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華原本只是像平常一樣在街上散步,卻突然感覺背後有道視線如影隨形,不管他如何行走都無法擺脫,他這是被人跟蹤了──木華如此判斷。
為了避免造成誤傷無辜的路人,木華左彎右拐穿行巷弄之後,終於繞到了無人的廣場上,此時對方亮出了印有組織圖騰的槍,
「整治隊穆一德依據審辦規則,將你處理!乖乖接受審判吧!這把組織所分配的槍,所使用的材質能確實地將吸血鬼消滅。」染著一頭鮮豔橘髮的青年攔住了木華的去路。
穆一德?陌生的名字讓木華感到困惑無比,不過聽見整治隊這三個字木華還是有所反應的,畢竟身為必須隱藏身分的暗殺隊成員他在名義上是隸屬於整治隊中。
「不會有太多痛苦的。」穆一德舉槍緩緩向著木華走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不記得我有觸犯組織的任何條例。」木華冷冷地開口,察覺對方來意不善,小心地拉開了自己和對方的距離。
「無須反抗!上週你在人來人往的公園裡暴露身分,將人類孩童殘殺的罪行已遭檢舉並審判確定了!」可惜對方完全是自說自話,而且還對木華發起了攻擊──顯然是不想在安靜的晚間引起他人的注目,穆一德雖然對他亮了槍卻沒有開槍射擊,而是用相當快速精準的拳腳對他出擊,注意到對方使用並不常見的拳刃做為武器,木華不禁瞇了瞇眼。
木華並不擅長肉搏,事實上比起近身戰木華更偏好從遠處狙擊暗殺目標──畢竟他成為血族的時間實在算不上長,如果要暗殺年長血族接近戰對他而言完全沒有優勢只會造成不必要的危險。可是在對方的急迫攻勢之下,逼不得已木華只好召喚出金色的長劍和對方進行戰鬥,血族敏捷的速度,讓雙方的打鬥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痕跡,只有兵刃相接時爆出的火花和金屬反射月色的閃光,可以讓人察覺戰鬥的激烈。
皎潔的明月高掛空中,正是個適合賞月的風雅夜晚,不過此時正在戰鬥的兩名血族都無暇欣賞,對方的身手很好所以木華的左臂在閃躲時不小心被劃傷了一道淺痕,那還是多虧了阿爾戈斯送他的項圈上附加的保護魔法,不然傷口恐怕會更加猙獰,好在他也對對方造成了傷害──木華確信他在那個陌生男子右腿用血族特有的利爪造成的傷口,多少可以延緩對方的移動速度。
「你認錯人了吧?上周我根本沒有去『狩獵』。」木華一面打一面退,可惜對方怎麼也不肯聽他的解釋。
木華根本沒有狩獵的習慣──儘管狩獵幾乎是血族的本能,他卻向來只靠著血袋跟血漿膠囊維生,為了更好地在人類社會中生活下去,他選擇了透過嚴苛的訓練壓抑本能,雖然看見鮮活的人類受傷流血內心依然會有所動搖,不過卻不會因此攻擊對方衝過去吸血。
「不要狡辯!加上現在傷害整治隊員的罪行,已違反吸血鬼組織規定,接受審判吧!勞查斯!」穆一德振振有詞地宣言道。
所以到底誰是勞查斯啊?果然認錯人了,木華這麼想著,可就是這麼一遲疑,那自稱名為穆一德的血族就把槍對準了他的面孔。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穆一德看著他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將死之人。
木華曾經設想過很多種自己的死法但是他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情形,如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實在是太冤了,木華暗暗蓄力準備等對方開槍前就立刻發動時間暫停能力逃離現場──對方遲早會發現是弄錯了對象,到時候再去跟組織討個公道。
此時,突然有人喊了穆一德的名字。
「穆一德前輩!等一下,他不是勞查斯!」一名男子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來。
「歐利?」穆一德睜大了雙眼顯然沒想到艾歐利克利會出現。
「前輩的審判小組發錯了訊息,這個人不是勞查斯。」他指著穆一德不斷亮著光的外套口袋,
「好險還來得及趕上,咦!你……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你……」突然出現的短髮男子,微皺著眉頭直盯著木華看。
「我們之前在宴會碰過面,我是木華?夏卡爾。」木華這麼開口,隨性地撕下了袖子,紮好左臂的傷口,神情似笑非笑。
「……結果只是搞錯了嗎?」看著手機螢幕顯示的訊息穆一德下意識地開口吐出這麼一句話。
發現因為一德前輩的話而盯著自己的冰冷目光,艾歐利克利一個鞠躬後,趕緊拉著穆一德逃離現場。
「呃,造成你的困擾非常抱歉!」兩人用著極快的速度離開了木華的視線。
對此木華只是嘆了口氣,然後拿起了手機正準備撥打時,就接到了莫里斯的來電。
『華華,你居然受傷了!』莫里斯的聲調聽起來相當著急。
「只是小傷而已,不打緊。」木華平靜地回應。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莫里斯的怒火就連隔著越洋電話的木華也感覺到了,『傳統派的那些傢伙全都是白癡嗎?連自己人都認不出來,還當成通緝犯下手。』
「父親大人,那點小傷沒關係的,只不過是資訊傳遞出錯……」
『只不過是資訊出錯?』莫里斯提高了聲調,『華華,你可是差點就被殺了啊!』這筆帳他是不會放過的!當初傳統派長老硬是拉著華華加入,莫里斯就已經甚為反感,如今可好了,人是他們硬逼著參戰的,結果明明是自己人居然還弄錯抓捕對象跑來追殺這像話嗎?
「但是我現在好好地站在這裡,而且父親,」木華頓了頓,「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命。我知道您是關心我,可是既然我沒事,我也不希望有人因此……遭受意外傷害或是身亡之類的。」木華不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莫里斯的手段,只是裝作不知道,但是這次莫里斯顯然很生氣,他不希望有人因此受到不必要的傷害甚至死亡。
畢竟這回的發生事情應該只是個意外……木華的眼神暗了暗,這會是戰爭的序幕嗎?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許久,木華才從手機聽見了莫里斯的回應,『華華,我答應你不會殺人,也不會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不過華華你應該不擅長去跟傳統派的那些老狐貍索討賠償吧?我去幫你要回來。』
「好的,父親大人,」對於莫里斯的妥協木華總算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莫里斯不會騙他,說不會動手就是真的不會,「時間不早了,先跟您道聲晚安,再見。」
『華華晚安,再見。』看見手機螢幕上顯示通話已經結束的畫面,木華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這個夜晚可真是不太平啊,他想。
不過木華不知道傳統派的長老們覺得更加不太平,因為莫里斯掛了電話以後就立刻撥給了傳統派的長老,將對方狠狠地海削了一頓──由於是長老們理虧因此也沒辦法討價還價,最後一筆金額不小甚至算是超額的賠償金,就被莫里斯要到了手,然後全數匯進了木華的戶頭。
嗯,就某方面而言這也算是可喜可賀吧。
作者碎碎唸:
很久沒寫VW(吸血鬼戰爭)的文了,剛好這次的活動感覺滿有意思,就決定寫一下看看。
卻意外地卡了很久,(汗)
都算不出來這篇寫了幾天修過幾次了。
總之下回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