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在天帝宮內(nèi)殿中迴盪著,宮中供奉的石像旁,四界尊者.田齊一反過往的莊嚴(yán)肅穆,此刻正笑得合不攏嘴。
「………哈,唉!看樣子,這還真是誤會大了。」
他一邊哈哈笑著,一邊仰天感嘆:「這位國軍指揮官可真是血氣方剛啊!」
「小齊,這可不是笑笑而已。」
在田齊的旁邊,一位穿著淡紫色漢服的女子。黑色的秀髮,端正的五官,可見是一位大美女。璃玖反倒是滿臉的無奈與怨氣,她說道:「如今,異界軍隊已經(jīng)將矛頭指向我天帝門。若你所言為真,那我們隨時被天上飛來的武器攻擊都毫不意外。」
以前,作為天帝門的資深前輩尊師們,璃玖與四界尊者都是十分客套有形象的出現(xiàn)在弟子們前面,即便在門派宮中偶有見面也是十分故作樣子。
可如今的他們並不是像在眾弟子們前那樣拘謹,反而像是認識多年了的老熟人一樣,以過去熟悉的語氣,使用對彼此的暱稱互相稱呼。
「璃姐姐,我知妳的擔(dān)憂,無須緊張。」
「真是的,小齊你就是這樣。」
璃玖以手中收起的紙傘作杖,用力的敲擊地面發(fā)出叩叩的明亮聲響,這個聲響在目前空無一人的內(nèi)殿大堂裡面層層環(huán)繞著。
銳利了眼光的璃玖說:「私自攜帶弟子夜襲敵軍不說,還給了對方自己的命牌,甚至把天帝門暴露給了對方………」
她舉起手中的紙傘,以傘的傘尖成長矛之勢向著田齊的面部突刺而去。
但是田齊眉頭都不皺一下,單憑一隻手以掌包覆傘尖,輕鬆化解了攻擊。
田齊抓著璃玖的紙傘,而璃玖對此也絲毫不意外。她若真要動手就絕不會是這麼簡單的招式,當(dāng)然了,田齊也明白這只是將怒氣向自己發(fā)洩而已,沒認真看待。
璃玖說:「掌門遠行之前是將門派託付與你。小齊,就算你真的這麼在意那個叫臺灣的異界故里好了,這麼做是將門派中的大家都至於險地之中!」
就算是天朝中再怎麼胡來的將領(lǐng)也不可能做這種冒進的蠢事。
「呵呵,這我就大方認了。」
田齊鬆開抓著紙傘的手。他說:「確實是我錯估對方了,本以為對方會以大局為上,先與我聯(lián)合的………」
「可沒想到,對方居然以私仇為上,甚至不惜要至己方於不利中。」璃玖以紙傘為拐杖,雙手撐在傘柄處。
她以犀利的眼光看著田齊,說:「小齊你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了,怎會沒看出他眼中的惡意?」
不是都說那個世界沒有修練者,都只是普通人嗎?只是普通人的話,那麼明顯的殺氣是個資深修練者都能識破吧?
田齊暗自嘆氣,說:「我本以為他不會這麼輕易就上失智列車的………」
「失智列車?」
璃玖表示不解,不明白田齊究竟在說什麼?而田齊只是咳了幾聲就不再理會這個問題,他繼續(xù)說道:「總之,我誤判局勢。失策失策。」
「你啊………」
就當(dāng)璃玖還想繼續(xù)追責(zé)田齊時,內(nèi)殿的大門被人用力地拍了幾下,厚重的朱紅色木門在門框與門檻之間碰撞發(fā)出【咚咚】的沉悶聲音。
田齊與璃玖望向大門處,田齊揚聲大呼:「來者何人?」
「大師,咱是喜陽殿弟子,求求大師為弟子主持公道。」
門被打開,一名喜陽殿的資深弟子慌亂的奔赴內(nèi)殿之中,也不顧這裡是什麼門派重地了,以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模樣奔到田齊前面跪下。
這喜陽殿弟子跪著叩頭,呼喊:「大師,求求您主持一下公道吧。」
「這是怎麼了?」田齊一改剛剛的樣子,用莊嚴(yán)又從容的態(tài)度問。卻見對方像是受了什麼壞事委屈一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
