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希爾維亞不知道自己站的地方是哪裡,周圍一片黑暗,眼前好像有個模模糊糊的螢幕在放映著什麼,伸手試探發現可以穿過去,她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映入眼簾的是總部樓下的圖書館,但平常希爾維亞不會來這裡,成堆的書籍沒有人管理,列目分類非常亂,即使收藏的都是不可外傳的資料跟絕版書籍,希爾維亞還是寧願自己跑出門去買大眾出版的商業書。
牆角大大的帷幕窗讓暖陽透進來,有個女子趴臥在角落的座位上,正熟睡著,她的頭髮繫著白色髮簪,凌亂的書籍跟資料卷軸攤開或散亂的在桌面上,那個人好眼熟,看起來是她自己?希爾維亞好奇自己在看什麼書,正要上前時……
腹部的劇痛夾雜的抽搐跟拉扯感將她從那個閒靜的場景拉回來,她聽著自己的呻吟聲甦醒,豆大的汗珠浸濕了衣服,身上濕黏濕黏的不自在。希爾維亞半瞇著眼,回神的看到眼前正在幫她上點滴的艾里斯,艾里斯正拿著手寫板記錄著什麼。
「嗨!」看到她醒來,艾里斯拿著筆的手,正經八百的跟希爾維亞打了招呼。
「我說……你這麻藥是山寨貨嗎?」
「妳不看看自己身體什麼德性?讓妳縫完線才退是我技術好。」艾里斯一副沒好氣地看著希爾維亞。
「那是我的不是了……唔」希爾維亞拉扯到傷口,痛得悶哼了一聲。
「妳這陣子乖乖躺好!妳那破身體恢復的比別人慢。」艾里斯正看著點滴的調節器,沒有抬頭的提醒著希爾維亞。
「又不是三天兩頭就往這裡跑。」希爾維亞撇了撇嘴。
「所以我真的要一直躺著?」
「妳嫌命活太長,我是不反對再幫妳縫一次。」艾里斯壞心的往希爾維亞的傷口戳了一下。引得希爾維亞陣陣哀嚎。
「不!艾里斯哥哥,大發慈悲!」希爾維亞痛到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艾里斯非常的滿意希爾維亞的求饒,跟她的拍馬屁。
「我去補眠,妳乖乖躺好。」艾里斯看希爾維亞沒事後,就關完燈走回醫護室後方的寢室而去。
空乏的醫護室剩希爾維亞一個人在黑暗中,黑暗讓她分不出她是睜著大大的眼睛還是閉著眼皮,正煩惱著自己該如何才能睡著,腹部的抽痛不時的提醒著她,撓著她的一絲清明不罷休,最後不知道是思緒太混沌還是對疼痛感習慣了,才疲憊的漸漸失去意識。
***
更深的夜裡,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一個很輕很輕的步伐緩緩的走到希爾維亞的床側,一坐就坐在床邊的看護椅上。
希爾維亞在睡夢中發著冷汗顫著抖,牙齒緊咬的軋軋響,從齒縫傳來低低的呻吟聲跟呼痛,傷口的抽動伴著撕裂痛折磨著沒有意識的她,她甚至沒有能力將那痛楚掩蓋,身體緊繃著的不舒服讓她的手握著拳頭,指甲可能陷在掌心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寧靜的黑暗裡,一個淺淺的嘆息聲,隨著一張長著厚繭的大手伸了過來,動作很輕微深怕一個大動靜驚擾到她,為了安撫希爾維亞的情緒,好像已經知道這樣才能讓她安心入睡一般,輕輕地拍著她的胸口,一直到她呼吸平順沉沉的熟睡。
蕾拉早晨剛起床,就看到阿爾傑從希爾維亞的床帳出來,阿爾傑食指放在唇上指示她不要出聲,就邁開步伐沖沖離開醫護室。蕾拉看著神色悵然的躺回自己床位,像是什麼都想又什麼都沒有想,艾里斯已經事先告知,她今天就該回到隊上做些簡單的工作。
其實隊上的人來探望蕾菈,她都暖心在心底,也非常感激,但那就只是同僚間簡單的關心,並不包含她要的情感在裡面。阿爾傑這樣小心翼翼守著一整夜,還怕驚擾到希爾維亞休息,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這樣深想,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滑下,雖然蕾菈自己最清楚這不是她的問題,只是她不是那個"她"而已。
-----作者的OS-----
蕾菈拍拍,妳一定會有自己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