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在托盤上拿好餐具與相關食物以後,便往錦新所在的房間走去,由於這幾日都常去錦新房間,因此不管是翔之夢或者桃滿或達肯,大概都很熟路該怎樣走。
然而,當大家端著食物來到房間時,三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尉印涯正低頭在昏睡中的錦新的脖子上印下一吻?!
注意到翔之夢、桃滿和達肯三人端著食物出現在門邊,尉印涯隨手一揮,便將三人【定身】在原地,保持著端著托盤的姿勢,完全不在意自己剛才的舉動被他們看到。
翔之夢心中大驚,因為在尉印涯施下咒語後,他竟無法動彈分毫。
他擔憂著,要是夢中那頭鹿也能這麼輕易對付自己和同伴們,豈不是極其危險?
然而,無論心中如何焦急,翔之夢仍不得不乖乖地保持端盤的姿勢,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就在這時,睡了幾天的的錦新終於醒了過來,察覺到尉印涯正對自己做著冒犯的事情,他立刻起身,試圖反擊!
但尉印涯的動作更快,他迅速且流暢地擒住了錦新,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簡單自然,仿佛只是喝了一杯水。
尉印涯微笑道:「還真像他,怎麼也動不了呢!」
錦新沒有回應,目光中充滿了戒備。
他喘息著,雖被擒拿卻仍保持著警惕,眼前這位傲族人不僅強大,還曾經對他做出越界的舉動,讓他感到極度危險。
「我給你活,你給碰嗎?」
尉印涯突然問道,是隨口聊聊那樣的語氣,彷彿這問題根本沒甚麼。

錦新咬牙切齒地回答:「士可殺不可辱,我寧死不屈。」
尉印涯大笑了兩聲,心情似乎時分愉悅的樣子,隨後優然自在的放開錦新。
然而,當錦新準備立刻脫離他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無法動彈,身體像被封住了一般。
「這裡是我房間,我想休息了,你走吧!若你仍一直待在這,我就當你是想讓我碰你了。」
尉印涯悠悠的說。
而一旁被定身的翔之夢與桃滿或者達肯肯定會明白,沒有離開的錦新肯定也是被下了【定身】了。
錦新再次努力掙扎,想要離開,卻依然無法移動半步,內心的慌張逐漸擴大。
尉印涯走近錦新,坐在他身旁,微笑道:
「所以,雖然你嘴上說不願意,但你心裡其實想要?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悶騷啊!」
錦新原本想開口怒斥尉印涯,但很快就發現,自己居然連開口說話的能力都被剝奪?!
驚訝與恨意一同湧上心頭,他幾乎希望自己能消失在這裡,可現實卻不允許他如願。
當他看到尉印涯伸手開始解開自己的衣領,這讓他終於忍無可忍。
因而錦新集中所有的專注力,憑藉著毅力企圖拿回自己身體主控權,接著用盡全力打算咬舌自盡!
在千鈞一髮之際,畢竟有了錦夕自盡的經驗,尉印涯及時把手指伸到錦新嘴內要阻止他的自殺。
儘管自己的手指狠狠被錦新咬,尉印涯毫不在意,甚至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也和他一樣那麼認真!不碰了不碰了,你安心休息吧,我走了。」
尉印涯說完便起身,邁步離去。
錦新看著他的背影,仍是半信半疑,但當他嘗試起身時,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動了!
而一旁拿著食物的翔之夢與達肯還有桃滿也終於能動了!!
翔之夢感到傻眼著,他幾乎忘了有這回事在了,而對於讓一旁的朋友們看到這等情況……翔之夢幾乎羞愧得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動彈不得
- 看著惡意蔓延、但是自己卻動彈不得
桃滿沒想到、會在他人的幻境中久違的感受【痛恨】這樣的情緒
就好像看著病人死在自己面前、卻沒辦法救
- 只不過那時恨的是天、是自己
此刻恨的是自己和尉印涯。
終於能行動後、桃滿因為收不住勢而直接摔倒在地。
藥師青年從地上爬起來、大大的喘了口氣,然後抹了把臉。
他無視那些被摔到地上的食物、往錦新的方向走去,在距離傷患三步的地方停下腳步,然後蹲了下來、讓自己的視線比錦新更低一些,在這種情況下抬頭看他。
面前的人類青年看上去面容和善,眉眼彎彎、帶著一點安撫,聲音也放得很緩,身上還有一種淡淡的、不刺鼻的藥草味 - 感覺和周圍的氣味有些格格不入。
「你昏迷好幾天了。」
「喝點水好不好?這樣對你的身體比較好。我可以在你喝水的時候、跟你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桃滿問。
相比於剛才走的和在場另外兩人(?),眼前這位蹲下來看錦新的是錦新醒來後唯一見到的人類 - 錦新應該能推測出:這個人大概看見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無法阻止
同時也能感覺到這個人想要幫忙自己 -
畢竟是經歷尉印涯的舉動,當錦新注意到一旁還有其他人時,整個很緊張地立刻從床上跳下了床警界著。
一系列的狀況之下 達肯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只是平靜地被束縛與注視著尉印涯的離去。
至於為什麼,其實達肯大概也知道眼前的經歷是過往的記憶,而依照他的判斷,這些記憶能產生變化與干涉的範圍較為侷限,自己所能做的是避免最壞情況發生。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始終抱持著姑且繼續看下去,但同時他也挺擔心...翔之夢與桃滿是否會沉陷於太深...
