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在衛(wèi)斯理太太的帶領下走了出去，讓這間房間只剩下奧古斯特、鄧不利多跟天狼星三人。
奧古斯特想，在聽到這麼多事之後，即使是喬治和弗雷這對雙胞胎，應該也沒什麼心思敢繼續(xù)用伸縮耳偷聽了吧。至少這幾個小時內衛(wèi)斯理太太會盯著孩子們的行動的。
「好了，鄧不利多，我們來說正事吧。」這句話換來天狼星一聲冷哼，但奧古斯特仍然相當心平氣和，「你們有想過嗎，假如我沒出現(xiàn)會發(fā)生什麼事？」
「首先，西追˙迪哥里會死在那裡，佛地魔獲得了哈利的血，獲得了完美的復活，再也不用畏懼他身上的保護咒。就算哈利僥倖死裡逃生，也因為沒有第三者見證這件事，就算他聲稱佛地魔歸來，魔法部根本不會相信他。」
「我們會相信他！」天狼星憤怒的反駁道。
「你的相信沒什麼用，如果真的有用，上個月月底就不會發(fā)生催狂魔襲擊麻瓜社區(qū)的事情了。」奧古斯特直接斷言這毫無價值，「儘管我在三巫鬥法大賽上把佛地魔歸來的消息捅出去，但魔法部也沒討論出什麼方案，只想堵住少數(shù)人的口，當作什麼事也沒發(fā)生。」
奧古斯特聽說了，魔法部在七月初的時候對小巴蒂˙柯羅奇處以催狂魔之吻的重罰。
雖然不能說這個判決不對，畢竟小巴蒂˙柯羅奇可是做出了逃離阿茲卡班、監(jiān)禁阿拉特˙穆敵長達九個月的時間、殺害生父等等的犯行。只是這種作法與其說是基於正義，還不如說是封口的性質比較多吧？
小巴蒂˙柯羅奇就這麼被吸走了靈魂，變成了在麻瓜眼中植物人的狀態(tài)。
天狼星顯得相當憤怒，但不知道是在氣康尼留斯˙夫子，又或者是在氣他自己在這件事上的無能為力。
「當然，這些事情想必你們也很清楚了，就不需要多提。」奧古斯特頓了頓，「哈利還不明白，一旦他身上的保護咒對佛地魔沒有效果，他就很容易被佛地魔蒙蔽，因為他們之間有著相當特殊的聯(lián)繫——這點，鄧不利多你也是明白的吧。」
鄧不利多沒有出聲應答，奧古斯特對此只是聳聳肩繼續(xù)說了下去。
「如果我沒有插手，天狼星˙布萊克，你或許一年之內就會死了喔。」
「哈！？」天狼星一時之間竟無法確定這是預言還是詛咒。
「佛地魔會利用這種聯(lián)繫，欺騙哈利去救你——他會在哈利的夢中植入你被佛地魔抓到的幻象。得知哈利身歷險境的你也不可能就這麼待在這裡，在混戰(zhàn)中你被索命咒擊中死去了。」
「……」
即使是不喜歡奧古斯特的天狼星，這時也啞口無言了。
但很快的他想到了一件事，他不屑地反問道：「那鄧不利多教授呢？哈利完全可以向教授詢問我到底有沒有被抓吧。」
「喔，那時候鄧不利多被魔法部派來牽制霍格華茲的桃樂絲˙恩不里居架空校長職務了。」
「……」
獲得這樣輕描淡寫的回覆，天狼星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仔細想想，魔法部很可能這麼做。如果還是一個持有違法黑魔法物品的老女巫，顯然只有把鄧不利多趕出霍格華茲，她才能真正的安心於自己對霍格華茲的統(tǒng)治吧。
「你們可能會想，他可以向米勒娃˙麥和西弗勒斯˙石內卜求助，畢竟兩人都是鳳凰會的成員。但嚴謹?shù)呐撞粫p易地相信夢境，而哈利跟魔藥學教授的淵源讓他只能依靠自己。」
更何況，哈利只有發(fā)生重大事件才會向長輩求助，這一點讓他的立場變得相當微妙。
奧古斯特露出嘲弄的笑容，他擺了擺手說道：「哈利˙波特會養(yǎng)成這種脾氣，完全是你們造成的。」
「他在厭惡魔法的麻瓜親戚家長大，沒有人能依靠，這讓他養(yǎng)成了自己一人解決的壞習慣，就算真的遇到什麼難事，也會覺得自己不應該麻煩其他人。但你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對吧？」
「畢竟，你們一個在進入葛萊芬多後就被布萊克家斷絕關係，一個是從沒依靠過別人的家中長子嘛。」
