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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02)

望欽 | 2023-02-11 00:45:27 | 巴幣 0 | 人氣 113

連載中卷1,<尋風>
資料夾簡介
『我是夜,我在尋找那陣風,你們是否有看到?』 被詛咒又被放流的倒楣鬼王子亞洛爾,為了解除風神封印尋找號稱最強的魔法師,然而這一路上困難重重......


當亞洛爾見到艾薇的時候,只有六歲,他的命運已經失控了。

能目睹神真貌的人都只能是高等魔法師,因為能力越強,才能抗行自然神那股與天俱來的強大。
偏偏小亞洛爾六歲了,也不會施展任何魔力,而且或許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會魔法的人,他卻目睹了神。
他才揚起那個不明就理的腦袋瓜,就糊裡糊塗掉落了深淵。
艾薇巨大的透明身體充滿整個房間,長髮飄散在四周,她兩膝蓋彎曲在胸前,像是看螻蟻般注視著亞洛爾幼小卑微的身子。
女人臉龐緩緩朝小亞洛爾接近,絕美的面容停在他頭頂正上方,傾瀉而下的銀藍色頭髮,包裹著目光呆滯的孩子。
封閉的房間吹來遙遠的風,逐漸急促,捲起了風神的頭髮,而旋風逐漸包裹著瘦小的亞洛爾,越來越緊,越來越深入。
他成了炫風的中心。
小亞洛爾的眼裡都被那震懾的面容給填滿,艾薇毫不保留地釋放魔法,防彿瀑布般沉重、澎湃的力量,直往脆弱的身體傾倒,風的魔法進入了他的眼睛、穿透了他的肌膚、脹滿他的氣管與肺,也湧入他的靈魂,失神之間,他的心裡,湧起一股近乎恐懼般的狂喜,他像是即將溺斃在瑰麗的幻境中。

小亞洛爾眼中的世界隨著風而都扭轉起來,彷彿身陷拉長的漩渦,逐漸崩解──
『啊,你看得到我?』艾薇恍然大悟般地笑了,對於快窒息的小亞洛爾獻出最溫柔地嘲笑。
祂移開了自己的目光,還掀起了棉被將小亞洛爾眼睛蓋住。
神智陷入衝擊的小亞洛爾,眼前成一片黑暗。
孩子就這樣無法動彈、無法閉上眼,全身僵住在黑暗中。
他感到渺小的自己只能緊繃、靈魂蜷縮著,屈就於本能臣服這種感受吞噬自己。
神,美得讓人失去自己。
美得可怕,美得讓人自卑。

