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樹〉
這天夕陽逐漸西下,彭阿強一個人走到吊頸樹下,口中唸唸有詞。他看著吊頸樹慢慢的把手中的繩子掛在樹上,然後:「賊老天,你怎麼能如此待我!」接著他正要將繩子套在頸上時,腳步一個踉蹌,踢到了正在樹下的某物,跌倒在地上。
彭阿強又大罵:「連吊頸也不讓我好好安生!」彭阿強往樹下一看,想要看到是什麼東西壞了他的好事,彭阿強只見一位正在樹下睡覺的人,這時那人迷迷糊糊的看著彭阿強:大叫一聲:「我的淮安國呢?你是誰?」
彭阿強與淳于棼互看了一眼,彼此觀察了一下。
「看你的樣子是要上吊吧?嘖嘖!人生不好好過,上什麼吊!」淳于棼看著彭阿強手中的繩子,用一種極為嘲弄的表情說。
「現(xiàn)在才白日!你不好好工作在這裡睡什麼大頭覺,你這不懂世事的年輕人!」彭阿強看見淳于棼嘲弄的臉後,一股腦的向淳于棼大罵。
「我這不懂世事?我可是享盡了榮華富貴!體驗了人生的人,你說我不懂世事?」淳于棼嘲笑的看著彭阿強,但隨後他習(xí)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卻發(fā)現(xiàn)那裡什麼也沒有:「咦?我的鬍子呢?」淳于棼思索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哼!現(xiàn)在這世道,小人當?shù)溃覟榱藢惯@強權(quán)這地主付出了多少你可知道,那是你這一年輕小伙子能知道的!」彭阿強在淳于棼正在那疑惑時,默默的又佈置上吊的前置作業(yè)。
「咦?老人家,別急別急,可以和我說說你為什麼要上吊嗎?」淳于棼連忙制止彭阿強,而彭阿強回頭看著他,一股腦的和淳于棼說著他對抗地主的故事:「這世道壞人當?shù)馈N抑皇窍胍獡碛形易约旱耐恋兀煤眠^我自己的生活而已!幹,這賊老天!」
淳于棼想了想說:「這世道本來就是命定的,追求那些身外之物,花盡一生的力量去忙,對抗什麼地主,照我看阿強爺,你就是佃農(nóng)命!要就趕快上吊,人生重新來過比較快!」
「你說這什麼話,大白天就睡覺的小伙子,你懂什麼!什麼命、什麼命,我只相信我自己,有一塊自己的土地,那本來就是我的土地,只是無奈那地主!哼!你什麼也不懂!」彭阿強看著淳于棼大吼著,淳于棼於是將他在這南柯樹下所經(jīng)歷過的夢境和彭阿強訴說。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出現(xiàn)一塊七彩雲(yún)朵,向著這顆樹快速飛來。在這七彩雲(yún)朵之上,有著一隻猴子,牠手中握著牠最愛的兵器,如意金箍棒。這隻猴子看了看下方吵雜的聲音,牠搔了搔頭,心想:「下面什麼事情?這麼熱鬧?待老孫我看來!」這孫悟空用牠的火眼精睛一看,發(fā)現(xiàn)這兩人身後的樹,那正是牠嘗過極好吃的人蔘果,只是這兩人似乎都沒發(fā)現(xiàn)那人蔘果樹上吵雜的嬰孩哭聲,只是不斷爭吵著什麼有關(guān)人生大道理的事情。
這孫悟空那管什麼人生大道理?什麼人生道理之類的根本與牠無關(guān),在牠的思維裡,這人生嘛!過得舒舒服服就好,如果有什麼不如意的事,一棒打到他叫不敢就好了,那有那麼多囉嗦事!於是這悟空決定要整整這兩人。
悟空隨手拔了一撮頭毛,略施牠的法術(shù),牠一邊幻化成地主葉阿添與他的犬牙們,另一邊又幻化成懷安國公主與懷安國國王的模樣,兩方人馬就朝著他們兩人走去。
葉阿添與他的犬牙朝著彭阿強走去,彭阿強嚇得想要趕快離去,但誰知這葉阿添竟然在彭阿強的面前下跪了!而他的犬牙們看見葉阿添下跪也隨即一同跪下。
這時葉阿添大叫著:「阿強伯,之前都是我不對,我不該欺壓你們這些善良老百姓的,我將你的土地還你可好?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彭阿強一看,感覺有戲,於是靜下心來聽聽葉阿添怎麼說。
「阿強伯,是我不好,是我強佔你的土地,我決定要賠償你,來你講,你要些什麼?我通通賠給你,這樣可好?只求你原諒我!」葉阿添以非常誠懇的態(tài)度看著彭阿強。
而在另一邊,這懷安國公主與國王來到了淳于棼的面前,公主:「夫君,我們重新來過吧?」國王則說:「于棼,再回來我懷安國吧!之前那樣的事不會再發(fā)生了,讓我們一切重新來過吧!」
這時的彭阿強與淳于棼兩人都痛哭了起來。