畢竟出於對殺人鹿之罪的能力警惕,他一直都不敢貿然動作。
而當束縛解除後,達肯跌坐在地上,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後,便上前關切翔之夢與桃滿的狀況。
本來翔之夢還很緊張地思考該怎樣躲,因為尉印涯搞那齣……
翔之夢都不知道該怎樣應對了,但見到達肯的關心後,翔之夢感激地笑著點頭感謝,然後使用他的能力將墜落食物的地板收拾乾淨。
雖然錦新第一時間有注意到桃滿是人族的模樣,但他也很快地想起傲族有復活人並驅使死人的能力,儘管他多少感覺得出眼前這名女子(桃滿)想幫自己,但他依舊謹慎地開口詢問桃滿:
「……你是剛才那廝的復活者嗎?」
「我不是那 - 東西的手下,也沒有被它復活過。」
桃滿平靜的回答,除了提到人稱代名詞時停頓了一下以外、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嗯...雖然我現在還是不太明白那位(指尉印涯)究竟抱持著何樣的態度,但姑且當作...他對於先生您(指錦新)有很大的...堅持?」
達肯如是平常的說,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疑慮或者主觀。
錦新是第一次見到犬人,因而見到達肯在對自己說話時,一開始還有些害怕,但他這一年的許許多多經歷,讓他多少有些習以為常,畢竟人族以外的種族不少,有好人也有壞人,大家各有不同的模樣,因此看來,犬人的存在應該也只是自己沒見過吧?
對達肯的話,錦新感到厭惡的往尉印涯離去的方向開口:
「……那廝是見人就沒矜持吧?別把那當作什麼堅持,我可不認識他。」
「原來如此,抱歉是我多言了。」達肯立刻道歉。
回答完達肯後,錦新重新謹慎地也問到:
「你也是剛才那廝的復活者嗎?」
此刻的桃滿與達肯或許可以很快的注意到,錦新對於犬人達肯的模樣似乎很快就接受了。
回想起錦夕對其他異族的態度,與錦夕的態度差異甚大。
「不是,實際上我與那位名為尉印涯的先生,並不熟識。」這句到是實話,達肯回應。
然後達肯稍微看了下翔之夢 不知道他對目前狀況做何反應。
本來翔之夢還緊張錦新見到達肯會不會也是緊張的樣子?
但見到錦新的表現後,翔之夢才想起這年紀的他大概經歷了甚麼,因此翔之夢嘗試的也走近。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醒來,那個……我跟剛才那個人是不同人喔。」
雖然翔之夢知道錦新是誰,以及他是怎樣的人,但目前是面對面,因此擔心的翔之夢姑且強調了一下。
錦新打量了一下翔之夢,確認穿著與打扮,還有感受整個氣場,接著點點頭:
「知道,能感覺得出。」
「那東西找到你的時候、你身受重傷,所以把你帶回來療傷。」桃滿回應。
「雖然如此,這些天來主要是另一位先生在認真地照顧你 - 他因為疲累暫時被叫走了,我稍微有些擔心他。」
「不過、你剛從傷重狀態下恢復,所以我覺得你先補充一下營養再去考慮其他事情比較好。」
「厄 - 」
說到這裡,桃滿露出了有些歉意的苦笑:
「抱歉,我剛才一時激動把這裡其他人準備的食物給灑了。唔 - 」
雖然不知道幻境(?)能不能吃自己帶的食物,桃滿還是把身上的餅乾遞給青年。
本來錦新有些疑惑為什麼桃滿剛才激動,但想起剛才的情況,以及桃滿似乎自剛才就在房間內,錦新感激地開口:
「……那廝確實有奇怪的力量,謝謝你想幫我。」

雖說錦新對於這幾日照顧自己的人有些在意,但他依舊感激地接過了桃滿的餅乾,並毫無顧忌地吃著,沒有警界太多。
「敝人錦新,來自池口里,請問應該如何稱呼你們?」錦新問。
「我叫桃滿,桃樹的桃、滿足的滿。」
桃滿一邊說一邊從地上站起來、觀察錦新能否好好用餐 - 然後又拿了果醬、肉醬罐頭和麵餅出來給對方,讓他能配著吃:
「我來自斯特蘭。」
「厄 - 」
他轉頭看向翔之夢,稍微有點尷尬地確認:「應該不會剛好有地名一樣造成誤會吧?」
翔之夢搖搖頭回應:
「我沒印象有聽過這地名。」
錦新感激地接過,沒有任何遲疑,畢竟他有感受出大家的善意。
「桃滿,謝謝你的食物。」
「我叫翔之夢,錦新你好。」
翔之夢也在這時自我介紹,雖然他認識錦新的一切,但他感到神奇,因為以往在見到他的時候,都是以旁人身分看著他,但此次他卻直接的語他講上話了,此刻的翔之夢感到新奇,也有些不可思議。
錦新遲疑了一下,畢竟剛才尉印涯帶給他的陰影多少有,不過他仍是友善的點點頭回應。
「你好。」然後拿起了桃滿給的食物吃。
「您好,請稱呼我為達肯即可,來自北方的某個孤島。」