天狼星抿緊嘴巴，雙手緊握拳頭，露出了陰鬱的神情。他知道，奧古斯特˙佛傑沒說錯，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他不服輸?shù)姆瘩g，「男孩子不都是這麼自立自強嗎？」
「這算哪門子的自立自強，這叫獨斷專行好嗎？」說到這奧古斯特就相當憤怒了，他手指指著天狼星問道：「你是哈利的教父吧？從哈利住進這裡的期間，你每天都跟他相處了多少時間？有在當好一個教父應有的本分嗎？」
「……哈利已經(jīng)十五歲了啊！？」天狼星漲紅了臉，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會被如此逼問。
對一個十四、五歲的青少年，教父的干涉應該是越少越好吧？
儘管天狼星也在乎哈利，但現(xiàn)在的他根本無法走在陽光下，近十二年的牢獄之災跟逃獄後被通緝的生活也讓他鮮少與人群交流。他知道，自己不能算是一個好的教父。
「難道你不想把他培養(yǎng)成一個像你的朋友，詹姆斯˙波特一樣的人？」
天狼星受不了了，他氣憤地反駁說道：「哈利有自己的人生！」
奧古斯特在聽到這句話後，盯著天狼星的表情，他認真的問道：「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
「所以就算他不夜遊，不違反紀律，不冒險，你也會承認他是你朋友詹姆斯˙波特的孩子？」
「——當、當然！」天狼星不禁哽了聲，但他仍然硬頭皮的應答。他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他在心裡祈禱，哈利應該不會這樣吧？那多沒意思啊！
奧古斯特點點頭，「記住你現(xiàn)在說的話。無論哈利˙波特長得跟他父親有多像，他都不是他父親的替代品——你最好記住這一點，既然你是他的教父，就更不應該否定他的自我。」
天狼星雖然不怎麼甘願，但也沒有反駁些什麼。
在搞定天狼星後，奧古斯特看向鄧不利多，這位老人先做出了回答。
「你認為我的作法並沒有真正的讓哈利當個孩子。」
「你覺得有嗎？」奧古斯特笑了笑，「想想看，假如時間能重來，你是要繼續(xù)與蓋勒特˙格林德沃為伍，或者是陪伴在阿利安娜的身邊？如果你選的是後者，那你為什麼要拉開與哈利的距離？」
「——那不一樣。」鄧不利多少見的以遲疑與軟弱的口吻說道，然而就連天狼星也看得出來，老人並不自信，這讓他的回答像是在找藉口一樣。
「他們的確是不同的人，但你總在犯相同的錯誤。」奧古斯特回答道：「你年輕時為了追求理想忽視了你的妹妹阿利安娜，現(xiàn)在則為了保護哈利而遠離他。你的動機已經(jīng)有所不同，但被如此對待的兩人大概都有同樣的感受吧。」
對兩人來說，不都是在自己最需要陪伴的時候被疏遠嗎？
奧古斯特的口吻顯得相當平靜，但鄧不利多的臉色因為這番話蒼白了起來，甚至有些失魂落魄。旁觀的天狼星看得出來，老人因為這番話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我猜，你和那邊的天狼星˙布萊克有同樣的想法，哈利都十五歲了。」
奧古斯特笑了笑，一般來說，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還這麼黏在長輩身邊無益於他們的獨立，以這種觀點來說，鄧不利多也沒做錯什麼，但這並不適用在哈利˙波特身上。
「吶，你們真的明白嗎？一個舉目無親的孩子寄居在對自己完全沒好感的親戚家究竟是怎樣的感受？他直到年滿十一歲、進入霍格華茲後，才真正的感受到有人對他活在這個世上感到高興，他是被人需要的，他的出生是得到他人祝福的。」
「或許你們覺得是時候該放手了，但對哈利˙波特來說，他說不定寧願從沒經(jīng)歷過吧——沒感受過幸福，就不會意識到自己過去的生活有多麼悲慘。你們的作法只不過是把他一腳踢開而已。」
在奧古斯特的印象中，原著裡的主角，哈利˙波特有著不擅長向他人傾訴的性格，即使察覺到異樣、遭遇到傷痛，他也總是嚷嚷著『這只是小事，用不著麻煩他們（代指鄧不利多、天狼星等人）。』
