趕緊阻止,難怪早上時他們兩人氣氛很僵硬,本來以為全是自己的問題,結果有一半是姜書芯的。
「才沒有吵勒!」兩個嘴硬的如此回應。
「小姜,妳的傷怎樣?」方胤岑實在懶的唸這兩個睜眼說瞎話,而且昨天發生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她很怕姜書芯現在是硬撐著來上學,只見姜書芯的態度有些軟化但還是嘴硬:「沒事啦!沒有那個隱形人說的嚴重,只是擦傷而已,我也習慣了。」
「好個擦傷……」郭旻傑碎唸了聲。
「真的只是擦傷?」方胤岑再三確定:「昨天……那裡好像發生槍戰,真的是只有擦傷而已?」一想到當時有人被槍射擊爆頭的畫面,她瞬間不舒服的吞了口水,感覺肚子怪怪的。
「……這種事情對老娘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姜書芯拒絕回應,三個人僵持了幾秒,只聽見周遭的吵鬧聲彼此起落,姜書芯率先嘆氣:「對你們來說很危險我知道……只是我活在這樣的世界,尋仇本來就習以為常,要是無法適應那就只有死路,從小到大我就被灌輸這種觀念,你們要我別這樣真的很難,習慣的事情又不是說說就可以改掉。」
「但是我們可以……」
話來不及說完就剛好打鐘,姜書芯趁這時轉身離去,並不是回教室而是下樓。郭旻傑看了方胤岑後立刻追過去,只揮手要方胤岑先回教室別跟著追來。
消失了一節課後郭旻傑才出現,方胤岑看他時只得到一個搖頭。
「妳在打什麼主意?」
一大早叫她把名片送到一家小公司裡,看著越來越搞不懂的依紓,她有疑問就直接問了,懶的猜東猜西傷腦神經。
「我找到奈語了……」依紓像是喃喃自語的聲音,聽在女人的耳裡卻意外震撼,才剛拿起資料的手抖了一下。
「奈語?」她很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還是依紓真的這樣說。
「她已經過世好幾年了。」
特別壓重語氣強調那句,女人雖然不是很想提起依紓的傷心往事,可是現在說的是實話,只見依紓將白紙揉成一團,毫不專心的朝桌子上的筆筒投過去:「但是她確實回來了。」
像是否認對方死亡的事實,紙團準確的投入筆筒內。
「短髮、大眼睛……」依紓記憶中的她就是如此,「黑髮、毫無污垢的潔氣……」像是奈語此時就站在自己正前方,依紓伸手想抓住那道朦朧的幻影,卻永遠只能夠抓住消逝的回憶……望著手掌心,沒有她的溫度。
「依紓……奈語已經死了。」
女人知道自己再三提醒這個事實很殘忍,可是她不捨再看見對方這樣。可悲的依紓永遠都在尋找一個回不來的幻影接近瘋狂邊緣,不管她怎勸對方都走不出傷痛,只喜歡一個人在那邊不停打滾。
永遠都在尋找回不來的身影。
「她裝死吧?」依紓的雙瞳迷茫看著窗外:「就像有一次她受傷躺在床上睡著那次,我以為她死了,結果只是睡著……當時她醒後還笑我太神經質了。」
「依紓,奈語已經死了,她現在就在妳的左耳上。」女人否定奈語只是睡著的事情,回憶起當年往事:「不要忘了最後是妳親自處理她的後事,還將遺骨特地帶去給人煉製成鑽石,戴在左耳上。」
試著勾起她的記憶,女人拿著文件蹲在依紓旁邊:「我明白妳不想捨棄有關她的記憶,這沒關係,我不像妳父親會強迫妳捨棄,但是希望妳明白,奈語已經死了。或許妳看見的那女孩很像奈語,但也只是像,她不是她。」
「……」依紓沉默的又揉一團紙球進筆筒內,女人有些無奈知道這是她不想再聽的意思,只好轉移話題:「不要浪費白紙,要丟也是扔到紙箱回收去。」
「……櫻是笨蛋。」
聽見她這樣叫自己,女人翻了白眼:「我是不介意妳亂取綽號,只是能不能幫我換取一個感覺比較真實、沉穩的?櫻只適合年輕人不適合我這種年齡了。」
「……笨蛋?」
「……那還是繼續櫻好了,另外。」櫻沒可沒忘了自己主要找她的目的,立即將資料拿給她看:「拜託妳不要走到哪都能惹事,昨天的事已經壓下來了,那位長官發現又是妳差點當我的面吐血。還有,妳也不要隨便亂開槍殺人,這國家並不寬容人民大搖大擺的拿槍在外面晃,如果妳不是依紓早就被逮捕了。」
「喔。」依紓百分百當耳邊風、冷淡的解釋昨天發生開槍原因:「是他們先拿槍瞄準那女孩打算殺我才動手的,不然現在屍體早就多加幾具,搞不好還有一具叫依紓的,哼。」
櫻無奈的捂臉,反正依紓是剛好吃飽閒著沒事幹才路過參一咖,誰知道突然加入戰局,只好決然開槍主動追擊是吧?