由於不是很確定年代與具體時間,達肯僅以簡單的方位來表達自己屬於哪裏人。
「實際上錦新先生應該能看出,我們都不是本地人,所以對這裡不慎熟悉,若有失禮之處還起多多包涵。」
由於聽對方的敘述類似東方文化語系,達肯盡可能將自己的說詞與語氣貼近東方民族的方式回覆到。
聽到達肯的話語,錦新好奇的多瞧了瞧達肯,依舊對於犬會站立還會說話的事情感到新奇。
「不必介意,這陣子我遊歷各個中立村,見識過形形色色的族群,十分明白各族皆有其獨特之處,我能理解你之所言。」
「你所提到的島啊……聽來確是遠在天邊之地。那片大海,我還未曾見過,聽聞浩瀚無垠,水天一色,真如傳聞中那般,一眼望不到盡頭嗎?」
其實錦新的語言並非是使用米德加爾特大陸的語言,而帶有東方語調的原因,是基於世界的『相對值』而來的。
至於為何錦新能與達肯和桃滿交流,是因為翔之夢原生世界的法則。
聽到對方這麼說,達肯也是微笑的點點頭,至於所謂的中立村、大海無垠這點,他也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後回道:
「海確實很遼闊,但距離無垠可能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但的確,在大海面前,我們個人確實很渺小。」
「遊歷各個中立村 - 」桃滿想了想:
「為了增廣見聞嗎?我還以為你們這裡的人都比較保守、不喜歡接觸外地人呢...」
「我村……確實是,我是獨自出來旅行的。」錦新回應。
隨後他想起了先前自己遇到死結的那情況,他記得那紅髮精靈確實伸手穿過了自己的胸口……
因而錦新不禁低頭想確認自己的傷勢,以手扶著胸口確認著,卻覺得不痛?!
錦新感到疑惑,因而低頭確認,意外的從拉開的袖口處見到自己胸口完全沒有任何傷口?!……
「是你們……治好我的?」
若是桃滿回想當時錦新的傷,或許能注意到,錦新當時的傷好的速度比他平日使用藥水時更快速不少,彷彿那身體素質是擁有了『快速癒合』的能力。
若擁有能力能見到魔力的話,也能注意到錦新比他村落的人族,擁有的魔力還要多很多。
「我們是有幫你治療 - 不過...你的恢復速度實際上比一般人要快上不少。」桃滿回。
然後他想了想、又補充:
「我是藥劑師 - 平常經常幫忙治療各種大小傷口...你的恢復速度是真的特別快 - 」
至於魔力 - 桃滿無法直接看到,這陣子也沒有給他抽血作健康檢查、所以並不知情。
聽到桃滿所說的內容,錦新不禁開始沉思著自己能完全復原的原因。
他憶起當時自己在遭受對方致命攻擊後,雖然感受得到全身的痛楚,但體內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在修復自己,雖說他強烈地感受到那力量是來自於自己體內的,但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錯覺呢?
因此剛才錦新才嘗試開口詢問桃滿,是否自己的復原是受到外力影響。
然而桃滿卻那樣的回應,讓錦新很是訝異,但他對自己所感受到的理解也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猶豫著是否應該把自己的荒謬感受跟對方說呢?
但錦新最後想想,他還是沒說出口,因為連他自己也不太能相信這種可能。
「承蒙數日照顧,深感謝意。」錦新說。
「...有些冒昧地請教一下,這裡最近有發生什麼事件嗎? 感覺...好像有股紛爭將至的氛圍。」
雖然有些裝傻,但對於目前場面與地區狀況的了解,自然是越多越好,所以達肯向對方詢問道。
「紛爭?我不記得了。」
錦新停頓了一下,然後意會的問:
「你是因為見到我受傷才這麼想嗎?……」
「嗯...可以這麼說。」
達肯先是回答對方提出的疑問,然後聽到了所謂的紅髮精靈,達肯又是一念頭
"該不會會碰到熟識之人?"
畢竟自己認識的紅頭髮精靈...大致就有三位,但與翔之夢有關聯的 大概只有一位而已。
但眼下之際,他也沒多說甚麼。
錦新沉默了一下,然後認真開口:「總之,紅髮精靈得小心,紅髮的很危險。」
達肯點點頭說道:
「嗯,感謝忠告,我們會多注意紅髮的精靈族的。」
接著錦新嘗試的活動了自己的四肢後,他稍微有些警界的看向翔之夢,畢竟翔之夢從外貌上來說,看起來跟剛才那個人是同族人,而錦新僅能從表面上看出翔之夢沒有贊同尉印涯的舉止,卻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以及自己要走,是否會被阻止?