也許可以用哈利的英雄主義一言以蔽之，但在奧古斯特看來，從小生活在不被他人待見的德思禮家的哈利，或許只是沒有那種習慣罷了。
畢竟他身邊的長輩老實說也不是什麼好對象——
被魔法部通緝而出不了家門的天狼星˙布萊克，因被告發(fā)狼人的身分而處境艱難的萊姆斯˙路平，思慮過重無法主動進行說明的阿不思˙鄧不利多……他們顯然都不是哈利˙波特能輕易去依靠的對象。
既然沒有人能夠依靠，那也只能靠自己了，不是嗎？
所以，就算哈利進入了魔法世界，來到了霍格華茲，那跟十一歲前在德思禮家的處境又有什麼不同？
就算身邊的人出發(fā)點並不一樣，他終究是被排除在外啊。
「……」
兩人知道，奧古斯特說的是相當淺顯易懂的道理，可以說是人之常情了。
雖然他們並不認為哈利會這麼想，但他們也無法用這種說法反駁對方的暴論，因為到頭來仍然是在勉強哈利做出妥協(xié)。
出發(fā)點是為對方好，但繞一圈卻是要對方委曲求全，體諒箇中隱情與苦衷？
這種仗著對方的性情的想法——不過就是自說自話罷了。
「——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麼？」儘管很感謝奧古斯特——雖然並不情願，但天狼星還是想確認這個男人有什麼目的，難道這些都算是他所謂的正事？
「當然是為了增加我發(fā)言的可信度，」奧古斯特嘆了一口氣，「你們並不相信我對吧？但老實說，我也沒有時間一步一步慢慢來，讓你們相信我了。」
「我的確知道原本你們的人生會發(fā)生的事情，但在原本會被殺死的西追存活下來、原本會藉由哈利的血成功復活的佛地魔無法如願後，我不知道的事情就一口氣增多了。」
無論是前一個1982年的世界，或是大哈利的世界，那些基本都在奧古斯特的預料範圍內，所以他能盡可能地把將不可控的變因降到最低。
但這個世界呢？
儘管奧古斯特帶回了西追跟哈利，但他也沒有逮到潛逃的彼得˙佩迪魯和佛地魔。
他很清楚，當時還有一條蟒蛇潛伏在周圍，手上的魔法道具也沒有充分到能在保護兩名學生的同時以一敵三，當時最好的選擇果然還是撤退了。
問題是後來的變項。
為了逼迫魔法部跟大眾承認佛地魔歸來的事實，他用詐欺般的手法實現(xiàn)了騙局，但到了現(xiàn)在魔法部仍沒有決定性的對策，甚至目前唯一的證人小巴蒂˙柯羅奇也陷入了永遠無法開口的處境，連彼得˙佩迪魯還活著的這件事，也被當成食死徒的狂言略過不提。
奧古斯特覺得心情複雜，雖然不清楚推動事態(tài)的人究竟是康尼留斯˙夫子的獨斷專行，抑或是佛地魔授意麾下的食死徒封口，很顯然的，如果不是魔法部爆出了職員私自指使催狂魔的驚天醜聞，也許再過一陣子魔法部還會主張佛地魔的歸來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可以說，魔法部這條路就像原作那般的不可行。雖然也可能是在魔法部裡有相當影響力的食死徒正在長袖善舞也說不定。
比方說那個盧修斯˙馬份，嘖，天知道這傢伙究竟在這段期間發(fā)揮了多少影響力。
再來就是佛地魔的行動與預言。
就算魔法部並不相信奧古斯特的言談，但還倖存的食死徒們顯然並不會坐視不管，他們過去能安分守己，是因為不認為佛地魔能夠逃離死亡。然而現(xiàn)在既然有這樣的可能，誰能保證這些食死徒不會有其他心思呢？
佛地魔也許錯失了最完美的復活，但他的歸來也不會被撼動。這也代表了佛地魔在歸來後的行動仍然一如原著那般。
——增加盟友，擴大勢力，尋求力量。
狼人和巨人無疑是棘手的，事實上奧古斯特並不指望自己的魔法道具能讓狼人放棄復仇選擇中立，畢竟佛地魔已經(jīng)歸來，狼人長年被巫師歧視的憎恨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止歇。
另一方面，雖然佛地魔一如原作那般尋找當初的預言紀錄，也不能肯定佛地魔就放棄使用哈利的血。畢竟哈利身上的保護咒對佛地魔的傷害實在太大，佛地魔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個隱患。