「對了,傷。妳現在的傷還可以嗎?有哪邊會痛還是會癢的?」櫻將話題轉回依紓身上,只見她死魚臉樣的賞自己白眼:「我看起來像痛的死去活來在床上打滾三圈滾下床結果把傷口扯更痛的樣子嗎?」
「其實不用把虞禹的糗事說出來。」櫻記得虞禹之前痛到滾下床的事、繼續:「而且他的傷是火燒傷,當時面積太大資源不足,別這樣開人的痛苦玩笑。」
「哦。」像是沒有聽進去一樣,依紓直接躺在地上呈現大字型看櫻一眼:「那女孩的傷還可以吧?」
「基本上沒問題,小傷口一天就好,大傷口只要兩、三天……為什麼妳會問?」很難得依紓會關心別人的事情。躺在地上的她動也不動、一句話也不哼,櫻明白了,就是那女孩像奈語?
「妳當時抱她回來就是這個原因?」櫻發現這點有點驚訝,當時依紓是二話不說直接衝回來只要她治療那女孩,所以當時她才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只忙著背部傷口清理,想到這就有個疑點:「依照妳的個性,為什麼沒有直接把人綁架帶回家呢?」
「妳當我綁架犯嗎?」依紓說完有些心虛,其實本來打算沒從電話翻出認識的人就直接留在身邊,誰知道翻見了周妤、還是在我的最愛那欄發現。
她瞬間起了醋意卻只好把人還回去。
「妳的表情像是有原因才沒得逞。」櫻跟在依紓身邊多年,早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依紓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心裡想著那名像奈語的女孩。
「起來吧,要開會了。」提醒依紓時間後,櫻蹲下去彈她的額頭:「長不大的小鬼別再躺地了,小心我等等掃地把妳掃進資源回收。」
「記得扔紙類。」依紓閉上眼睛打算入睡,櫻明白她又不打算去開會……看來又是她去頂全場了:「真是……」有些無可奈何卻又顯得溺寵。櫻關上了燈,拿著一條毯子直接蓋在依紓身上:「好好睡吧,晚安。」
「是早安才對……」依紓說完只被櫻賞了關門聲。
「知道我找你們來的原因?」
方胤岑緊張看著導師搖頭、郭旻傑則是不發一語。
「永維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對吧?」導師看他們兩個人的眼神變化就知道答案了:「老師沒要對你們做什麼、也沒有要責怪或是懲罰的意思,只是希望這件事情不要傳出去,好嗎?」
「我們不會說出去。」郭旻傑代替發言:「老師,你是聽……?」
「警察打來的。」導師努力擠出笑容的臉很僵硬:「我不知道出去吃麵也可以遇見這種事情。」感覺上十分無奈。方胤岑緊張抓著自己的褲子:「我們也沒想過會這樣……就不知道怎樣……」
「嗯。」很明顯的嘆氣了,坐在位子上的導師無奈的撐著下巴:「我想……聽班上的人說,就你們三個與姜書芯的關係比較好,如果可以了話,老師是希望盡量不要……不是要排擠同學的意思,而是你們都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對吧?」
「是……」
「對方家長也不希望你們牽扯到他們的事,所以拜託我轉告你們,如果能——盡量不要靠太近或牽扯進來。書芯惹的這件事情……貌似有些麻煩,為了避免繼續牽扯無辜的同學,能不干涉就不要干涉,好嗎?即使是同學。」老師面有難色的小心說出這句話,兩人聽了稍微愣住,這是姜書芯他家人希望的事情?
「好嗎?」
見他們沒有回應,導師再次詢問後才都點頭,他才露出慶幸的微笑。
「那好,接著就沒有事情囉——快回去上課吧,剩下的事情讓對方家長處理就好了,小孩子不要牽扯太多。」
「是,謝謝老師。」
方胤岑與郭旻傑走出辦公室,他們兩個人沉默一秒……方胤岑先開口:「你覺得是小姜去拜託老師?還是老師自己這樣說的?或者真的是她爸媽……」
「我不知道。」郭旻傑看著旁邊經過的教室,每個三年級的班都差不多一樣,在為了學測拼命衝刺。此時也身為三年級藍色學號的他們卻在外面漫步,顯得有些醒目甚至還有人偷偷瞄過來。
「她的世界跟我們不一樣,就先照老師說的……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