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小雅,來這裡,她是妳的新姐姐喔!」我錯愕的看著站在媽媽旁邊的女孩,她比我高、有一頭看起來烏黑亮麗的長髮,正打算繼續仔細觀察時,媽媽吸引了我的視線,我看見她朝身後的門口招手,進來了一位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男人剪著一頭清爽的短髮,雖然身上穿著西裝,但可以從手掌看出身體很結實。我不知道那男人出現在這裡幹嘛,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走過來後,媽媽居然親密的靠過去,男人溫柔的將她擁入懷裡。
「妳就是雅雅對吧?我看過妳的照片,妳本人比照片上還要可愛好幾百倍呢!」那男人突然跟我說話,我有些慌亂的望著他,又看那個聽說是我「新」姐姐的女孩,媽媽卻不知道為什麼開心笑了:「小雅是太驚訝了嗎?」
我搖頭但是又不知該怎說好,看著他們……除了媽媽以外,我根本都不認識,他們卻像是已經認識我了一樣,男人甚至還很親密的跟媽媽貼在一起,越想越怪……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我將硬著身體持續退後好幾步,終於知道自己哪裡覺得奇怪了。
「爸爸呢?」
爸爸去哪裡了?明明昨晚他還抱著我、哄我入睡,親吻我的臉頰說晚安,為什麼起床人就不見了,等放學回家時,就莫名出現一個新姐姐,還有不認識的男人在這?
媽媽很明顯一愣,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不知道咕嚕了什麼,只見媽媽點頭說什麼「不好意思讓小雅擔心才沒有說……」擔心什麼?我現在只感到錯亂,然後我的那名新姐姐也不理他們,自顧自的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看。
「小雅……爸爸已經不要我們了,所以……從今以後,就忘記以前的爸爸吧,現在這個人就是妳的新爸爸,知道了嗎?」
媽媽誠懇輕輕拉我的手搖了幾下,我傻傻的看著男人與看電視的女孩……最後輕輕嗯了聲,年紀還小的我就相信了母親的這個謊言,她很滿意的微笑、親吻我的額頭:「乖孩子。」
我摸摸自己被親的地方,有些迷茫——為什麼要說我是乖孩子呢?對媽媽來說不再提爸爸的事情就是好孩子嗎?
因此,有關於舊爸爸的事情,在我小一獲得新爸爸與新姐姐後,就不曾再過問了。
我討厭這個家,自己與這裡根本格格不入。
從我懂事之後,我開始明白所謂的爸爸不要我跟媽媽,只是大人們離婚的藉口。從媽媽的態度來看,我深深的厭惡——雖然無憑無據,但是心裡已經判下了媽媽外遇才跟爸爸離婚。
在我小時後的記憶裡,爸爸一直都是最疼我也最愛我的那個人,我想不出有什麼原因,他會捨棄媽媽。沒有人會在離婚後立刻找到對象,有——也一定是感情早已破裂,雙方都已在外另有愛人,或是單一的背叛對方。
我——感到煩躁與心痛,自己的媽媽居然是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
每天看著他們的甜蜜恩愛的樣子,我每次經過都會快閃,在心裡默默的替媽媽贖罪,跟心裡的爸爸說著對不起,即使媽媽不愛他了我依舊愛著他。每天每天……都默默的向爸爸道歉,默念媽媽是笨蛋。
新爸爸人也很好,甚至更有錢也更帥,只是跟親生的父親相比,總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距離無法拉近。能在他面前展露微笑與喊爸爸兩個字,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我無法過去給他擁抱也不敢跟他撒嬌,即使新爸爸貌似希望我可以黏著他一下,我也沒這麼做。
或許是發現媽媽一離婚就跟別的男人黏在一起讓我反胃,所以我越來越少主動抱她,甚至只要有媽媽在的地方——除非真的是沒地方可去,不然我會悄悄的回到房裡,看自己的漫畫或是小說與玩電腦。
至於我那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姐……很自然的融入這家裡。感覺只有我被排外,而且我隱約中也知道那姐姐不怎麼喜歡我,當我出現時她總是會看著我,偶爾會主動說話,但是更多時間就只是在偷瞄——一直盯著。
我很討厭這種迫人的視線,而且更慘的是……我的秘密被她知道了。
我喜歡女孩子,而我也是個女孩。
有天陪著自己好不容易交到的女朋友回家,女友要求我吻她,當時左右也沒有人我便吻了,誰知道回家時卻看見姐姐在偷笑,晚上玩手機突然收到她莫名的簡訊,裡面居然就是我跟女友接吻的照片。
很清楚,一點都不模糊——被發現性向的我瞬間感到羞恥,但有更多的是憤怒!不知為什麼,我對於自己的性向被家人發現這點感到不悅,當下傳了「妳想怎樣?拿這張照片跟老媽告狀?」回她,姐姐只回了「妳希望我這麼做?」來回應。
那幾天我都生活的膽顫心驚,很怕媽媽會突然把我約去獨自談談。雖然我不喜歡她跟爸爸一離婚就有男人的這點,但是我還是會怕她,因為她是我母親、一手帶大我的女人,可是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什麼也沒有。
姐姐沒有把我的事情說出去,卻讓我感到更不安。
她看我的眼神變更不一樣了,我很討厭那種感覺但是說不出口,就怕她突然心情不悅、將我的事情說出去給媽媽知道。感覺自己不小心露出的一腳被人抓到真的很羞恥,而且還是有照片為證的,我該如何解脫?