當然，對奧古斯特而言最大的問題，果然還是他被佛地魔記住的這件事。
他在前一個世界就曾因為被佛地魔記住而被擄走，而這次他又非常不巧地被對方發(fā)現(xiàn)無法用索命咒殺死他。
奧古斯特完全能想像得到，這個自以為在永生的道路上走得相當遠的自戀狂會想什麼，他一定會懷疑眼前的男人是不是用跟他相同或比他更高明的方法迴避了不死。
佛地魔一定會找上他，為了確保永生不死的人只有黑魔王一人。
現(xiàn)在佛地魔還沒有明顯的行動，只不過是因為還沒到適合的時機而已，但奧古斯特感覺得到，那條時限正在逐漸逼近他。
奧古斯特的預感確切地發(fā)揮了作用，它正強烈的發(fā)出警訊。
如果稍有錯漏，被逼上絕境的人就會變成奧古斯特了。
危險，真的是太危險了。
奧古斯特拉回了自己的思緒，誠摯地向兩人開口：「為了盡可能地減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認為有必要改變你們的死亡。所以，我想要先改變你們對人生的心態(tài)。」
儘管天狼星並不服氣，但他也無話可說。在聽到奧古斯特的譴責後，他只能承認，自己對教子的關照的確沒有自己想得那般上心，而他也完全忽略了哈利的成長環(huán)境。
天狼星想，看來他也沒有消沉的時間了，就算只是暑假這段期間，地點僅限這棟老宅，他也應該多花心思與教子相處，或許就該由與哈利父母的合影、往來的書信開始。
但在他聽到奧古斯特對鄧不利多教授的大言不慚後，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鄧不利多，我就老實說吧——你以為你只配蝸居在霍格華茲，當個教育學生的教授，這種心態(tài)不覺得太自以為是了嗎？」
這種冷嘲熱諷徹底惹毛了天狼星，他揪住奧古斯特的領子怒吼道：「你膽敢再說一遍看看！」再汙辱他尊敬的師長試試看！
然而奧古斯特只是輕飄飄地丟了一句話。
「你不清楚鄧不利多的生平吧？」
這句話頓時讓天狼星啞火了，而奧古斯特趁勝追擊說了下去。
「阿不思˙鄧不利多，在父母雙亡後本應該要一肩扛起照顧弟妹的職責，但他並不甘心，他覺得自己被愚直的弟弟和可憐的妹妹束縛在戈德里克山谷。而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出現(xiàn)可以說來得剛好，對方的理念打動了阿不思˙鄧不利多，假如不是他可憐的妹妹阿利安娜死在他們的爭執(zhí)中，鄧不利多恐怕也無法擺脫對方。」
「……」天狼星啞口無言，他不禁看向老人，但此時的白髮巫師卻是那麼的消瘦，那麼的脆弱。
「鄧不利多本應該要更早阻止格林德沃，他也有那個義務，畢竟格林德沃的計畫書有一半出自鄧不利多的手筆。但鄧不利多沒這麼做，是因為他害怕得知阿利安娜死亡的真相。」
鄧不利多不想從格林德沃口中得知，當時阿利安娜究竟是被哪個人的魔法殺死。
他害怕自己就是殺死妹妹的兇手。
從奧古斯特簡短的說詞中，天狼星可以確定，這是鄧不利多教授最大的醜聞——尤其這件事還是事實。
在天狼星思考究竟要怎麼封口的時候，奧古斯特換了話題。
「所以，你不覺得這真的非常自以為是嗎？他在擊敗蓋勒特˙格林德沃後，明明有很多他成為魔法部部長的聲音，但他卻拒絕了，從此蝸居在霍格華茲裡面——而這只不過是為了斷絕自己走進權力中心的可能，用自己的餘生為死者贖罪的這種理由。」
「……這種理由有哪裡自以為是？」天狼星不能理解奧古斯特的邏輯，在他看來這已經(jīng)是所能做到的最好的贖罪方式了吧。
奧古斯特聳聳肩道，「這麼做死者也不會活過來，難道他不碰就不會發(fā)生相同的悲劇嗎？」
如果鄧不利多真擁有對世界的強制力，那說不定能算贖罪吧？但很遺憾的，並沒有這回事。
「放棄自己的野心就叫作贖罪？這只能說是轉換人生跑道吧，畢竟也只是從執(zhí)政者轉職成教職者而已，而且他根本就還沒踏入權力中樞！這種程度也可以被稱為贖罪？這只不過是當事人的自我陶醉吧，畢竟死者所經(jīng)歷的悲劇在這個世界上仍然到處都是啊。」