「弟、弟子受人欺侮了………那些剛?cè)腴T的福陽殿師弟,還有那妖女………就是大師您收的那妖女,他們欺負咱。」
「欸?你這師兄的,怎麼受師弟欺負了?」
「他們仗著人多勢眾,還不講武德偷襲咱………大師請看,這就是那師弟打的。」說著,他指著臉上的瘀青。
璃玖湊過來,仔細地凝視了一下那瘀青,確實是受人毆打造成的。
「咱正和那妖女話呢,那與妖女同夥的小子冷不防就給了咱一拳,把咱打傷了。」
「你說的妖女是指香兒吧?我也已經(jīng)說過了,勿再把香兒視作個普通貧婢,她是本門弟子。」
「弟、弟子失禮。可那師弟師妹居然與咱動粗。………大師,古人的徒弟經(jīng)亦有言,正所謂師徒有別、長幼有序。以下犯上,當(dāng)問責(zé)也。」
居然連經(jīng)書上的內(nèi)容都搬來給自己背書了,還真是個拼命的傢伙。
平時天帝門的弟子除了修行練功之外,亦有閱讀詩書,下棋吟詩的活動,偶爾甚至?xí)谧诘爻擎?zhèn)內(nèi)舉辦活動。其目的就是為了向外界證明,天帝門弟子能文能武,書法棋藝雙全,絕非只會暴力鬧事的低端匪類。
長期在玖州,天帝門的弟子也以紀(jì)律優(yōu)良博得世人美譽。
這個時候,離玖開口問道
「那你是為何會與香妹妹起衝突?」
「欸?這是………」
「莫非不是你挑釁了人家嗎?」
璃玖略帶不滿地看著該名弟子,其強大的氣場另該弟子背脊冒汗。他被璃玖的壓迫感嚇到不敢吭聲,只能默默地跪在原地發(fā)抖。
天朝人歧視妖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即使是受教育普遍較高的天帝門,也依然難以杜絕這類現(xiàn)象。
應(yīng)該說,這才是人類的真本性。會主動排斥其他看起來和自己不一樣的存在,因為有別,不能相提並論,所以就予以異樣看待。
即使是像璃玖這樣,在門派內(nèi)服務(wù)多年的妖族女子也免不了受人眼光。
「好了行了。」這時田齊出聲介入。他如往常面對弟子的微笑
「你這是自認委屈了吧?」
「大師………」
「這樣吧。為師我指引你去找?guī)煹軅儯浪麄冊谀陌桑俊?/div>
田齊接著告訴該弟子,怎麼去找孫立剛他們。接著放走他,同意讓他去找對方理論。在說完這些之後,該名弟子感恩師父,接著便迫不及待地出發(fā)了。
在地方上的江湖門派中,若是弟子之間有所矛盾,有兩種解決方法。
一種是自己私下解決,通常是決鬥。由弟子們以雙方的實力決出高下定勝負,勝利者即是道理。雖看似是公平對決,不過偶爾也有團體圍毆一人,以多欺少的事情發(fā)生。
另一種則是讓師父或德高望重的師兄輩做主,定奪事情的結(jié)果。不過無論做出怎樣的判決都很可能會引起敗訴方不滿,最終還是變回上一種的決鬥。
這次這名弟子很明顯是想靠著惡人先告狀,控訴立剛他們的罪刑,之後取得能私下解決紛爭的許可。在天帝門裡沒有師長的許可,弟子不能私下隨意鬥毆。
看著該弟子得意洋洋離去的背影,璃玖看向田齊。
「為什麼放他去找立剛師弟他們的麻煩?」
這件事情璃玖雖不清楚全程,但多少可以判斷出剛剛那傢伙是理虧的一方。而田齊也應(yīng)該能察覺這一點,但卻縱容情況繼續(xù)發(fā)展。
田齊甩了甩雙臂上那寬大的袖子,之後將雙手放到背後,從容地回答。
「這何嘗不是一次磨練呢?對孫立剛………還有林博也是。」
「林博少主嗎?」
聽到這裡,璃玖想起了那位掌門之子。最近以個人身分正式入了門,在門內(nèi)待著的只比立剛他們還早一段時間。
從守門的弟子那裡打聽到,少主決定協(xié)助立剛他們的任務(wù)。璃玖不感到奇怪,畢竟少主自小就是那種熱心的大好人性格。
田齊仰望店內(nèi)的天井,說:「放心吧,馨兒也在少主身旁。有她在,不會出太大的事兒。」