當下沒搞懂翔之夢與尉印涯的關係以前,錦新只能信任於同為人族的桃滿,以及非傲族人的犬人達肯。
翔之夢感到疑惑地瞧著錦新,但他有意識到錦新似乎有意堤防自己,因此翔之夢自動的去了比較遠的地方。
翔之夢的舉動讓錦新感到有些疑惑,因為翔之夢好像顧及自己不想要他在附近的樣子而主動遠離?
但翔之夢不是跟先前那個過分又自大的人是同一個種族嗎?
難不成先前那個人是特例?
錦新很快地沒執著於這個問題,他看向桃滿與犬人達肯小心地開口問:
「我該回去了,不知可否相助,帶我離此地?」
桃滿與達肯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對於這座宅院的每個角落已是相當熟悉,就連從宅邸通往城外的路徑,他們也都了然於心。
不知他們對於錦新的請求有何反應呢?
「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 - 」
桃滿點點頭:「待在這裡、誰知道那東西又會做什麼。」
「不過我們需要認真的討論一下怎麼樣才不會被發現 - 要是那個東西派人追殺你的話可就很麻煩...」
「...這幾天主要負責照顧你的那位先生應該會願意幫忙...但是他是被那東西復活的人...要是他被強迫妨礙你離開的話...」
桃滿很認真地開始在心裡思考離開的路線、還有可能可以用的藉口,以及如果遇上武力衝突的話、哪些人最棘手 -
對於桃滿的如此快速的同意協助,達肯有些驚訝,但也在略為思考點了點頭。
「既然桃滿先生都這麼說了,我想以此方向去進行應該是可行的。 」
畢竟說實話,眼下狀況還是得跟隨著錦新,才能繼續拓展這份"故事"。
只不過,達肯自己也能感覺到,自己目前的外貌與身分並不會帶給他人不亞於那些"精靈"的威脅性,所以他始終保持著低調。
不過在這之前,他也在思考...因為總感覺目前日後的發展...或許會有很...棘手的狀況。
總之,繼續推進下去,其餘的也只能見招迎招。
一旁的翔之夢猶豫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因為他隱約記得當初看到的情況好像不是這樣的發展。
但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不清楚鹿有沒有對他的記憶做過改變。
不過一想起錦新來到這,其實應該是他與親人相聚的機會後,因為光害而本該不記得於自己親人是那些人的翔之夢的內心稍稍有了點觸動,他開始覺得自己得做點甚麼。
「那個……錦新,我覺得你離開以前,應該見見尉銜……」

翔之夢語調有些遲疑的說,但講到這之後,他深吸了口氣,並鼓起勇氣繼續說:
「也就是桃滿提到的,這幾天照顧你的那個傲族……你應該見見他,至少跟他道謝也好。」
對錦新而言,翔之夢從頭到尾也僅自我介紹了一次,之後似乎就躲到了角落,不知再顧忌甚麼而沒繼續交流,但此刻他又突然主動的與自己做了互動,讓錦新感到疑惑。
雖然一開始錦新因為尉印涯的舉止,而對翔之夢警戒,但注意到桃滿與達肯似乎與翔之夢相處融洽,沒有因為翔之夢在此地而不自在,因此他也不再對翔之夢有顧忌,並照平常思維思考翔之夢提的事情,然後點點頭:
「你言之有理,離去前,當親自道謝。可否請你們引我一見?」
桃滿點點頭,然後伸手去扶錦新,畢竟他躺了好幾天、大病初癒,剛才還遇到瘋子,現在身體可能還很虛弱或僵硬。
「如何?能走得動嗎?走慢點沒關係 - 」
雖然說他的恢復能力似乎比一般人要強 - 但是傷患畢竟是傷患,還是要小心點的好。
錦新嘗試的下床走了幾步。
雖說他注意到自己傷口全好,不過這一動,多少有注意到自己身體能明顯感受到虛弱,因而這才使錦新對於自己曾經近乎死亡有比較實際的感受。
然而這也使得錦新明顯的感受到了,自己生命是不會輕易被身體傷害所中斷的強韌……
『莫非我天生命硬?』錦新心裡疑惑著,但他沒有說出口。
接著錦新深吸了口氣,回想了自己先前練劍的感受並調整了自己的重心與步伐,避開讓自己虛弱的動作,然後再度動作後,他點點頭:
「還行,沒甚麼問題。」
「唔 - 」
這時桃滿想起了一些事情,眉頭稍微皺了起來 - 半秒後才舒緩開來:
「尉銜先生不久前在那東西的房間休息,不曉得他醒來了沒有。」
「我有點怕會節外生枝 - 不過去那東西的房間卻要想不碰到面、是有點不太講道理...」
本來翔之夢只是想到,或許錦新離開前應該去見上他哥一面的,不過幸好桃滿提醒,不然翔之夢還差點忘了,尉銜應該確實是在尉印涯房間的這件事的。
雖然翔之夢覺得這沒甚麼大礙,因為他大概知道尉印涯是怎樣的人,不過想起自己與桃滿還有達肯在自己記憶裡所經歷的事情,以及兩人的反應後,翔之夢突然覺得很難開口分享自己所知的。
要說如果過去,即便碰到應該沒事?
