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前江的場合】
「好熱——」
豐前江不住拉著自己的黑T透風,夏日廚房裡暑氣蒸騰,爐火從開始備餐起就沒停過,一百多人份的熱湯在鍋裡沸騰,身上衣服濕了又乾乾了又濕,綁在腰間的外套早已被他甩到一旁,「怎麼都沒有風啊……受不了,我要脫了!」
他雙手抓起黑T下襬往上一扯,幾滴汗水隨著他的動作雨般灑落;已經放棄連帽外套與帽子的稻葉江沒有說話,但他脫掉黑色緊身上衣的速度比誰都快,像是以此為訊號,原本還猶豫著的幾人紛紛脫了。
「嘿,這樣不是更涼快嗎?」
重新繫好圍裙,豐前江很滿意目前的通風程度,就是長褲熱了點,只能勉強捲起褲管。
「脫褲子應該會更涼快吧,聽說人類男性在自家會只穿一條內褲到處走?!?/font>
「這,畢竟讓主上看到也……」
籠手切話還沒說完,廚房門口已經站了人——審神者與來視察的黑之助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豐前江胸前淺褐色小點在圍裙邊若隱若現,結實背肌映出點點汗水晶瑩;桑名江與稻葉江的圍裙被胸肌撐得鼓起;松井江的圍裙肩帶是深色的,襯得平時見不著的裸肩越發白皙。
黑之助那張狐貍小臉能擠出的表情堪稱震驚:「您的性癖!」
阿魯幾瘋狂搖頭。
「不是您,那麼是刀劍男士的——」
江派齊齊搖手。
眼見自家刀男即將風評被害,瞄一眼就什麼都知道的審神者拎住黑之助的脖頸提起來,「你的腦袋都裝這種事?」
「您怎麼能這樣說!煮飯就煮飯,竟然穿裸體圍裙——」
五月雨江一臉無辜地翻開圍裙下襬,長褲好端端地穿著,審神者鬆口氣,聲音又理直氣壯了起來:「如果不是任務報酬給太少我們能在廚房裝空調!他們還會熱到脫上衣嗎?」她搖晃黑之助,彷彿這樣就能抖落一地小判叮咚作響,「吐錢!」
村雲江胃又開始不舒服了,阿魯幾缺錢的猙獰讓他想起昨天跟脇差們一起看的辛O森家庭,「我們現在就穿……」
「沒關係,這點事阿魯幾會解決?!箤徤裾呋仡^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你們按喜歡的方式來就好?!?/font>
女人拎著管狐的脖子出去了。
最後他們聽博多藤四郎喜孜孜地說管狐的荷包被扒了一層皮下來。
【一文字則宗的場合】
手入室瀰漫著低氣壓。
破碎的紅色布料垂掛在青年精悍結實的身軀上,黑色手甲已然散開,他索性將不成樣的衣物脫去,試圖用脫衣的動作作出一點小小的拖延。
啪!
「好痛痛痛痛、」
啪!
「嘶——我的肋骨好像要不行了,讓我休息一下?」
啪!
一文字則宗連連討饒,但除此之外響徹室內的只有『啪!』地一聲,審神者把修復用符紙用力拍在一文字則宗帶著刀傷的腹部上,他額角一抽,同時察覺這具軀體正在逐漸修復(覺得血量-1-1-1應該是他的錯覺);他瞄了眼南泉小子,眨了眨眼又擠了擠試圖用眼神示意幫忙講個話,對方飄開視線,大氣不敢吭一聲——這小子!
