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觀看
正文開始前,先獻上可愛狐貍貼貼和狐貍我蹭蹭
觀看每日開蓮宴的小劇場就能拿到狐狐~
三尾青狐是淺山,單片眼鏡的赤狐是大景版的霽月(幻景形象是白狐)
赤狐尾巴很會搖吧,像狗狗一樣,真是活潑可愛狐狐ˇ3ˇ
誰都不能阻止我用臉蹭狐狐!
對了,雖然還有不少存稿,但我一直無法維持一周兩篇的產能,主要是因為內耗,長此以往,終有用完存稿的一日,所以打算減緩步調,未來預計一周一更。希望能夠更好的構思和完善故事。
第一章【十、淺山翳月(二)】
預料內的沉默果不其然降臨,任誰聽了這些事,起初都會難以置信。那也無妨,對於此次合作,霽月有九成九的成算,剩下便是等待,等待那人消化大量資訊,伸出手與自己達成合作協議。
白狐從容,唇角揚起極好看的弧度,茶蓋輕叩著杯緣,發出輕脆聲響,為此刻的寧靜增添詭譎氛圍。
猝然,一抹溫涼貼在額心上,清冷荷香伴著溫度競相圍攏過來,霽月錯愕地發出一聲喘息,身軀不自覺往後傾,卻抵上椅背,退無可退,手中茶水濺出,將嫩白的手指燙出幾塊淡紅色的花,椅腳摩擦發出巨大咯吱聲響,九成九餘下的那一丁點未知數,便是沒預料到三尾青狐會這般招惹他。
「當心燙著。」青狐輕柔飄忽的嗓音響起,從自己手中端走茶盞,有什麼輕飄飄的物什搔過臉畔,大抵是那人垂落的髮絲,即使看不見,也能感覺到三尾青狐俯身罩住自己,此刻兩人僅差咫尺之遙。
熱氣溫軟噴吐在耳廓邊上,狐耳不耐地甩動,一絲輕笑鑽入耳孔,「霽月公子可是在發燒?怎麼睜著眼說起夢話了?」
「還有,你是被我質疑了,這才慌了心神,還是因為我突然挨近你的緣故?」
那人笑意更濃了,輕輕撩起鬢邊碎髮,褐色長髮軟如綢緞,絲絲滑過掌心。人都肆無忌憚踏入戒備區,侵門踏戶如此,怎好不相迎?霽月旋即收斂心神,溫雅一笑,睜眸「望」著眼前人,啟唇正要答。
「噓!」那人手指按在唇上,升起一陣微熱,止住了他的動作。
「別急,這件事的真實性,在下自然有時間能夠驗證,重要的是,公子尊貴不凡,有權有勢,而在下孑然一身,全憑你一句話,生死便操之你手,豈非太吃虧?故而,還想和霽月公子討要個東西,好買個保險。」
適才做了不少無禮舉動,白狐竟爾沒發怒,莫不是對方修養太好,就是他自身對白狐有不小價值。無論何者,對淺山君而言,都是好事一樁,如此,不妨獅子大開口,看看對方反應。
「哦?但說無妨,只要你提得出,我會盡量滿足你。」
淺山君盯著他的一尾雪白,笑意加深:「你修為很『高』啊,僅一條狐尾,養護的很漂亮。」冷不防岔開話題,教霽月微愣,但持續不久,那方人旋即溫雅一笑:「讓三尾青狐見笑了,每天都有好好梳毛一番。」
青影眉梢一挑,尋思能化人形的狐貍,起碼有兩條狐尾,一條狐尾?那不可能。此人身分必定不凡,肯定藏了其他尾巴,可究竟什麼緣故需要這麼做?
