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白露溫泉鄉物語》：關於我的成人禮是和外國大姊姊一起舉行的那件事④
神內佑馬趴在錢湯的前臺，懶洋洋地撐著腦袋，眼睛時不時瞄向外面閃爍的陽光。
他腦海裡早已經在計畫著今天下午的足球比賽，或者再去朋友家玩一會兒電動。這是個再平常不過的周末，錢湯裡的客人也不多，來來去去的基本上都是些熟面孔，年長的村民居多，偶爾才有些外來的年輕人。他的手漫不經心地在前臺上敲打著，思緒早已飄向外面。
正當他準備站起身來找個藉口溜出去時，一道聲音從門口響起，帶著濃濃的外國口音和隱隱的怒意。
「神內佑馬~！！！」
佑馬全身一震，心底立刻響起警報。他慢慢轉過頭，見到一位高挑的身影站在錢湯門口，正一臉氣沖沖地盯著他。那是修女漢娜，金色的頭髮從修女頭巾下滑落，碧綠的眼睛閃著憤怒的光芒。她從沒來過錢湯，這一刻卻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糟了……」
佑馬心中叫苦，這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他記得自己應該沒有做什麼特別出格的事，除了那次打掃教堂時不小心摔破了一個小東西之外。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吧？」漢娜修女一邊朝前臺逼近，一邊用不太流利的日文大聲質問，眉頭還一抽一抽地顫抖著。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佑馬立刻舉起雙手，彷彿這樣就能保護自己。「妳突然間在說些什麼呀？」
「你還敢裝傻？！當然是那、那個成年禮--」
然而，漢娜正要開口的瞬間，錢湯內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隨即，一位穿著浴衣的女子優雅地出現在門口。
那是佑馬的母親，宮子。
她個頭嬌小，僅僅149公分，比身高170公分的漢娜足足矮了一大截，但她散發出的氣質卻讓人無法忽視。烏黑的長髮梳成一條麻花辮垂在背後，襯著她溫和的面容，顯得格外優雅。
「啊啦啊啦」宮子輕笑著，聲音如同春風一般柔和，「漢娜修女，妳終於來了啊。謝謝妳接受我的邀約。我們一起來泡澡吧。」
漢娜被宮子的笑容打斷了怒氣，她的眼神迅速在佑馬和宮子之間來回轉動，似乎不太確定接下來該怎麼反應。她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裡，但看到宮子典雅的社交性笑顏，終究無法繼續發火。她只得深吸一口氣，將情緒壓了下去。
「謝、謝謝你，宮子小姐……」漢娜有些尷尬地回答道，隨後瞪了佑馬一眼，像是在警告他這筆帳還沒完。她整理了一下修女服，然後跟著宮子一起往錢湯裡走去。
佑馬站在原地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真是嚇死人了……」
他低聲嘀咕著，看著漢娜的背影消失在錢湯內。
「這下可好，母親居然邀請了漢娜修女……」他暗自懊惱，但轉念一想，至少這次危機暫時化解了。
***
宮子站在錢湯的入口處，笑著迎接漢娜。兩人的身影形成強烈的對比。宮子嬌小玲瓏，烏黑亮麗的長髮梳成整齊的麻花辮，穿著傳統的浴衣，腳步輕盈優雅。而漢娜，則是高挑的白種女子，金色的波浪長髮在燈光下閃耀著光澤，雖然身穿修女服，但她的體態高大勻稱，與這裡的日本風情顯得格格不入。
「漢娜小姐，歡迎來到我們家的錢湯，這裡可是鄉下最舒適的地方了。」宮子笑得燦爛，語氣親切。
漢娜點了點頭，雖然內心感到些許緊張，但還是禮貌地回應：「謝謝你的邀請，宮子小姐，這是我第一次來錢湯，希望能放鬆一下。」
兩人一同走入錢湯，木製的地板發出輕輕的咯吱聲，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與木頭的香氣。水蒸氣輕柔地飄蕩在空中，令整個錢湯的氛圍顯得格外寧靜而放鬆。
兩人讓身體浸入池水中。
「你知道嗎，漢娜小姐，這個村莊有一個很古老的傳說，關於我們的成年禮。」宮子對漢娜說。
漢娜抬起頭，露出好奇的神情，「成年禮？是什麼樣的儀式呢？」
「我們的成年禮被稱為『鬼之征伐』，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傳說中，這裡曾經遭到妖罐的肆虐。這些女妖非常兇殘，經常襲擊村民，讓整個村莊陷入恐懼中。」宮子轉身看著漢娜，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後來呢？」漢娜輕聲問。
「當時，一位年僅12歲的少年勇敢地站了出來，決定對抗這些女妖。雖然村民們認為他太年輕，無法完成這麼危險的任務，但少年並沒有因此退縮。他孤身一人，勇敢地與那些女妖戰鬥，最終成功擊敗了她們，拯救了整個村莊。」
漢娜微微皺眉，似乎還沒完全理解這個故事的深意。「那麼，這和成年禮有什麼關係呢？」