但認真講起來,自己也僅是讀過尉印涯的故事,但自己其實跟他不熟啊!所以尉印涯搞不好是另一種反應也說不定吧?
而且……目前眼見的情況,也很可能隨時會因為那頭詭異的鹿而有改變,搞不好一切讓自己感到親切的事物,都是忘了降低自己的警戒心也說不定吧?
想到這,翔之夢開始不太肯定一切了,因此遲疑了一下,他決定不說任何的事情了,免得自己以為知道的事情,反而害到了大家。
「確實...但總感覺他們人情義理就是會想當面言謝...」達肯小聲地向桃滿說道。
不過達肯畢竟不是這場故事的抉擇者,因此當翔之夢提出見個面,他也不表達反對,
「必要的話...我會想辦法掩蓋的...我手上也有些道具可以使用。」
對著桃滿說道的同時,看了看一旁的翔之夢與錦新。
「我去看一下尉銜先生狀況~」
達肯向著錦新說道後,達肯決定先去房間看看當事人是否狀況OK,以及現場是否有可能造成節外生枝的狀況。
錦新聽到桃滿提到的內容,可以推測出照顧自己的先生在那瘋子的房間?因而疑惑了一下,但隨之而來的是對那瘋子的厭惡感而卻步。
不過聽到犬人達肯主動說要過去,錦新感到擔心:
「你此去可安?那廝不會相加於你嗎?」
「這個嘛...我應該不具備他會有意圖加害我的理由。」達肯平靜的回答對方。
對於錦新的疑惑,翔之夢也不清楚,太多疑惑使他說不準,因此想了想,翔之夢自告奮勇地開口:
「我跟達肯一起去吧。」
接著翔之夢憑空抓住了金色羽毛筆並在半空中寫下金色文字,金色文字在被書寫成行以後,很快的又散成了金色光點而消失,隨後翔之夢與達肯在桃滿與錦新面前很快地消失了。
而在達肯視角,他所見到的翔之夢與自己本身是半透明的。
由於達肯與翔之夢有多次合作,因此他可以很明白,此刻他與翔之夢在旁人眼中是無法被看見的。
桃滿也因為與翔之夢有多次合作,因此也多少能猜出,翔之夢使用了隱身的能力,讓他與達肯隱身起來了。
然而錦新完全沒見過這種能力,也未見過翔之夢那施展魔法的方式,他感到訝異:
「人呢?怎忽然消失無蹤?」
「異族人會一點魔法很正常啦 - 」
桃滿拍拍錦新的肩膀安慰:「比起死而復生或是憑空創造西瓜草莓蛋糕,只是隱身真的算不了什麼 - 雖然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能力時也嚇了一大跳。」
「我們先想想之後要怎麼辦吧?如果...他們沒有為難你,讓你和尉銜先生見過面後就順利離開那是最好的,如果非得要硬闖的話...嗯...我不是擅長戰鬥的類型,達肯先生是類似斥侯、翔之夢先生是術士 - 相對來說,這裡的白毛和他們的手下都很強,所以正面衝突是不太考慮的。」
「唔?不過如果隱身能不被識破的話好像其實也沒啥大問題...」
「幾處村落與古文機械國度雖已走過,令我自謂通透,然,今始覺差之甚遠,尚需歷練……」
錦新感嘆自嘆不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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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達肯與翔之夢一同離開此處前往目標地點,而在這之間達肯也配合的對方,不多發言不做額外的動作,保持著一個徹徹底底的"隱形人"。
由於達肯熱心的行動,他順著熟知的路,很快地來到了尉印涯房間門外,因此他們聽見了尉印涯放下紙筆後,開口的聲音:
「這件事不急著解決,實在不行我也能自己來,剛剛見你分神了幾次,看得出來你心裡掛念著你親弟。若真放心不下,就去看他吧,這裡的事別多掛心。」
雖然不是馬上,不過很快的,達肯與翔之夢都聽到了椅子拉開,人站起的聲音。
接著是他整理起桌子上的紙張,並放置於尉印涯桌上,簡單的交代了他所見到的一些重點還有注意要點。
房間內的互動,與翔之夢的印象差不多,在他印象裡,尉印涯其實對尉銜還不錯,而此刻因為這印象獲得了認證,翔之夢稍微放心地笑了。
「要直接過去跟尉銜講錦新醒了嗎?還是我們要直接先回去呢?」隱身的翔之夢問著達肯。
到了尉印涯房間門外,便聽到了房內的聲音,這讓達肯豎起耳朵後,看向翔之夢:「先敲敲門告知吧,至少雙方彼此有個雙方目前狀況都好的認知。」
畢竟達肯的經驗而言,有時候突然傳入的狀況,那怕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都很有可能引發不必要的麻煩,或者像是桃滿所說的"節外生枝"。
「嗯,說的也是。」
翔之夢點點頭,然後金色羽毛筆往下一揮,兩人可以清晰見到對方從半透明模樣便成了本來的樣子,因為隱身解了。
後續翔之夢便遵照達肯的提議敲了敲門。
其實本來當翔之夢他們來到外面時,尉印涯就隱約有察覺到外面有人,不過他因為注意到來者是誰,所以就沒有裡會。
注意到來者是誰後,尉銜中斷了與尉印涯的對話,然後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他沒事吧?」
尉銜盡可能保持冷靜地問著,不過能感覺到,他對於翔之夢與達肯的來訪是有點緊張的,深怕有怎樣的狀況。
達肯先是看看翔之夢,判斷他是否有無要開口說明,若無他才會繼續說明。
當下翔之夢猶豫著是否該由他開口,不過注意到尉銜似乎當下是有要與自己交談的模樣,因此才開口回應:
