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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謊言中的謊言

Komi(貴霜雜食動物) | 2024-07-12 17:07:21 | 巴幣 220 | 人氣 302

完結第二輯 傻女婿
資料夾簡介
也許,也許有那麼一刻,圓香會選擇他做為自己的伴侶。面對挑剔的圓香,綠髮一號陷入困境。那,那個「他」會是誰?


    惠美一直對著尊佛像頂禮膜拜,摩擦手中念珠,薰香爐焚燒而出的白煙四起,一幅詭譎不安的場景正在逐漸成形。琉璃跟隨著念禱聲的斷句起舞,失了魂似的望天旋轉,由左輕步向右,再從右交錯步伐回到左邊。她拜的那尊佛,造型尤其奇特,具有小乘佛教的風格,但身體的左半邊金光熠熠,為金箔覆蓋,右半邊則由石塊堆砌出形體,劃分左右的是條像本初子午線的拼接痕跡。佛的眼慈祥地瞇著,石材絲毫不減它的神采。

    「那個叫神崎的小夥子到底從哪冒出來的?膽敢斷言自己家主子生死未卜,我都不知道這件事!當著我惠美的面,形同跟我們放話。琉璃,你認為他是存心讓我們這邊亂哄哄的嗎?」她插完香,袖子一揮起身,手背後面來回踏步,心煩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

    「是敵是友都還不能確定,看把妳急成......說不準對方有意願跟我們合作,我觀察他,他好像也沒有特別去靠攏光夫那一邊,就是自成一派。」琉璃分析道。

    「對誰都不親近,除了圓香。哼,很有那男人的影子啊。對了,我吩咐你查他的底細,查得怎麼樣了?」她突然想起心裡頭掛著的要事。

    「目前所知應該是複製人中,類似中階領班的職位......咦?」琉璃話語未竟,被惠美從背後抱著舉起來。

    「還以為你辦事不力,差點又拍下去。」她視琉璃的體重若無物,就這麼將琉璃的上半身傾斜著。「胸肌沒事練到H罩杯幹嘛?擋子彈啊?」

    「妳不是一心向佛嗎?今天開葷?如果妳又打我,我真的會翻臉。」

    糾纏不清的惠美與琉璃側面的牆,懸掛著一張異常巨大的油彩肖像,畫中主角軍服綬帶加身,配戴五彩冠冕,威風凜凜。琉璃失落的臉跟畫像裡那自信的微笑,正好形成古今對照圖。一般人應該極難想像,那就是琉璃在擔任軍官時期被畫下來的,他也還沒戴上過惠美送的眼罩。臉部受傷之前,他的長相可說是大男人堆裡的一股清新,可惜的是畫像被長刀刮了一道斜斜的疤。惠美其實很後悔打傷了他,極力用異力替他重建近盲的眼球跟潰爛的皮膚,不過也正因如此,琉璃歸她一人所有。

    惠美知趣地不會提起顏面受損的這段往事,琉璃心知肚明,不說但彼此都了解,平靜地過著老夫老妻般的生活。

***

    前院的蒼綠群樹掩蓋不住炊煙冉冉,神崎二世裸著上半身烤肉,並不是因為木炭燒得太熱,暑氣太蒸人,而是他本人喜歡怪誕的風格。胸前豐滿全部解放,滴滴汗水流經肌膚滑落,神崎把四周潛在的目光當成空氣般地,只握一把鐵夾,在半球形的烤肉爐上移動著肉片,油花滋滋作響,焦酥漸漸浮出。

    剛和圓香睡了一晚,圓香肚子餓了,他一件皮褲穿著就著手準備起森林風味野宴。雙性人的標誌,他傲人的雙峰就這麼展露在外,蒼蒼鬱鬱的樹影有效阻絕好事之客,但即使沒有那層樹的保護,神崎還是會繼續烤。獵到的水鹿,皮剝下來,被他用一箭釘在屋牆上。夾子翻轉著的肋排滴出鮮美肉汁,塗上蜂蜜,剪刀剪成一塊一塊,圓香抵擋不住誘惑,出了屋,飯碗拿著就在旁邊等。