說要談交易,卻不願意以真實面貌示人,或許對方有所苦衷,可對於買賣,有事相瞞,卻是取得信任的大忌,淺山君淺啜清茗,碧眼一抬,目光流盼,望向那抹月白,眼中寫盡了狡黠心思:「若我說??我要的是國主,你可給得起?」
紫眸眼裡略有訝色,旋即輕笑:「有趣,在回答你之前,能告訴我,三尾青狐想要青丘國主的理由嗎?」
「沒什麼,就聽聞國主長得好看,聲音又好聽,單純想要罷了。」
青丘國主就叫霽月,這種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眼前名喚霽月的白狐青年與國主名諱相撞,絕不可能,這是大不韙,除非他便是國主本人,若是如此,他為何要瞞?又或是單純的與國主名諱同音,倒也是另一種可能,便就故意試探之。
眼前白狐微微一愣,又問:「那若你得到他之後,你想對他做什麼?」
「想做什麼?呵,你猜?霽月公子,先別做這些假設了,你能不能為我帶來國主?」
霽月又是一僵,旋即勾起一抹淺笑:「回答你剛才的答案,我不能給你,畢竟九尾白狐可是青丘至尊,其身、其心,至內在思想、至外在相貌,皆屬青丘萬民,並不能獨屬於某人,我給不了,但我倒是能給你近似的??」
「近似的什麼?」
「好看的佳人,只要你想,我都能為你尋來。」
「我不要,就要國主。」
霽月抹了抹額間的虛汗,面上笑容不改,已是尋得解方:「那也無妨,我能許你一個地位,一個能親近國主的位置??這需要一點時間部屬,但你大可相信我,月某做生意,一向童叟無欺。」
親近國主的地位,換言之,就是權力,這正是淺山君想要的東西。
「行,成交。」
「交易愉快。」
兩狐眉眼彎彎,雙手一握,訂下契約,是夜,在一片漫天星辰,青狐與白狐談成了第一筆交易,成了接下來二十年來的合夥人。
※※※
合作談成了,可還是很令人起疑,淺山君抵首凝望眼前人,淺笑了笑,指尖輕輕磨著杯緣,他估摸這背後大抵有什麼原因或者計畫,高貴的白狐在自己落魄且垂死之際,找上了門,答應禮遇,又將幻景這麼大的事悉數說給了他知曉,真有人這麼信任一隻剛認識的荒山野狐嗎?可是陷阱,其中有什麼環節,他沒留心到?
亦或是,他們根本認識過?他們??認識過嗎?應該沒有,淺山君不記得熟識過任何貴人,他是想過,想要心願得償,只靠他一人,恐怕寸步難行,可往昔曾試圖接上線的幾位各國達官顯要,最終都會因為一些緣故,或突發意外,或一場急病,或觸犯律法被滿門抄斬而離世,無一不是如此。他的線人早被不知哪位給清理的一個不剩了,而此人又會是誰?
茶盞冒起絲絲蒸氣,沾濡了手指,一抹淺青以指代筆,於桌面上漫不經心塗鴉起來:「霽月公子,你可曾聽說過狐貍報恩?」須臾,桌案上已多了一隻以水化成的小狐貍。
「沒有聽說過,三尾青狐不妨展開說說?」霽月狐耳微動,面不改色寫著雙方約定的交易清單,頭也不抬,平淡回話。
「許久許久以前,我曾遇見過一對狐貍母子,霽月公子可曾見過?畢竟是同族人,我想你們會想知道這件事??」
水化小狐被施予靈氣,躍出桌面,在案上頑皮奔跑玩耍,一面繞圈、一面跳躍,奔了幾息,像是沒看見,猛然撞向白狐提筆寫字的手,登時散作滴滴水珠,沾附在雪衣肌膚上。
「??是一隻盲眼小白狐,應該很好辨認。」青影不緊不慢補充道。
那人微微一頓,沉吟半晌,抬首望向面前人,淡淡笑問:「那很重要嗎?」
「重不重要,不是該問你們白狐一族嗎?」
又是一陣沉吟不語,此刻寂然更加漫長,令人煎熬,一襲碧影率先開了口,打破沉默:「罷了,那隻小白狐,我帶身邊養了好些時日,也沒見有人來尋,看來他們母子倆,於你們白狐一族並不待見,我說的是嗎?」
話音剛落,霽月揚起一絲冷笑,目光深沉的令人看不清心思:「三尾青狐真有善心,只可惜,我沒見過你說的白色盲眼小狐。」
「至於你說的母狐,大抵已離世了吧?自然也見不著。」
「你如何得知?我可從未提及過,母狐是生或死。」碧影目光如炬,俯身向前,捏住了那人皓白的手腕,像是抓住一絲希望,不肯放開。
手腕被捏得生疼,那方白狐卻面色如常,半點不慌,溫雅笑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因你只詢問小狐下落,卻不問母狐之事,月某便就如此推測。」
一襲青衣頓時鬆開手,眼眸閃現的一絲希望也隨著消失殆盡。
「哎呀!」那方人淺淺嘆了口氣:「你以為我就是那隻白狐?特來尋你,向你報恩的,嗯?」笑看著眼前青狐,抿了一口茶,一陣陰陽怪氣的嘲弄:「真沒想到三尾青狐是這般性情浪漫之人。」
笑得好奸啊??
