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魔物?說來聽聽。」道爾森的眉頭緊蹙,語氣中透著一絲警惕。
「他並不是魔物,而是一個人,死亡旋律——卡薩塔斯?格萊斯。」索其納語氣冷峻,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懸賞金額高達三十萬多雷巴克金幣。」
「卡薩塔斯……?」道爾森聽到這個名字時,整個人僵住了,身體不禁打了個寒顫。熟悉而陌生的名字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伴隨著一陣刺痛,記憶的碎片開始重組。往日失去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湧回——那股黑暗力量的源頭並非來自復仇,而是……
【回憶場景】
幼年的道爾森踉踉蹌蹌地逃離了那座黑暗的工廠,四周的廢棄機械和鋼鐵殘骸像是巨獸的骸骨。夜色陰沉,細雨落下,打濕了他的衣衫,混雜著泥土的腥味與工業廢料的惡臭。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迴響,他的呼吸急促,恐懼使他不停奔跑,直到腿腳發麻,無法再支撐下去。
「逃到這麼遠的地方,應該沒事了吧……」他自言自語地喘著氣,雙手撐在膝蓋上,試圖平復心跳。
然而,正當他以為安全時,一陣詭異而優美的旋律從遠處飄來,宛如無形的手指輕撥他的神經。那旋律冰冷而柔和,逐漸侵入他的意識,令他頭昏目眩。周圍的世界開始扭曲,景物模糊不清。
「這是……」他試圖反抗,但愈來愈模糊的意識讓他無力抵抗,最後,眼前一片黑暗。
【現實場景】
「後來醒來時,我發現體內潛伏了一股不明的力量。」道爾森低語,手掌握拳放在胸口,彷彿仍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壓迫感。「那力量與我的身體排斥,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緩解那種痛苦。當年在昏迷前聽到的旋律,正是卡薩塔斯創作的樂譜……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個旋律。」
索其納點頭,臉上浮現一抹興奮的笑意。「既然你知道他,那就好辦了。我的部下剛好掌握了一些關於他的行蹤資料,我現在只差一個志同道合的好夥伴。」
「為什麼他的懸賞金額突然變得這麼高?」道爾森皺著眉頭,明顯感到疑惑。
「傳言說,卡薩塔斯的死亡協奏曲成功喚醒了惡魔神,招致他被惡魔神附身。」索其納的語氣變得低沉。「從那時起,他開始無差別地殺戮,無人能敵。他的行蹤關係到許多人的生死,每一條情報都能賣到極高的價格。」
「沒有理由嗎?他難道不是為了復仇?」道爾森急切地問道。
「沒有理由,他只是無差別的殺戮,手段殘酷。」索其納語氣中透著一絲憐憫。「他恐怕已經不是你小時候認識的那個人了。」
道爾森靜默片刻,腦海中浮現卡薩塔斯曾經救他一命的情景。他緊握拳頭,心中掙扎著。「我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即使如此,我也必須阻止他。」
索其納嚴肅地看著他,沉默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你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威脅。」
道爾森明白索其納的話語背後含義,即便對方表面上看似為了建立良好關係才提出邀約,實際上是因為看重他的實力,才會邀請他參與這項危險的任務。
「我明白了。」道爾森冷靜地回應,眼神堅定。「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阻止他。」
索其納站起來,走到帳篷的角落,開始收拾行李。「我們明天就出發,前往目擊地點進行遠征。」
道爾森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你們家族的人全都要去嗎?老大有答應這件事嗎?」
索其納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一笑。「我就是老大,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只會指派部分人員和我們同行,畢竟我們不能一次派遣太多人,還有領地需要守衛,免得被敵人趁虛而入。」
道爾森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原來你就是老大……我還以為你是老大的兒子。」
索其納哈哈大笑,拍了拍道爾森的肩膀。「看來我年輕的外表還是騙到不少人呢。」
「這樣啊。」
「我是第五代首領。」索其納微笑著,語氣中帶著些自豪。「前一任去世已有一段時間,那個人正是我老爸。我接手這個家族已經四年了。起初,許多人不信任我的能力,紛紛退出,投奔其他家族。」
他的眼神短暫地暗了下來,隨即恢復平靜,繼續說道:「當時我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幸運的是,還有幾個忠心的部下不斷鼓勵我,這才撐了下來。」
道爾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理解的神色。「每件事的起步總會遇到阻力。我們都得克服困境,才能繼續前行。」
「說得沒錯。」索其納露出一抹苦笑。「剛開始,老爸的部下們也對我抱有懷疑,很多人只是想看我出糗。但我知道,老爸之所以選擇讓我接班,不是因為我是他兒子。如果家族裡有人比我更適合,他完全可以選擇別人。」
