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頸鹿的 revue 的話,出現(xiàn)什麼都不奇怪,對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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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恐怖的 revue 開演!」長頸鹿的話語甫落,從正上方而來的聚光燈便照亮舞臺中央。
克洛迪娜握著愛劍,注視站在 position zero 另一端的真矢,後者的臉上戴著廟會祭典常見的狐貍臉面具。
雖然說是開演了啦,然而聚光燈的外頭一片漆黑,讓克洛迪娜困惑的東張西望。
「這是什麼場景啊,真矢妳有頭緒嗎......啊!」不等克洛迪娜把話說完,真矢的攻擊便從正前方襲來。她反射性的舉起劍擋下,順勢往後一跳。
「revue 已經(jīng)開始了,妳還有餘力四處張望嗎?」雖然隔著面具看不見真矢的表情,但克洛迪娜仍能清楚想像她輕視淡漠的臉。
「看我的!」為此克洛迪娜感到一絲不悅,朝著真矢的方向奔跑而去。
在劍與劍撞擊的瞬間,原先漆黑的舞臺出現(xiàn)佈景,是天花板破了大洞的廢棄工廠。清冷的月光從上方灑落,不知從哪裡傳出漏水的滴答聲。克洛迪娜吞了吞口水,忍住顫抖。沒事的,這只是長頸鹿的 revue 而已。
恍惚間,真矢似乎微微一笑,場景換成深山裡的老舊鳥居。紅漆早已褪色剝落,上面爬滿苔蘚和藤蔓。薄薄的霧氣讓視線變得模糊,總覺得一直在樹木和樹木之間看到人影。
克洛迪娜試圖打起精神,但身體卻逐漸被恐懼佔據(jù),變得無力遲緩。即便用了全部的力氣,也只能勉強(qiáng)擋下真矢的攻擊,沒有餘力出手反擊。
真矢似乎非常的樂在其中。她踩著華麗的舞步,場景隨著她的腳步變換,化作廢棄校舍。「吶,一起玩嗎?」「一起玩吧?」孩童的聲音此起彼落,卻連個人影也沒看見。
這只是 revue 而已沒事的!瀕臨極限的克洛迪納努力想鼓勵自己,但效果很有限。revue 的節(jié)奏從頭到尾都被真矢帶著走,這樣下去會輸?shù)舻模】寺宓夏纫а揽鄵危瑓s節(jié)節(jié)敗退。
真矢沒有放過這個機(jī)會,她加快步調(diào),一下一下的往克洛迪娜鬆懈的地方出擊。場景隨著每一下攻擊切換,變成灑滿醫(yī)療廢棄物的病房、染血的電車車廂、床墊和枕頭被狠狠劃開的愛情旅館房間......
純粹的驚恐快把克洛迪娜逼瘋了。她的四肢變得虛軟,眼神逐漸渙散。在逐漸憑直覺反應(yīng)的現(xiàn)在,她忽然感受到一絲異樣感。
「妳是誰?妳不是真矢吧?」克洛迪娜盡可能的拉開距離,看著眼前戴著狐貍面具的女人。她們站在夕陽西下的河堤上,微風(fēng)讓乾枯的雜草左右搖晃。橘紅色的光線從側(cè)面照亮她們,另一端的被影子拖得又黑又長。
女子的頭微微傾斜,「真矢,是誰呢?」
面具一點(diǎn)一點(diǎn)滑落,最後喀啦一聲掉在地上。而她臉上原本應(yīng)該長著五官的地方,是一片平滑,像是水煮蛋的表面一樣。
「啊!!!!!」克洛迪娜放聲尖叫,把愛劍扔了轉(zhuǎn)身就跑。這什麼那什麼,到底都是什麼啦受不了了啦!
「吶,真矢是誰啊?告訴我啊?」無臉女子穿著真矢的衣服、留著真矢的髮型,揮舞著人偶般的四肢追趕克洛迪娜。她虛幻的聲音如回音般從四面八方傳來,「真矢的個性怎麼樣啊?」「真矢喜歡做什麼啊?」「真矢的臉長什麼樣子啊?」
無窮無盡的追逐持續(xù)到克洛迪娜絆到自己的腳,摔倒在地為止。「嗚......」她發(fā)出嗚咽癱軟著,再次回到舞臺中央。從正上方照下的聚光燈打在克洛迪娜身上,position zero 在她身下的陰影處。飄渺的聲音從外側(cè)的黑暗傳來,時近時遠(yuǎn)。
「真矢的臉長什麼樣子啊?」「真矢的臉長什麼樣子啊?」「真矢的臉......?」「真矢的臉長什麼......?」「真矢......?」「真矢的臉長什麼樣子啊?」「......?」
克洛迪娜搖搖晃晃的坐起身,卻看見自己的手腳變得如人偶般一節(jié)一節(jié)的。球形關(guān)節(jié)一面撐起身體,一面吱吱嘎嘎響。
「啊!!!!!不要啊!!!!!」她用盡力氣摀住耳朵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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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夢啊?克洛迪娜猛然睜眼,看著昏暗的天花板。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呼吸也跟著一團(tuán)亂,冷汗讓皮膚變得濕濕黏黏的。她動了動身體,把手伸出棉被仔細(xì)觀察。是平凡的肉身,不是未知材質(zhì)的人偶。
接著她轉(zhuǎn)頭確認(rèn)身邊的真矢,後者正安穩(wěn)的沉睡著,臉上的五官很端正標(biāo)緻,一如往常。
克洛迪娜長吁一口氣,怎麼會做這種怪夢啊?她換了姿勢想重新入睡,卻碰到預(yù)料之外堅硬的物體。
她好奇的把東西拿到眼前,那是一個狐貍臉面具。和夢裡的有著相同的設(shè)計,長得一模一樣的狐貍面具。
真矢的臉長什麼樣子啊?
她再度放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