「這正是父親對女兒的信任嗎?」
「呵呵。」田齊笑而不語。
璃玖雙手放在紙傘的傘柄處,像是拐杖一樣的撐著。
她看的出來,田齊似乎對於孫立剛這位剛?cè)腴T的弟子有很大的興趣,從入門試煉時刻意放水讓他通過就能看出來了。到了現(xiàn)在,甚至自己畫陣製造魔域,創(chuàng)造難題來鍛鍊他們。
先前,還久違的去市集鐵匠鋪找了早已引退江湖的師兄,希望能協(xié)助孫立剛他們打造驅(qū)邪法寶。
這一切都是要考驗孫立剛嗎?還是說………
「璃姐姐。」
就像是刻意要轉(zhuǎn)移話題一樣,田齊忽然問道:「那位指揮使………石國忠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公主了吧?」
「是神劍衛(wèi)指揮使石大人。………一路上已經(jīng)由同僚們協(xié)助,成功護送出大京城了。」
「是嗎?果然神劍衛(wèi)人才輩出啊。」
「說得似是與小齊你無關(guān)一般,石國忠大人不正是小齊你舉薦的?」
「好像吧?哈哈,人真是老了,記不清啊。」田齊大笑。
說起與神劍衛(wèi)的淵源,這二人也真有不少。
為天朝的黑暗之下盡忠盡力,遊走世間與官場,在刀光劍影與陰謀中執(zhí)行正義。即使對田齊而言,自己早已退居二線之後,但偶爾還是會想起在第一線拚搏的那段時光。
「需要我再去關(guān)顧些嗎?」璃玖問說:「即使明月公主上還活著,也未必是安全無虞的。那小姑娘對人間險惡的認識尚不足夠,也不確定石大人是否能完成使命?」
「不必要,石國忠那小子還是很行的,交給年輕人就行了。」
說完,田齊看向身後的石像。
「畢竟在怎麼古老的活傳說,也會有被淡忘消亡的一天。」
……………
那這弟子信心滿滿的帶著一夥幫眾走在宗地大道上。
他們已經(jīng)得到四界尊者的許可了,那麼那群臭小子這次是沒靠山,插翅也難飛。
「師兄,你說要怎麼對付那夥小子?」
「男的抓來打,女的就上了。」
「哈哈哈!」
他們哄堂大笑,絲毫沒把人性放眼裡。果然,無論是哪個世界哪個國家,不管在哪個地方都有惡劣的壞人。
可他們還沒囂張多久。
「欸?那是什麼?」
這時其中一人看到遠方的明亮,眾人感到不解?那種布滿地平線一端的燈亮,這應(yīng)該是人為的燈火,難道這麼晚還有村子舉辦夜祭嗎?
不過在這時,他們也聽到了頭上有種震動聲。
而這也很快地打消了他們悠閒的想法。
……………
宗地.魔域之外
「先準(zhǔn)備一下。」
立剛深呼吸吐了口氣,看著前不久才讓他們狼狽逃跑的那片魔域。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感覺和上次相比,魔域的範(fàn)圍好像變大了。以前就是一座廢村的大小,現(xiàn)在已經(jīng)擴大到周圍的鄰近區(qū)域。
漆黑的瘴氣像是八爪章魚的觸手一樣向四處擴散,積極證明侵略性正在明顯的進化。
「那,再確認一次計畫吧。」林少主說著。
大家回過頭去看著他。此刻的林博少主除了穿天帝門的門派服,外面還套著一件感覺像是道士在穿的金黃色外袍。他的手裡拿著一個法器,外觀看起來有點像是權(quán)杖,不過頂端是一個球體,那是一個太極,該太極球與杖端分離,以懸浮姿態(tài)漂浮著。感覺十分的玄幻。
「我以前曾在祝融教學(xué)習(xí)過道法,所以會一點他們的法術(shù)。」
「所以九陽真火也是在那學(xué)來的?」高巖問道:「那可是級別很高的秘術(shù),並不是外人能輕易學(xué)會的。」
………九陽真火?
喔,就是那個控制火焰的法術(shù)吧?在逃離魔將的時候有看到少主使用過。很多漫畫作品中,能操控火焰的能力多的是。可是難道,那個是什麼非常強大的奧義嗎?
