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克蘿妮回到X時空,正在從實驗室回到Holo大宅,路面有點泥濘,看來這幾天下過雨,此刻的空氣中仍有清新的氣味,那下過雨後獨有的氣味。跟在克蘿妮身後一步步走著,沒有想太多,降臨組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喔,對了,妳知道嗎,古拉這幾天把廚房弄得亂七八糟的……。」克蘿妮突然說了起來。
「妳們沒有一起吃飯嗎?怎麼會讓她自己開伙?」
克蘿妮笑而不語,一步步地走著,她一如往常的完美而優雅,好似只要跟著她,就不必為任何事情感到擔憂。
「別讓古拉失望……」
克蘿妮在門口,卻沒有先推門進去,反而是側身在一旁,示意華生先行。
華生一進門,沒有迎來什麼過分明顯的驚喜,大宅內一如往常,帶著點淡淡的香氣,還有一些食物的味道,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反而讓華生開始疑惑起克蘿妮表現出的神祕。
華生輕輕的走到廚房周圍的吧檯,也都沒有發現什麼與往常不同的東西,直到她看見了坐在烤箱前,一刻都不鬆懈的古拉。古拉比較矮,為了能輕鬆的看清楚烤箱裡的狀況,古拉特地搬了一張椅子,她仍專注的盯著,沒有注意到華生回來了……。
琉璃色的妳,大海般的湛藍,
瞳孔的光般,藏著浪花似的爛漫,
憶起那時,暗流沒把妳阻攔,
陸面的璀璨,總有幾分,終將令妳心安。
艾蜜莉亞悄悄的摸到了古拉身後……。
「古拉!」叫她的同時,也一把從後方抱住了古拉。
「啊!」古拉被嚇的尖叫了一聲。
「哈哈哈……」
「嘿……。」
見艾蜜莉亞笑得開心,古拉雖然很不服氣,卻也不能拿艾蜜莉亞怎樣,誰叫她們之間的羈絆如此的緊密。
「妳在幹嘛?像個笨蛋一樣盯著烤箱,妳不是上陸地至少有幾十年了嗎?」
「反正蛋糕也不是要給妳的……。」
蛋糕?華生這才想起她出任務前,古拉說超過任務週期超過一周的話,自己會準備蛋糕等她,在回想起剛剛克蘿妮的故作神秘,也許就是為了圓滿兩人的這一刻。
「我才不敢吃妳做的蛋糕,誰知道妳加了什麼……。」
雖然嘴上這麼說,華生卻還是陪著古拉盯著裡面的乳酪蛋糕,等著乳酪蛋糕的表面恰好焦糖化至深褐色的那一刻。華生還是從背後抱著古拉,她感覺這一切是多麼的踏實而安心。
「妳幹嘛一直抱著啦……妳很臭……。」
「妳才臭,要是琪亞拉跟伊娜沒有盯著妳,妳肯定不洗澡……。」
明明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就能聞到古拉的髮梢中傳來的淡淡香氣;
明明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就能聞到華生的大衣上傳來的清晰氣味,
她倆死就是要說對方是臭的。
古拉沒有理她,繼續看著烤箱,遲遲等不到那聲因時間到而發出的「叮」聲。
「再不出爐要烤焦了。」華生說,但她沒有動作,沒有自顧自的把烤箱裡的蛋糕拿出來。
「乳酪蛋糕本來就是要有一點焦,至少食譜上是這樣說的。」
「好吧……,反正我沒有要吃。」
「華生……」古拉的語氣突然黯淡了下來。
「怎麼啦……?」此刻,艾蜜莉亞還是沒有放開古拉。
「妳是不是因為沒辦法讓妳原來擁有的那個我變回原本那樣,才回到這裡……?」
「……」艾蜜莉亞一時語塞,但她貪心的聞了一下古拉身上的味道。
「雖然我不會怪妳,但如果被當成替代品,我還是會傷心的……。」
見古拉難得的真心,艾蜜莉亞吞回了剛剛想要草草帶過的想法。
「古拉,聽我說……,妳絕對不是替代品,妳才是真正屬於我的那個古拉。1377的古拉會被高維度碎塊吞噬是一個時間節點,也就是不可改變的命運,來到這以後,妳的確讓我緩解了失去她的痛苦,讓我重新感到被愛和歸屬,但是那個古拉的殞落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她存在也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只是沒有去回想這段記憶,一想起來,我便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會不會以一種很殘酷的方式失去生命……,我想今天換作是妳,妳也會這樣的,對吧……?」
艾蜜莉亞把古拉連同椅子一起轉了過來,背對烤箱,面向自己。
「那她怎麼了……?」古拉問。
「她沒有死,她掉進高維度碎塊之後,因為我這次的任務,她遇見了我,也就是說,當初的她被吞噬後遇見了未來的我。因為高維度碎塊的影響,她的時間被慢慢地倒退,退至了她剛上岸,不會說話的那個狀態。」
古拉似乎想著什麼,沒有說話。
「我知道她不可能變回原本的樣子,但我這次也知道了,知道她沒有死,也知道她不是獨自一人,害怕的面對分離與未知,直到忘記一切,落入陌生的時空,開始被追捕。」
華生繼續說著,這一切還是觸動了心中的軟處,她還是感到了喉嚨傳來一陣酸楚,一切言語像是阻塞那樣,變得難以談吐,眼角也還是不爭氣的滑落了一滴淚水,縱使她知道她為曾經屬於她的古拉已經付出了一切……。
令人意外的,古拉輕輕的抹掉了華生眼角的淚水,用她那細緻小巧的手輕輕的碰了華生的臉頰。
「這才是我認識的華生,這才是我的華生……。」
這次是艾蜜莉亞強忍著情緒,沒有說話,也沒有釋放出來,那種揪結使心頭發酸,像是有什麼東西不放過自己,不停的戳弄著。
「如果有一天我也被高維度碎塊吞噬了,妳也會用盡一切來找我嗎?」古拉問。
「笨蛋……我當然會……。」
艾蜜莉亞好不容易把那股苦澀的情緒藏了回去,她雖然沒有哭出來,強忍著,身體卻很自然地聽從了內心的言語,偎在了股拉的頸窩之中,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把手放開。
「啊……!」突然,古拉焦急卻不怎麼用力的推開了艾蜜莉亞。
「烤焦了……」古拉迅速的戴上對她而言有點過分巨大的隔熱手套,把蛋糕端了出來,蛋糕本體還有烤箱內部不斷冒出灰色的煙,隨之而來變是撲鼻的炭燒味……。
「哈哈哈……。」
雖然含著淚,艾蜜莉亞終於笑了出來,此時的空氣中充滿了情緒的苦澀與蛋糕燒焦的難聞氣味,但是艾蜜莉亞感覺到的是無比的幸福。
看著古拉失望地盯著蛋糕,艾蜜莉亞不嫌燙手,輕輕的切掉了過分焦黑的表層,切了一片吃了起來,她不知道數學不好的古拉有沒有算錯糖的比例,吃起來不怎麼有蛋糕該有的淡雅甜味,可她卻覺得十分的甜蜜,就像楓糖那樣,是褐色的,無比的甜蜜,還伴著清新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