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者之旅 DMS＜三十二章＞
※ ※ ※
吃過飯後，炎喵走到餐館外頭伸了個懶腰，清晨的碎雪輕輕地觸著他的肩頭，末日正在一旁的雪地陪著娜亞堆雪人，看著他們毫無煩惱、快樂地玩雪，或許是環境使人發想，炎喵不禁想到自己在小時候立下的誓言。
「唔嗯……」
他抿抿嘴唇，這兒的氣候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外加一聲噴嚏。
倏地，一件皮外套從身後披了上來，白雪飄到他身邊，笑嘻嘻地說：「這裡可是嚴寒地區，不加點外套怎麼可以呢？會感冒的喔。」
炎喵也予以一個溫暖的笑容：「謝謝。」
他抬起頭望著方才在山丘上拜訪的長老會館，再環視以會館為中心圍繞著的房屋，搭著靜靜地自天而降的細小雪花，一片祥和。
「真美，這裡真能讓人放鬆。」
白雪不自覺地也將炎喵的心裡話吐露出來，不過若是一旁的末日沒有在這時候發出「痛啊」的慘叫聲的話會更好一些。
炎喵低頭握緊雙拳，雪花碰觸到皮膚時化成了一顆顆的水珠，順著掌緣滑下。
「啊啦，你們都準備好了啊？」
依然掛著笑容的琁葉從餐館中踏出，看到炎喵等人在門外休息，輕輕問候了一句。
「事實上，我可能不能陪你們走這趟路，畢竟這裡算是我的家鄉之一，已經有……好幾年都沒回來了呢。」
琁葉如此道出過去，表明了不加入前往聖地的行列，炎喵也沒強迫她，畢竟她已經幫了自己許多忙……至少到目前為止還算是滿多的。
炎喵呼了口氣，堅毅的神情就像是告訴琁葉：「沒關係，我們會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妳就先休息吧。」
「那我們走了，各位，出發吧。」炎喵藉著丹田的力氣發出這句話，以表示目前的體力狀態是在顛峰的位置。
「路上小心喔。」琁葉站在門口朝著眾人輕揮左手。
末日拔出了單手劍邊行走邊檢查劍脊的健康程度；娜亞則是在兩手之間不停將火球換來換去；白雪一會兒在隊伍前頭觀望，一下子又飄到隊伍尾巴殿後；炎喵專心地踩著雪，視線從來沒從近處的雪山中離開過。
琁葉來到雪域小鎮旁的市集中，路上雖然只有五、六個婦人在逛街，人雖然不多，卻讓人覺得熱鬧。
她穿過市集，緊連著的是一間略小間的工房，這裡的鞋匠──高登是雪域首屈一指的師傅，若要說起來，這鎮上有一半以上的人口都是穿著他所製作的鞋子呢。
「呦，這不是琁葉嘛，好久不見了，這幾年都去哪裡啦？」
高登邊敲著工作桌上正在修補的布鞋鞋跟，邊向經過的琁葉打招呼。
她不失禮貌地以笑容回應：「忙著一些公事呢，高登先生，好久不見了，您還是這麼硬朗，真令人羨慕呢。」
「這樣嗎，哈哈……還真是會說話，那麼這趟回來是要休息嗎？」高登推了推大鏡片的眼鏡，開懷地笑著。
「這次沒有為了什麼，純粹是要來開宴會的，大約今晚就能好好慶祝一番了。」琁葉神秘地笑著，讓高登聽了是滿頭霧水。
儘管如此，高登還是稍微臆測了一下：「我猜猜啊……是他要回來了吧？那個綠髮的青年。」
「嘻嘻，高登先生，晚上就會知道了喔，若是有空的話也請您務必來一趟。」她隻字不提，臉頰泛起微微的紅暈。
※ ※ ※
四個人在雪域外的冰面上走著，冰天凍地的艾納斯山脈及其氣候是這裡最出名的，隨處可見的小雪球在上頭嘻鬧，就連野狼也都來玩耍。
「奇怪，野狼不是都會攻擊旅行者嗎？怎麼看到我們就像沒看到一樣直接忽略掉了？」娜亞好奇地詢問，末日聞之立即作出回應。
「一定是妳不好吃，牠們才不敢攻擊妳。」末日理所當然地伸出食指指著她。
語畢，換來的是一陣毒打，白雪苦笑了一會兒，她也向炎喵提問相同的問題，畢竟自己已經許久沒在陸地上生活。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牠們沒來惹我們，我們也不用攻擊牠們，不是挺好的嗎？」
炎喵這樣告訴她，這時還聽得到隊伍後方的娜亞正在嘮叨著末日的聲音不時地衝到前頭來。
四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來到峽谷前的山口處，一位光頭的中年男子見到炎喵等人接近時，就開口預先警告他們。
「很久沒看到冒險者了啊，你們如果要進去裡頭的話可要出示證件，因為裡面是很危險的，沒有經過允許的人都不準入山。」
「咦？」炎喵驚呼，「原來要通行證嗎？」
看守人點點頭，接著又說：「不過若是有一定實力的話，也視同擁有通行證，你們看起來……滿特別的，三個人加一隻魚？」
白雪氣呼呼地反駁，雙手上下揮動以表示不滿：「我、我哪裡像魚了？」
事實上，人魚在陸地上確實是非常稀少，卻又是個活在童話故事中的角色，雖然有許多珍奇異獸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多數人依然是不相信人魚存在。
幸好炎喵及時拉住她，要不然白雪可能真的會一口咬著看守人的光頭不放。
「唔！所以說只要能展示我們的實力給你看就行了吧？這還不簡單。」