雖然好幾年過去,她都沒跟媽媽說過這件事情,而我也逐漸忘記……可是在某次飯局,我被強制留在客廳吃完才可以上樓時,媽媽談話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我怎麼還不交男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瞬間想起照片的事情,不斷偷瞄著姐姐的反應,說著自己沒有興趣。
她吃到一半看我微笑,我心想慘了要被洩漏秘密時,姐姐卻繼續吃飯……還是一樣將這秘密封存著,卻讓我越來越感到不安,寧願就這麼被戳破,或者我自己跟媽媽承認,卻又不敢開口。
這幾年過去,其實我也不停的換女友。大部分的都是突然喜歡上男生就分手,也有一個是因為畢業要升不同學校的關係,反正這不打緊,因為我現在最愛的女性就是現在與我交往的女孩,而她也是真的愛我,讓我很幸福。
只是到底該如何開口,我不知道。
而且這幸福持續不了多久,在我為將來擔憂時,她先跟我提了分手,原因又是因為遇上喜歡的男生,與我只是玩玩——這玩玩的原因,我知道是很多直女為了追上潮流會做的事情,炫耀自己曾經跟同性在一起過,為自己青春撒上跟別人不一樣的色彩感覺更光芒——讓我生氣,氣的很想哭!
把一個人的感情糟蹋如此徹底,又將愛說的如廢鐵一樣不可信!
當我回到房間哭得死去活來時,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後已經偷偷溜進來,蹲在我旁邊。她看著我、拍拍我的頭,就蹲在那什麼也不說就只是看著我,那是第一次我知道她看我的眼神不是只有一種,也有著溫柔。
從那之後我和她的感情才好起來,姐姐先慢慢告訴我她的世界與交友圈,帶著我去一些不知道的地方玩,也替我和家裡牽上線,不再只有著尷尬與冷漠,漸漸的我慢慢會笑,也終於知道當時離婚的真相。
爸媽早就不相愛了,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離婚,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才遲遲沒有分開住,直到爸爸的新對象在催促他快點過去後,爸爸才終於離開。媽媽是為了避免我不習慣沒有爸爸的家,才把他們都立刻接來,只為了讓我不要擁有「缺少」的感覺,我卻頑固的讓自己缺少。
知道事情是這樣,我很懊惱,姐姐跟我說很多事情是還不及後悔,但是可以趁知道時趕快享受……我問了她關於那張照片的事情,她笑著跟我說早就刪了,在當年傳給我後就刪了,只是因為忌妒才故意拍下來給我看。
我問,忌妒什麼?
姐姐卻突然微笑、親吻我的臉頰——我愣了。
她說,喜歡就是忌妒,我眨眨眼睛看著她,瞬間紅了臉。
一點都不討厭。
雖然我們沒有血緣是名義上的姐妹,但還是不小心相愛……這愛情來的太快也很離譜,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敢小心嘗試,她跟我說慢慢來沒有關係,我很喜歡她親吻我的額頭,雖然沒有接吻,卻遠比接吻還要溫暖。
未來有可能真的能在一起嗎?我如此問她,而她也給我一個微笑。
一定可以的。
不知道為什麼姐姐說的話感覺非常可信。
我知道這篇遜掉了(捂臉
但是目前最大的極限就是寫到這…畢竟我有三個親姐姐啊TAT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再寫更深下去…只能寫到開端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