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現在妳知道我們為什麼這麼缺人了吧！一想到祭典時畢斯卡會被卡芙蘭搶走，我就很後悔沒比卡芙蘭先出題，好氣喔?！?/i>
「畢竟畢斯卡兄很能扛呢──」只不過最好也別指望他可以烹飪就是了，莫羽在心中默默地補上後半句，冷不防想起了魔幻的玉延田半日遊。
熊羆們的用餐習慣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與其讓畢斯卡幫忙準備餐點，還不如就讓他好好維安吧！
拜別長老維拉後，她延著林間小路穿越畢方營地，來到表演組練習的舞臺場地。幾座高架林間的平臺圍繞空地，形成了一環向下開口的馬蹄形狀?，F場一片熱鬧，虺民們分組四散在平臺上，不少人已經換上嶄新的裝扮，正在幫彼此調整衣飾。大家的髮間和手臂戴滿華貴的金銀，腰間與肋間飄帶披垂，尖端掛著小巧的飾品。
一些虺民將飄帶拿在手中，對著濛濛的天光研究。
「沒有織髮經驗的散團後留下，我們會帶大家一起做。」胡胡麗待在正中的平臺，向表演組眾人發號施令。高大的蛇男今日同樣艷美，蒼白的肌膚細緻緊滑，清澈的豎瞳晶光閃爍，灰麟隨尾尖的晃動閃閃發亮，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無比。
表演長老也換上了耀眼的裝扮，半身披紗，額間戴冠，正中鑲著翠綠的寶石。在他腰間纏有層層彩帶，繞出立體的造型。扣著精緻墜環的兩端穿過肩膀交叉，從矯健的後背垂下。
擔任形象大使的長老阿斯克正蜷成一坨，窩在胡胡麗的尾旁，兩隻手捏著厚重的彩帶耐心地調整。不只是胡胡麗，大家的腰間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彩帶，有粗有細，色彩各異。
彩帶是他們平日在排練就會使用的道具，也是在舞臺上移動用的重要道具，只是之前都使用素白的布帶替代。女性的彩帶色調單一，由深至淺染成美麗的漸層；男性們配戴的則是繽紛斑斕，染成不規則狀的七彩顏色。據說確認沒問題之後，這些就得小心地保管起來，直到最後一個月的練習才會實裝上陣，以免因意外損壞。練習時依然會使用普通的素布帶。
平臺上的虺民見莫羽到來，立刻歡快地向她招手。一名灰尾解開彩帶，往空中扔了下來。粉紫色的緞帶輕飄飄地墜在眼前。莫羽上前抓住，彩帶的尖端扯了兩下。也不見虺民如何動作，她就被一股拉力彈起，飛上空中，輕盈地落上朱紅的平臺。
大家的尾邊堆滿了布包和竹籃。矮小的虺民正穿梭其間，從包裹裡拿出衣飾遞給前來取物的組員。隔壁的平臺上搭著巨大的簾布，從裡面傳來持續的嬉鬧與喧囂聲。
拉她上來的虺民彎身，從單獨放置的竹籃子裡面撿起一個包裹，遞往莫羽的方向。
「小莫羽！妳來啦！」他用尾巴指了指隔壁的平臺撇頭說道：「稍等一下，換衣間現在巴?？怂麄冊谟茫人麄兂鰜砭蛽Q妳去?！?/div>
本來往年是不必費那麼多功夫的。虺民們了無顧忌，脫了就換。然而今年多了莫羽的加入，為了不讓異族的未成年看見不該看的東西，表演組勤勞地多架了一個換衣間。
貼心的舉動讓莫羽深受感動，同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此，預先就知道今日要試裝的她，也特地在來之前換上了應對的衣服！
「哼哼，放心！我做好準備了！」
莫羽得意地一拍胸脯，小手俐落地扯上自己的腰帶──
管理竹籃的虺民嚇得「嗚咿」一聲，趕忙遮住眼睛，手中的制服差點掉到地上。後方的組員聽到動靜，抬頭便看見莫羽一把抽開腰帶，驚恐地大喊：「等等！妳要做什麼？」同時猛舉起手上的東西敲到臉上。布包對面的虺民正彎著蜂腰，埋身在眾多制服之間整理，側過頭跟著瞥了一眼之後，趕忙一頭栽進布包裡面，將腦袋塞進大量的彩帶之間。
莫羽沒想到他們嚇成這樣，趕緊停下動作，先輕輕掀開衣領一角露出下方的背心布料，解釋道：「咦，不，不是啦，我只是要脫掉外衣，不是打算脫光。我想著來之前先在裡邊穿上勁裝，這樣便不用進換衣間也可以試穿，只需脫掉外衣就好?！?/div>
三位虺民戰戰兢兢地張開指縫，見到她好好地穿著衣服，才願意放下手掌。第三位虺民想要從布包裡面爬出來，發現自己被彩帶纏住了，只得維持著匍匐的姿勢慢慢拆解起來。
「莫羽小妹妹！真是的！不要這麼嚇人啊！」遞給她制服的矮小虺民插起腰，眼神水汪汪地抗議：「要是窺視未成年異性的名聲被傳開來，未來就釣不到好伴侶了。拜託妳不要禍害我們喔？我未來的性?？墒钦莆赵趭吺蜘ぉぁ?/div>
強而有力的手臂勾上脖子，將不恰當的發言勒斷在搖籃內。矮小的虺民漲紅了臉，又咳又扭，不停地拍打夥伴討饒。
勒住他的是一名紫色尾巴的組員，眉毛是罕見的銀白色，正因為滿臉的不贊同而緊緊皺在一起。他搖著夥伴，另一手豎起指頭，對莫羽搖著食指數落：「妳這樣不行的，莫羽小妹妹，說脫就脫，太不矜持了。這麼沒有防備心很容易被壞人盯上的！」
「比吉，這兩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菇K於從布堆裡面爬出來的虺民斜睨兩人，乾脆地拆臺。