宮子笑著繼續解釋道：「在這個傳說之後，村裡便開始舉行成年禮。每個滿11歲或12歲的男孩，都要進行一場露營考驗，在山上度過一周，象徵著他們的生存能力與勇氣。之後，他們會與一位女子交和，這代表著他們正式成為成年人，像傳說中的少年一樣，完成了『鬼之征伐』。」
漢娜聽完後，臉上閃過一絲不安，這個儀式聽起來與她過往的生活格格不入，但宮子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自然、毫不做作，讓她不知如何反駁。
宮子輕輕一笑，仿佛話語間隱藏著某種別有深意的趣味。「其實啊，漢娜小姐，這個故事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位少年，他並沒有真的消滅那些女妖。」
漢娜一愣，抬起頭，眼中寫滿疑惑。「沒有消滅？那後來呢？」
宮子放下雙手，雙臂交叉於胸前，眼神中多了一絲調皮與得意。「那位少年，雖然孤身迎戰，但最後，他選擇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路——他並沒有將她們逐一消滅，而是與她們達成了和平共處的協議。」
宮子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更深。「是啊，這些女妖後來不再對村莊施暴，而是以某種更……親密的方式融入了少年的生活。她們被少年一一納為家庭的一部分，成為他的妻子與伴侶。」
漢娜的下巴差點要掉下來，這個轉折與她預想中的任何可能性都截然不同。「這……這也太離奇了吧！他娶了那些女妖？」
宮子聳了聳肩，笑容依舊帶著幾分輕描淡寫的自然。「離奇嗎？對我們來說，這是個可喜可賀的結局啊。」
漢娜低下頭，思索片刻後抬起目光，語氣中帶著幾分玩笑和些微的不安：「這樣說來，‘女妖’不就是我們嗎？被誤解、被標籤，只因我們和他們不同。」
宮子聞言一愣，隨後輕笑出聲，目光閃爍著一絲狡黠。「漢娜小姐，傳說中雖然稱她們為‘女妖’，但其實啊，她們可不是什麼可怕的怪物呢。」她微微靠近，像是在說一個只有她們之間才明白的秘密。「據說，那些女妖全都是美麗無比的存在，擁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坦白說，我倒不覺得‘女妖’是個壞的比喻。」
漢娜輕哼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卻沒有完全放鬆。
「美麗的‘女妖’？但還是會被認為危險，對吧？」
宮子聳了聳肩，露出一抹略帶無奈的笑容。
「這就不好說了。你想啊，傳說中她們‘以恐怖力量肆虐村莊’，但誰說那恐怖一定來自她們的力量？或許，是因為她們太過漂亮，反而讓人心生畏懼，又或者……是因為她們的美麗讓她們能夠‘為所欲為’。」
漢娜苦笑道：「這個嘛，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同意你的看法。畢竟，我們現在談的是傳說，而傳說嘛，總是帶著偏見和誇張。也許美麗是她們的武器，也許恐懼來自無知，誰又說得準呢？」
宮子微微低下頭，像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輕柔得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畢竟，古老的傳說中，那些‘女妖’可是來自異國他鄉的白皮女子呢。」
「異國的白皮女妖？」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與不安，彷彿她與那傳說中的形象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聯繫。
宮子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但那笑容中卻夾雜著某種難以捉摸的情感。
「是啊，據說她們有著異於常人的外貌，白皙的肌膚，艷麗的五官，與我們村子裡的人截然不同。或許正是這份與眾不同，讓村民既為之著迷，又深感恐懼。」
她頓了頓，抬眼看向漢娜，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微妙的意味。眼神在漢娜身上停留片刻，隨即將目光投向窗外。
「或許是命運的指引也說不定。現代以來，大量的外國人移居到這片土地，與我們一起生活。說不定，這正是古老傳說中的某種暗示——那些‘女妖’，也許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某種命運安排下的相逢。」
宮子柔聲道，眼神中帶著幾分神秘。
歷史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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