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掉、毀掉,全部毀掉。」
「毀掉?我們……好不容易才……。」不同於男子的堅決和篤定,女子斷斷續(xù)續(xù)的回答,十足地透露出其內(nèi)心的猶豫態(tài)勢。
「別管這麼多了,毀掉就是了,不能留下證據(jù),快!」
「可是……,他已……。」
「別再他了,毀掉,這是命令。」
***
鈴鈴鈴……,銳利的鬧鐘聲,震破靜謐的臥房,試圖將臥室的主人從無意識的睡眠中,喚醒。只是乎,這個臥房的主人不只不接受鬧鐘的好意,反而大手一揮,硬是封印鬧鐘的術(shù)式,繼續(xù)投向棉被的懷抱裡,享受著被窩的溫存,回憶夢裡的溫存。
「陳渥夫,你今天不是要戶外教學(xué)?再不起床你就要遲到了。」
河?xùn)|獅吼般的提醒語,穿過層層的牆壁、地板後,最後傳進臥房,並且突破棉被的最終防禦,讓才重溫被窩的溫度陳渥夫,立馬展現(xiàn)年輕人的好腰力,翻開棉被、坐直身軀,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渥夫一個轉(zhuǎn)頭,牆上日曆處,大大的一紅圈圈,立刻反震出一道衝擊波,將盤據(jù)在陳渥夫身上的賴床幽靈給震散。
「媽,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哀怨外加高八度的抱怨聲,反向從臥房發(fā)出,穿牆透地來到廚房,讓一位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的美魔女也不禁搖搖頭,只是搖頭的同時,也不忘繼續(xù)手邊的工作-準(zhǔn)備早點。
隨之而來的砰砰砰砰聲響,讓美魔女也停下手邊的工作,默默抬頭望向聲音的方向,翻個白眼後,繼續(xù)每日的基本工作。
「媽,我走……。」
美魔女聽聞後,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拿起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餐盒和一杯泡好濃醇的牛奶,從廚房走出來,並對著已趕到大門玄關(guān),正穿著鞋子的陳渥夫。
「慢著。」
「媽-。」
渥夫刻意拉長音,希望能達到哀兵策略的效果,只可惜,望著母親堅毅、篤定的神情,渥夫知道自己還是要乖乖完成每天早上的例行工作-喝完母親親手沖泡的愛心牛奶。只是今天的戶外教學(xué)必需要早半小時到校,於是乎,陳渥夫只好用強灌的方式喝完。
「媽。」
「怎麼了?」
「我又作夢了。」
「又?」
心思早飛向?qū)W校的渥夫,壓根沒注意到自己母親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變化,隨手拿起母親替自己準(zhǔn)備的午餐拿後,轉(zhuǎn)身就想離開家門。
「等一下。」
「媽,我要遲到了啦。」
「等一下。」美魔女陳渥夫的母親暫釘截鐵地發(fā)出指令,讓陳渥夫雖然不滿,但也不敢違逆母親的意志,只能偷偷地探頭,看看在客廳翻箱倒櫃的母親,在忙什麼?
「這個帶去,吃完午餐後吃。」
渥夫反射性地聞了一下母親遞來的小藥盒,一股莫名的味道,讓渥夫青春稚嫩白皙的臉蛋,露出排斥、厭惡的表情。看著心愛兒子的表情,做母親的終究還是心軟。
「好啦,你身體不舒服時再吃。」
只是乎,年輕的小夥子似乎沒有領(lǐng)悟到母親的善意,依然擺起掙扎的表情,持續(xù)頑強抵抗中。
「不要?那我現(xiàn)在就要你吞下去。」
「遵命,母親大人還有什麼指示嗎?」
渥夫立刻慎重其事地將小藥盒放進自己胸前的口袋,並在拉好拉鏈後,故作其事地拍了拍胸口。
「Come on,親一下。」
「媽,我都要上大學(xué)了。」
「Come on!」
正值青少年時期的渥夫,先是左右張望,確定本來就沒有外人的玄關(guān)後,大步向前,飛快地在母親的臉頰上親吻一下,隨後立馬轉(zhuǎn)身衝出家門,趕赴今年的校外教學(xué)活動了。
送走愛子之後,迎來的又是忙碌如常的一天,簡單地吃幾口煎蛋,正打算泡杯咖啡時,傳來意外的鈴聲。
「冒冒失失的,這次又忘了什麼東西?」
渥夫的媽搖搖頭後,拿著空杯子走到玄關(guān),大門一開,愣住了,只因眼前的人並不是自己的那個冒失兒子,而是一個從沒意料到的男子。
「是你!」
「陳玉葉小……女士,您可真是難找啊?」
「馬思強,馬主任,你來幹嘛?」
「不是主任了,現(xiàn)在的我可是馬局長了。」
