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懷中抽出的行事曆收斂在假日的那些區(qū)塊,用午後瀲灩的目光耕耘著,肥沃且盈滿熱情的土壤慢慢鬆軟,先是一株株嫩綠的芽探頭而笑,有時垂頸不安,彷彿詢問「哪兒是栽下餘生的天空」?
天空,一個遼闊清澈卻也容易順手撈進眼瞳的洞:像名稚子追逐皮球的途經(jīng),抬頭瞥見無名鳥兒,著迷於雙翅的開展及滑翔,忘了皮球越過一個個水漥滾至馬路中央,形成突兀的座標,是一座壓縮過的湖水,輕輕一觸則被吸入深邃的藍。
剩下的日子如詩悄悄長成我們都不知道的模樣。
行事曆的方格蓄養(yǎng)一畦畦原先空白的夢想,當假日來到,我們偶爾回到年輕或欺騙自我已老。閉上雙眼,讓現(xiàn)實縱容的藤蔓緊纏身子,勒出一道道鮮美的疤痕,盛夏時隱隱作痛,環(huán)顧卻一片清明。
後來,他不再質(zhì)疑日子將耕耘成何等豐饒。餘生在收納萬物回胸的頃刻化為一幅無邊框的畫,掛在每個擦身過客驀然憶起的風景一角,淌著調(diào)色過的水珠,而落至地面與馬路的微小聲響,都能串成一曲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