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唉呀?妳就是黑子啊?」眼前一位中年婦女正在與母親聊天,她看著我笑一笑,轉頭對母親說長大了人就漂亮了這種客套話。
「我是妳嬸嬸,還記得嗎?」她指著自己我搖頭,這名自稱是我嬸嬸的婦女有點落魄的樣子,接著看了自己手腕上嚴重掉色的手錶,對母親說她該早點回去煮飯也順便摸摸我的頭說下次會來拜訪。
「好的,再見。」我看著嬸嬸離去的背影。
幾天後收到一通電話。
是之前所遇見的嬸嬸打過來的,本來以為她是要找母親結果是找我,我用頭與肩膀夾住電話聽著嬸嬸那開朗的呵呵笑聲與她閒聊一會。
雖然不知道該怎樣跟長輩用電話聊天,還好嬸嬸是用著她問話我回答得這種方式,就像是普通家裡常被長輩問說有沒有好好讀書或是用功怎樣之類的。
「黑子要不要來嬸嬸家玩?」
我這才專心的不再分神想了一下:「可是我怕會打擾到。」事實上是不想隨便去別人家玩,但是直接開口拒絕又有點傷人,所以只好這樣回應。
「黑子就來吧,叔叔也很想看看妳現在長什麼樣子,可惜他行動不便無法親自拜訪,黑子就有空過來玩一下吧?叔叔在妳小時候可是最疼妳的,他聽到我前幾天遇到妳就一直吵著要我請妳到家裡玩呢!妳叔叔是真的很想看看妳啊。」
有點怕這種親戚攻勢,因為剛好有人按門鈴,所以只能答應就先掛電話了。
然後昨晚再次接到嬸嬸的電話,剛好又是只有我在家的時候。
「好,我知道了,地址剛剛唸的沒有錯吧?」看著手上的紙條,嬸嬸與我家住得不算是遠,只聽見嬸嬸的聲音從話筒很開心的傳來嗯嗯答覆聲。
「我明日會去拜訪。」我說著。
這裡真的沒錯嗎?再三確認紙條上的地址就往前走,看警衛室沒人、整個地下室空蕩蕩只有涼風吹來,緩步邁入這空曠的地下空間,只有我的腳步聲在迴盪著,喀喀喀——
確定一臺臺的電梯編號,我依照嬸嬸說的走去C-1的專屬電梯,進去、關門、看紙條,手指按下七樓。
很明顯的機器聲音傳來,門在我面前緩緩關上。感覺這臺電梯有點老舊,接著是一種重力往下不過卻往上升的感覺從腳底傳至身體四處,看來電梯在上升了。
碰——
看似老舊的電梯門傳來這聲音,應該是機器太老舊或是怎樣了吧?通常搭電梯好幾十次就會遇上一、兩次如此狀況,越是老舊的就頻繁。
叮咚。
本來低頭玩手指聽見這開門聲立刻往前,結果我頭撞到身體往後傾,還好來的急用手撐住沒有屁股跌地,不然有點怕這老舊的電梯會因為這樣而受到影響。
傻呼呼的看著前方,被木板封死的區域,上面聽著一張粉紅色的紙,寫著關於這樓層為何被封起來的原因,就跟嬸嬸在電話中所說的一樣:此樓層在維修。
按下關電梯的門,門緩緩的關起,不過又出現碰的聲音而打開。
那被封死的區域又出現,我看著上面的木板紋路與釘子亮度,感覺已經有一定的時間,接著再次按下關起電梯門才乖乖的關閉,不過關閉後卻沒有移動,我看上面那七的數字還亮著,樓層卻沒有移動。
再點了一次七樓還是沒移動,門不知道什麼又開了,一樣的畫面重現在眼前,我聞到些微的燒焦味感到有點頭皮發麻,再次按下關門卻沒關起,隨著味道越來越濃,我持續按著七樓或是關門都沒用,直到感覺到腳軟急忙亂點下關門與一樓,門終於關起了,緩緩的下降……
空蕩蕩的地下室又重回在眼前,我走出電梯回頭看裡面,只覺得很不舒服而那燒焦味也隨著電梯下樓傳至下方,這才舉步的走出地下室重新照射在光明中。
貼在外面的公告欄有張快脫落的粉紅色紙隨風飄著,因為剛才在電梯中也有看見,所以我好奇的看過去。
五樓至頂樓嚴禁任何人進入。
接著下方貼著一篇有點老舊的報導。
關於這棟大樓發生火災接近快一半的住戶被燒死的報導,上面還有斗大的標題寫著「夫妻離婚竟拖全住戶下水」這幾個字,然後是張黑白的建築物被大火燃燒的情況。
我往後退著抬頭,這才發現大樓上方真的是接近黑漆漆一片。
「小妹妹,這裡不能進入喔。」
有聲音從旁邊傳來,我看著一位身穿好像是守衛的年輕人走來。
「嗯。」我瞪大雙眼轉身就跑,頭也不回的離去。
那警衛的長相與報導上那名縱火的丈夫長的十分相似,而且在我抬頭重新看這裡時,地下室的鐵門是緊緊關閉著、在外的守衛室也早已殘破不堪。
四周的雜草長得非常茂盛,已經快把我這一百五十八公分高的女孩給滅頂,跑了許久我看見前方是綠色的鐵圍牆,接著跳起來花了許大力氣翻過去。
突然看見有女孩跳出來的路人都被嚇到,不過我只回頭看著鐵圍牆後方。
那棟與我有些遠的大樓依然靜靜的在那裡,我這才想起來之所以對這地址一看就知道不遠的原因在於以前網路上有看過。
看著手中寫著嬸嬸地址的紙條,我扔到地上立刻跑掉。
「唉呀?妳身上怎麼有燒焦味啊?真是臭,快去洗澡。」母親一看見我先是唸了一下,我盯著她臉上左眼下的小顆痣許久,這才回到房裡拿衣服乖乖去洗澡。
我記得當時跟嬸嬸聊天的母親,臉上的痣是在右眼下方,難怪才感覺怪怪的啊。
接著在洗完澡時我接到無名電話,電話另邊是嬸嬸的聲音傳來,不過我立刻掛斷了。
嗯……難怪嬸嬸手上的手錶才會是那種顏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