「他沒事,他醒了,所以我們特別來這通知你。」
翔之夢才剛說完,尉銜就頭也不回快步離開了,要往自己原先的房間,也就是錦新的所在走去。
一直以來,大家見道的尉銜都是板著一副普克牌臉,唯有在與桃滿交流時,偶爾會露出笑容,而剛才尉銜的訝異表情,除了他最初在注意到錦新被帶來那時有出現,之後就沒有過了。
當他來到房門見到錦新之時,他趕緊來到錦新身旁並擔心的瞧著錦新身體各處確認並問著:
「你……能下床了?身體無礙嗎?」
「……不要緊。」錦新愣了愣的回應。
錦新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傲族人在見到自己的第一眼是那種表情,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傲族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就好像看過許多次的那種感覺。
「無事便好。」
尉銜欣慰的點點頭回應。
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
錦新原本堅定要離開的念頭漸漸鬆動。
他知道,自己仍然需要時間來恢復體力,而這裡,或許並不如自己想像中那般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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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後的日子裡,錦新漸漸熟悉了這個宅府,與那位自稱「尉銜」的傲族人有了更多的接觸。
在過程中,錦新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眼前的傲族人眼熟的理由:當自己還在住在自己的村落時,當他清晨在練劍時,他偶爾會見到遠處有一位穿著白衣的白髮人在附近,而那個人每當注意到自己發現他時,總會匆忙離開。

當想起這件事情之時,錦新嘗試與尉銜詢問起,但尉銜從沒有回應錦新的問題。
尉銜話語不多,但每當他與錦新交流之時,每一句都帶著深意,尤其是他教導錦新的劍術時,言辭間更顯嚴謹。
「劍在手,重在巧,不在蠻力。」
尉銜輕描淡寫地揮出一劍,竟能將錦新全力擋下的劍勢化於無形。
「倚力而行,終有力竭之時。」
錦新凝視著那熟悉的動作,劍勢間的流暢與姿態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中。
即便外貌有所改變,但他怎會認不出眼前這位傲族人正是自己的兄長——錦夕?
但相處過程中,錦新也有察覺兄長有意隱瞞自己的身分,因此一直遲遲未開口相認。
雖然一開始錦新對兄長的隱瞞行為感到疑惑,但相處過程中,錦新也逐漸明白了兄長隱瞞身分的原因。
錦夕,那位長年守護人族免受異族侵害的兄長,如今竟成了傲族人。
這身份的轉變,足以讓曾經身為人族的他羞於啟齒。
錦新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想說,但終究什麼也沒有點破。
因為當下最重要的是,還能有這樣的機會與兄長再度相聚。
為此,他感到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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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錦新要離開的那一日,錦新與尉銜在傲族領地邊境交談之時……
微風徐徐,錦新低聲對尉銜說道:
「尉銜,我有一事未曾對人言。」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找適合的詞語。
「什麼事?」尉銜微皺眉,眼神中透出些許關切。
「此前,我差點不在了。」錦新垂下眼簾,語氣有些沉重。
「當時,我確知生命正如風逝去。」
尉銜聞言沉默了片刻,才問:「後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無法言明……」錦新搖了搖頭,
「那時力竭意散,然體內忽湧奇力,竟將我拉回,宛如死而復生。」
尉銜盯著錦新,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是說,有奇力助你返生?」
「不知其然,但感覺,分外逼真。」錦新苦笑道,
「此力或許正是令我重生的契機,否則我早已離世。」
「你可察覺此力與誰有牽連?」
尉銜擔心的問著,擔心著有這類遭遇的錦新可能也與自己一樣受之於傲族人了……
但認真思考的錦新思索一番後搖頭:
「此力何來難明,但與傲族無涉,且予人溫暖,似有護佑之意。」
錦新笑著的回應,他看得出尉銜的擔心出自何處,所以解釋了一番。
接著他慎重地看著尉銜,感激地笑著:
「感謝兄長多年守護。」
聽到此話後,尉銜訝異地看著錦新,確認著錦新的眼神。
