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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恐怖-《窺》90.柳葉刀下的屍印

月雨海魅 | 2023-01-15 02:33:33 | 巴幣 16 | 人氣 207


90.柳葉刀下的屍印
  ──材料顯然還不夠。
  如此作想的他,關掉那令人嗤之以鼻的視訊會議畫面,儘管飲吮的咖啡早已涼透,但都比鏡頭下那些人的互動還來得餘韻猶存。
  警方與眾位高官的臨時案件會議已然告終。於本次一連串事件中擔任警方所委託合作的主要屍檢人的陳醫(yī)師,在歷經(jīng)凌晨的回收證物檢驗後又參與會議顯然尚未感覺疲憊,咖啡不離手只是他思考與作業(yè)時的習慣動作。
  而之所以認為會議的最後內(nèi)容嗤之以鼻,主要在於比起活物他更喜歡與死物相處,另外還有以下原因:
  首先他不喜與一群官僚主義者共處一室,就算僅是視訊也屬此範疇。特別是那名位高權(quán)重的光頭佬更讓他作嘔。
  另一方面,則是他一直以來所信奉的唯物科學在本次事件中不斷遭受挑戰(zhàn),警方可說幾乎是以鬼怪製造出的幻象在進行推理。
  即便自他身任屍檢醫(yī)師以來,遭遇過一些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然而,像這次就連必須秉持證據(jù)跟科學辦案的警方,竟反而以玄理為基礎去拼湊案件,這在他過往的經(jīng)驗中是很少見的。
  陳醫(yī)師並非不認同在線索不足時,不得已得投入超自然的懷抱,只是以其當作會議的報告內(nèi)容是否真的妥當?
  的確,女魔在分局屠殺一事中毫不避諱的在媒體鏡頭前露臉,後續(xù)不斷秀出花式殺人手法,甚至連新聞局長也在會議中被附身自殘,此類種種勢必都會使警方不能再光憑普世邏輯看待事件謎團,想必周警官等人也曾有過一番掙扎期吧?
  倒是那些上級從最初女魔現(xiàn)身時就決意召集全國修行者準備搞驅(qū)邪大法會,到底該說他們機警還是愚蠢,又或者不過是為了自身仕途的盤算呢?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許當時在陳醫(yī)師見到高宇文日記憑空出現(xiàn)時,就該軟化面對超自然現(xiàn)象的態(tài)度,至少在這次的事件上。
  同時,他也對於周警官、張?zhí)鞄熀湍侨汗賳T的判斷瑕疵有些無法接受。
  ──組織「特殊任務部隊讓警方跟修行者一起攻堅一間早已人去樓空的江宅,這群大人到底有什麼自信認為如此就能回收三女的屍體的?
  這支部隊難道不會成了張?zhí)鞄熆谥信У酿B(yǎng)分?正常情況下也應該是由修行者打頭陣,假如裡頭真如他們所言異常兇險的話。
  重點是,為何在會議的最後,張?zhí)鞄熢谔岢雠У?/font>攻克手法」後,會直接採納特殊部隊攻堅江宅的愚蠢安排呢?
