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智慧體也在現(xiàn)場?』威廉姆斯委員喃喃地說,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重複這句話了,不過比起質(zhì)問,這句話更像是他在逼迫自己接受事實。
「很遺憾,是的。」陳威輕聲給出肯定的答案。
碩大的會議廳中,陳威一個人坐在席位上。牆上的大螢?zāi)涣疗鹨唤牵瑖H代表裡面只有威廉姆斯一人在線上。
螢?zāi)簧希左屔n蒼的老人深深嘆了口氣。他揉了揉額頭,向後靠在椅背上。
『陳威,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該怎麼做?』威廉姆斯問。
陳威努了努嘴,但一時半刻也給不出答案。他沒辦法草率地提出一個看似完美的方案,因為他十分明白智慧體出現(xiàn)代表著什麼事。
去年冬天,一頭智慧體出現(xiàn)在臺灣東部。那時的他奉命前往支援,不過就算當時有他與另外一名最上級架構(gòu)師,人類方卻仍損失慘重,另一位架構(gòu)師在中途甚至還賠上了性命。
看著陳威此刻的表情,威廉姆斯搖了搖頭。
『……看來結(jié)論還是一樣。我們需要立刻行動,越早找出牠們越好,最好是在一週內(nèi)完成,否則會有大災(zāi)難發(fā)生的。』
陳威沒說話。他只是默默點頭,同意委員的看法。
『就先這樣吧。』老人換了另一個坐姿。『我去說服其他國家,你也跟當局的上級稟報一下。這次可能免不了一場激戰(zhàn),我們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好的。」在陳威回應(yīng)完後連線就中斷了,老人的身影從屏幕上消失。
陳威邊收拾自己先前在報告時使用的東西,一邊看了一眼手機。畫面上顯示現(xiàn)在是早上十點半,還有一條未讀訊息通知。
他把通知滑掉,讓畫面變回自己愛貓的桌布。
那是華勒艾琪昨晚留給他的語音訊息,但他還沒時間聽,打算等晚點忙完工作再說。
他正準備踏出會議室時,被一旁的記錄官叫住。
「陳威先生,我們該怎麼辦……?」那人忐忑不安地問。
看著他,陳威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個年輕的小伙子,應(yīng)該是剛來協(xié)會不久的菜鳥。他想提前讓對方做好心理準備,卻也不忍心告訴眼前這位前途看似一片光明的青年殘酷的事實:他們有極高的機率會犧牲。
最後他只是經(jīng)過青年,並且重複一次威廉姆斯的指令。「你也聽到了。召集所有上級以上、留在臺灣的架構(gòu)師,並向其他國請求援助。暴風雨要來臨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如一陣旋風般離開會議廳。
#
陳威離開後,年輕人用顫抖的手撥通了一個經(jīng)過加密的號碼。電話的提示音幾乎一響就有人接。
『是誰?』
「喂?委員……?」
『把會議的紀錄傳給我。』
「好的。」年輕人將電腦裡的紀錄寄到一個電子信箱。很顯然,那並不是協(xié)會統(tǒng)一發(fā)送給成員的信箱,而是私人信箱。
「寄給您了。」
片刻後,電話裡的委員開口。他似乎簡單確認過這份記錄了。『幫大忙了。雖然這麼說,但是你能不能再幫助我一次?』
「要幫什麼……?」
『只是很簡單、很簡單的小忙。』那人說,『幫我監(jiān)視陳威、華勒艾琪,以及威廉姆斯,每隔一段時間向我回報一次。』
年輕人吞了口口水。「如果照著你說的做,我跟我的妻兒真的就能──」
『是的,我保證。』劉景祥安撫道,『只要你照著我說的做,我就一定會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