這段日子,尉銜其實多少有避免自己顯露太多情緒、吐露太多訊息,以免讓錦新認出自己是誰,但是此刻的錦新的眼神沒有遲疑,眼神中透露出肯定、感謝以及喜悅的情緒,毫無遲疑。
「兄長容貌雖變,我仍能感知,尤其那身法、舞劍之姿……能再見,實為幸事。」
即便錦新確實也顧及兄長的顧慮而沒有講,但他心裡仍想好好對兄長坦然,因而他不再裝了,他打從心裡感激的說。
「終究,還是瞞不過你。」尉銜(錦夕)欣慰地笑著。
接著錦夕認真地開口問著:「快告訴哥,害你之人可是殺戮精靈?」
錦新稍微點了頭,隨後坦然的笑著:「……是,但此事已不重要了,當時只念為兄報仇,幸今日能再見兄長。」
錦夕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雖然現在見到自己的弟弟已經長大了,不過錦夕仍不禁伸出了手摸了摸錦新的頭髮,就像是小的時候那樣。
最後錦新再度細瞧了眼前兄長的模樣後,轉身離開了,回去目前自己隊友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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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錦新住這的這段日子,尉印涯沒有再像那天那麼過分了,一直都很安分,不是外出就是待在他自己房內忙事情。
某幾日,尉印涯終於是有主動與錦新搭話,當然引起了錦新一陣煩感與厭惡。
那時正巧桃滿與翔之夢還有達肯三人在比較遠的地方協助打掃府第,因此沒有詳細聽到他們交流內容,僅見到尉印涯後來講了幾句後,引起了錦新的思考,接著錦新認真地回應了幾句,因此尉印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從那之後,兩人就時常在寬廣露天的空間碰面,而旁人看得出,尉印涯開始在教錦新一些法術的事情。
有些法術與翔之夢使用的能力類似,是與文字相關的。
那文字的模樣,雖然桃滿與達肯看不懂,但看得出那些文字有大量使用在傲族的服裝以及建築上。
雖然偶爾尉印涯仍有調戲錦新的小動作,惹得錦新很緊張,但尉印涯似乎抓到了錦新的界線,沒再搞得像是第一次那麼難看。
此時現場除了尉銜外,僅有翔之夢、達肯與桃滿三人在傲族領地邊境,尉印涯一直有事忙,所以沒有來。
在送別弟弟離開後的尉銜,轉身回來,並感激的走向翔之夢與達肯還有桃滿三人這裡。
「謝謝這幾日你們對錦新的照顧。」尉銜說。
「我們也沒照顧到什麼。」
桃滿搖搖頭:「錦新先生是個認真的好人,我相信在這裡學到的東西對他未來的旅途一定能有幫助。」
「如果能少遇到一點壞人就好了...」
「嗯?他有遇到壞人?」
尉銜感到疑惑,因為尉印涯調戲他弟都趁他不在的時候來,他完全不知道有這件事情,而且錦新也不可能會講。
「……是指殺戮精靈?」尉銜停頓了一下後,慎重地開口提到猜測的意思。
桃滿用一種非常複雜的表情看著尉銜 - 帶著一點無奈、一點同情、一點憤怒...還有悲傷
「殺戮精靈是一回事...」
「我想 -他沒有跟你說過,很可能是不希望你擔心他,還有不希望加深你和敖族的矛盾。」
「但是,並不代表事情沒有發生過。」
「會開口問別人【我給你活,你給碰嗎?】,還會一邊用定身術、一邊說出【你仍一直待在這,我就當你是想讓我碰你】這樣的話的人,就是你的...主人。」
桃滿在說出【主人】這個詞時沉默了一會 - 似乎這個用詞對他來說是具有攻擊性的詞語,所以讓他猶豫了一下。
翔之夢記得之後的事情,但他所記得的,是尉銜不知道這些事情之後的世界,而不是被人告之而得知的發展,為此,翔之夢感到緊張,因為那之後,他不確定事情是否會照他所認知的發展。
但翔之夢沒有阻止桃滿講,因為在這當下,他也覺得該讓尉銜知道。
不過想起自己身上一直會遭遇的『旁觀者效應』導致的『時間收縮』,翔之夢不禁開始猜測事情是否會又被倒回自己所知道的進展呢?
但想到後續發展,翔之夢隱約希望如果能改變就好了。
因此他沒有在桃滿提到後幫腔,而是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就像是不存在的人那樣。
當下尉銜對於爆炸性的資訊不可置信,因為雖說有時見過尉印涯孩子般的一面,但他從未見過尉印涯對其他人做過類似事情。
尉銜聽到後感到訝異,並沉默了片刻……
也在此時,他想起了錦新前陣子與尉印涯學東西的事情,因而感到疑惑,但比起那些,他最擔心的是錦新的狀況。
「那錦新他,有沒有怎樣?」
桃滿很平靜的對尉銜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在描述的過程中盡量的避免了情緒性用詞,只是單純的說明自己看到、聽到的。
說完以後,他停頓了半秒:
「如果你擔心我在說謊,可以對我用測謊之類的法術看看。」
「你如果直接去問那東西,他應該也會承認 - 我看他可能甚至沒有意識到這麼做會傷害到他人。」
「是說...因為我和你不是很熟...所以我不確定你是否會因為得知這件事情而產生自責的想法 - 」
桃滿一臉嚴肅:「但是不論如何,你盡自己的努力把事情做好,犯錯的、傷害他人的不是你。」
「如果那東西本身沒有罪惡感、你卻感到自責,那樣對你來說很不好。」
自責?