看到拳頭都硬了,淺山君笑臉瞇瞇,忍住想拿拳頭朝他頭頂上鑽的衝動。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提出此番問題,意在試探,可這白狐貍實在堅不可摧,幾番問話,依舊探不出個虛實。
淺山君揉了揉眉心,尋思白狐、目盲、一條狐尾,所有線索看似符合,但以小白狐當時情況,活到今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還是不要隨意做聯想才好。
「??那隻白狐,」月白歛了歛調笑的神色,頓了一息,也只一息,短暫得讓人絲毫沒有察覺,「與你而言,很重要嗎?」陡然問道。
「也沒什麼,畢竟相識一場,不過是一隻無法化形的小雪團子,黏人的跟屁蟲罷了。」面前的青狐懶懶道,撐著頭臥坐床榻,一派悠然自得,說得是那般雲淡風輕。
「??」
「昔日他看不見,非要隨我出門,便就用嘴牽著我一條狐尾緊緊隨在身後。」
淺山君搖曳青尾擦過那人手背,霽月驟然觸到一抹柔軟,略有不解地歪首瞧向他。
「青丘狐尾可不能隨便讓人碰的,因為你看不見,特地讓你摸摸看,你碰一碰,這裡還有他當年留下的痕跡??」
白衣依言摸索著青狐尾巴尖輕輕捏了捏,感受觸感,那方人又道:「感覺到了嗎?這條尾毛尖尚有些皺皺的,不柔順,梳了好久,一直如此。」
霽月怔愣片刻,噗哧一聲輕笑出來:「他真是狐口不饒人,把你的尾毛都咬壞了。」
「沒有,他含得很輕,只是他老要跟,太黏人了,時間長了,便就留下痕跡。」
淺山君一面說,一面將茶水飲盡,拿起杯盞瞧了幾瞧,似是想起什麼,漫不經心道:「哦,對了,他有次玩球玩得太過激動,撞翻一旁架子,把我屋裡的杯盞摔破了。」
「那可是我心悅的杯子呢,彼時看他被一堆畫卷砸了滿頭包,又被物件接二連三摔落地面的聲響,嚇得不敢嚶一聲,便沒罵他,哎呀,現在想想,真是忍一時越想越氣,當時真該把他捉過來,好好打一頓屁股!」
「呵呵,他可真是淘氣。」
淺山君不動聲色,目光粼粼,審視著面前人,若是當事狐,一旦提起這些舊事,該有所感觸,面部表情、聲音,亦或是動作,或能察覺細微變化,可眼前人卻反應如常,難道真不是他?
「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對了,雖然對你尋回狐貍無甚幫助,若有朝一日,三尾青狐找回了他,你有什麼打算?」
「打他屁股。」
「??」眼前人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誰讓他不告而別,又這麼久了,都沒回來找我,理當打一頓屁股。」
「不告而別??那他還真是一隻忘恩負義、冷酷無情的狐貍,望你早日尋得吧,那麼,月某失陪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
「三尾青狐言下之意,可是欲留下我?」
「倒也不是,只是見霽月公子面色似乎略顯蒼白,恐怕是勞累過度,正巧在下略懂推拿術,知曉能助睡眠的穴位,不若讓在下替你推拿幾下,包準今晚睡得神清氣爽。」
霽月一面聽、一面微微皺眉,旋即又舒展開來,若無其事溫雅笑道:「三尾青狐真是才藝出眾,想不到還有這般絕技。」
「見笑了,不過昔日小狐貍夢魘時,安撫他睡的小技藝罷了,撐不上檯面。」
「哦?恕月某直言,狐貍與化形後身體構成略有差別,穴位也不盡相同,若是沒按著睡穴,不是什麼要緊之事,可若不慎錯按了其他穴位,反倒對身體有礙,不可不慎。」
「人體穴位在下亦有研究,我知曉對應的部位,此穴對人體有益無害,霽月公子大可信我。」
