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接續自上一篇外傳〈難以定義的關係〉後的故事,和小女兒產生了超出父女的關係後,如何和其他家人修補關係,或者說是攻略她們。已經不可能回到以前相對純真的關係了,大家都知道父親的本性,雖然本人矢口否認,事實就是那樣。
目前除了小女兒乙女子外,另外四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厭惡著星之宮。妻子瑤和玲奈只和他保持肉體上的關係,並私下發展成扭曲互相依戀的百合。大女兒聖潔香本身很尊敬父親,翻臉後就將他當成仇人,言行都不留任何情面;二女兒貞守華沒了霸氣,變得憂愁,採用逃避的形式疏遠傷害過自己的父親和妹妹。
三位女兒當中,星之宮聖潔香一定是最出眾的那位,卻也是最平凡的那位。擁有和西方人一樣的深邃五官及金色的長捲髮,那高挑有線條的身形到世界每一個角落都會人人稱羨,成為注目焦點。
不過除了一百七十八公分的高於普通人身高外,聖潔香在外表上就沒有特別出眾之處,肌肉沒有二女兒貞守華健壯,甚至有點肉;她更沒有乙女子高和豐腴的身材,雖然肉感在許多人眼中會和肥胖畫下等號,我卻認為那是乙女子獨有的魅力,況且長得人高馬大,多一點肉還是很迷人。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我明顯感到我與乙女子和其他家人變得更疏離,這是父女間做了打破禁忌的事的惡果,我們到現在還有在持續,因此瑤她們絕不能淡忘。帶給她們那麼多麻煩,能接受與我們同住已經很好了。
在能力上,聖潔香是優於許多同儕,但她的努力也是不容忽視,她付出了不少心力才能成為優秀的醫學生,往後的路要一馬平川地走下去,只會要她更多東西。她不像貞守華在藝術及體育方面才華洋溢,更缺乏乙女子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讓她成為模範生的條件是各方面都平衡地發展,並略高於常人的能力值。
另外兩位女兒都是劍走偏鋒的鬼才,聖潔香被迫選擇了一條頗為穩定,亦相對平凡的人生路。
「在等什麼?車快開出了,『父親大人』。」聖潔香單手挎著一個米白色布料搭配棕色帶子的旅行包,在東京車站門口前回頭看我——冷眼地看我,完全不像父女出外玩,比較像跟著超模環遊世界的隨從。
不過有我在,身邊的人的人生就不會平凡,我就是奇事的磁鐵。
「你知道我走不快……」我拖著一個紅色的行李箱和背著黑色背包,每次遠行我都會帶許多東西,除了自己的用品,也包括家人的,她們和我一樣都很著重保養身體。
「我以為你的體力很好,小乙那麼大的身子你也能征服,原來換做死物你就沒力氣了?」
「我都老了……」以前只有瑤和玲奈,現在多了一位乙女子要侍奉,單薄的四十歲身軀根本難以承受。
「媽媽比你大還是很有精力,你真的以為我們長大了就不用繼續努力了?小乙就是不上進的下場,和你鬼混到現在。」聖潔香越走越快,聲量也變大,生怕周圍的人聽不見我的糗事。
「等一下啦聖潔香!」
那次邀約後,聖潔香就變回之前那樣的高冷大女兒,對我愛理不理,我一碰她就大叫,然後瑤就會過來教訓我。
「你的手真骨感。」我握著她的手腕,手指突出的關節磨擦著她的皮膚。「我現在對你過敏,不要隨便碰我。」
「我已經洗過手了,今天也沒有摸過乙女子。」因為我要很早就出門,只能拋下熟睡中的小女兒,我已經對她說我要和聖潔香離開一個禮拜,希望她起床後看不到我不會將家弄得翻天覆地。
「這不是有沒有和她做過那種事的問題,你本身就是骯髒的男人。」
我無言以對,以前聖潔香會主動撲上來,即使我逐步變得不太懂如何面對性格和我大相逕庭,嚮往人際關係的女兒,我還是會迎合她,不使她對我失望。
但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我也因為和乙女子扭曲的關係,喪失主動接近聖潔香的權利。現在只有她心情好才會理會我,不然就會無視我,一次她甚至當我是透明人,在家裏的樓梯撞到我,瑤沒有同情膝蓋擦傷的我,還補了令我滾下去的一腳。
「那你媽媽和玲奈也是骯髒啊,她們還是和我這種污穢物一起。」
聖潔香停下步伐,用瑤一樣的刺眼目光怒盯我:「你不要將你和她們放在一起說,她們是屈就身段才接受可憐的你。我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我說過原諒你是我們的自由,不原諒你也是。」
「……」
「這次出來是為了讓我更好地去接受這個家已經不能回到過去的事實,你繼續狡辯只會令我繼續疏遠你。而且……你是用看小乙的眼光看我,真的噁心死了,把我們養大就是想對我們伸出魔爪。」
「那只是我們……」
「罪犯沒有抗辯的權利。」
聖潔香經常句點乙女子,乙女子大概也知道如今的大姊很恨她,也沒有說什麼,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只是把臉埋在飯碗裏,彷彿一看到彼此的容貌就會開戰。
