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怎麼又是你們?有什麼事?」
聽到敲門聲,房內的他先從門上的窺視孔確認來者何人,才將門推開。門外站著搔著後頸、開朗笑著的賀輔,而拓彌和彩欣則分居左右站在他後方。
「關於晚上的事情啦。」賀輔先是微笑著,但神情逐漸嚴肅:「希望你能告訴我們實情,畢竟你的話裡是有矛盾的。」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說謊嗎?」
「關於妍華被襲擊時的行蹤,你並沒有說實話。」儘管對方明顯不悅,賀輔依舊沒有退讓,直盯著對方的眼睛:「庚魁先生。」
「就說了我去了一趟修行室,少來找碴。」被點名的庚魁咬著牙,強壓著怒火降低聲量,就怕被其他人聽見:「就算你們是客人,這樣也太過分了。」
庚魁說完後便打算掩上房門,但賀輔搶先扳住門,同時一腳卡在門縫:「你還說當時看見秉燁、彩欣和這傢伙追我的畫面對吧?」
叫我這傢伙?拓彌不禁哼了聲,但並未當場發難。
「是呀,有說錯嗎?」
見庚魁挑起眉,賀輔單刀直入問道:「那為什麼你一進門看到我,問的是『你哪位』,而不是『你怎麼在這裡』之類的話呢?」
庚魁愣了一下,而賀輔繼續補充:「當時被追的我,怎麼看都是侵入這座山莊的可疑份子。你要是在那條山路上看過我,又怎麼會在回別雲莊時問我是誰?」
「那、那又如何?只是句口誤而已。我就不能說錯一句話嗎?」庚魁不以為然地搖頭:「再說雨下成那樣,我也沒辦法看清楚你的臉啊!」
就等你這麼說。賀輔在心中竊笑著,但沒讓表情受影響:「那看不清楚臉,你怎麼知道追我的是誰?」
「別鬧了好不好?當然是看衣服和輪廓啊!」
「那是不可能的。」賀輔淡淡地宣告,隨即回頭望向恍然大悟的拓彌:「對吧?」
「那時的我變身成妖狐了。」「你、你是妖狐?」
見庚魁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自己,一手撫著胸口的拓彌微微嘆了口氣:「除了當時在場的人之外,我沒再對其他人說過。」
「所以你要是真看見現場,只會看到一頭狐貍撲倒我,根本不會知道那是拓彌化身的。」
賀輔下完結論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庚魁先生,如果你只是說去了修行室一趟,我也沒辦法追究是真是假。讓你撒謊也要強調這件事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我──你們……」
庚魁還在支支吾吾,拓彌就已看不下去:「你那時根本就沒去修行室,而是待在這間山莊裡。趁著大家被騷動吸引注意時,去襲擊妍華了對吧?」
「你說什麼?證據呢?證據在哪裡?」
在庚魁怒目對視之際,拓彌和彩欣也看向賀輔,但只見他一手叉腰、長嘆了一口氣:「沒有。」
「啊?」拓彌難以置信地看著賀輔,但賀輔絲毫不以為意,微低下頭:「所以我才希望你──」
「搞什麼!從頭到尾只是在編故事嘛!那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
「咕!」「碰!」
庚魁言畢嘖了聲,冷不防推了賀輔胸膛一下,還害他撞上後方的彩欣。而在兩人腳步踉蹌之際,他碰地一聲關上門,走廊上都還能隱隱聽到回音。
「沒事吧?賀輔先生。」
彩欣順勢扶住賀輔,而他站穩腳步、忿忿地嘆了口氣:「可惡,搞砸了啊。」
拓彌則盯著掩上的門,一手攥緊了拳頭:「果然那傢伙就是襲擊妍華的兇手吧?看他心虛的。」
「沒有證明這點的證據,也沒有備案,不能胡亂指控啊。」賀輔難掩煩躁地搔著後腦,儘管對剛才拓彌過於躁進的舉動頗有微詞,但終究沒在彩欣面前讓他難看:「得想想其他辦法。」
「出了什麼事嗎?我聽聲音挺大的。」
就在此時,嵩程從斜對面的房中探出頭。一見到他,拓彌和彩欣連忙點頭致意。賀輔則若無其事地傻笑道:「沒什麼啦、哈哈。」
「是嗎?」儘管嵩程表情顯然不信,他仍沒再多問,只輕聲叮囑後便再度掩上門:「早點休息呀!」
被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由彩欣提議再整理事件經過後才各自散去。而回房的拓彌、下樓的彩欣和賀輔沒注意到的是,另一側房間的婉臻看著他們的背影離去,才悄悄關上門。