看高巖的樣子,感覺事情不是麼簡單。
不過這個時候,田馨站了出來,她擋在他們之間。她以嚴(yán)肅的聲調(diào)說道:「高巖兄弟,你逾越了。」
被她這麼一說,高巖瞬間呆若木雞,氣氛變得十分的尷尬。
好在少主出來打圓場,化解了凝重的氣氛。
「好了好了,我們言歸正題。」
我們的目的是消滅那座魔域。
而要達成這個目標(biāo),我們要消除魔域中央的招魔法陣,一旦法陣消失,魔域中的妖魔力量就會被削弱。
而守衛(wèi)那座魔域的魔將,雖然實力強大,但是當(dāng)法陣被破解,力量也必定會下滑,到了那時就集合以最大力量集中剿滅它。
雖然不了解是誰設(shè)置那作法陣,製造了魔域。不過對於立剛他們而言,只要能完成任務(wù),那其餘的問題就都不大。
為了能實現(xiàn)破除法陣的目的,他們需要暫時分組行動。
目前有方法破解法陣的人只有對陣法有些許了解的林少主一人,所以,這次行動將以少主為中心進行。
這個距離剛好在魔域之外,為了安全,少主會遠離魔域之外,詠唱咒語準(zhǔn)備法術(shù)。這個過程中少主需要有人保護,不意外的,由田馨擔(dān)任少主的保護者。
雖然外表看上去她是個弓箭手,似乎是遠程給隊友提供支援的角色,本來應(yīng)該不是合作貼身保護人員的相關(guān)工作。
不過當(dāng)她將自身武器………一把機關(guān)弓展現(xiàn)到大家前面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田馨轉(zhuǎn)動弓上的旋軸,機關(guān)弓開始變形。從上下兩側(cè)的弓臂中伸出刀刃,機關(guān)弓隨即變成了一把雙刃劍。田馨像是演武一樣的以雙手將之高舉過頭頂並旋轉(zhuǎn),緊接著向側(cè)旁一揮,以靈氣加註的一擊讓旁邊的巖石平整的被切斷,顯示了其威力不容小覷。
立剛看著這武器,就算是臺灣的科技也做不到如此。
如果單只是讓武器自動變形倒很簡單,還要能有削鐵如泥的威力,這可不事件容易的事。也可能只有像是神州大陸這種有超自然力量的地方才能實現(xiàn)這類的玄幻武器吧?
少主會準(zhǔn)備破除法陣的方法,但是在這過程中必然會受到阻攔,即便置身魔域之外也未必絕對安全,所以就需要行動組………也就是立剛他們。
作為誘餌,強行突破魔域之中,其目的並非直觀意義上的打倒魔將。而是要吸引魔將的注意力,在林少主施法的時候爭取足夠的時間。
準(zhǔn)備之間,立剛注意到了。
「香,妳那個是?」立剛指著一下香身上配掛的新兵器。
現(xiàn)在,在香的腰上掛著的不止原來的那把唐刀,還多加了兩把奇門兵器。感覺像是兩根棒子,不過是三叉頭,感覺就像是個【山】字形。
香將那兩把武器抽出,她說:「這叫鐵尺,也可以叫釵。」
接著她像是兵器雙持一樣,順風(fēng)流水般的耍弄在手中。
其實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應(yīng)該說來道天帝門後偶爾也能見到其他同門師兄使用一些非典型的奇門兵器,如少林八卦棍、雙節(jié)棍、三節(jié)棍、鐵鍊、流星錘、鐵鈎………這些看起來只有電影或者武俠小說會見到的武器。
香流利的耍弄雙釵,將右手的釵指向立剛。
「這是我專門用來對付刀劍的武器。」
「就憑這個?」立剛很困惑。
並不是因為立剛不相信香的實力,而是因為常常聽人說冷兵器一寸長一寸強,而這兩把武器看起來也沒比甩棍長多少,而且還沒有利刃,即使是尖端也稱不上銳利。
長度不夠,而且攻擊方式看就很侷限。這個能與對方的大刀相提並論嗎?
聞之,香只是莞爾一笑,將雙釵別回腰帶上。
「你等著吧,絕對讓你驚掉下巴。」
………才不會呢,開什麼玩笑?請問一下,有什麼會比呼風(fēng)喚雨的法術(shù)以及絢爛的劍技更嚇人,立剛早就不會被嚇到了。
這個世界真的是有很多在前一個世界裡,可以被稱作唬爛的現(xiàn)象。無混是各種令人眼花撩亂的妖魔,各類武術(shù)大師與法師,還有各種離譜到不行的器物,剛來時簡直處處不適應(yīng)………可如今還有什麼能嚇倒人呢?