尉銜其實比較多的是錯愕,因為他從來不知道這些,從錦新那也看不出來。
從錦新的互動裡,雖說看得出他對尉印涯多少有些警戒,但還是能正常交流的,甚至願意與對方學習東西。
而尉銜所認識的尉印涯,他並不以戲弄人為樂,反到每個下的決定都非常合情合理,也不偏頗傲族或者其他異族,因此這幾日,外表是犬人的達肯或者身為人族的桃滿在此通行之時,並沒有受到太多為難。
他也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其他人,他一旦有承諾甚麼就會重視自己的發言。
但尉銜也見過他偶爾恣意妄為,發言欠打又獨斷,有時還會有點做過頭的一面,但他並非一直是這樣的。
並且有鑑於他所在的位置就是如此,地位高,經常需要自行作決斷,所以尉銜對此並沒有甚麼想法。
而一直以來尉銜會與他或者其他人保持距離,主要在於他心裡依舊認同自己是人族,並抱持著原本村落對於異族的感想,彷彿唯有這樣,他才不會喪失自我。
但這一次錦新前來,以及對待異族人的不同態度後,引發了尉銜的許多反思,他不禁思考著是不是應該對尉印涯不要再刻意那麼生疏呢?
然而此時尉銜聽到了桃滿說的,他沉默著。
反思了這幾日無論是錦新或者尉印涯的舉動,或者尉印涯其實總會找機會與自己示好的情況,尉銜不難推估出實際情況是:
尉印涯確實曾有調戲過錦新,但程度不至於到讓錦新恨上……
但儘管如此,尉銜心裡還是默默地開始感受到了怒氣。
畢竟那是他一直以來,一直放在心上的唯一家人……!!
「謝謝你,我知道了。」尉銜說。
也在此刻,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因此有了打算後,尉銜再度開口:
「你們先回去吧,我突然有件想做的事情,就先離開了。」
「注意安全。」
「還有...」桃滿露出了一副很糾結的表情、思考了幾秒。
桃滿討厭尉印涯。
那傢伙可以說是聚集了所有桃滿討厭的元素於一身。
強大到過分的異族、任意控制他人生死、自我中心、缺乏同理心、情感道德觀差勁、用力量威脅他人。
討厭到桃滿甚至拒絕用【他】這樣的人稱代名詞來稱呼尉印涯,幾乎都是用【那東西】
但是,這幾天桃滿也旁觀了一些敖族的生活。
如果天生就是這樣的種族、有這樣的力量,成長中接觸到的大部分族人的價值觀都是把外族的生命當作工具,此外還必須負起責任去統治和管理他人。
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會有那樣的個性算是他的錯嗎?在這種條件下,沒有失去公正都算難得了...
雖然桃滿只看了這幾天,並不曉得尉印涯的過去,但是他深深的懷疑:沒有人能夠讓尉印涯體會何謂傷痛、何謂失去 -
以這角度來看,尉印涯其實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搞不好事情不是這樣?
而且就算真是孩子,做錯事也是需要適當的懲罰。
所以此刻對於準備要離開的尉銜、桃滿其實有些許擔心:雖然尉銜一直都是個冷靜的人、也比自己更了解那東西,所以應該是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或話語...
所以猶豫到最後,桃滿還是只能搖搖頭:
「...注意安全。」
尉銜點了點頭後,轉頭看了看西北方的方向後,邁開了步伐離開了。
看到對方稍微釋懷的樣子,達肯也只能說聲:「保重。」
便目送對方離去,至於其它的就只能給予祝福了...即便既定的結果或許早已無法改變。
對於他們這對兄弟的遭遇以及與傲族之間的發展與交互,對達肯而言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
畢竟,有時候在強大的能力或者是局勢發展下,個人的意志是顯得那麼的...無力,但與此同時,那些能堅持自己的意念,並持續向前之人,卻又是無比格外的耀眼。
但這些,終歸只是自己的想法罷了,畢竟這短短的時間與體驗,他也無法真的了解這對兄弟的全貌以及傲族葫蘆中賣的藥,只能作為陪客與看客,盡可能協助隊伍與夥伴平安度過這些發展。
但...殺手鹿的存在,始終是他吊掛於心的懸念就是了。
注意到達肯也跟自己在一旁,翔之夢默默的站到了他旁邊,感受到達肯的擔心,翔之夢小聲地開口:
「在原本情況裡,尉銜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所以我現在也不太確定,這種改變會不會影響甚麼……」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鹿抓我這些記憶出來要幹嘛,他可能以為這些就是我害怕的,但不全然是這樣,我是怕自己又要在時空內漂流,不受控制,到不怎麼害怕遇到甚麼。」
然後翔之夢感激地看桃滿然後轉頭看向達肯:
「所以我挺感謝你們來的,讓我確信,我沒有在過去的那些情況中。」
「嗯,如果能解除你的疑惑是在好不過了。」達肯微笑回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