25
「原來如此,這就是失蹤的妙尊呀。」
彩欣的房間內,賀輔專注看著彩欣手機內的影片,微微點頭說道。
由於天色昏暗,本想到修行室調查的賀輔只好作罷,改為回顧拓彌及依敏昨日所拍、並上傳至群組的占卜過程。而賀輔靠在桌邊,邊快速看過影片,邊對照著彩欣的筆記。
「吶、彩欣,妳說妙尊八十歲啦?」
「那是我推測的,沒問到他本人。」彩欣坐在桌前解釋道:「我想說他大約六十年前就開始替人占卜的話,少說也八十歲左右吧?」
「話是沒錯,但他的動作看起來很俐落,不像老人──應該不是妖怪?」賀輔隨口一問,見彩欣搖頭後才又續道:「該不會是其他人假扮的吧?」
「咦?你是說在別雲莊裡,有個我們沒見過的人,一直在扮演妙尊嗎?」
「那樣就能解釋年齡的問題,但是從修行室中一個人憑空消失的問題還是存在。」賀輔雙手枕在腦後、仰頭思索了陣後續道:「我甚至在想,你們所有人都沒見過妙尊的長相,連他的聲音都沒聽過,就算是我戴著面罩、穿那樣站在你們面前,你們也不知道吧?」
「一看賀輔先生的身高就露餡了啦。」彩欣隨口吐槽後又補充道:「你看影片裡好像蠻高的,是因為占卜室高高低低的。實際上在走廊遇見他時,身高跟我和學姊差不多。」
「那反過來說,只要身高對,不就沒問題了?」
「但是我們進到別雲莊裡沒多久,就和學姊一起見到妙尊。」彩欣回想著當時究竟有誰在場後續道:「那時管家慧蕓小姐應該出外去載婉臻小姐和秉燁先生來,還在路上。至於庚魁先生那時──不知道在哪,應該在占卜室裡準備吧?」
賀輔一聽本以為找到突破口,但彩欣又補充道:「不過之後占卜時,庚魁先生和妙尊也有一起出現過啊。」
「好像是最後灑水的時候吧?我確認看看。」
賀輔說完後便將影片下方的時軸往回拉,不料螢幕上先是顯示了當時的畫面,幾秒鐘後便出現了不斷迴轉的圓圈:「哇咧,偏在這時候。」
「網路訊號好像不太好……」見賀輔像在搖飲料一樣晃著手機,彩欣指著房門:「去外面試試看好了。」
兩人來到走廊上,賀輔順手指著斜對面的大型拉門:「那個就是占卜室吧?」
彩欣點點頭,指向兩扇拉門中間的大鎖:「但是鎖起來了,鑰匙好像只有庚魁先生才有。」
「能實際看一眼最好啦。」賀輔嘗試把門扳開,但拉門依舊紋絲不動,讓他只能搖搖頭:「光憑我人類的力量沒辦法。還是算了。妳搞不好可以。」
「後面那句是多餘的。」彩欣既好氣又好笑地握起拳頭:「賀輔先生,你今天是不是特別欠修理啊?」
兩人在大門邊穿上鞋子,才剛推開門就聽到一陣罵聲,嚇得走在前頭的賀輔抖了一下。
「你們這些人夠了沒?」「秉、秉燁先生?」
彩欣探頭喚了聲,才發現換上T恤及短褲的秉燁正在講電話,連忙禁聲。
「我絕對不會被你們勒索!隨便你們怎麼搞!」秉燁氣得臉紅脖子粗,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兩人:「你們做這種事情會有報應啦!」
他在又飆了聲國罵後掛斷電話,似乎還恨不得將手機摔到地上。就在此時,回頭要進門的他才注意到賀輔和彩欣尷尬的目光。
「嗯……」賀輔伸出手,本想問對方是否還好,但畢竟秉燁一看就不好,讓他把話吞了回去。
而秉燁見到兩人,憤怒的眼神稍稍被壓抑下來。他沒多說,只向兩人微微頷首後便逕自進門。
「他是怎樣……」在門掩上後,賀輔才愣愣地問道,彩欣也只能搖頭回應。
兩人繞過轉角,在彩欣窗外的走廊再次嘗試連線。原先停滯的占卜影片終於順暢播放。
「說起來這占卜蠻繁瑣的。」賀輔順口評論道:「不管做什麼都要跨過水道,另一邊還用不透光的簾子罩著,是想營造神秘感嗎?」
「從民俗學的觀點,可能是想區分出妙尊所在的領域和被占卜者不同。」彩欣伸出食指,有條不紊地解釋著:「就像日本神社的鳥居一樣,走過鳥居就是進入了神明的居所。水道可能也有相同的象徵意義,水道的另一端就是妙尊的領域,一般人不能隨便進去。」
「原來如此,領域展開的意思嗎?」「這種說法有點危險……」
在彩欣吐槽之際,賀輔也確認完影片:「庚魁確實和妙尊一起出現過,不過那時你學姊人又待在簾子後面。隨時都有人在那待命。」
彩欣回想起整段流程:「好像是這樣沒錯。就算是後來替我占卜時,都是學姊跨過水道來問我問題。」