香咳嗽一下並重新回到正題,說:「咳咳,還記得我說的,鑑別妖魔分類嗎?」
「還記得。」立剛和高巖點頭。
妖魔,是一種與邪氣相應(yīng)而生的邪惡存在,牠們侵害人族,禍害世間無惡不作。不過妖魔只是統(tǒng)稱,在這個名字之下有著無數(shù)繁雜的類別。
不過即使如此,妖魔主要能分成兩個系別,分別為生靈系與死亡系。
生靈系的涵意即是妖魔與一般正常生物類似,這種的妖魔通常有實體,也會像動物一樣呼吸與進食,同樣的也和其他生物一樣具有繁殖能力。也因為如此,生靈系的妖魔數(shù)量與種類極多,內(nèi)涵極為豐富。
之前在魔魅林見到的地魅,以及來天帝門前看見的鳥類妖魔禍天,都屬於生靈系。有自己的生態(tài)系統(tǒng),也有食物鏈。
而死亡系則正好相反,死亡系的舊稱為死靈系,顧名思義,其成員來自已經(jīng)死去的生命,靈魂受到邪氣影響而異化,魂魄變成惡靈成為真正的妖魔。
由於其成員大部份都不是正常生物的範(fàn)疇,因此難以正常的物理手段進行討伐,有些甚至被稱作不死之身。
如果說生靈系妖魔在臺灣還只能算是UMA未確認生物的範(fàn)疇,那死亡系妖魔就是如假包換的怪力亂神了,不能以科學(xué)解釋。
為了能夠有效抑制死亡系妖魔,某些法師具備與之相剋的能力。比如天元宗鳳凰門的道士或道師,持有能夠針對死亡系妖魔進行消滅的秘術(shù),高巖使用的五雷咒令即是他們的發(fā)明之一。
話說回魔域,一個魔域能區(qū)分得出其種類與大小規(guī)模,大多都能猜出裏頭的妖魔是屬於哪個種類?
之前也說過了,這個魔域的組成大多是惡靈。也就是說,魔域的種類是偏向死亡系的,雖然說不能就代表沒有其他魔物,但是遇上惡靈的機率最大。
一般的惡靈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果然………
「那個魔將………」
「嗯!死亡系。」香回答了立剛,她說:「雖然大部分的惡靈都沒有實體,不過有些修練了得到更強力量的惡靈會奪取身體,有的可能依萍在其它物件上使之成為身體。」
照她之前所言,那個魔將應(yīng)該是死亡系魔像型,依附的身體的應(yīng)該是某座雕像,而且受到邪氣影響開始腐爛了。
之前高巖曾用法術(shù)攻擊它。如果沒有實體只是一般的惡靈的話,那僅是基礎(chǔ)法術(shù)也能造成極大傷害。但是實際情況是高巖的攻擊效果不佳,很可能也是因為有實體的關(guān)係。
「既然它有實體,那代表普通物理攻擊也能起到效果吧?」立剛問。
「是沒錯。它有了身體,就會與身體呈現(xiàn)相對應(yīng)。傷害它依憑的身驅(qū)亦會傷害其本身,甚至是危及魔丹。」
「那麼,就算不是法術(shù)使用者的我們,也是能打倒那傢伙(魔將)的吧?」
立剛想著。
在恐怖片中有一個定律,不管設(shè)計多恐怖的鬼,如果能被看見,能被對付,那就絕對不可怕。不管把它外形弄得再嚇人,最終也都只有落得負責(zé)Jump scare(突發(fā)驚嚇)的份。
「………我是不建議那麼做。」
林少主說道:「那個魔將挨了我全力一擊的大太炎都還沒什麼傷,說老實話,憑我們很難以武力取勝。」
站在少主旁的田馨也說:「只要你們能拖延時間,直至法陣破解。魔將就會衰弱,屆時再由少主致命一擊就行了。」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還是按照計畫好了。立剛也不是非要逞英雄的那種人,只要能夠通關(guān),任何戰(zhàn)術(shù)都值得試試看。
香將鎮(zhèn)煞牌分給眾人,同時分發(fā)通信念珠,一種類似無線電能夠遠距離交流的法寶。
立剛將像是佛珠的通信念珠套在手腕上。
以前父母因為信奉佛祖,買了佛珠常常戴,也會給哥哥衛(wèi)國還有自己買一條,不過最終被立剛不知丟到哪去了?還以為會遭天譴。
當(dāng)然前提是佛祖也穿越到這世界了。