南泉一文字跪坐在床邊,試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御前大人被扛進手入室還在打哈哈地時他不小心看到主上的表情,之後他的勇氣就完全消失了,他瞄瞄跪坐在旁邊的老大與日光大哥,看起來也完全沒有要幫御前大人講話的意思。
「自己斷後。」
又啪地一聲,南泉跟著一顫。
「自己決定誰先手入?!?/font>
男性結實的肩膀傳來響亮的拍擊聲,南泉低下頭一臉牙疼。
「不管自己的傷勢。」
一文字則宗沉默了會兒。自己也算是活得夠久了,生老病死物有朽壞——要是這麼說包準她能讓他一口氣-36,但他的主還很年輕,心還很軟。
見則宗不說話,審神者也暫時沉默下來,剛才他被送進來時還要她先去醫治傷勢相對較輕的山鳥毛,無視自己腹部的血汨汨地往外流,將原本的暗紅襯衫染成更深更黑的顏色。
他差點被敵方大太攔腰砍斷。
「……你們怎麼排地位我管不著,但這裡是我的……本丸?!?/font>
發覺自己語尾已帶上些許哭音,她一僵,硬是把那塊哽住喉頭的東西嚥了下去。
「妳哭了?」
審神者堂堂正正地抬高頭用力把眼淚逼了回去,「沒哭?!孤曇魳O度冷靜。
明明還是相同的臉、還是那張嚴肅不太笑的表情,他忍不住看了幾眼、又多看了幾眼,一見她這樣,他淺綠色的眼就黏住不放了。
她的臉龐並未淚濕,卻總覺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帶著溫度的濕意。
……真的是,極為美麗的——
注視著他的動作,審神者眨了眨眼讓眼底薄霧散去,板著臉用修復符紙把一文字則宗擅自伸過來的帶傷手指捆成了一團球。
【山姥切國廣的場合】
山姥切國廣匆匆躲進澡堂的更衣室。
才剛忙完田裡的工作就被兄弟追著要洗衣服,他只得抓緊布逃跑;此刻更衣室空無一人,山姥切國廣冷靜了點,這樣很好,洗澡時就不會有其他人的視線。
抬臂用衣袖擦去頰邊汗水,澡堂透來的熱氣讓他更熱了,他索性鬆了繫繩,髒兮兮的灰布掉下在他腳邊堆疊,又拉開運動外套,再脫一件被汗水浸透的白T,還有褲——
通往澡堂的門喀拉拉地開了。
「……哎呀?!箤徤裾弑牬笱劬Γ高€想說是誰在這時進來呢,」
碧綠眼眸睜大再睜大,山姥切國廣發出刃生以來第一次的無聲慘叫。
抓起白布蓋到自己頭上,前後弄反也不管了,「為、為什麼妳會在這裡?」揪著白布緊緊貼在牆邊。
「現在是我的洗澡時間,門外不是有牌子?」
匆匆躲進來的山姥切國廣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伸手摸牆試圖摸到出口奪門而出,但審神者沒再開口,室內一陣沉默,他疑惑幾秒,突然懂了。
「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你眼睛都被布遮住了,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
審神者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山姥切國廣現世以來的最大難題正要開始。
【山姥切國廣(極)的場合】
「你現在在我面前更衣也不害羞了嗎?」
審神者手撐著頰,極其無聊地看著自家初始刀坦蕩蕩地在她面前更衣。
山姥切國廣停住動作,拇指恰恰好卡在褲頭上,上半身全裸,一頭明亮金髮清楚映入她眼底;面對她的問題,這位金髮碧眸的刀劍男士滿臉困惑:「我沒有害羞過。」
審神者凝視著他,深深地,過了幾秒他率先轉開視線,抬起手臂微微遮住了臉,「……別一直盯著我猛看?!?/font>
阿魯幾發現直到現在她還是搞不懂山姥切國廣害羞的標準。
【鶴丸的場合】
清晨的冷意透進房,鶴丸打了個呵欠,腳在溫暖的被窩蹭了蹭,一度想縮回去繼續睡……總歸還記得今天得叫醒審神者早起開會,他下意識望向旁邊那張床,嗯,老樣子人不在。
第一次嚇得他不存在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這種驚嚇多來幾次他可敬謝不敏),現在他熟門熟路地繞到另一邊,把捲著被子滾下床的阿魯幾抱回床上。
「該起來了?!?/font>
「唔嗯……」
審神者揪緊他的前襟往他懷裡鑽,緊閉著眼意義不明地嘟噥了句,鶴丸猜測她的意思應該是『好冷』。
他偷偷附在她耳邊開口:「會議遲到?!?/font>
她皺起眉,他眉眼彎彎。
「在長官的目光下走進會議室?!?/font>
她嘴角拉平,他彎起嘴角。
「開會中被點名發言——」
像是夢到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她一扭身下意識遠離這個惡夢來源,手裡抓著的衣服跟著一扯。
「欸、」
他被往下拖,動手的人什麼都沒察覺,她只覺得吵,結果睜眼就與一雙金眸對上,只見鶴丸雙手撐在她身邊,寢衣半褪露出大片結實胸膛,腰帶險險地卡在腰間。
