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本意不是如此,可白霏若能好好利用,便能順利從險境脫身。
反正他們是一伙,白少真把他送給自己,對彼此都是幸事。反正若白霏不願意,自當不會勉強。
他一向不喜歡強迫他人,更並非是要利用這方式得到白霏。有的是方法捂熱他的心,逐漸情動接受自己。
「我明白。可我本就沒打算繼續留在白家,只是??」
白霏有些遲疑,完全沒了底氣。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艱險。
他確實計劃要離開白家,可現還寄人籬下,是他過於樂觀了。依白少的手段,若知他身上有利可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還身在白家一日,就永遠都預料不到,何時會遭到暗害。
「看你有所遲疑,應當不是現在吧。那何不先配合我混淆那老狐貍?你不必擔心,我會這麼做,單純是想救你,並無其他用意。若真要說??不過是想要大大方方同你外出而已。」
夜丹頓了頓,回頭望著他,真誠接著道:「你啊,老待白家在那吃人地方,難道不窒息嗎?出來散散心也是好的吧?放心,你不願做的事,我絕不勉強你,我可對天發誓。如何?既然彼此都有所求,不如同我合作?」
「還真不知夜先生竟如此巧舌。」
白霏嘆了口氣,全然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算是接受了。畢竟眼下狀況,憑他一己之力,確實難以應付。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先用個飯吧,你應當餓了吧?可有喜歡吃的菜式?」
夜丹乾笑幾聲,有點拿不準白霏究竟有沒有為此事反感。但既然目的已達到,往後有的是機會賠罪,好扭轉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隨意便好。」
事已至此,白霏算是認命了,往後躺靠在椅背上。奇怪的是,明明遭了算計,卻沒有多少反感。
或許是能感受到,夜丹是真的想助他,只是摻了點私心。
不過倒也無傷大雅。
小秦看兩人一來一往,連大氣都不敢喘,真為自家少爺捏把冷汗。白霏比他想像得更難糊弄,這要嘴再差點,肯定就告吹了。
「那我就帶你嚐嚐那江城最好的館子了。」
夜丹鬆了口氣,此舉本就有賭的成分,幸好他賭對了。白霏並未真的厭惡他,即使這般算計,在自身難保的情形下,也不至於引來太多反感。
江城街道熙熙攘攘,夜丹隨意找了位置停下車,緊接著親自為白霏開門,順帶給小秦使了眼色。
小秦意會過來,改以坐到前座,準備待會把車開遠,避免引人注目,擾了他們幽會。
白霏猶豫片刻,才搭上他的手。此舉單純是個禮儀,可在大多數人眼裡,儼然就是個下人。
夜丹這般自貶身份,實在不合情理,也有些不自在。可不給面子也說不過去。
夜丹領他進了館子,裡頭裝修華麗,處處都是高昂擺設,乃江城最名貴的餐館,只招待上賓。
隨便幾樣招牌菜,都要尋常人家幾日的收入,只有富貴人家會上門。
接待生見白霏穿著素淨,便問了是哪戶人家的小姐。
夜丹有備而來,塞了點銀元到他手裡,哈腰介紹:「這位是白家的二小姐。」
聞言,接待生目光探究,打量起傳聞中的白家私生女。但好歹禮數周到,還是正經的世家小姐,便還是招手喚來隨侍,交代領他們進入雅座。
他們一入座,隨侍便把帳簾放下,跪在外頭等候點菜。
夜丹不清楚他的口味,便隨意點了幾樣招牌菜,隨侍記下後便鞠身離去。
此處雅座很安靜,只聽水池觀景的潺潺水聲。
白霏靠著窗框,稍微往外望去,盯著水車不停轉動,不知該說什麼。
他對夜丹此人仍是完全不瞭解,無話可說。
「白??在外面我叫你白霏行吧?」
夜丹倒沒那麼多心眼,想著白霏神醫身份不得曝光,便想趁機喚她本名。
白霏點頭,倒不覺得如何,順著他的話道:「嗯。那我便稱呼你丹先生吧。」
「哦??嗯,真好聽,你怎麼叫我都好,你之前??跟誰有過如此親密的稱呼嗎?」
夜丹暗自竊喜,既然願意喚小名,想來印象也不會太差。
若只有他獨有便好了。
「不曾。丹先生是覺得有哪裡不妥?」
白霏不解這有什麼好過問,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不不??這很妥當。這樣我應該算是你第一個被你親密稱呼的人?感覺挺不錯。」
夜丹趕緊澄清,順帶抬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若沒有反感的意思,把人追到手指日可待,光想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白霏看穿他的心思,頓時有些無語,冷冷道:「丹先生,請你不要自作多情。稱呼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放輕鬆,跟你說笑呢。」
夜丹乾笑幾聲,為免好不容易得來的好感落空,趕忙轉移話題:「你現在看起來放鬆許多了。你在白家的時候,像是防著賊一樣,身子都是緊繃的。」
「此話倒是貼切。在那個家只能如此,與其說是賊,不如說是防惡徒。」
白霏端起眼前的熱茶,泯了幾口。身在白家確實窒息,行事都得小心,以免落下把柄。
現在白少想算計他的婚事,還拿不準何時會突然給他下藥,送到誰的床上去。只要他被識破是男兒身,性命就會不保。
誰都不喜歡被欺瞞。
若夜丹知道此事,即使不發怒,肯定也會直接棄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