「那做好準(zhǔn)備了嗎?」
入侵行動組………也就是立剛、香和高巖照著事前商議好了的,香和立剛將會法術(shù)的高巖包在中間,以這樣的隊形進行攻堅。
立剛將手放在噬血劍的握把上,必要時刻他也可以喚醒小倩,雖然難免會遭念叨,不過大家都這麼努力,被念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嗯!」立剛點頭。
而高巖深呼吸,一樣蓄勢待發(fā)的點了頭。
「那就出發(fā)吧!」
香發(fā)出號令,接著三人已鍛練過的驚人體能迅速衝刺,突擊進入魔域範(fàn)圍。
看著三人進入魔域,林博少主這裡也要開始了。
「小馨,麻煩妳了。」
田馨拉起機關(guān)弓,接著向著天上射出一箭。
一發(fā)雷霆箭百步穿楊,像是照明彈一樣的發(fā)出光亮,緊接著天上出現(xiàn)八卦盤的幻影。
林博少主舉起法杖,口中以咒語念念有詞。在地上以硃砂畫成的法陣圍繞著先前點好的燭火發(fā)出了絢爛的火光。
少主睜眼,雙目皆出現(xiàn)陰陽太極。
「第三隻眼開!」少主聲音宏亮,振振有詞。
之後他額頭上出現(xiàn)一個眼睛型的圖騰。他揮舞法杖,幾張祝融教的符咒在他周邊懸浮,伺機排列成各式各樣的幾何圖形。
「招鬼法陣的位置在………」少主對空氣凝視了一會兒,之後找到了正確目標(biāo)。
他拿出準(zhǔn)備好的銅錢短劍,用力的刺穿在地上法陣的某處。
說:「立剛兄弟、高巖兄弟,你們看到了嗎?」
這時,在魔域之中。
「看得見,簡直不可思議。」
立剛抬起頭,眼前出現(xiàn)一把巨大的劍形幻影,劍尖朝下直立在前方某地。感覺就是在這一座魔域,是廢棄村莊的正中心處。
「這難道是虛擬實境嗎?」
「是輔助法術(shù)………」香看著幻影劍所指的那個方向。她說:「我們往那裡去,提高戒備,小心路上的妖魔。」
「話雖如此………」高巖看了下四周。
這裡一片空蕩蕩,荒無人煙毫無活動跡象。即使在上一次看見、本來應(yīng)該有眾多惡靈徘徊的村莊口,如今卻是空無一物,真的是什麼鬼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它們都去排隊做核酸了?
「別輕忽大意。」香說道:「通常裝得毫無防備,這種情況肯定有詐。」
說得也是,除非是諸葛亮的空城計。否則弄得這樣,好像一副【隨你來刷副本】的敷衍態(tài)度未免也太懶惰了。
他們一路往劍形幻影所指的方向前進,記得上一次也是被迫止步於此,這裡是之前沒能跨過的魔域更深層。一行人來到了一座祖廟之前,圍繞著主建築中心,一道像是四合院的圍城建築,一雙大門是木質(zhì)的,似乎有油漆過可如今已經(jīng)斑駁不堪。
兩側(cè)的石柱上雕刻著某種幻獸,可是在魔域的氛圍下,這守護神顯得十分邪道。
香抬起頭來查看,確認少主的劍形幻影正是指著這裡。
「那、進去吧。」
「嗯!」
立剛走上前,將腐朽的木質(zhì)雙門推開。
大門被推開後,一股漆黑的邪氣自內(nèi)而外的擴散開來。其中飄出的氣味像是腐爛的蔬果,難聞至極甚至讓立剛緊皺眉頭。
被惡臭燻得難受的高巖摀住口鼻。
「是腐臭………」他知道,這是高級的死亡系妖魔會發(fā)出的氣味。
吞了口唾液,三人邁出步伐。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中庭,開闊的環(huán)境應(yīng)該可以容納下好幾十人。看來這座宗廟的子孫人數(shù)眾多,才會有這麼大的祖廟。
這座村子的荒廢時間不明,不過以人口來看,說不定所有的村民都是一個家族的子孫。
記得以前聽歷史老師說過,漢人去臺灣之前在家鄉(xiāng)就有祖籍與血緣的區(qū)別。也因為傳統(tǒng)的農(nóng)村保守意識,通常村莊會排斥外人。所以通婚也會看村子,換句話說,全村的人多少都有血緣關(guān)係。
那麼或許,這裡可能就是這村子居民的祖廟。
