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起吃飯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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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午休時間,我拎著便當走到綾音面前,後者吃著便利商店三明治和草莓牛奶。
「要一起吃午餐嗎,綾音?」我問。
「嗯。」她沒有明確的接受或是拒絕,於是我在她面前坐下,打開媽媽做的手工便當。今天的主餐是唐揚雞塊,配上菠菜和玉子燒,白飯上面灑了海苔香鬆增加味道。
「妳都一直都一個人,不會想交朋友嗎?」我好奇的問。
「不會。」綾音一如往常的淡然。
「這樣嗎?但有些事情,只有旁邊有其他人的時候才會知道呢。」我吞下雞塊後說。
「像是什麼呢?」她抬起眼睛望向我。
「像是其他人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啊、最近有什麼困擾之類的。」我擺動拿著筷子的右手說道。
「那些東西我沒興趣。」綾音垂下眼,繼續吃三明治。
糟糕!一個不小心就用了和其他人相處時的對應方式了!明明有其他更想說的東西的!我為自己的反射性回答感到懊悔,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補救。
「還有就是,人類活在自己的主觀意識之中,但能透過語言與文字去了解別人的世界。了解的越多,主觀世界就變得更加廣闊。」我放下手,試圖表達出我真心想說的事情,「客觀來說,這個世界是由很多人組成的。所以,了解的越多,就越能接近真實的世界。」
「妳是想要了解真實的世界,所以才來和我說話的嗎?」她看著我,微微歪頭。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嗯,多認識一個人的話,主觀世界就能拓展變大,我很喜歡拓展世界的過程。」我露出微笑回答。
「拓展世界,對妳而言是有趣的事情嗎?」綾音問。
「比起有不有趣,世界越大的話,選擇就會越多了。我覺得有更多選擇的生活比較幸福。」我微微歪頭,說出心裡的想法。
「幸福嗎......」綾音陷入沉思。然而直到午餐時間結束,她都沒有再次開口。
我悄悄鬆了一口氣。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綾音在意的事情和我會思考的事情很像。總是迎合著他人的喜好進行話題,對我而言曾是和人相處的唯一方法。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和綾音討論各式各樣其他人不在意的事情。
窗外雨聲滴答作響、教室內人聲鼎沸,然而這些聲音都傳不進以我們為中心的這個小範圍。以往的我,總覺得對話間的沉默有種窒息感,然而和綾音之間的沉默卻讓人感到自在。我想說什麼、或是不說什麼都無所謂,光是我們彼此存在,這樣就夠了。
「我覺得,我們可能很合得來呢。」我收拾完便當之後,朝她微微一笑。
「嗯。」綾音輕輕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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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再隔天的午休時間,我也坐在綾音對面吃午餐。我吃著媽媽做的便當,她吃著便利商店的三明治和草莓牛奶。
「獨自一人,不無聊嗎?」我覺得,雖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和他人一起進行,但身旁有人的時候,多少會變得有趣一點。
「和其他人在一起才無聊。」綾音淡淡地說。
「怎麼說?」我好奇的問。
「如果學不會教訓,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她拋出了看似毫無關聯的句子,喝了一口草莓牛奶。
「嗯,大家的話題大概都只有那樣啦......」我試圖理解她想表達的意思。
「所以很無聊。」綾音點點頭,繼續吃三明治。
「但如果是為了排解寂寞呢?在我看來,大部分的人會聚集在一起,都是因為不想感到寂寞。」我用手抵著下巴說。
「我不認為寂寞是必須逃離的狀態,而且,為了解決一個問題,卻讓自己陷在另一個問題裡,我覺得沒有必要。」她難得說出這麼長一段話,讓我再次意識到她精神層面的強大。果然,能用理所當然的態度獨自生活的人,都很耀眼。
「但我的話,就不喜歡寂寞。」我露出苦笑。
「嗯。」綾音沒有贊同,也沒有批評,只是接受了我的想法,讓我覺得我的脆弱被她溫柔的包容了。
人們總是被要求要獨立自主,但總是有像我一樣害怕寂寞、害怕獨自存在的人。如果表現出這方面的特質的話,就會被貼上「脆弱」、「膽小」等負面的標籤。我很不喜歡那樣,卻又沒辦法擺脫這樣的自己。
如果有人能包容像我這樣的人就好了,但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連我自己都不喜歡我自己了,會有人喜歡我嗎?我曾經徬徨過,直到我遇見綾音。她的色彩可以包容矛盾混沌的我,讓我有個能夠安心存在的地方,不必硬是去改變自己的色彩偽裝自己。和她變得要好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