「馬局長!你這種人還能升官啊。了不起、了不起。」
陳玉葉含刀帶槍的嘲諷,讓馬思強露出尷尬的微笑,為免尷尬氛圍持繼,馬思強決定來個反客為主。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看著陳玉葉不發(fā)一語地轉(zhuǎn)身離去,但看著大門依舊開著,沒有送上閉門羹,馬思強露出尷尬的微笑,但也亦步亦趨的步入陳宅裡。
「看樣子,這些年妳過得不是很好啊。」
得到一家之主陳玉葉的默許後,馬思強在陳家這個能一目了然、一二十步之寬的客廳裡等待,並且利用玉葉準(zhǔn)備茶水的時間,進行簡單的掃描和評估。藤編座椅和陳舊的木製桌子,就佔據(jù)客廳過半的空間,剩下最明顯的家俱就屬一個木製的櫃子了。
「不過,妳還是一樣,喜歡在家裡插上幾朵花。」
表面上是稱讚,但對於擺放在窗前的鮮花,馬思強卻是正眼都不看一眼。環(huán)繞一圈,終於找到一個比較能入他法眼的坐位,只是在真正就坐前,還特別拿出絲質(zhì)手帕擦拭一番。
「你也還是一樣,有潔癖。」
陳玉葉持續(xù)著近乎冰雪溫度的態(tài)度來回應(yīng)這位莫名出現(xiàn)的馬思強、馬局長。讓身中冰雪語箭的馬思強立刻轉(zhuǎn)變態(tài)度,瞬間轉(zhuǎn)為業(yè)務(wù)才特有的笑臉,同時伸出雙手來承接玉葉送上的熱茶。為求禮貌,還刻意拿在手上,感受熱茶帶來的溫暖。
「正如主……局長你所說的,現(xiàn)在的我只是一個平凡的老百姓,所以沒什麼好茶可以招待,坐吧。」
「說實話,是我對不起妳,當(dāng)年讓妳背黑鍋了。」
「過去就算了,今天來,有什麼事嗎?主任?」
從局長降回主任,這微妙的稱謂變化,讓深諳人際禮儀的馬思強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否則等會可能就會被人請出門了。
「還好主任還留著,不是直呼馬思強了。」
黑鍋一事,確實讓玉葉不滿,但稱呼主任最大的原因就是過往的習(xí)慣罷了,玉葉自己反而沒想這麼多。因此,馬思強特別強調(diào)這個重點,同時點破,到是讓玉葉愣了一下。馬思強看準(zhǔn)這一契機,立刻單刀直入,不再打哈哈。
「我今天來,就是要彌補妳的。對了,你的男人呢?」
馬思強才問完,就將手上的熱茶放在桌上,同時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因而錯失了陳玉葉臉上一閃而過的苦澀神情,而當(dāng)馬思強恭敬、溫柔地將手上的信封遞給陳玉葉時,陳玉葉也轉(zhuǎn)回由冰雪妝扮的冷酷容顏。
「啊,還有、還有。」
接連而來的莫名舉動,最終還是影響到陳玉葉,讓冰雪粉底之下的容顏開始露出狐疑的神情,只是此時此刻也只能靜靜地看著馬思強在身上的幾個口袋間翻找。
「啊,找到了。」
這次,馬思強還是遞上一個信封,只是和上一個信封不同的地方在於,第二個信封很明顯地厚了不少。
「這是?」陳玉葉接過兩個信封問到。
「復(fù)職令和我的一點意思,孩子要上大學(xué)了,買些禮物給孩子吧。」
「復(fù)職令?」
陳玉葉將厚的信封放在桌上,同時高舉著薄信封,但卻沒有查看內(nèi)容的意思,反而以質(zhì)疑的語氣詢問馬思強。
「『獸人計畫』要重啟了。」
砰的一聲傳來,陳玉葉怒氣爆棚地拍桌而起,以近乎吼叫的方式回應(yīng):「馬思強,你這次又想搞什麼東西?上次的經(jīng)驗難道還不夠嗎?這次你又要讓誰來背黑鍋?」
只是讓陳玉葉意外的是,馬思強依然是那種自得意滿、天下無事的態(tài)度,更起身走到花瓶處,望著窗外陰暗灰蒙蒙的天空。
「政府終於明白我的用心了。」
「政府?」
「不然那來的復(fù)職令。」
就在陳玉葉拆開信封閱讀復(fù)職令的內(nèi)容時,馬思強依舊望著窗外平靜地說到:「打自末日戰(zhàn)爭之後,這個世上除了『天龍國』之外,沒有任何群體和國度有能力阻絕核子粉塵和核輻射。我們這些末日遺民,也只能被迫與核子粉塵、輻射共存,然後逐漸病變、衰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們?nèi)祟愌莼乃俣雀簧衔覀內(nèi)祟惖淖詺埶俣取!?/div>
「所以,我們需要『獸人計畫』,而政府也終於想通了,當(dāng)年引爆末日戰(zhàn)爭的『獸人』不是我們的威脅,而是我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