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博士,您穿婚紗真美。」芙蘭微笑著,博士露出比以往還要溫柔的表情紅著臉,莫則是坐在一旁,欣賞那即將要成為自己女人的她。
「果然還是白色比較適合妳。」莫緩緩說著,博士有點苦笑:「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黑色……」她拉起自己的裙襬看一看,接著很自然的轉圈,就像是天使一樣的美艷……莫很滿意的笑了。
「芙蘭,妳要先回去休息嗎?明天的婚禮要早起呢。」博士緩緩的走向自己愛人,芙蘭看他們倆的舉動只是沉默了一下,笑著回嗯。
「那……博士、莫博士,晚安囉!」她直接笑著跑掉沒有等那兩人的回應。離開那房間,就是直接往自己的臥室裡衝。
接近是撞開了門、用力關上、鎖上、推著椅子擋住門,像是得到失心瘋一樣的把全部自己拿得動的東西——枕頭、棉被、書本、鞋子、裙子,全部都往門用力的扔過去,儘管自己的動作太過於的粗魯也傷到自己,可是芙蘭依舊沒有停手,就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存在她必須消滅一樣。
突然的反胃,芙蘭直接跑進廁所裡吐了出來。一次又一次的嘔吐感直接衝突喉嚨,每想起博士與莫在一起的畫面,都會讓她反胃很想吐,以往都是可以忍下來,但這次不行了——她無法再忍受下去,到達極限了。
嘴裡嘗到非常苦澀的滋味,她知道自己已經將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卻還是不停想吐了,整個不舒服的感覺在體內徘徊。
——對不起博士。
芙蘭吐夠之後呆坐在地上,許久後才沖掉那些噁心有著臭味的嘔吐物,轉開水龍頭漱口。
——對不起博士。
芙蘭失神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接著她的目光轉向牙刷以及漱口杯,啊……該睡覺了,要刷牙才可以。
——對不起。
鏡子中一臉焦悴的自己,芙蘭不經懷疑她是否從以前就是如此的虛弱,感覺如果臉龐的血管再粗一些,就能看見那青藍色的血管還是紅色的血管,一層薄薄的皮膚膜下,自己的血液再緩緩流動。
——好討厭。
把水吐掉,她拿起毛巾擦拭臉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懂博士為何還能笑出來,而不是像她有時生病時會來安慰。
博士、博士,為什麼我從鏡子裡看得自己是如此虛弱,妳卻沒有發現呢!
——好討厭。
芙蘭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腦海中閃過一次次莫與博士在一起的畫面,想起當時博士與她好好談的那一晚,以及博士在說話時會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幸福表情,她無法冷靜很想直接對博士喊著我不要,卻沒有做出這種舉動,因為她整個傻掉說不出話來。
——失去了。
芙蘭拖著身體緩緩的躺上床,她的手在床上抓了抓卻抓不到棉被,這才想起棉被已經被自己扔到門口那裡乘涼,不知道哪裡來的努火直衝內心,芙蘭狠狠的一拳打在床上,非常沉重的一聲直接震動她的內心意識。
——我怎麼了?
芙蘭傻呼呼的看著自己有點發紅的拳頭,問自己怎麼了。
我喜歡博士嗎?
——好噁。
芙蘭從床上起身,不停的騷亂自己頭髮在房內來回走動,她沒有開燈只藉由外頭的月光來照亮房內,雖然這房間的月光角度沒有跟博士房間的一樣好,但至少還是看的見,不會說黑漆漆的。
——好厭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卻覺得悲傷,接著眼淚像是泉水一樣的不停滴下。芙蘭抽著氣一次又一次的擦乾眼淚卻發現還是止不住,因此非常用力的咬住自己下唇發出痛苦的呻吟,將這僵硬聲音從牙齒中狠狠推出:「別哭——」
——啊啊啊啊!
「別哭啊……」芙蘭渾身發抖著,她將身體用力的撞了牆壁幾下卻還是發現阻止不了哭泣,接著毫不留情的頭撞牆壁。
——別哭啊!
一次次沉重的撞擊聲,這畫面看起來十分的愚蠢又可笑,可是臉上的淚水卻還是無法停止。指甲深深的掐進自己的手臂,反覆的抓著——抓著——扯出一小粒又一小粒的淡紅色小點點,接著逐漸擴過大變成好幾條的紅色血線,雖然很痛不過還是比不過內心難受,芙蘭拉扯自己頭髮恨不得全部扯下來算了。
——妳的褐色長髮很漂亮呢。
漂亮有什麼用——漂亮到底有什麼用!芙蘭心痛的跪在地上,她嚐到自己滿口是血,嘴唇早就已經被咬到快爛了一樣,但是這樣還不夠——心還是覺得很痛,不能再痛了,再痛下去她好想死——
「芙蘭!怎麼!」芙蘭聽見門外博士著急的喊話聲,她嚇的立刻看過去,門板傳來著急的敲門聲。
「芙蘭,開門!」芙蘭看自己目前的狀態,將嘴裡的血給吐出來,全身發抖的很怕博士看到這樣的她會是怎樣,隨著門外一次次的喊話與那轉不開的門把聲,博士的聲音與敲門聲一次次撞擊芙蘭的內心。
——不要!
「芙蘭!」這次喊話的是莫,芙蘭嚇的站起來,聽見博士著急的問「到底怎了她不開門也不哼聲!」與莫說「乾脆直接把門撞開比較好」這句話。
——不要!
芙蘭感覺到自己渾身發抖不過腳卻像是有裝彈簧一樣,她立刻跳起來往窗戶跑去,身後所傳來的是門被用力撞擊的聲音。
「不要……」她打開窗戶回頭看的門,門已經逐漸的出現裂縫。
隨著最後一聲——
芙蘭也從窗戶跳下去——
「芙——!」
那瞬間的呼吸像是停止了一樣,她不想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