「你們看那個。」高巖看見了,他手指像中庭正中央。
那裡被擺了蠟燭陣,燒了一半的蠟燭被擺成圓形,以紅色的硃砂陣圖串聯(lián)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圖形。
在圓陣中還有一個顯眼的稻草人,稻草人穿著破舊的布衣褲,這布衣上沾著大大小小的血跡,看起來十分嚇人。
稻草人的頭上套著麻袋,可最顯眼的那麻袋套上的符咒。
立剛:「那就是招鬼法陣?」
「看起來就是那個了。」
香說著。接著透過念珠將心話傳遞給少主。
「確定了,法陣在這裡。」
【那好,我現(xiàn)在開始進行破陣。】林少主的聲音以念珠傳達給所有人。
只要少主破除這個法陣,魔域的力量就會減弱,再也不能提供這裡的妖魔能量。屆時,要將他們消滅也會變得方便。再大不了,就讓高巖與少主二人合力以法術(shù)飽和攻擊清洗村莊,接著自己與香清除剩餘的漏網(wǎng)之魚。
不過在這個時候………
「等一下,那個是!」
這時香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一股惡寒的邪氣從更前方爆發(fā)而出。
立剛冒著冷汗,目光向前定睛一看。這股氣息來自前方的宗廟內(nèi),而在宗廟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們看。
「果然在這裡嗎?」立剛還記得這種感覺。
那個魔將………
在宗廟內(nèi),正廳主座上。身穿破舊鎧甲,手握九環(huán)大刀的那個魔將就坐在座位上。它查覺到入侵,於是睜開了眼,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青光的鬼火。
伴隨老舊主座的木椅吱吱聲,魔將站了起來。
它踏出沉重的步伐,彷彿可以一腳踩裂地面一樣,強大的壓迫感如海浪一樣向著三個人撲面而來。
高巖感到背上的寒毛倒豎了起來:「它好像比以前更強了?」
「………好像是這樣。」
在立剛他們前方,魔將站在階梯之上,握著那把九環(huán)大刀,宛如骷髏一樣空虛的臉龐,唯有眼眶還然著靈火的光暈。枯燥的牙齒、上下顎震動般的在敲擊著。
它似乎很憤怒………顯然它還記得立剛他們………
魔將渾身上下爆發(fā)著強烈的邪氣,以水平上看絕對有豪傑級別以上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修練新手能對付的。
立剛拔出噬血劍,準(zhǔn)備喚醒小倩。但是這時,宗廟周圍的房舍忽大忽小的傳來令人不安的躁動聲。
「小心四周!」高巖結(jié)起法印。
香手放在雙釵的握把上,以戒備姿勢說:「果然有詐,這是埋伏。」
立剛機靈地將劍指向聲音來源,只見從四周房舍、門窗、井蓋、雜物,甚至是從地面裡爬出為數(shù)龐大的敵人。甚至連身後的出口都被包圍,初步估計至少有一百個。
「我們被包圍了………看來在我們離開時,它也強化了魔域的部屬。」
本來廢村的妖魔種類是惡靈居多,這些惡靈沒有實體,若不依靠免疫物理傷害的特性,實力也較為一般。而這些戰(zhàn)鬥力強化的鬼兵,應(yīng)該是受到魔將的影響而進化。有實體的它們會用刀劍類武器,硬體實力上提升了。
「就為了歡迎我們?這排場也太大了。」
沒時間開玩笑了。情況非常不利,這些鬼兵比一般的惡靈還強上很多。雖然說已經(jīng)能以物理攻擊戰(zhàn)鬥,不過這些傢伙個個都身負死亡系妖魔的難纏,數(shù)量還這麼多………
魔將抬起大刀,像是在發(fā)送戰(zhàn)帖一樣,用力的指向立剛他們。
接著,它慢步地走下臺階。
鬼兵們也步步逼近,三人此刻背靠著背,面對著敵人那來自四面八方的包圍,甚至連香都感到有些緊張。
「少主,能破除法陣嗎?」
【………再等等,你們先撐個半柱香。】少主操作懸浮的符咒,以手中的法杖排列咒語幻字。他時不時地就擦一下臉頰上的汗,看起來少主這邊的壓力也不小。
不過撐半柱香?我們能嗎?
