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開天闢地這一說麼？先有了開天，才有的闢地？康明心想。可是他又很快搖頭，這根本無關。若是如此，根本不用觀天象，也不用觀萬山，因為那些都沒有被開闢出來，觀甚麼？
天象？有何天象會比萬山要基礎，要先觀天，再觀山？
“不，應該說，觀的是哪片天，觀的是哪座山！”康明似是頓悟了一樣！可是，他還是沒有搞懂，有哪片天要先觀，才可觀哪座山？
一旁的白光男卻是很驚訝，這子才想了多久，還真被他想到個方向來？只可惜，他差了最後一步！若是可以踏出去，後面的頁數也不難了！當然，這個“不難”是建基於康明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就看至第十四頁的時間有關。
“！！”康明腦海中閃過兩個畫面。
第一個，是自玄日門秘境的血荒大地中的那座血山。那山體的形成極為恐怖，是一個個大修士的屍首堆積而成！當中不乏大能的身首，更有不少被攔腰的死法，全都不堪入目，極度殘忍。而在賭石時切出來的黑劍，正有那麼一個場景︰一個男子手持劍，兇狠地盯著天上的一群人。數劍而已，大能們通通斬都個乾淨！
那血荒大地的紅，是血的紅！流淌的血，有無數修士的，也有大能的！血腥味過了許多萬年，終是散了去七八，可尚留的血液卻溫養了一柄極惡之兵︰葬骨，也就是康明手上的骨刀。
那山之奇特，那山之恐怖！若說世間只能選一座山體讓人難忘的話，康明絕無二選，血荒大地中的屍山當為第一！
第二個畫面，是自玄日門神塔中出來以後，和黑幻蛛一戰的最後畫面。那個時候，黑幻蛛放出了牠最強大的幻境，可以讓人陷入神魂最為深處、最為恐懼的記憶，將之再現，將入幻之人活活嚇死，甚至斬殺。可是，牠卻沒有想到康明最深處的那個夢，居然有劍氣探了出來，直接將牠自己斬了個對半！
那個時候，名為煞月的人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本來他也只是俯視眾人，沒有將一切人都放在眼內。可是，當他們中有人的法力極巨，漫延至無數里外，稍稍波動到天邊的一顆星體時，他立即暴走，一劍斬了大半人馬！
天象，不亦是天星？先為星，再為屍山！先觀天象，再觀萬山！
啪！似是有甚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康明手上書便自行翻到了第十五頁！這一下，將白光男嚇得不輕。衪本來也不指望康明了，畢竟康明進來得太晚，又被自己弄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會有時間去悟天書？就是悟，也只是十四頁到頭，不可能會上到第十五頁，可是康明卻給衪來了一個大巴掌。
人家怎麼都想不明白的東西，怎麼到了你這裡就似是沒有障礙一樣？
書頁都不用康明翻，他看一眼而已，書就翻到下一頁了，不用他動手！
當然，時間也愈來愈長，到第三十頁時，康明看一頁的時長已過去一個時辰了。可時間到了，還是被翻去第三十一頁！可是，康明在第三十一頁停留的時間又增加了兩倍，所需的時間是指數級增長！
第四十頁，康明看了好久，都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就好像只不過是最平凡的一張紙，空白的，甚麼都沒有寫。但康明看得真切，那一頁上面有七個大字，可他就是將眼睛都湊上前去看了，還是看不清楚！
“你是不是看太久，眼睛花了？來點養目茶不？”白光男開口。康明本不想注意到他，可是他在旁邊一直說，一點都沒有消停下來的意思。顯然，衪看出了康明的不簡單，說不定真可助衪出了這神府！
康明一望，卻發現白光男身上的光芒減弱了些。不是衪自己減弱的，而是虛天眼變強了，看穿了一切迷妄！而這些能力，似乎都能繼承在自己小龍術的化身上？不然的話，他怎麼會隱隱看到白光男的真身？
那是一個男子，頭上長著牛角，耳垂上戴著一個有衪臉那麼大個圈的耳環，一金一銀。衪的手上也穿著各式各樣的手鐲，非金即銀，當中許多手鐲上都打了洞，套上了無數個小環。可想，衪一動起來便是叮叮噹噹地響個不停。
幸好，他聽不見。康明心想，不然他一定會被煩死。
白光男的衣袍上，就繡有一匹牛，其氣衝天，敢與上天奪長短一般！其形、其態威武，比之猛虎都要狂暴，比之神明都要傲氣！衪脖子上還有一串由巨大圓珠組成的頸飾，每顆珠子都有拳頭大，每每在內都可見到有一個牛首！
“袮本體是牛？”康明問道。反正看也看不下去了，他便開口問道，順便讓這個吵死人的傢伙冷靜。沒錯，就算聽不到，但見到他口型動個不停，還在自己身旁一直圍著轉，簡直就似是…蒼蠅。
“……你怎麼知道？喔，天目系天書！我的天，你莫不是…虛天眼！世間唯有那位才會的東西，怎麼你會…！”白光男驚叫，連著退了幾步。可是沒有退幾步，他又走了回來，大笑著，拍拍康明的肩頭。