    「我不穿束胸的,那對雙性人而言是一種銬鎖。太陽把我曬得黑黝黝的,不像明夢那個書生,我重視實作大於幕後翻權弄政。」

      說著夾了大塊豬排給圓香。「白小子是妳的最愛吧,怎麼連黑的妳也動情了?」

     「飯對我來說已經平淡無味,但如果加了黑毛豬排的蜜香,那一絲危險但刺激的野性就會令我無法自拔。」圓香一面吃掉蓋在米飯上的蜜汁烤肉,一面大口扒飯。「我想跟你在一起。」

    「那可不成,遵照明夢的聖旨,妳嫁給了一號了,記得嗎?」神崎面無表情說道。

    「我們去找他離婚不就好了!」

    「妳是認真的嗎?」

    神崎難得唇語複述一次,違逆明夢主意的大膽行動,竟是由這沒有明夢不行的小妞的口中講出,事態的發展愈來愈妙了。他簡單套了件薄荷綠的長袖棉衣,落座慢慢地筷子夾飯嚼著,神情嚴肅。

    他們兩個奔往離熱帶闊葉林沒多遠的庇護所,明夢的複製人萬一受傷了或是遭到排除,便會到此尋求協助。圓香門也不敲,直闖最裡面,四邊花園的綠髮人皆驚惶。神崎跟著,不敢大意。她魯莽行事,他可不保證出了什麼狀況還救得了她,果不其然,圓香被一道熟悉的綠髮身影攔下了。

    「阿香,我就知道妳一定會回來!我們把那討厭的傢伙趕走,然後一起回家好不好?」綠髮一號從旁苦勸她回頭是岸,圓香根本不看他,語氣堅定地說:「明夢在哪?快告訴我,否則神崎就對你們不利!」

    後頭咬著特濃巧克力的神崎,氣勢居然未減,飯後點心反而成為他臨危自在的證明。他綁縛於腰間的獵槍閃爍出一抹銀光,嚇壞現場眾綠髮。神崎本人滿臉疑問:「我什麼時候說要開殺了?欸,各位鄉親,不抵抗就通通沒事喔。」

    「阿香!」一號既羞憤又悔恨,腦子天人交戰之後,他讓步了。「在東廂房。妳真的想去看?」

    「我何時說過假話?」圓香回。

    「明白了。我帶你們去就是了,發生什麼混亂不歸我管喔。」

    綠髮一號在前引路,繞了一小圈,那裡紅地磚的排列像苧麻編織,棕灰色的木門安安靜靜。一號輕推開其中一扇。

    「有貴客駕臨啦!」他吊著嗓子,圓香和神崎都覺得奇怪。

    這廳子的前緣擺放著一座龍椅,龍椅上坐著個額間用了毛筆寫了個「王」字的綠髮人,披頭散髮,身著的長袍拖到地面,真正扯斃了的是他顯眼的四角內褲。

    「他誰?」圓香反射性地問。

    「不就是妳日思夜想的......」神崎不敢確定地指著他的方向,手指顫顫。

    「噢,我親愛的阿香!」長袍怪客離席驚嘆。「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好久沒親熱了,來洞房一下吧!洞房、洞房......」連一句正經的話都講不完,怪客當即往她身上磨蹭,下半身向前頂了兩三下,跨在她腰際不走。

    「你放開我啦!」圓香奮力一推,怪客跌了個股跤。

    「婚內強暴也算強暴,不要這樣子。」神崎沒上去制止,只是遠遠地告知道。

    怪客並不氣餒,追著圓香繞圈圈跑,圓香逃命優先,為了不被身後的「鬼」抓到,她卯足了氣力。目前能夠下定論的是,他絕對不是明夢,明夢才不會非禮她。

    「我可以問一下他怎麼變呆的嗎?」神崎問題一出,綠髮們不敢不回答,尤其看在他那把獵槍的份上,大家都很捧場地心慌了。眾人目光轉向一號,一號怕被拆穿地說:「上次他被惠美跟琉璃聯手設計,腦部受了重傷......」