彭阿強說:「太好了,老天爺總算開眼啦!葉阿添,你突然轉(zhuǎn)性這真是太好了!我不吊頸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淳于棼則說:「一切都還可以重來嗎?太好了,我還以為那只是夢境,原來都是真的,上天對我不薄!哈哈哈!」
正當他們兩人歇斯底里的又哭又笑時,突然「碰!」一聲,兩人眼前的一切都幻為一陣白煙,只留下沉默的兩人。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哈哈哈!」孫悟空就這麼突兀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牠看著兩人感覺非常有趣,牠又說:「什麼人生的根本無關(guān)緊要啦!快快跟著老孫我一起去花果山享樂去,我讓你們兩人當我的左右護法,包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孫悟空搔了搔頭,彷彿對他們兩人爭論的內(nèi)容毫無興趣。
就在此時,這吊頸樹、南柯樹、人蔘果樹在眾人的面前幻化成了一位妙齡女子:「眾位賢人說的話小女子都深感有理。」這女子對著眾人略行了下禮,又接著說:「就像小女子在此千年了,也有許多名稱,像吊頸樹、南柯樹、人生蔘果樹……等,每個人看小女子都用不同的眼光……」這女子才剛說完,眾人就都露出不同的表情。
彭阿強大吃了一驚,心想:「這女子肯定是妖怪!長得媚骨天生的,肯定吸食了不少在這邊吊頸人的生命精華!這女子不可信,有鬼,一定有鬼!」
淳于棼看著這女子不禁出神了,他心想:「她和我在夢中的懷南國的公主好像,肯定就是她了!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不管她說什麼我都信!就是這樣了!」
孫悟空看著這女子流了流口水,心想:「不管這女妖如何耍花招,變作千萬模樣,在我的火眼精睛下,妳樹上的人蔘果,都在我的眼中無所遁形!」
這妙齡女子看著眾人千變?nèi)f化,各有不同的眼神,感嘆了搖了搖頭:「一切紅塵俗世,在我佇立於這片土地千年中,我早已看盡。」
「彭賢人,剛小女子早已在此看你吊頸已久,小女子絕不是貪圖你那生命精氣,小女子知曉你一心求死,這也是彭賢人對於自己的人生有所負責(zé)的態(tài)度,畢竟彭賢人你早已盡了你的一切努力了!死亡對你來說,也莫不是一種最後對你最好的結(jié)局!小女子也想讓你安眠於此地。」這妙齡女子又對彭阿強略略行禮。
「淳賢人,小女子看你日日飲酒,見你倒在小女子這小樹下,於是略施小術(shù),想讓你到懷南國一趟有所驚覺,眼下看來,你也以知曉這人生苦短之事。」這妙齡女子也對淳于棼略略行禮。
「孫賢人……」正當這妙齡女子想對孫悟空說些什麼話時,那這頑猴一個箭步蹦跳,手中就多了顆人蔘果。只見孫悟空大笑著:「什麼人生道理與老孫無關(guān),老孫只知這人蔘果為人間美味,老孫就謝過人蔘果妹妹啦!感恩!感恩!」這孫悟空快速的乘著牠的七彩雲(yún)朵,向著遠方飛去,只留下正在跺腳的人蔘果妹妹。
眾人一陣沉默,而這妙齡女子嘆了口氣後,就又幻化成了一棵樹。而另兩人對望了望,彷彿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fā)生。
彭阿強心想:「吊頸也算是我的最終結(jié)局吧!」彭阿強繼續(xù)他的吊頸大計。而淳于棼則心想:「到懷南國的旅程也算讓我知曉人生了,就讓我繼續(xù)過著我的人生吧!」
彭阿強與淳于棼又再互看了一眼,只互道了聲:「保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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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改編的舊作,基本上故事人物都是別作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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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偏執(zhí) 2012.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