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海的最頂端,侌拍著祂的翅膀望向宇宙的那一邊,凝視在宇宙空間的渾沌……
要說到這個宇宙,沒人可以比祂更熟悉了,這裡任何的一絲角落,飽含了什麼所有物,祂都一清二楚。只是力量減弱的侌不確定以祂現在的狀態可不可以做到,侌的力量一直沒有恢復,祂身上僅剩的力量微乎其微。
神龜的過往,讓侌想起星點花指引生靈的這件事情,那些消散的生靈被星點花引導,最後會散到宇宙空間裡,變成微小的粒子……成為宇宙的能量,就如當年獻祭了自己的遠古聖神一樣,那些微小粒子,會等待某一個契機再聚集為光點,光點是宇宙中誕生一個世界的機會。
宇宙總體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循環鏈,是生生不息一直持續在運轉的空間,這點連侌都無法控制,在宇宙裡連祂自己都只是宇宙中的小齒輪。
以為完成上面下達的職責……重置這個宇宙的世界就可以恢復靈力,結果侌的力量還是在原地踏步,甚至逐漸趨於崩壞,就像消耗完能量的水晶。
侌知道祂的時間不多了,祂將進入祂生命的下個迴圈。身為宇宙管理者並非是萬能的存在,管理者只是擁有漫長的壽命,但並非是永生不死。管理者壽命到盡頭的時候,力量就不會回歸自身擁有,會在能量耗盡後消散,直到宇宙將管理者重生為一個全新的自己,如此反覆。
那全新的自己,既是同一個管理者,卻又不是同一個管理者,可以說是沒有記憶存在的空殼吧?那些記憶不知道去哪了。
如果真是侌壽命到盡頭,那侌就不用顧慮什麼之後的事。侌感受著那些本來應該回歸到自己身上的那些能量,現在卻被鎖在宇宙的空間裡,侌可以感覺到它們卻不能直接使用,侌想著既然那些力量不能使用,那當作在宇宙中散出去的觸手好了,祂準備要來搞一件大事情……那些失去力量的生靈,單純只是逸散掉變成沒有實體的存在。侌曾經對魔王下過標記,只要搜尋那些標記的所在之處,就可以把逸散掉的粒子收集回來。
只是侌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希望自己還來的及,祂此刻原本純白無瑕的翅膀已經浸染了更多的黑色,逐漸被侵蝕剝落,翅膀碎裂的範圍越發擴大,隨著翅膀的碎裂,不屬於侌又屬於侌的記憶慢慢地復甦,像跑馬燈一樣歷歷在目……
「≠≠≠≠≠,我把"所有"託付給你囉!好好幹!」那美麗的眼矇……明明是感傷的離別,卻伴隨琳瑯的聲音拍著祂的肩膀,打趣的要祂好振作。
「尊上……。」祂跪在那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起來。
侌可以感覺到這是一段很久遠的記憶,遠到祂這次迴圈的自己都還不存在的遠古,跑馬燈在腦海裡追逐著提醒祂的時間差不多了。
「過來。」侌喚了它,那個被祂剝離出去的自己。
空間中凝聚了一團黑霧,一個伸展著漆黑翅膀,模樣跟侌一般無二的另一個自己,半跪在侌的面前。
空間中凝聚了一團黑霧,一個伸展著漆黑翅膀,模樣跟侌一般無二的另一個自己,半跪在侌的面前。
「我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我還是讓你選擇。」侌知道以昜的個性最後都會為了魔界獻出自己,這個它只是將昜獻祭的過程加速了,侌知道自己不能全怪它,但不代表侌就不會記著、就不會跟它計較,那可是祂的昜。
幾乎是侌一說出口,那黑色的另一個自己就知道主人此刻的不滿。
「侌大人,他只是個小魔王。」半跪著的另一個自己,跟侌一樣的模樣,卻滿載了憤恨的怨念表情,它知道主人準備要獻身去復活魔王。
「我的生命無窮無盡,至於要你擔心?」侌不滿的責備它,祂一個尊神輪得到自己的奴僕惦記這種事?
「我的"時間"本就固定,不是你出手就可以阻止的了。」侌循循善誘的開導它,宇宙向來有它們的規則。
看著眼前的另一個自己,一臉茫然地看過來,那表情還是一樣不服氣。
「我本想……既然你也是我,那你最不該與我想法有偏差,但我想錯了,你本來就是我所有反面的集合體,我們根本不會想在同一個點上。」侌失望地望著眼前的它,不帶責備的述說著自己的一廂情願。
「侌大人……」黑色的它因為主人的失望,畏縮的將自己凝聚成一個球,一顆眼睛偷偷的在黑霧裡窺探。
侌站在那邊,看著有些愧疚的黑霧,侌知道它下一次又會故態復萌,它現在只是暫時失落給自己看而已,侌雙手往後握緊,停頓了很久,緩緩道……
「我可以給你"自由",或者你下好決心,打從心底成為我的助益。」侌一臉嚴肅地看過那團黑霧,確認它正認真地聽著。
「不過……"自由"需要代價,那表示你可以到任何地方,但你不能再出現在我面前。」侌讓它選擇,因為昜的事情,侌已不再是那仁慈的自己,祂學會了厭惡。
侌比任何人都要來的討厭眼前的那個它,但作為一個主人,祂要給自己的奴僕機會。
「再來……」侌終於正眼看了它一眼,侌向來對它都只是大約的瞄過去,並不會多做琢磨。
那團黑霧凝聚了回來,整個人跪了下去,屈服在地,主人的眼神逼得它無法起身,侌大人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但侌大人此時正真真切切的看著自己,那個黑色的它歡愉的服貼在不存在的地面上,激動到都想舔舐侌大人的腳。
那團黑霧凝聚了回來,整個人跪了下去,屈服在地,主人的眼神逼得它無法起身,侌大人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但侌大人此時正真真切切的看著自己,那個黑色的它歡愉的服貼在不存在的地面上,激動到都想舔舐侌大人的腳。
「如果你選擇留下來,但你連我的人都保護不了,就不要想成為我的力量。我一樣會要你離開我的視線。」看來侌學會了護短,知道如何駕馭那個不受控的自己。
侌飄浮在宇宙的空間,等著眼前的它給個回答。侌看著它一下飄散為黑霧,一下又凝聚起來,侌知道它正在思考著。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少片刻,那眼前黑色的自己終於下定了決心。
「侌大人……我決定繼續待在您身邊。」它一樣福低跪拜,恭謹的看著自己的主人。
「既然選擇了,就做好你的本分!」侌居高臨下的看著它,釋放的威壓讓福在地上的它表情充滿愉悅,它快要受不住的跪下去了。
「是,我的主人。」它一臉的興奮。
「去把飄散在宇宙各處的光粒子收集起來!」侌威懾的下了命令,祂張開了翅膀,逐漸崩潰的翅膀掉落著殘渣,侌無視自己翅膀的狀況,飛往了魔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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