    「這麼大的事情現在才講,不覺得過於刻意了嗎?喂,一號,你還是扮演好小兵吧,圓香的事由我──」

    「呀啊啊啊啊啊!神崎,救我!」圓香被繞圈圈戰術逼得走投無路,兩腿疲累不堪卻還得高速移動,怪客在後嘿嘿狂笑,嘴角口水橫流。

    「妳先學會自救!飛起來,用異力飛起來!」神崎喊得快過跳下水營救,圓香緊張之餘,把力氣集中於一點,奇蹟發生了。以那點為中心撐開一道水母般的飛行傘,總算逃出重圍。眼見得圓香遠了,追不動了,怪客跪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口唸著:「老婆沒了、老婆沒了!」

***

    神崎剛進門便懷疑一號安排在座位上的明夢,跟科學園區的冷酷的明夢一樣,是假的而非真身,奈何苦無證據。待風波稍息,圓香嘟著兩腮道:「我才不要讓那傻瓜毀了我的後半生,又呆又笨,滿腦子性事。」

    「可是妳早上一直跟我討糖吃呀,妳這有兩套標準吧?」神崎戳中她的痛處,圓香不予置評。「妳說,海誓山盟,我能理解,可是如果我有天也撞到頭變成呆呆傻傻的,妳是不是又要離開我?」

    「我、我不會啦!我愛木屋裡的你,打獵時的你,你真的很帥氣,『神崎』明夢。」圓香滿臉幸福地講述著,她已經等不及把小木屋裝飾成中世紀的酒館,來跟神崎碰杯共飲了。

    不知來歷、沒有過去,只存未來。許多人對神崎二世的第一印象可能是這樣的,他能跳得幾尺高、疾步前進,就差勾到天上的月亮。神崎自己對在外的虛名不感興趣,他這種生物能跑會跳,能說會道,他滿足,綠髮們也不敢吭一聲。前總理女兒的玉體,在他靈敏雙眼的掃描之下,需求量是超過了那麼一點,除此他並不覺得有可議之處。

    愛之巢按照明夢與圓香的意願規劃,長青的環境幽靜又詩意,仿婆羅洲的民宅設計使之更為突出。一樓陽臺的鐵格柵掛了兩面國旗,足夠寬的空間要擺桌子喝咖啡不成問題。神崎現在正依賴百花盛開之杯的土耳其咖啡提振注意力,趁圓香回籠覺之際,把他鎖定已久的電腦檔案夾打開。從頭看到尾,這是他的計畫,神崎盡量將聲音調到最小,他這樣好像偷窺但是不點全身又如同有蟲在爬。

    其中一部片子是最近錄的,綠髮同胞忠告過他這房子的女主人有問題,熱愛冒險的神崎置之不理......才怪,他把規勸暫放一邊,小心壓下選取鍵。

    閉路電視畫面?可是,是誰裝的?

    四方形螢幕中間,白白的彈簧床上,脫得精光的綠髮一號乳白的一隻手被手銬銬在床頭,一女進來,不顧對方哀號跨坐在他腰上,興奮地騎乘起來。女人的笑聲,跟房間裡說夢話的柔軟聲線,是一樣的。這類拍攝者不詳的影片,大約有十來部,都快能湊成一系列參加影展了。

    內容大意是綠髮一號以受害者的姿態,在每部影片中被以不同方式欺負。說好聽點,因為他笨,說難聽點,是圓香等不到明夢,因而對弱勢的他做出扭曲的行為。應該總結成,他是活生生被操笨的。不過這一號也有受虐傾向,不然在眾綠髮看守著的廂房,不會苦苦期盼圓香最後再施捨他一眼。

    神崎二世嚴重嗆到,等咳聲漸緩,他偷罵了句「王八蛋」。體內的咖啡翻腸倒胃,人家加害,自己也成幫兇,像被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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