這個時候說得越多就會錯越多,但我不做點什麼就不會破冰。拙劣的溝通技巧令我每一步言行都招致聖潔香的冷眼,她就是以前永遠不會跟我沾上關係的那種勝利組,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是突破上限,成為被仰望且嫉妒的明星。
如果沒有瑤,我也不知道會把她教成什麼樣子,大概會淪落成陪酒女郎。聖潔香是瑤重點栽培的女兒,她擁有最穩定充實的人生,然而我叛逆的性格令我選擇了傾向自由奔放的貞守華和比我更瘋狂的乙女子。
這個家庭在三位女兒長大期間,不斷拉開差距。
「真麻煩……」我和聖潔香碰巧遇上在東京車站採訪的記者,她馬上掉頭走。
「你不要顧著走嘛!」聖潔香真的把我當成隨從了。
「我那麼顯眼,一定會被記者盯上,我不想再解釋為什麼我和外國人一模一樣。」聖潔香隔代遺傳了芬蘭裔外高祖父的外表基因,故此外表和膚質和西方人無異。
這是她的誘人之處,不過她覺得是煩惱,特別是要護理自己容易變紅和長出雀斑的肌膚,她很羨慕貞守華擁有嫩滑的小麥色皮膚。人就是這樣,總是渴求得不到的東西,但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要求了,我想要的東西都在我的妻女上。
「你之前不是上過雜誌封面嗎?你以前很希望自己變得有名的啊。」
「那是上大學之前的事了,在大學一堆人追求我,他們比你更渣,真的噁心死了。現在我居然成為了一門課熱不熱門的標準,我現在修的佛經哲學課,本來是為了避開那些怪人,結果班上人滿為患,我看直接用佛經敲醒他們好了。」
「有名氣就可以被更好的醫院看上啊,那你也可以賺更多錢。」
「你也要利用我嗎?你不是要打工養小乙?」
「我是為了你媽媽和乙女子……」
「我一定會給錢媽媽,至於你和小乙,我要看你們以後的表現。」
「你不打算去歐美的醫院從醫嗎?」
「當初是你勸我留在重櫻,我為了你們也留下,現在嫌棄我要趕我到外國?」
「我覺得外國的醫院設備比較完善,你也能接觸很多人才,一定可以成為一位名醫,甚至當大學教授。」
「我不要,我累了,在東大唸書已經很辛苦,我打算在東京找一家工作量不多的正常醫院幹就夠了。」
我知道聖潔香不想當醫生,是瑤的一句建議令她跟隨這個方向。聖潔香就是瑤的實驗品,培養出一位優秀的模範孩子。
「現在是夏天,你不脫下外套嗎?」聖潔香在無袖的黃色連身裙外披上一件淺藍色薄外套。
「我不要……」
「你的汗斑都出來了。」淺藍色外衣的腋下位置有一片深色的印記,那是沒有被連衣裙包覆的腋下裏流出的汗珠所滲透。
「我早就習慣了。」
「你去處理一下吧,新幹線還有一段時間才到。」
「是不是這樣很丟你面子!」她突然大叫,活像一位任性的大小姐。
「你這樣喊更丟面……」我很厭惡在公眾場合大聲講話而招致的目光。「不透氣會造成體臭的,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肌膚很敏感。」
其實接受一點陽光不會有太大問題,聖潔香也塗抹了防曬乳霜,她被瑤的完美主義影響得太厲害,令她覺得身體不能有半點瑕疵。
「哼,我這樣是不想媽媽擔心。」她脫掉那件多餘的外衣,露出雪白的手臂,真的一點雀斑和痣也沒有,比車站的白色柱子更光滑白淨。
「……」
「……」
「幹嘛盯著我的腋下看?我擦汗就是了!」
「不是這個……」
聖潔香舉起雙臂弄鬆纏在一起的髮絲。因為過肩的頭髮時常掩蓋上臂,我都忘了她本身和瑤一樣,不清理腋下就會有大多數人看了都不太喜歡的……雖然現在世界很流行天然主義,不過仍有一大票人認為女性就該刮腋下保持潔淨。
我的身體在十幾歲時就停止發育了,所以不知道體毛濃密的人的煩惱是如何,我對自己擁有線條有致且潔白的腋下很自豪,在夏天也能穿清涼的服裝。
「原來是這個原因你才穿外套嗎?」
「我知道的話早就在家裡刮掉啊….」聖潔香隨即夾住腋下,不讓我看到不堪的部分,我覺得沒差,反正瑤和乙女子也有這個情況,勤奮點清理就行了。
至於貞守華,她應該是遺傳到我的特質,所以也不會有聖潔香煩惱著的事。
「用這個吧。」我在出門前就知道聖潔香因為太忙而忽略了處理生理上的問題,就帶了一包除毛貼片。
而且我們要出外一個禮拜,聖潔香的腋下可撐不到那麼久。
「哼,我才不會感謝你。」她從我手中搶過貼片,獨自到廁所處理。「這是你的義務,如果我因為這個而心情不好,我就對媽媽說你侵犯我。」
儘管她說著傲嬌的話,她可不是開玩笑,聖潔香深得瑤寵愛,她說什麼母親也會盡心,當然也只是單純不信任我而認為我是會主動侵犯女兒的惡魔。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理問題,聖潔香看上去很完美,也會有自己的煩惱,遑論骨子裏的性格。她的個性從小就存在,只是長大後牙起來的次數變得頻繁才變成顯性人格。
聖潔香的縮圖:
大心池 聖潔香 (21):去做你想做的事啊!反正你根本不想陪我來!
不要盯著我羞恥的地方......
我 (41):(當她要趕我走時,代表她想留在我身邊,一定是這樣吧?)
在學校做實驗的聖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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