索其納頓了頓,眼神變得堅毅起來。「但他沒有。他看重的是我的能力,他相信我能治理好這個家族。而現在,那些曾經想要爭奪首領之位的人,都已經對我心服口服了。」
道爾森微微一笑,感興趣地問道:「你是怎麼讓他們信服的?」
索其納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起來,帶著一絲驕傲。「我在這次領地戰中,獨自攻下了路易斯帕卡。」
「路易斯帕卡?」道爾森皺眉,這個名字聽起來陌生。「沒聽過。」
「什麼!?」羅克斯倒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你就是那個獨自攻陷路易斯帕卡的人!」
索其納微微一笑,雙手交叉在胸前。「是的。路易斯帕卡是一座SS級難度的要塞,已經有七百多年沒有任何家族或公會成功攻陷它了。」
「聽起來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道爾森眉頭微微上挑。
「正是如此。」索其納點了點頭,神情變得更加嚴肅。「要攻陷路易斯帕卡,就像是讓老鼠跳進巖漿一樣難。」
羅克斯忍不住插嘴:「這比喻簡單明瞭,一聽就明白那有多難了!」
道爾森輕笑一聲,挑了挑眉毛。「你的形容還真有趣。」
「這可是我親身經歷的挑戰。」索其納輕輕笑了笑,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自信。光是他站立的姿態,就透露出一種自成一格的領袖風範。他轉過頭望向道爾森,眼中閃爍著無畏的光芒。「所以我才說,現在家族裡,沒有人敢再質疑我的實力了。」
第四章 天使的悲鳴樂章
夜晚的營地,火光搖曳,篝火旁,維爾里德家族的成員們圍坐在一起。火焰的熱度將每個人的臉頰染上了橘紅色,氣氛溫暖而熱鬧。有人高舉著木製的酒杯,大聲喊道:「大家,為道爾森先生和羅克斯先生乾一杯!」
隨著這聲號召,所有人都一同站了起來,舉杯歡呼,木杯在夜色中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乾杯!」成員們的笑聲與火焰的爆裂聲交織在一起,隨後大家紛紛仰頭豪飲,濃烈的酒香瀰漫開來,伴隨著開懷的笑聲迴盪在夜空中。
篝火旁的長桌上,擺滿了豐盛的烤肉、熟透的水果、窯烤麵包,道爾森坐在桌邊,大口地撕咬著烤肉,手裡還抓著一塊金黃酥脆的麵包,嘴裡塞滿了食物。「道爾森先生,盡量吃吧,你可是我們的英雄!」一位家族成員走過來,笑著給道爾森倒滿了酒。
「謝啦!」道爾森含糊地回應,嘴裡還嚼著食物。他吃得太快,時不時需要大口喝酒來潤喉。果香四溢的酒液滑過喉嚨,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口說道:「你們家族的食物還真不錯。」
「過獎了,能讓您滿意,是我們的榮幸。」那位成員露出自豪的笑容。
吃飽喝足後,道爾森將身體放平,躺在營地的地面上,手臂枕在頭下,望著滿天的繁星,嘴角露出滿足的微笑。「道爾森啊,你是不是吃太多了?」羅克斯走過來,帶著調侃的語氣問道。
「還好吧,我才吃了七分飽。」道爾森拍拍肚子,懶散地回應。
「七分飽?」羅克斯挑了挑眉。「你可真能吃啊。」
道爾森歪過頭,眼神變得略微嚴肅。「話說,你都不擔心我們被追殺的事嗎?是因為有聯盟的庇護?」
「不是的。」羅克斯眼神堅定,語氣冷靜。「我不擔心。不管有什麼人,只要敢無故傷害我的同伴,我都會向他宣戰。」
道爾森輕笑,轉過頭望向夜空。「果然是強者的宣言啊。」
「別這麼說,我不是什麼強者。」羅克斯淡淡地笑了笑。「只是比一般人多了些戰鬥經驗罷了。」
「強者的謙辭。」道爾森輕聲調侃。
「真的不是。」羅克斯認真地搖了搖頭。「其實你也蠻厲害的。這個世界上,比我強的人多的是。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機會跟那些強者交手,這樣我才能變得更強。」
「你有不錯的理想。」道爾森點點頭。
「我的理想是成為最強的情報員,現在我的人脈已經拓展到狄薩史特洛和坎克拉特。不管什麼地方的情報,我都能打聽到。」
「那真是相當可靠。」道爾森側過身,望著羅克斯。「我有段時間沒這麼悠閒地看過星空了。」
「觀星?真沒看出來你有這種愛好。」羅克斯笑道。
道爾森笑著搖頭。「不是愛好。我只是偶爾喜歡和我在意的人一起靜靜地躺著,享受這夜晚的美景。」
「心愛的人?你有女朋友?」羅克斯挑眉,調侃地問道。
「不,不算是女朋友,我指的是自己的夥伴。」道爾森的聲音有些低沉。
「你很久沒跟夥伴一起行動了?」
「也不算很久,只是可能相處久了,感覺有點依賴吧。」道爾森輕笑著說。
「這麼說還真有點噁心,去跟你的女人說這些吧。」羅克斯笑著揶揄。
「說得對,這話不該跟男人說。」道爾森也笑了。
「去你的,還真給我講這些。」羅克斯無奈地搖頭。
「總之,現在的感覺也不錯。雖然身邊的人一直在變,但至少都還不錯。」道爾森說著,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正當他們聊天時,突然間,一聲尖銳的尖叫聲刺破了夜空,打破了篝火旁的歡樂氛圍。那聲音彷彿從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人們的笑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和不安的低語,所有人都迅速站了起來,目光朝尖叫的方向望去。
火光下,幾個家族成員的影子開始攪動,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道爾森和羅克斯對視一眼,神情立刻變得嚴肅,兩人幾乎同時站起身來,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威脅。