  此人承諾眾官員以重組後的周家祕法──《屍替魂解》消滅女魔,不可能不知道策略背後,勢必得犧牲多數(shù)警方人員的生命。
  陳醫(yī)師腦袋高速運轉(zhuǎn),理性的思考讓他想起會議告終前,張?zhí)鞄熕岢龅?/font>「女魔攻克法」中的矛盾。
  其他人也許也和他一樣早察覺到其中古怪,又或者認為只能交由這名修行者擔任操盤手了,只是見到張?zhí)鞄熀椭芫俚热藢δ侨汗饭俚囊庖姼爬ǔ惺埽鴮嵏械交奶啤?/font>
  陳醫(yī)師雖然特別不喜歡屬活物範疇內(nèi)的人類,但倒是喜歡觀察人性之間的交鋒,這也讓他敏銳嗅出此時人類方的各懷鬼胎。
  不過,他似乎也沒辦法多說什麼,畢竟自己亦是受制於體制與權(quán)力下的齒輪,兩天內(nèi)必須挖出女學生案與林庚呈案的更多證據(jù)。
  要是平常他絕對不會答應這種十萬火急的差事,儘管他有自信在投入與自身能力下可以辦到。
  遺憾的是自己如今手邊沒有什麼材料,也只能見機行事。就像昨晚突然就一臺冰箱、一面玻璃搬到自己面前要求檢驗一樣。
  當然,陳醫(yī)師也希望屆時遵循科研邏輯給出的證據(jù)與推理能夠被採納,而非反而被玄理給奪去光彩。
  同樣是與「死去的東西」對話,他與修行者間的立場近似也不盡相同。
  已經(jīng)成為定數(shù)的事物基本上不會說謊,這點在陳醫(yī)師所認知的世界中理所當然也極其重要。
  現(xiàn)在既然知道當初裝載三女屍身的棺木扮演能挖出重要證據(jù)的角色,那他接下來就更沒打算休息了。
  此時陳醫(yī)師閉上眼睛重新回想面對這具棺木,預計要重新進行的事項。
  半小時後,他已回到證物室,檢視眼前破舊且內(nèi)部被鮮血浸染的空棺。
  它是開啟陳醫(yī)師接觸本次事件超脫科學現(xiàn)象的開端,實際上,亦是最先接手的「證物」。
  而此物也在檢測出男大生林聖輝的大量血跡後就此擱置。
  不諱言,陳醫(yī)師也沒料到這具空棺會是接下來須重新著手的材料。
  不同於其他證物,光是棺體就佔去本就不大的證物室不少空間,上頭也僅覆蓋著臨時找來的防塵套充當證物袋,掛了個手寫名牌而已,棺木蓋更是隨意擺靠在一旁。
  樣式為中國花形棺木,或許多少受到那些超自然事物的影響,此次陳醫(yī)師感覺空棺在證物室冷色調(diào)燈光照耀下更顯一股陰慘,儘管如此,他仍神情泰然的掀開對方的「遮羞布」。
  確實是塊遮羞布,因為在這之下的東西,也是某些人將面對的現(xiàn)實
  正如陳醫(yī)師在會議上所言──空棺是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在山上的,除非那些人口中的玄理又想挑戰(zhàn)他所信奉的科學教義。
  此刻他還未收到林庚呈是否醒來的消息,但獲取更多證物的時限告訴他必須立即對空棺重新採證,這也是方才他長考後的結(jié)論。
  再次噴灑試劑在光源照射下重現(xiàn)魯米諾反應,幾乎是與前次相同,棺內(nèi)幾乎每個角落都被噴濺上血跡。
  不過這次在仔細端詳下,可以發(fā)現(xiàn)內(nèi)部除了早已暗沉與木質(zhì)融為一體的血漬,還沉積著厚重的黑褐色底垢,以及些許不明碎塊與沙土物質(zhì)。
  ──那應該是屍水或人體的皮肉組織。如今已經(jīng)可以知道那大概是三名女死者所留下來的部分,也就是詹亭瀅、王美鈴還有林函薰。
  只是關於三女方面終究是就玄理給出的推斷,這顯然不符陳醫(yī)師的行事作風,於是他還是以柳葉刀將其取下,納入送驗名單。
  雖然若要因此直接給出與三名女性身分相符確實能省下時間,可是作為科研人員一切都得嚴謹求證,任何鄉(xiāng)愿與順從大多數(shù)人的聲音,無非對數(shù)百年來的人類啟蒙是一種羞辱。
  此處亦能看出科學或玄學在追求「真實」的過程上有著明顯不同。