「而且我裡面有穿衣服嘛?！鼓鹦÷暤剞q解。
紫尾的虺民氣勢一變，渾圓的雙眼忽然射出精光，嚴肅地大吼：「跟有穿沒穿壓根沒關係！聽好了莫羽小妹妹！『捏住腰帶拉開』這個動作──」
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立刻被後方飛來的掃尾掀翻，迎接了來自數名組員們聯合的尾巴爆打。
「閉嘴啦?！?/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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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發言才最不行好嗎？」
「真的是一日不被打你就不舒服是吧比吉?！?/div>
莫羽尷尬地笑著，默默後退一步。最後在大家堅持之下，她只得等換衣間空出來再去試穿，於是她乖乖地將腰帶重新系了起來。
捧著新衣服等待的時候，她想起剛才胡胡麗說的話，好奇地問道：「髮織是什麼？」
矮小的虺民攏起胸口的飄帶，末端綴飾的金鈴在暖風中叮鈴作響：「看見這些飄帶了嗎？表演的時候得在地上滾爬。飄帶如果磨到地面，很容易就會斷掉對吧？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要在裡面織入我們自己的頭髮?！?/div>
「織入頭髮就不會壞了嗎？」莫羽的視線飄往虺民絲般的長髮，羨慕地問道。確實，大部分的虺民的頭髮都又長又柔順，散發出特殊的光澤。原來加頭髮還有堅硬化的功效嗎？
「不是這樣的。只是有了頭髮做媒介，可以用魔力影響飄帶的軌跡，讓它往我們想去的方向飄去。」虺民好心地將自己淡墨灰的髮尾捧在手中，朝莫羽遞去。莫羽馬上就雀躍地伸手摸向虺民的頭髮。指尖即將相觸的前一刻，她忽然想起近日種種，狐疑地縮手問道：「未成年摸摸頭髮總可以吧？」
虺民大笑起來，連聲說著可以，將髮梢塞進了莫羽的手中。
「巴?？?！你們還要多久？是打算住在裡面？」從地上爬起的比吉不耐地吼道：「女團都沒換那麼久！」
「再一下啦！有點耐心！」怒吼從布簾的那一端傳來。
「說起來，為什麼畢方祭都沒有女性負責人？」莫羽望向場地的對面，好奇地問道：「這也是傳統的規定嗎？」
表演組裡面有不少女性，但八位負責祭典的長老全是男性。她常在虺寨的廣場上遇見女性虺民跟著畢斯卡搬東西，便以為女性在後勤組居多。結果畢斯卡和她說，那些並不是真正的組員，是白天太閒自願來幫忙的。
「不是。」矮小的虺民聽完環起胸口，表情沉痛地嘆了一口氣：「因為慶典的時候要穿胸甲，嘶嘶，她們嫌棄太重了，寧願去巡邏，沒有人想做主事，就全部都丟給我們。」
隔壁的紫尾夥伴跟著嘆了一口氣。幾人垂頭頹靡的模樣引起了莫羽的同情，叉腰問道：「這樣男性不會覺得很不公平嗎？」
「噓噓噓噓噓！」
周圍的虺民忽然暴衝上來摀住她的嘴巴。他們緊張地互看，又不約而同地往某個方向瞥去。直到確定盤踞在高處平臺的幾位女性組員未聽見他們的對話，仍然投入地在練習，才鬆了一口氣。
矮小的虺民湊上前來，壓低聲音向莫羽解釋，視線還緊張地不停左右亂瞄：「女性一直抗議她們得多穿一件胸甲，憑什麼我們能露點，她們不行?！?/div>
莫羽無言半晌，瞄著大家美味──咳，健壯的胸口，公平地說：「她們說的也沒錯??？」
「「「但我們不想穿胸甲！」」」
「所以大家都儘量不惹怒女性。她們懶得幫忙，我們也不敢講話，導致每次祭典的長老都是男性。要是被大家發起暴力投票，規定男性也得穿胸甲，我們可就要哭了?！沽硪晃或趁駪K兮兮地說道。
「我寧願忙十屆祭典也不要穿胸甲！」
「血汗可以灑，胸甲不能忍?！?/div>
「沒錯沒錯。葡萄乾就是要自由自在地呼吸──」此發言毫不意外地又是遭到一頓爆打。
看來是真的很討厭胸甲呢，莫羽想道。這麼討厭被衣飾束縛的虺民，竟然能為了她和畢斯卡，從年初一開始每日早起穿衣服，虺民還真是好客的民族！
想到這裡，她湧起幹勁，不禁期待起穿上新衣，和大家一起享受的時刻趕快到來。
「莫羽小妹妹，久等啦！」名叫巴?？说幕椅豺趁駧е脦酌M員，從布簾後探出頭來大喊：「換妳用了。」
「來了！」
莫羽立刻將思緒拋開，雀躍地向前跑去。矮小的虺民在後方大聲提醒：「穿好後記得去給阿斯克看，他等等要幫妳上妝！」
「好──」
莫羽高舉手中包成一團的制服，朝身後揮了幾下，抓住隔壁平臺垂下的彩帶彈入空中。
創作回應
霜松茶
沒錯沒錯，偶爾還是要懂得欣賞純天然之美(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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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07 10:5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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