「——」鄧不利多失去了聲音，他還是第一次被批評到如此體無完膚的地步，但他意外的並不感到絕望，反而像是有人用極其粗暴的手法敲碎了他長年以來構築的心防。
「——我應該邁出腳步嗎？」
對於這個問題，奧古斯特做出了他的答覆：「其實你也可以不用，因為這只不過是證明了你的無能，以及你妹妹阿利安娜確實死得毫無意義。」
「哈。」鄧不利多笑了出來，現(xiàn)在似乎也只能笑了，這與其說是反諷法，激將法，還不如說表現(xiàn)出了這個男人的真性情。
但不知為何，鄧不利多恐怕是直到現(xiàn)在——從妹妹阿利安娜的喪禮開始的近百年來，第一次，不是勉強自己支撐下去的茍延殘喘，而是發(fā)自內心的認為自己或許還有活著的價值。
「當然，就算你改變了其他人的悲劇，你家人的不幸也不會從未發(fā)生，但我覺得——」奧古斯特拉長了語調才開口，「至少在你用回魂石見到死去的家人時，還有其他話可以對他們說。」
「—–！」鄧不利多的臉上滿是震驚，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眨了眨眼，愉快地笑道：「我知道回魂石的下落喔，那應該是你夢寐以求的事物吧？」
儘管鄧不利多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但他仍然沒想過，對方居然會說到這個物品，甚至還明確表明了該物品的下落。
這番話就像是惡魔的邀請，明明知道那並不正確，卻無法自制的想要伸出手。
「……」
天狼星˙布萊克只能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幕，站在他的立場，他應該要跳出來阻止，但假若奧古斯特˙佛傑剛剛說的全都是事實，那這就代表鄧不利多教授已經(jīng)為家人的死折磨了將近百年，那麼即使他尊敬的鄧不利多教授想要仰賴只有在童話故事中才出現(xiàn)的回魂石——
天狼星應該制止嗎？他又該以怎樣的立場阻止這件事？
是生者不應該與死者有所接觸？還是奧古斯特˙佛傑來歷不明？
但這恐怕是鄧不利多教授唯一一個，可以與沒有變成幽靈就離世的家人見面的機會了。
而且……這或許也是天狼星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總是睿智沉穩(wěn)的白巫師的臉孔，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脆弱與動搖。
這般讓人難以置信的發(fā)現(xiàn)，讓天狼星˙布萊克只能握緊了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但不知是否該說慶幸，奧古斯特˙佛傑這名男人的條件居然是——
「——怎樣？就用黑魔法防禦術這個職位來交換吧！」
「……」
看著奧古斯特得意洋洋的神情，天狼星忽然覺得，剛才自己的擔憂顯然是白操心了。
這傢伙為什麼這麼想要這個職位啊！？
到了這時候還沒忘記這件事，甚至當成交涉的條件，真不知道『找不到人上課的黑魔法防禦術』跟『只在童話出現(xiàn)的回魂石』究竟哪個更有價值了。
不過，在那之後天狼星才察覺到奧古斯特˙佛傑執(zhí)著黑魔法防禦術這教職的理由。
一旦鄧不利多同意這個條件，也代表鳳凰會無法繼續(xù)軟禁這名男人，勢必得放寬他的活動範圍。
就算奧古斯特的活動範圍只有霍格華茲，鳳凰會也很難安插什麼人手在旁監(jiān)視，畢竟霍格華茲終究是中立魔法教育機關。
只要對方能夠勝任黑魔法防禦術這個職位，他們就很難遏止學生對這名男人的尊敬與好奇心。
這麼一來，無論是鄧不利多，或者是鳳凰會，都沒有強制阻止奧古斯特˙佛傑的行動的理由。
這名男人將再度取回了自由。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