「啊、說到妳自己的占卜。」
聽到賀輔的問題,彩欣抬起頭望向他。由於那段過程沒有錄影,本以為賀輔要問些占卜流程的細節,不料只見他抓著頭髮欲言又止、似乎煩惱著該怎麼開口,最後還是有些靦腆地問道:「聽說……妳有喜歡的人啦?」
「欸?那個──喔,學長告訴你的?」
彩欣先是害臊,見賀輔點頭後才故做鎮定,但心裡全被祈求賀輔別追問是誰的念頭填滿。就算此時的賀輔無法測謊,她也分不清究竟該不該從實招來。
「很好呀。」然而賀輔並沒多問,只抬頭望向從層層烏雲中勉強能看見輪廓的月亮,似乎有些落寞地笑了聲:「能夠跟對方幸福就好了呢。」
拓彌在房間的質問閃過了賀輔心頭:他當然知道自己要是對彩欣沒感覺,剛才就不會惱羞成怒了。但是當彩欣真的站在他身旁時,他似乎還是不懂──
「只、只是喜歡而已,又不知道是不是戀愛那種感覺!」
彩欣在別過頭之際,妙尊的諭示也浮現在腦海:有什麼心意要盡早表示,不然對方不會知道,但知道了接下來又如何呢?當兩人難為情地站在一起時,彩欣又弄不明白──
──究竟自己和對方想不想再進一步呢?
如果對方想的不是自己,那真是尷尬到無地自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再面對對方。就算真的對自己有意思,跨越那條線後,從以往到現在的所有回憶都可能要被重新定義,而彼此間的互動和日常可能也和現在截然不同。
以往總認為自己膽子很大,但此刻卻是如此怯弱。
而就像是要驅散兩人間微妙的沉默一般,彩欣雙手揹在身後,望著夜空說道:「我呀,本來以為自己不怕案件,結果今天還是很不安。」
賀輔將手機遞還給彩欣,順口回道:「大家被困在這裡,當然會不安啊。」
「但是你來了之後,不知怎地讓我好安心。」彩欣轉向賀輔,嫣然一笑:「謝謝你爬過土石流也來到這裡。」
「小事一樁啦。」賀輔的雙頰微微發熱泛紅,他以食指搔著臉頰,咧嘴笑道:「妳都求救了,我當然要馬上趕過來嘛!而且──」
見彩欣的臉龐湊了上來,賀輔連忙別開臉:「我也會擔心嘛……」
兩人的害臊最終化為相視而笑,彼此也瞭解不需多言,只有在雲間縫隙透出、難得的皎潔月光默默地守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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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敏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為了轉移心中的不安和無聊,正滑著手機、看著網路討論區。而她的注意被其中一篇聳動的標題吸引,不由得揚起了冷笑。
「震撼!知名職棒選手腳踏兩條船證據現形?」
與此同時,房內的秉燁難掩煩躁地將手機扔到床上,力道之大讓手機還微微彈了一下。
分別盯著電腦上的文書軟體及研究資料的婉臻和嵩程儘管沒看到彼此,卻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正準備就寢的慧蕓偶然看見床頭櫃上的相框,裡頭的照片是妍華以及雖面色虛弱,仍摟著她肩的母親,讓慧蕓忍不住嘆了口氣。
「希望妍華小姐平安無事……」
另一方面,剛洗完澡的庚魁心裡還叨念著稍早賀輔和拓彌的質問,不禁煩悶地哼了聲。就在此時,他又聽到了敲門聲。
「誰呀?」
庚魁順手將毛巾擱在椅背,本打算透過窺視孔確認是誰,一張紙條就先透過門縫塞了進來。而他一看內容就氣得揉爛紙條:「到底是哪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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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懷心思的漫漫長夜後,別雲莊再次迎來了黎明。
賀輔邊打著哈欠,邊緩緩從二樓走了下來,他身後則是精神奕奕、打扮俐落的拓彌。
「賀輔先生、學長,早啊!」