「大人,那三尾青狐說的,還真有其事呢!」說話的乃是霽月的年輕暗衛,方纔霽月和淺山君談正事時,被遣去一旁待著,在談完交易環節,便就讓他回到原位,他以月石傳音,故而淺山君不會聽見。
「那叫狐貍睡穴,效果可好,它甚是特別,施展靈力難以堵住,可對人體有益無害,推拿此穴當全身舒暢,還會讓人睡得又香又甜,疲勞立消!不過,屬下敢肯定此人是掛羊頭賣狗肉!」
「嗯?如何說起?」
「狐貍睡穴十分難尋,這學成推拿睡穴的高手,綜觀青丘狐史,也不過三位!」
「屬下要說,這門技術早就失傳啦!坊間宣稱睡穴助眠療法,都是唬人的,真正睡穴按了會讓狐貍當即放鬆睡下,那難道他是想讓大人睡在這兒嗎?」
那方碧影見霽月陷入沉吟,又道:「不會叨擾霽月公子太久,只要給在下二息的時間,推拿個兩、三下即可,在下也是想表示一下感激之意,公子如此神情躊躇,可是擔心有詐?你救我一命,又彼此剛談成一筆買賣,在下豈有害你之心?」
「呵呵~這位老兄也忒唬人,大人不必聽信他。」
「哦?繼續說說看。」
「根據狐史,曾有高手推拿睡穴花了一盞茶時間,讓一隻狐貍安穩寐下,這可是過去最快的紀錄了!再說了,若是首次揉按狐貍睡穴,要見成效,好說歹說也要花個半炷香的時間打通穴位,但兩息內?哈哈!分明是胡吹亂謅!大人或可與之周旋,看他想玩什麼花樣!」
霽月連結了九尾白狐的靈識,讀取過去九尾狐記憶,關於睡穴的記載,倒確如暗衛所說,分毫不差。
他這名暗衛,年紀輕輕,身手不錯,可他不好好專注於保護主子的工作,仗著一身武藝,甚至連自己的身形也不藏好,平日看了不少雜書和話本子,對於推理倒是熱衷,非要聒噪不休和主子提點子。
隊長耐心教了許多遍,最後判斷他這位隊員實在沒救,決定將之撤換,卻被霽月留下,並指定這次由他隨身在側保護。
「屬下猜他是想試探,只是還沒想到其動機為何,每隻狐貍的睡穴皆不盡相同,他才與大人初相識多久,哪裡知道大人的睡穴落於何處?待他摸遍大人全身,尋到穴位,都不知花了幾息,還兩息內,呵,吹牛不打草稿,想唬誰呢?」
「你剛剛說什麼?」
「哎呀,大人,屬下說待他摸遍大人??咳咳!屬下說錯話了,屬下自己掌嘴,掌二十??」
「嗯,回去再掌。」
與暗衛一陣傳音後,霽月向青狐客氣謝過,便是婉拒的意思,那淺山君輕淺一笑,步伐飄忽,人已竄到霽月身側,假意要送,卻暗中伸手去抓他後頸——
「哦?失禮了。」霽月淡笑,恰恰攏了攏衣袍,將那人的手撞開,輕緩理完袖袍,又拱手一揖,「那麼,在下先告辭。」
「霽月公子當心門檻!」
突來一喊,白狐下意識頓住身軀,說時遲,那時快,後頸覆上一抹溫涼,被提住揉按了幾下,一陣困乏襲來——
「??嚶。」登時身子一軟,讓淺山君捲起青尾撈住。
碧影挑眉,戲謔一笑:「呵,一樣的位置?」
是不是同樣狐貍,親自檢查過便知,捏了捏一段白狐尾,細細查看,蓬鬆柔軟,同樣雪白不染,只是??淺山君微微蹙眉。
猝然,冷風驟至,一道快劍嗖嗖刺出,青狐吃了一驚,勘勘閃過,此人身法好快!耳目敏銳如淺山君竟絲毫不察氣息,眼前呼地掠過一抹黑影,瞬息之間,已不見蹤跡。
莫不是淺山君長年闖過刀光劍影,生死一線的經驗太多了,能極度敏銳感應兵刃隱藏的殺意,且原先青尾裹著的地方,一片空蕩蕩,他不會察覺有人來過。
淺山君微瞇眸,瞧向被拍開,擺盪不止的窗扉,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你搶我東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