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脆弱的磨煉
就這樣，在剩下的32批三人訓練生打完了之後，就剩下廣見哥了，包括麻生先生在內的其餘訓練生，今天的表現，讓身爲教練的荒川教官看得有的滿意，有的不滿意，而且比例差太多。
「怎麼搞的……一個兩個都是廢物！這點你們都經不住，還怎麼去對抗亡命眾！」他那樣地大聲斥責訓練生們，搞得他們都擡不起頭來了。
「我的心……」麻生先生也一樣，被打得渾身都是傷的。
「……就我嗎？」
然而，對廣見哥來説，這話反而是個更意想不到的事態發展。
「對啊，我先前就說了，你最後一個嘛，而且……」荒川教官話鋒一轉地，轉向三位助教：「你們三個，一起打他，好鍛煉鍛煉他的實力。」
「遵命！！」
這下子，廣見哥整個臉秒震驚到……從未想過自己也會遇到這種事，一衆訓練生驚訝歸驚訝，但更扯的是，龍彥先生極度贊同。
「喂，加油哦。」
「等一下……喂！哪有這樣的，不要開玩笑……」兩腳抖得很厲害，廣見哥是被嚇得驚慌失措，不想自己再被打得臉青鼻腫了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第一位助教，他毫不客氣且毫不手軟地，趁廣見哥不留神，一拳又一拳揮了過去，雖然廣見哥有用手來防禦自己，但也只是暫時的……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上。
「喂，廣見訓練生！」其他訓練生看得非常不安。
「怎麼了門田！你不是説你即使是要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守護人類守護世界的嗎！你現在趴什麼趴，給我起來，繼續打啊！」
……明明被打得很重了，可廣見哥爲了證明自己所認知的能力，硬撐地再站了起來，可就在站起來了沒多久……
第二位助教走到廣見哥面前，先是對他問了剛才的這么一句：「你還可以嗎？」
然後直接一個膝蓋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再把他踢到旁邊去，叫他吐了一地的口水。……
這下，千草小姐是看不下去了：「怎麼辦？要不要跟若林教官講啊？」
「講什麼啊？你不懂荒川教官跟若林教官以前是同事嗎？妳跟他講也是沒有用的。」
「可是再這樣下去，廣見訓練生搞不好會……」
「妳怕什麼啊？山桐訓練生小姐，我看他們的力度已經是剛剛好了的，打不死人的，最多不就像當時的我一樣咯。」
「……你怎麼説得那麼輕鬆啊，田淵訓練生！」
「怪了妳，第一季度時就不是很鎮定、很直接地給我解答的嗎？爲什麼妳這次會那麼緊張？而且還是爲了那個吊車尾八公？」
「什麼……？」被龍彥先生一言戳穿了什麼，才會讓千草小姐突然間被嚇呆了似的，説不出話來了。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眼前是第三位助教，廣見哥有氣無力地再度起身……看他的傷勢，已經是沒有體力可以繼續打了，但是以他的性格和決心，就算明知會是一樣的結果，可他還是……
「我拼了你————！！！！」
「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看著廣見哥咬著牙，用他剩下的體力，往那位助教衝刺，其結果便是……
「…………」
地上掉了一顆牙齒，還殘留著從牙洞裏流出的血，遠了大概有半米左右距離的……廣見哥，就這樣被三位助教連環打得徹底地垮了。
「喂廣見訓練生！你還沒死吧？」
千草小姐和麻生先生趕緊過去把奄奄一息的廣見哥給扶了起來，移到椅子上讓他坐著歇息。
「他就算沒死都剩半條命了啦你看！」
當然啦，被那三位來自第13期的訓練生拳打腳踢，到半死不活的狀態了，換做是其他人，肯定比廣見哥還要慘，甚至比他還要嚴重，不過他那副慘樣，沒進醫院吊點滴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怎麼辦好……」
「大家看到沒有！有時候亡命眾就是會用剛才這樣的方式去捉弄我們的！所以你們都要給我以他爲鑒！萬一哪一天你們走狗屎運了，遇上這種事，你們就好給我想辦法不讓自己變得像他那樣！」
「明……明白了！！」
這麼一看下來，荒川教官這麼安排又好像很合理的樣子……誰知道呢？亡命眾會不會用戲弄他人的方式去打菲尼克斯的隊員呢？
「不過可不只是只有剛才的這個訓練，還有很多後續的在後頭等著你們每一個人呢，而且還是比剛才的這個還要更讓你們好受的！」
「又來？！拜托饒了我吧……」步先生一聽到這個，兩腿瞬間發軟，癱坐在地上。
「可以，怕死的話現在就可以退學啊。順便告訴你們，你們現在是第一年學期第二季度嘛，所以在這個季度裏，你們可以選擇申請退學或不，只是到了第三季度的時候就無法申請了，因爲到時要是你們第一年學期的總成績不及格或學分不達標，就會是直接退學！……不過你們也是可以留級啦。」
哦，之前就有聽説過菲尼克斯訓練學校的退學申請的制度，只是荒川教官的解説更加清楚，那還是要依照訓練生的學業進度而設的……當然那還是要看情況啦。
「感覺我們這次真的好慘……」
「就是啊。」
一過，就是過了幾天，這下來，若林教官知道了這其中的大概，叫得他去找荒川教官質問一番，但看荒川教官那問心無愧的表情，就知道他一旦鐵了心就不會輕易改變。
「你前幾天叫其中三位第13期的訓練生去圍毆門田訓練生了是嗎？」