  不同於玄學是經(jīng)由雙眼所見片段拼湊出真實,科學得從結(jié)果反推出真實。
  在DNA聚合脢連鎖反應,取得反應後產(chǎn)物分離出DNA,加上進行螢光偵測、電腦分析,資料庫建檔比對,估計最快一天內(nèi)便能得出結(jié)果,樂觀情況下,方可佐證林庚呈妻女一案。
  然而,也許在詹亭瀅方面就不會太過順利。
  四年前的事件加上眼下根本沒有屍骨及更多材料,恐怕連採樣棺內(nèi)的沙土行微生物的生物跡證都有困難。
  儘管如此,陳醫(yī)師手上的刀具依然小心、緩慢的切割下塊狀棺體物質(zhì),只希望不要因男大生殘留下來的過多血跡影響了正確判定。
  不過,若要說能以更快的時間取得驗證結(jié)果,莫過於就屬指紋了。
  想到這裡,陳醫(yī)師不免緊擰眉心,手套都沒有脫下就抓起咖啡杯就口。
  因為這個動作,其實在取得空棺後就有先行進行,可惜當時確實找出了一大堆的指紋,但實際比對出有案在列又與事件有關的人選卻是零;後續(xù)取得相關者指紋樣本再行比對亦是如此。
  言下之意,就是林庚呈、分局長之子王霖文、員警李景皓,還有可憐的女學生案唯一目擊者許孟謙等人的指紋都沒有找到。
  毫無疑問,即便這幾人有接觸到空棺,也不是在徒手情況下。
  不過,陳醫(yī)師在這裡試著把會議上獲得的新資訊添入其中,得出了一個推論──
  既然空棺是因應周家祕法而生,那麼撇除為了不留下證據(jù),事先戴上手套,可能參與協(xié)助移屍、抬棺或掩埋的林庚呈等人,剩下最有可能留下指紋的,莫過於就是取得此空棺之人了而此人也是施予封印三女冤魂的施術(shù)者。
  「毫無疑問,那個人就是周警官那位失蹤又有玄學專長的母親了吧?」
  陳醫(yī)師如此推論,這也是棺木遮羞布下所要面對的現(xiàn)實。此刻掠過杯緣直視眼前證物的他,內(nèi)心沒有多餘的情感,僅有純粹追求真實的理性。
  巧妙的是,此處推論亦與玄虛法師內(nèi)觀林庚呈所見的「埋棺」景象不謀而合
  不過,這推論若為真,也就意味著周母是造成《折骨案》與一連串死亡、屠殺事件的幫兇。而身為周家人又是警官的周孟欣,勢必會面對這股沉重的打擊。
  ──不,對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吧?畢竟正如他們所認為的,周家祕法是造成後續(xù)事件的主要關鍵,即使周母是被迫參與其中。
  被迫做出選擇的人,當時的內(nèi)心煎熬肯定難以想像,只是陳醫(yī)師更好奇參與事件的修行者到底會被判處什麼樣的罪刑。
  理性的終點是人類啟蒙下的精粹果實,卻也將徹底失去人性。
  正好與女魔的蛻變歷程完全相反;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人魔是比起神魔,更加使人寒顫的產(chǎn)物。
  陳醫(yī)師維持著舉杯動作,任由冷涼的咖啡淹沒自己唇瓣,同時思考著是否有更快的方法能取得追本溯源的證據(jù)。
  例如追查出棺木從何而來,又或者能更快驗證出周孟欣之母及林庚呈參與其中的關鍵。
  如此作想同時,他突然雙眼圓睜差點鬆開手中茶杯。
  因為這一瞬間,他看到竟有一名緊閉雙眼、雙手交握放在腹腔上的男子出現(xiàn)在棺木中,只是畫面眨眼後陡然消逝。
  他不確定那是否為過度勞累的錯覺,倒是因此發(fā)現(xiàn)在噴濺上林聖輝大片血跡的棺木蓋上,隱約有一個不甚明顯的血符被覆蓋在血跡後方。
  陳醫(yī)師趕緊放下手中杯湊近細瞧那幾乎被當成不重要附屬物的棺蓋裏側(cè),趕緊取來工具鑿下表面結(jié)構(gòu)。
  然後,當表層的木質(zhì)面被取下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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