「交給我來。」這時田馨出手了。
田馨抬起機關(guān)弓,將她纖細的手搭在弓上,以靈氣形成新的箭矢,並操作起幻影弓弦,機關(guān)軸輪上的轉(zhuǎn)速增加,劇烈的雷電強化了箭矢,使之巨大化。
強大的電荷揚起了田馨的髮絲,不過她不在意。
【閃雷天驚!】
拉弓弦的手一鬆開,巨大的雷矢形同一道電光穿雲(yún)飛出。魔域的上空爆發(fā)雷光,三人來不及瞇眼就耳聞轟然雷聲,隨後在立剛他們的周圍下起了一陣暴雨。
一陣以雷電箭矢組成的暴雨。
鬼兵們遭受到雷之箭的攻擊,強大的電力摧毀了它們本來就不算強壯的身體,像是飽和攻擊的範(fàn)圍傷害一口氣削弱了敵方戰(zhàn)力。
「有這種招數(shù)不能早點拿出來嗎?」立剛有點無言。
如果早點拿出來,就可以進行對魔域的初步壓制了,說不定到法陣之前都能保持暢通。
現(xiàn)在藏招已經(jīng)是個大高手甚至是小兵都喜歡的絕活了嗎?
不過仔細想想,所有的武技和法術(shù)都需要消耗靈氣。這麼大範(fàn)圍的攻擊,對使用者的負擔(dān)應(yīng)該不小。
與鬼兵們相同,魔將也一樣受到了雷電傷害,不過在遭遇雷電之後它仍舊像沒事一樣的站在那裡,身上留有電擊後的一縷焦灰飄揚空中。但它卻只是盛怒的站在那,毫無動搖。
田馨放下了弓,深吸一口氣,調(diào)節(jié)消耗掉的力量。她說:「看樣子我的絕技還沒強大到能殺傷它。」
看起來消耗很大,她的雙腳開始顫抖,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攙扶旁邊的石堆。
不過那石堆因為剛剛她演示武學(xué)被切了一角,當(dāng)田馨手伸過去卻摸了個空。
「小心!」所幸少主伸手拉住,田馨才不至於摔倒。
少主將失去重心的田馨一把拉來懷中。
田馨面貼著少主的胸膛,抬起頭來還是那張從小就熟識的面孔,雖說從幼時就明白,但對她而言此刻的少主顯得可靠又英挺。
她雖面無改色,但卻從雙頰至耳根都紅了起來。
「很夠了,辛苦了小馨。」少主說著。
接著林少主將法杖舉起,以末端敲擊地上的硃砂法陣,地上蠟燭的火光突然爆炸般的增加,本來只有彈珠大的火苗此刻卻膨脹的像是籃球一樣。
少主詠唱的咒語於半空中浮現(xiàn)出文字的幻影,幻字連結(jié)著符咒,將它們排列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狀。
「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北斗七星排列的的符咒從半空中消失。隨後,夜晚的星空中有七道炫麗的光突兀的閃了起來。
有人問,為什麼非要選在晚上攻略魔域?其因之一,少主說因為晚上才能使用這招。
此刻在立剛他們所在的魔域中心。
在他們眼前的魔將握著刀,向著立剛他們進逼。
而三人做好了隨時與魔將發(fā)生衝突的準(zhǔn)備,立剛握著嗜血劍,而高巖已經(jīng)擬好法術(shù)了。
但是這時,魔域的黑暗被七把從天而降的星之劍刺穿,魔將抬起頭,下一刻就被星之劍的劍尖給刺穿釘入地面,七把星之劍同時擊破並壓制了魔將與法陣。
【破魔北斗.七星劍!】
來自天文提供的一小部分能量,驅(qū)散了招鬼法陣的效果。該法陣的蠟燭失效,硃砂畫的陣圖瞬間被抹平,貼著符咒的稻草人在七星劍中化為灰燼。
魔域的力量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