風神將身子縮小,並將小亞洛爾送回到床上,像是撫著他的被單。
好一會兒,小亞洛爾才緩緩找回思緒,他緊緊皺起眉頭,尚未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他彷彿突然想起呼吸,跳起身,跪趴在床上,大口喘氣,心跳加速,像是才從高空落地、溺斃中上岸,強烈地疲憊感從心理油然而生。
艾薇慵懶地望著床上痛苦的小孩,百般無聊地捲著祂淡藍色的長髮,髮絲緩緩飄浮在肩膀周圍,末端沒有輪廓,延伸至所有風動。
風很有耐心,因為祂發現有趣的東西了。
人的呼吸與風的脈動終於都平穩下來了,房間再度寂靜無聲。
「汝不知吾見得汝。」這次不是風聲,而是真的在說話,怪音怪調。
艾薇聲音像風吹,和呼呼作響的微風混在一起,彷彿隨著空氣進入到狹窄耳道裡。
小亞洛爾盯著床不敢動彈。
「汝不問吾,為何現身此地?」
祂的聲音很近。
他無法出聲。
「汝懂吾語?」祂又問。
祂在學人類說話。小亞洛爾突然意識到為什麼他聽不懂祂的話語,艾微沒有用神奇的魔法溝通,而是嘗試說出來。
一直沒有得到回話的艾微不悅:『什麼啊?預言之子是聾子喔?』空氣中傳來風吹拂的聲音。
「我不是!」小亞洛爾立刻道,但是又惶恐的摀住嘴巴。
『你得到神語?』
又不見回答,艾薇說道:『那你知道你現在被禁錮著嗎?』
這下子小亞洛爾不是不能回答,而是不知道了。
他還沒學到『禁錮』這艱難的詞彙。
『預言說你會造成魔法世代的結束,』艾薇開心的說道:「所以才把你關在這裡,啊,你看過天空嗎?」
小亞洛爾搖搖頭。
『我帶你出去好了,走,外面世界比這裡大多了!這裡甚至沒有窗戶可以通風!』
小亞洛爾感覺到他正被懷抱著。
「不要!」他驚慌失措地喊道:「我不想看禰!而且我不能出去!」
『好,我知道,我收斂自己的魔力,來,好了,快試著看看我!』艾薇催促,但對方一直發抖不敢動彈,他直傑輝了幾下手指,小亞洛爾就被捲起翻過身:『看我。』祂用手扳開他的眼皮。
小亞洛爾緊閉的眼睛被強迫瞪大眼,眼前出現了美麗女人。
小亞洛爾皺眉,與剛剛的感受落差極大,他沒禮貌的上下打量,然後發出嫌棄的聲音:「唉額!」
『你叫什麼!這麼不禮貌。』
「妳胸部好小了。」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死你。』
「姊姊你好美喔,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存在。」
艾薇瞇眼,接著甩髮,走到房間正中央:『好了,走吧,走出去才能讓預言實現。』
「什麼?為什麼?但我不能出去,我沒出過這麼房間......」小亞洛爾身體突然失重。
艾薇帶著他漂起來,眼睛出現燦爛星點,小亞洛爾突然聽到每個風聲都在吶喊:
『離開盒子,釋放預言。』
艾薇懷抱著小亞洛爾閉眼神哼唱,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風聲拼湊出優美的旋律。
風唱的歌,像是天空唱出的讚頌。
「亞洛爾˙列恩斯。」艾薇輕訴他的全名,像是低語令人心安的咒語:「汝將成為吾之自由之夢。」
「蛤?」小亞洛爾才剛開口,整個人便忽然地直衝大門。
在他尖叫前,大門被強制敞開。
巨大聲響,小亞洛爾第一次看到門外的空間,鮮紅色地毯、鑲金的邊角、高貴的圖繪,在尚未看清出其他細節之前,艾薇急速轉彎,往牆上被蓋住的垃圾通道的衝進去。
艾薇在隧道中身子再度縮小,帶著小亞洛爾迅速地在黑暗通道往前衝。
小亞洛爾看到銀色光點在周遭急速的閃爍,耳邊傳來木頭通道震動的咖咖聲。
就當通道接近末尾之時,艾薇一個急速的衝刺中,小亞洛爾撞進了世界的入口。

小亞洛爾被眼前的景物震撼。

天空無頂,眼前無邊界。
房間很大,但住久了卻感覺變小了,外面卻遼闊到看不到圍牆,頭上有個完全看不到頂的黑暗,還有著銀色的星光、銀河與月亮,空氣是活著的,會微微晃動還不滿氣味和溫度。
『走吧。』艾薇沒看小亞洛爾自顧自牽起他,將他抱在懷裡:『成為我的心臟。』
艾薇突然全身亮了起來,祂挺起胸,銀色的眼睛蘊含著能量的流動,兩手向天空展開快速伸長,變成了碩大的翅膀,朝四周延展開來,幾乎有三分之一的國土大小。
艾薇身體逐漸漲大,沒有腳踝,在小腿肚之下的地方便消失了輪廓,亞洛爾也隨著愛薇的變化,逐漸離地又穩穩地固定在艾薇心坎的位置。
祂看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人頭巨鳥,美麗又神聖。
接著祂傾身,像是優雅而溫吞,展翅往南風之國飛去,飄逸長髮在背後散了開來,像是擺動的光絲。
小亞洛爾依然望著天空發呆,甚至已經忘記了艾薇正帶著他緩緩離開水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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