末日拔出單手劍，炎喵認得出來──那是從出發前就帶著的修練用單手劍，沒想到居然能夠用到現在而毫無損傷，使炎喵在內心暗自地尊敬他。
「唔……吼啊啊啊！」
單手劍的邊緣開始泛出漸藍的光芒，不只是單手劍本身，連炎喵的身體也感受到了這股波動，一種似乎能夠激發全身力量的悸動，末日收起單手劍，擺出那種因為成長許多而想得到讚賞的表情。
「怎麼樣？很厲害吧？是不是感受到力量在湧現啊？」末日拍著胸膛，鼻孔都快噴出氣來了。
娜亞原本覺得沒什麼，不過也想讓末日知道自己覺得他很厲害，支支吾吾地吐出幾個字：「唔、唔……那個、做得還不錯啦──」
「好厲害，末日！真的好厲害！這也是你在大家分開後才學會的新技能嗎？太酷了！」
炎喵欣喜若狂地望著他，讓他得到了小小的成就感。
「不過……一定要拿出劍來才能用嗎？」白雪提出詢問，這反而讓末日無所適從，只好隨便找個理由塘塞。
「啊啊，因為要有氣魄啊！如果什麼都沒拿就用不是很奇怪嗎？所以我說妳們女生才不懂男人的浪漫啊！」末日頭頭是道地解釋，雖然可信度極低。
娜亞不作反應，雖然方才的話被敷衍過去讓她有些不高興，不過看著他笑的樣子也就讓自己滿足了。
「咳咳。」守門人咳了兩聲，「那小妹妹，妳呢？」
娜亞很輕鬆地在右手掌上製造出一顆飄浮的火球，半閉眼看著守門人：「這樣可以了吧？」
「那接下來就換我吧！」炎喵將背上的幻木劍抽出，雙手緊握著劍柄，閉上雙眼，在心中默念著什麼，劍身開始凝聚一些焰紅色的粉塵，緊接著從劍刃處冒出熊熊火焰，使守門人嚇了一跳。
「居然讓魂態從體構轉為術構，還能做出這麼漂亮的火焰，真是太美了。」守門人不禁陶醉，一會兒發現自己失態之後又立即恢復原狀，故作鎮定地咳了幾聲。
「咳咳……好吧，看起來你們的實力都不錯，一定有能力保護這條魚，就讓你們進去吧，若是要前往聖地的話，在第一個路牌處左轉即可。」
「我都說了我不是魚──」
白雪硬是被炎喵強行拉入門後，末日和守門人握了下手後也跟在娜亞身後進入其中。
一進門後，周圍的氣氛不比外頭，陽光在這裡照不到地面，只能透過厚重的樹葉予以些微的亮點，給人的感覺就是壓迫、沉悶，畢竟這兒的針葉林各個高大，加上兩旁陡峭的山壁壓迫，心中的感覺自然就不怎麼暢快。
「唔……這裡真是陰森，也看不到任何友善的生物。」炎喵雙手相互來回摩擦，「似乎又更冷了些。」
「我們剛進來，當然看不到什麼東西……剛剛那人說了，要往聖地就要先找到路牌，我們走吧。」
四個人縮小隊伍中彼此的間距，以防被來自不明地點的敵人攻擊，不管是怪物或是人類。
「你們看，那個插在地上的標槍。」炎喵在隊伍前頭指著不遠處的一根直挺挺的長木棒。
大夥們湊了過去，發現長木棒的上頭還橫綁了一根短木棒，短木棒的上方掛了兩串骷髏頭，標槍的桿子上釘著一張堆滿積雪的木製牌子，炎喵拍去雪堆，牌子的字才顯現出來。
斑駁木牌上頭歪歪斜斜地用紅字寫了的一行字：「向前，城主。」
「城主？我們是要去聖地耶。」末日疑惑地發聲。
「不過守門人確實是說看到第一個路牌就左轉，所以我們就往那邊──你們看，那裡有石碑。」白雪向著左方看去，有塊隱藏在巖石堆中不甚明顯的灰色石碑就矗立在那兒，在更深的地方還有一個。
「唔嗯，確實呢……」炎喵心有同感地說，不是因為看到石碑，而是胸中一股悶住的壓力。
井月就在那頭。
他如此告訴自己，雙腳卻開始顫抖，他害怕著，他害怕那時候的情景再次發生。
「啪。」
末日的手拍了下炎喵的肩膀，讓他身體微微一震，也讓恐懼感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你在猶豫什麼？快走吧。」
沒錯……
我擁有這群夥伴，有著和自己一同並肩作戰的夥伴，我不是一個人。
炎喵穩下心，邁出他的第一步，同時也使自己逐漸恢復思緒。
「即使前方有一座山擋著我，只要毫無畏懼地攀過它即可。」
※ ※ ※
「呦，你們可來了。」
充斥灰白色石碑的峽谷祕境──群石聖地，黑色的巨大石碑座落在炎喵等人的正前方，發話者則是站在眾人左手方向的灰白石碑上頭。
「可真慢呢……」
接下來這句話又從右手方向傳出，雖然此刻颳著風雪，這種寒到內心的顫慄話語依然清晰，一束青綠色的馬尾在風中搖曳，發話者是個綠髮蓋住半邊臉部的黑衣人。
「唔……魅影、颯……你們！」炎喵的眼神充滿憤怒，過去記憶中的形象與現在連結，讓他十分不快。
「這個就是你們說的火焰小子嗎？」
一股沉重到不能再沉重的壓力從正面襲來，炎喵任由風雪朝身上吹，也想要看清楚壓力的來源位置。
「我是……」人影逐漸在黑色石碑上頭明顯，蓋住雙眼的紫色瀏海，雖然看不清楚雙眼，卻使人有種「若是直視的話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的感受。
「黑翼『貳會』先鋒隊隊長──達克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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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