「是在第三帳篷那裡!」一個聲音尖叫著,瞬間打破了篝火旁的歡慶氛圍。剛才還歡笑的眾人,臉色頓時一變,紛紛丟下手中的酒杯和食物,朝著第三帳篷的方向衝去。道爾森和羅克斯對視了一眼,迅速起身,腳步沉穩而快速地追隨大夥兒的腳步。
當他們接近第三帳篷時,整個隊伍卻突然停下來。那些急匆匆跑來的家族成員,一個個駐足不前,呼吸變得急促,眼神中充滿了驚懼和猶豫。道爾森感受到氣氛的異樣,也減緩了步伐,他的眼神落在前方,不由得心頭一沉。
前方的景象宛如一場人間煉獄。帳篷的周圍,鮮血如河水般四處蔓延,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他白天還與之歡笑、舉杯慶祝的同伴。血腥的氣味撲鼻而來,濃烈得令人窒息,空氣中彷彿凝聚著死亡的陰影。這些熟悉的面孔,此刻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光彩,靜靜地躺在血泊中,再也不會醒來。
「這是……什麼?」道爾森喃喃自語,眼前的屍山血海令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諾頓!」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一位家族成員絆倒在血泊中,雙膝跪地,他顫抖著撿起其中一具屍體,將它緊緊抱在懷中,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淚水混合著鮮血,流淌在他的臉頰上,顫抖的身軀暴露出無法抑制的悲痛。
道爾森深吸一口氣,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那男人的背,然後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會替大家報仇。要是你想替自己的夥伴討回公道,那就和我一起來吧。」他低聲說,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那男人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擦乾眼淚,微微點頭。
「很好。」道爾森輕聲道,語氣堅毅。「作為男子漢,我們不能僅僅靠哭泣解決問題。我們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奪回公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道爾森站起身來,目光掃過周圍剩下的成員。「現在,請大家都做好準備迎戰!敵人就在不遠處,他沒有逃走,而是正在朝這裡走來。」
這句話如同死亡的宣告,令所有人的心跳驟然加速。目睹了如此多同伴慘死,他們的眼中充滿恐懼。這個消息對他們而言,如同絕望的噩耗。
「這麼多夥伴……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道爾森聽見有人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驚恐和不安。隨著時間推移,恐懼如瘟疫般蔓延,許多人開始畏縮,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跑,將自己的夥伴拋在身後。
短短的幾分鐘內,原本擠滿人的地方幾乎空了九成。剩下的,只有少數幾個人,他們有的是為了替死去的夥伴報仇,有的是雙腿已經被恐懼鎖住,無法移動,有的則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準備面對即將來臨的敵人。那些仍然站穩腳步、毫無畏懼的,是家族中屈指可數的精銳,包括隊長索其納。他聽聞消息後,也已經匆匆趕到現場。
剩下的幾十個人,目光各異,卻有著共同的目標——打倒敵人。遠處,一團明亮的火光若隱若現,照亮了黑暗的夜空。如果仔細看,便能發現那團火光實際上是一隻燃燒的手掌。那隻手掌握著一件物品,奇怪的是,物品沒有被火焰點燃,似乎是某種不燃體。
「根據目擊者的報告,那是卡薩塔斯·格萊斯本人。」羅克斯沉著地說。
「這樣啊……」道爾森瞇起眼,神情冷峻。「讓我們和那傢伙做個了斷吧。」
他率先邁開步伐,朝著火光的方向走去,其他人緊隨其後。他們的步伐沉重,但每一步都帶著復仇的決心。黑暗中,卡薩塔斯的身影逐漸清晰,他燃燒的手掌在夜色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卡薩塔斯,我知道是你。」道爾森冷冷地開口,兩人終於面對面站在一起。
卡薩塔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冷酷的笑容。「道爾森,正如我所預料的,你最終會追上來。」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變成了這樣,但你犯下了無數錯誤,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或許吧。」卡薩塔斯目光幽深,語氣淡漠。「這一次,我可能真的做錯了。但你有能力阻止我嗎?」
「那就等著瞧吧。」道爾森低聲應道。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身上湧出,黑暗中,死神的力量彷彿化作一道旋風,捲起狂暴的氣流。黑色的氣息在森林中肆虐,死亡的氣息降臨,樹木和草地都在這股壓迫感中顫抖。
道爾森化身為死神,漆黑的氣旋籠罩著他的身體,力量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出,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