剛走出房間的彩欣微笑著朝兩人招手,而她身邊的依敏也禮貌性地點頭。
「妍華的狀況還好吧?」
「還是沒醒過來,看起來跟昨晚差不多。」聽見拓彌的關心,彩欣也只能苦笑。她見賀輔似乎隨時都要再睡著的模樣,忍不住問道:「賀輔先生,鼻塞有沒有好一點?」
「別提了,塞了一整晚……」賀輔說完後用嘴吸了口氣,就連依敏和拓彌都難掩同情。
四人一同走入飯廳之際,嵩程、婉臻和秉燁早已在擺著清粥小菜的飯桌邊就坐。婉臻雖看似有些緊張,但仍率先向四人揮手。注意到她動作的秉燁也大氣地說了聲早,絲毫沒有昨晚講電話時的暴戾之氣。而嵩程雖難掩疲態,仍優雅地示意眾人就坐。
眾人剛接過碗筷,都還沒寒暄幾句,就見慧蕓一臉疑惑地走來:「各位早。請問你們有看見庚魁先生嗎?」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才發現庚魁確實不在。秉燁隨口問道:「沒看見,怎麼了嗎?」
「他平常都起很早,想說是不是睡過頭,結果不在房間、也沒在洗手間裡。」
慧蕓才剛說完,昨天甫經歷妙尊失蹤、妍華兩度遇襲的眾人紛紛湧現不祥的預感。
「先把他找出來吧。說不定是出去了。」賀輔索性站起身,往大門旁的鞋櫃走去。
鞋櫃中擺滿了鞋子,賀輔的還因沒位子擱在鞋櫃旁。他本想清點數量,但回過頭就看見一手扶著牆的慧蕓搖了搖頭:「他的鞋子還在。」
「沒出去的話,人還能躲在哪裡?」秉燁環顧四周,反倒是跟在他後頭的嵩程冷不防開口。
「不會在占卜室裡吧?」
恰好位於門旁的彩欣立刻確認:「可是掛鎖還掛著啊!」
拓彌似乎早就按捺不住,嘖了聲說道:「屋外的走廊上有換氣窗,我去看看狀況!」
「好!」「我也去。」
賀輔和嵩程也跟上拓彌,一同出了大門,繞過走廊轉角。占卜室的換氣窗開了個小縫,賀輔見拓彌要開,連忙喝停後順手拿了口袋中的餐巾紙遮住手,將其推進室內。
「不、不會吧?這是……」
映入踮起腳尖的賀輔眼前的是一副悽慘的景象:庚魁穿著睡衣、正面仰躺在修行室內,後腦下是一灘鮮紅的血漬,附近甚至能看到短短拖行的痕跡。而他半張的雙眼、微開的嘴及扭曲驚恐的神情正昭示著他的命運。
見賀輔一臉震驚,拓彌趕緊擠到他身邊,不料他才定睛看一眼就忍不住反胃,捂著嘴退到一旁。若他已吃過早餐,說不定還會全吐出來。
嵩程也直覺不對,緊張地問了聲:「到底出了什麼事?」
「教授,千萬別看。」賀輔伸出手,制止想靠過來的他,並搖了搖頭:「庚魁先生倒在裡面,而且看起來已經……」
「什麼?怎、怎麼會?」「不只這樣。」
拓彌好不容易穩住呼吸,一手撐著欄桿,並用手擦著嘴角的唾液:「修行室的門口是鎖起來的,對吧?」
「難道說這是──」賀輔聽了也才會意過來,再次瞥了眼氣窗,隨即咬著牙、忿恨地握起拳頭。
「密室殺人嗎?」
.
作者補充:
各位喜聞樂見的出事這不就來了嗎(欸)。從初登場就一副被害人樣子的庚魁終於被你伍德送下去了,究竟在接近密室的占卜室中出了什麼事?
另一方面,彩欣和賀輔除了回顧案情外,彼此的感情也微妙地交纏著。兩人都不確定對方對自己是何種感情,又在感情中很怯弱,或許現在的距離對現在的他們是最好的也說不定。至於未來──還得看怎麼發(炒)展(股)呢XD。至少你伍德難得發了兩人的糖,果然Case 8是久違的彩欣主場嗎(O?)
說起來今天(11/11)似乎是巴哈的辦桌聚,你伍德雖然沒在現場,但就用更新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好了(雖然大家可能忙吃飯,不見得馬上看更新,哈哈)。祝巴哈姆特生日快樂,還有各位巴友們事事順心啦!
另一點值得一提的是,最近迷上骰AI繪圖的伍德忘了是哪天突然有靈感,覺得應該替以往某些場面骰點圖,所以就這麼做了。或許等哪天沒有更新、又不好意思一直用提問箱更新時就能用這點混更(欸)。之後如果在舊進度加圖後應該也會發文讓大家去看看,各位要是喜歡就太好了XD
那麼在各揣心思的夜晚後,看似平靜的早晨發生的兇殺案是怎麼回事?這一連串的事件又是否和賀輔及彩欣回顧的占卜過程有關?賀輔總算(?)要發揮偵探功能開始調查,請別錯過下次更新的《魔都妖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