“好啊！好事啊！這樣老子還真不用被困在此了，說不定這次就可以被放出去了！哇哈哈哈！我在你小子身上還嗅出了同族的氣味，真的是太好了，太棒了！”白光男哈哈大笑，抓住康明的肩頭一直搖。
“你脖子上的是甚麼？”康明現在只想快速地轉移話題，他快要被搖昏了。
“這個啊？是我啊，我殺了我自己。”白光男平靜地道。
“？？”大哥，袮在說甚麼啊？我康小明真不懂啊。袮殺袮自己，那現在在我面前的是誰？難不成袮真是鬼物？康明心中冒出無數個問號。
“別怕，這些我，都不是我。”白光男再開口說，看著康明的臉，衪好像覺得頗有意思的，就沒有直接將真相直接說出來。
直到康明又給衪刷了一連串的問號，衪這才笑著解答了他。
“這些都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在不同時空，造成無量殺劫的我。我荒牛一族一生光明磊落，可誰又能保自己一生毫無惡念？特別是強大如我族，所謂的惡念早已通靈，撕裂了時空長河，冒著自己的名，四出作惡！
更可怕的是，這些惡念還會自行分裂，再次撕裂光陰，同時在不同的時間、地點行惡，還有我族人被發現同時在好幾個地方為禍！
於是，我族便有個傳統，便是將外出作惡的，屬於自身的惡念都斬滅，封印其牛首，化成一顆珠子，每日隨身帶著，不忘己身也為一有惡念的生物！
接受了這一切，才可成為真正的荒牛族，才不會愧對荒牛族的名！“白光男說著，還伸手摸了摸胸前最大的珠子，而後緩緩嘆息。
“可是，當時最強的牛子，衪的惡念跑出去以後就沒影了，就是荒牛族長老全部出動，也沒能找到其下落，甚至外出找尋的族弟族妹都死了百個！後來才知道，那惡念竟然在外頂著荒牛族的名為禍，還拉攏了許多荒牛族惡念，組成一個純粹由惡念化身而成的假荒牛族！
幸好，族長終是找到了那位，他一掌平了假荒牛族的區域，一劍將所有荒牛惡念都化個乾淨，浩然正氣大勝！”說到此，白光男臉上盡是感慨。
康明挑眉，他本來只是想荒牛族作惡多端，才被大能滅族。可是沒想到會有這樣子的內幕，原來那些都只是荒牛族的惡念！更不只，這些惡念之可怕，居然直接上了上古十兇之一，這得多麼的嚇人？那些都不是有形體之物，只是一縷惡念，就比世間絕大多數的物種都要厲害！
讓康明再意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是荒牛本族向那位求救，讓他滅了假荒牛族？到底那位有多大的能耐，才可以一掌將十兇之一平掉！
“至於手上的，便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族人死別。一手鐲代表一牛，有些小圓環的，則是未滿百歲的年輕牛。”白光男輕撫過自己的雙手，眼中盡是落寞。
康明再次望去，衪的手上密密麻麻，少說也擠了上百個手鐲，或大或小，但其中有另加小環的接近有大半。
“衪們…是被所謂的正義修士殺死的。那位滅了我們所有的惡念，本來短時間內族中都不會再有惡念出世。可是那些打著正義旗號的修士，每個都很強，當然不能和我們比，可是他們人多啊！十對一、百對一，將我們一族都要殺光了！
還是那位再出手，直接過來阻止了。可是，面對著所謂的正義，他要擋路的話，他也要被認為是惡！於是，那位沒有辦法，以永生永世不入輪迴，替他看守神府為由，將我們僅存的五位族牛都接走了。”白光男嘆息。
如此，康明總算是知道為甚麼衪會在這裡，為何出不去，上古十兇之一的荒牛族的起落，以後這白光荒牛為何會如此專敬“那位”的原因。
“是了，你身上怎麼會有荒牛族的氣味？你難不成在外撞見了別的荒牛族？難不成那些惡念又開始為禍了？該死，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位也…不過你…唉！”白光荒牛眉頭輕鎖。
康明稍微回想了一下。
“我吃過荒牛肉。”他淡淡地開口。
“蛤？”白光荒牛唰的一下扭頭看過來。
“味道不錯，很香。那個醬料加起來是絕味，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配的。唔，就是吃了好幾天，有點撐了。”康明說著，沒有半點在意旁邊那個白光正在動搖。
“我打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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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更，希望讀者們也不要打鼠我。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