「對啊，怎麼了？」
「然後你今天還特別給他安排了高難度攀爬了是嗎？」
「是啊，怎麼了？」
「你會不會太超過了？」那可是自己在第15期裏所領導的其中一名訓練生，他可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訓練生被那樣對待的。
「超過？不會啊，相反的，那只是剛剛好罷了，況且那個叫門田的笨蛋……」也許是因爲廣見哥那浮誇般正直的性格吧，讓荒川教官印象深刻的樣子。
「頭明明那麼小，卻想要戴那麼大的帽，還説什麼要賭上性命去守護人類，守護世界……拜托，這種大話三歲小孩都會講啦，結果實際敢做的人一根毛都沒有呢！不過我看那個不要命的笨蛋都那樣說了，我就給他一個可以當炮灰的機會啊。」
然後，荒川教官又拿從那一天開始到今天，廣見哥一直以來的表現來評點給若林教官聼：「而且他今天這次訓練還是跟那時候一樣，脆弱到家去了……雖然他的毅力和決心我懂，但也太不得要領了吧，搞得我都開始可憐他了。」
「要是適得其反了怎麼辦？」
「那也是他不懂這其中的殘酷性……八年前的那次慘劇，他們那一代的沒有體驗過，他們是不懂的。」
「……希望你不會後悔。」
若林教官嘴裏説出了一句給荒川教官的忠告，對方似乎聽得不明白的那種表情。
「我後悔？……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我教了那麼多年，又不見得他們發生了什麼會讓我後悔的事……倒是你若林，你爲什麼那麼緊張他？」
看來他並不知道廣見哥的一些過往……跟八年前的慘劇有關的過往。慢著，這好像也是在暗示了什麼一樣。……
「那其他訓練生呢？又不見得你去評點他們？」
「他們啊……根本連紙屑都不如，不過倒是有兩位訓練生我很是欣賞，就是山桐和田淵那兩位……」
每次只要一想到千草小姐和龍彥先生，荒川教官對他們這幾天的表現的滿意度是很高的，就感覺那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否認，我也是那麼想。」
「所以啊，我覺得我那一套的訓練法很OK啊，有起到作用。」
若林教官一言不發地，是思慮著某件事……覺得應該要為他做些什麼才是。……
這幾天下來，第15期訓練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已經被荒川教官折騰到……怎樣的程度了，除了千草小姐和龍彥先生，那其他訓練生，尤其是廣見哥呢？
他大概是經過那一連串的地獄式訓練了，身心受到挫折一樣的打擊，都快一蹶不振了，只見他手上……是一張退學的申請表格，連資料都填好了……
「現在就連麻生和步訓練生都趕超我了……難道我就這樣到此爲止了嗎……？」
瞧他所想的，看來他已經產生了退學的念頭，現在就只差把它交去人事部了……
「這個時候已經放學了不是？你怎麼還在這裏？還有，你手上那是什麼？」
正要前往人事部的當兒，若林教官走了進來，看到廣見哥手上拿著一張白紙，雖然是背面，看不清正面是什麼黑字，但看廣見哥緊張、心虛地收起來的時候……
「沒什麼……我先走了，教官。」
欲走出的時候，若林教官直接問起廣見哥一個問題：「你……知道要成爲一個守護他人的……有擔當的人，就像英雄一樣，需要具備什麼條件嗎？」
「……過人的意志以及……決心……」廣見哥吞吞吐吐地回答。
「錯！」
結果被若林教官毫不留情地反駁了回去，就一個簡短又剛力的字「錯」……
「恕我直言，我翻查了你的履歷，知道你是18年前，亡命眾所策劃的那次慘劇中的受害者，當時你那身爲警員的父親，還在那次慘劇中殉職……你不會是爲了替你父親報仇才加入菲尼克斯的吧？」
「不是的，教官，我……」他欲否認，卻又覺得……是事實一樣。
「説實話，我確實是有那樣的打算，但我想我家人并不希望我這麼做，而且……我阿爸確實是爲了救我和我阿妹才會死去的，所以……」
「……我大概明白了。」
還沒等廣見哥説完話，若林教官好像瞬間明白對方的想法……又不是什麼讀心術這麼玄。
「我可以當作你想要像你父親一樣，去守護每一個人，當然，我也可以當作你爲了替你父親報仇，非要把亡命眾連根拔起才算數……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
「意志和決心再怎麼過人也沒有用，你欠缺的是對自己的能力的瞭解，你若要成爲……像你父親那樣的英雄，就必須做到這一點，不管遭遇多少的挫折或失敗，即便如此，也能夠一步步地往上爬……那才稱得上是那樣的身份，就像我一樣。」
拿自己的過往來比喻，是很妙一下，而且廣見哥還感到困惑的。
「教官您好像很懂的樣子。」
「我有帶隊對抗過亡命眾，也歷經過生離死別，所以我懂。所以，門田訓練生……你是要選擇繼續奮戰，還是就此放棄，決定權在你手上，因爲這……本就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戰鬥。」
就若林教官這番話開始，廣見哥開始恍然大悟，去思考自己的問題所在……
「……我也太笨了吧？怎麼就沒有想過這個呢？」
漸漸地……徹底打消了申請退學的念頭，還下定決心，爲此便將已簽好的退學申請書撕成碎，丟進垃圾桶裏。
「好吧……這次我一定要卯足全力……讓自己從零開始，好爬到最高點！」
- 未完待續 -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