阿魯幾瞬間醒了。
「……夜襲?」
她問得很小心,然而近侍大人的表情一點也不飢渴,她慢了半拍才發現手中抓著的東西是什麼,她立刻縮回手,想想不對,小心地把他的衣服拉回肩膀上,再乖巧地縮回來。
「……妳襲擊我?!?/font>
鶴丸沉痛地抓住那隻狼手。
「這是個誤會——」
「沒關係,妳上吧!」
她家近侍一臉壯士斷腕,倒頭就往她身邊躺(不忘把她拉好的前襟再度扯開),一連串動作流暢無比,剛剛還很心虛的審神者頓時一點也不心虛了:「……我去開會。」
突然覺得面對會議真是簡單多了。
【鬼丸的場合】
外頭雨聲淅瀝,幾天不能晾衣服,大家紛紛把衣服往洗衣室塞,數臺洗衣機烘衣機的引擎運轉隆隆作響——其實並不是一個安靜的環境,但堀川與清光剛抱著兩籃衣物離開,一時無人,反正等衣服洗完還有一些時間,我在牆角的小書櫃挑了本書拉過椅子就這樣看起來。
不間斷的雨成為白噪音,等我回神時鬼丸國綱已經站在洗衣機前面;從書頁上緣覷了眼,他把毛巾與一些衣物放進洗衣機,又脫了身上外套一把塞進去——這就為您展現天下五劍的精壯體格——
可能是心裡那聲口哨太過響亮,他轉頭,紅色眼眸精準地捕捉到我的視線。
他沒講話,不過他也不是會主動找我講話的類型,上次信濃跟亂說他跟大典太對坐好久都沒講話害他們差點想衝出去幫忙;我原本看著他發呆,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下。
他朝我走來。
洗衣室很大,畢竟要容納足以處理百人衣物的機器數量,但鬼丸的存在感彷彿能將空間吞噬,他每跨來一步,屬於我的空間就變小了些,我仰起頭,直至他站在我前方,遮去我大半光源。
「看書嗎?」「妳是想用這種方式把我留在這裡?」
我們同時開口,我愣了下,他一怔,過了好幾秒才道:「……給我一本吧?!?/font>
這一句幾近嘆息,但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他依然是那位除了斬殺惡鬼其他都沒興趣的刀劍男士。
翻了翻,最後我遞給他一本虎姑婆。
【長谷部(極)的場合】
「……我去清醒一下。」
長谷部揉揉眉心步出職務室,希望深夜的寒意可以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
本丸改裝造成的混亂與連日出陣累積的公文讓職務組的刀劍男士熬了幾天,他出來時日光一文字正在處理白金臺的戰績報告、山姥切長義用肩膀夾著電話向彼端人員抱怨政府更新本丸面板系統的幾處錯誤,其餘刀劍男士各自忙碌,竟沒有一個是閒著的。
「長谷部,記得帶幾罐咖啡回來!」
博多藤四郎抽空喊了一聲,他擺擺手表示收到。
春寒料峭,夜櫻正盛;長谷部背靠長廊上的木柱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咖啡,眼前看的是隨風飄舞的櫻花,想的是還沒處理完的工作。
「長谷部?」
「主!」
女聲響起,作為本丸唯一一位也是絕對不會錯認的存在,他反射性應了對方的呼喚,只見審神者衣服單薄,他立刻脫了外套讓她披上。
「……你們辛苦了?!?/font>
「不,我很樂意為您效勞?!?/font>
他右手輕擱胸前,被她信賴、被她託付,他滿心歡喜地垂首,頭髮隨即傳來被手指撫弄的觸感。
主……
主啊啊啊啊啊——
正累的時候被她這樣摸摸頭,長谷部幾乎想雙手摀臉掩蓋住噴發的櫻花。
※
加班人士沒等到咖啡,只等來一進門就沿路甩花瓣的長谷部(最後長谷部被他們轟出門冷靜了)。
【一期的場合】
「一期哥,快脫掉。」
面對弟弟亂的發言,一期一振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差點崩裂。
「不然等一下就擠不進去了??!」
審神者只是打了個噴嚏,五虎退已經跟大老虎湊上去擠在她身邊了,前田解下自己的小披風幫審神者圍上,後藤拿下自己的紫色圍巾遞了過去,信濃東看看西看看發現自己沒有披風圍巾能給出去,決定整個人窩在審神者懷裡幫忙取暖。
「……還是我來吧。」
阻止鯰尾還要幫忙加衣的動作,一期解下自己的披風替審神者披上,深紅內裏的軍用披風幾乎將她整個人裹住。
「如果我可以再長高一點……」
後藤羨慕地嘟噥了句,一期咳了聲,突然覺得身為太刀的自己走路有風。
「後藤你要知道,窩在大將懷裡可是短刀才有的特權!你再長高就沒辦法這樣做了!」
「……也是啦?!?/font>
一期一振沒說話,他沒說長這麼高才能將主殿抱在懷裡,也沒說待在主殿懷裡並不是短刀才有的特權;他什麼都沒說,只有在她的視線飄過來與他相觸又尷尬地飄開後,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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