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是一個人最清醒的時刻?這句話對某些人不適用因為作息迥異,但至少對我而言是成立的。趁著清晨抒發感言,透過社群媒體和現實產生若有似無的聯繫感,聊以自慰──但我很清楚現實與網路的鴻溝無法以想像去搪塞。關於社群媒體的使用,早年我曾陷入了一個困境:因為不理解社群使用的潛規則,例如網路身分不應與現實連結、保持距離等,常和無所謂的人起無意義的爭執,但我多是被捲入的情境。例如在臉書上對某些「臉友」的發文每一篇都按讚,對某些人而言這是一種騷擾、追蹤,但對我不過是參與、鼓勵,而若是認真留言,還會被解讀為對其有好感之類的。呃,這是不是一種自我意識過剩我不清楚,但過往這種行為常對我帶來困擾:明明在現實中被社會共識認知為「美德」的舉止:關懷、認真等,到了網路世代就變成了一種侵擾,這也說明了遷徙到Z世代的過程中,伴隨著偌大的疏離與孤獨(雖然當下我是渾然不知)。而不變的是,在網路中謹言慎行依然是必要的,一個人未必要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改變一己的本質。
對於回應他人文章,真的會耗費許多精力,有時光是點閱、理解和思考就力不從心,何況認真地回覆一篇文章?並不是說不尊重他人,而是現實所迫──先顧好自己身心方有餘裕回應他人──因為我不是從網路中獲取存在感、透過往復對話來交際的那一類人。嚮往現實中的實體接觸,但又不怎麼見容於人群,這是屬於我個體的矛盾,也很感激身旁親友一路以來的寬容與支持。
昨天難得的在跑步機上堅持了半小時,從時速5公里調整至7公里,再放緩到4.5公里,過程中為解悶還收聽了柳豫的頻道,談劉備201-207年在荊州的點點滴滴,這段時期與之前的兵馬倥傯有著很大的差異:相對安逸。儘管仍要面對荊州士族的不信任、蔡氏、蒯氏的攻擊,劉備依舊懷抱雄心,縱使髀肉復生,卻不忘前線屯兵,累積實力以待不時之需。反觀快走個半小時就大汗淋漓的我,怎能自稱自己是季漢的忠誠信徒。真是太丟臉了。
讀畢今村昌弘的《屍人莊殺人事件》,我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把書腰拆掉:即使作者剛出道就得了大獎,但以此去消費東野圭吾,我個人是覺得不妥,畢竟東野也有其努力的艱辛,看了會讓人難過。這小說有趣的是在於「混合」,從看似本格推理的對話衍伸到懸疑奇幻的情節,再急轉繞回本格推理,用懸疑奇幻當成施行一系列詭計的包膜,於小說中也有合理的邏輯論述,是可以滿足我這推理愛好者的,儘管我是那種根本拆不出謎題,十次謎團僅能解出0.5次的那種笨蛋,卻仍舊喜愛本格推理。(不過老派推理、參雜旅情和獵奇等等的我也都不放過),唯一有點微詞的是,作者引用了范達因、都築、連城三紀彥、橫溝正史、阿嘉莎、綾辻行人等,卻沒有提到島田莊司,何況綾辻行人的館系列源自於島田莊司的《斜屋犯罪》,既然作者這麼了解綾辻行人,應該明白綾辻行人深受島田莊司影響吧。不過這我個人的小小埋怨。小說本身的記憶迴旋、華生與福爾摩斯的類比等都是我喜愛的敘事風格。(因為我也是個福爾摩斯迷),但對於推理迷而言,居然沒有提到愛倫坡,艾倫波透過敘事型詭計去迷惑讀者的《莫爾格街兇殺案》是經典中的經典呢。在今村的系列中,看到了有別於明智小五郎、神津、金田一耕助的偵探,也有別於島田狂放不羈的御手洗潔,今村筆下的女偵探不急著追求真相,而是要避免自己成為事件中的受害者,因此她(礙於年齡只是大學生歷練相對不足拿這與其他偵探相比似乎不那樣公允)對找出真相的使命感相對薄弱,對於真理和公義的堅持也沒有前述幾人那樣隆重,卻不讓人生厭,因為這比較貼近人性,畢竟像耕助那種看破俗世、一副柔馴又不失溫暖的正義使者,其實是罕見動物。
在打這些字前寫了千字論文,沒有合適的物件產出,只有沒有邏輯純有修飾的斷章。擁有面對寫出劣作的勇氣,雖然有,但更重要的是避免和修改的能力──目前我還沒有正在努力中。
關於LINE,其實旁人最無謂的,或許是不著邊際的噓寒問暖,儘管這是真心誠意,但隔著距離,只有熟識的人理解那是真是假。不過那又何妨。在人際已成模糊惘然的如今,只有離開電腦螢幕這個異世界回到日常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