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之日
窗外烏雲灰濛濛的，飄著細細的雨絲，跟剛剛的傾盆大雨比起算是很溫柔的情況，但卻時不時閃下道道雷光，明明已經有閃電的提醒，雷聲還是嚇得我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不得不說，這樣的天氣彷彿是我現在心情。
現在是什麼情況呢？在我眼前的是一隻我從河濱公園撿回來的白色小熊，而我呢，正與她對視。
白色小熊率先打破沉默。
「妳好！我叫做悠，今年不知道幾歲，生日也不記得是幾號，興趣是探索世界。正在尋找記憶的可愛小白熊，請多指教。」那隻熊開朗的做了自我介紹。
等等，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熊應該是不會講話的。不對，更正。應該是動物都不會講話才對。
可是在我眼前的這隻自稱自己是可愛小白熊的圓滾滾白熊，不停的跟我搭話。
「妳叫什麼名字？」
「妳今年幾歲？生日是幾號？」
「妳的興趣是什麼？你喜歡吃什麼？」
「可以跟我做朋友嗎？」
是我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聽和幻覺嗎？我已經被名為學校的巨大牢籠壓榨到這種地步了嗎？還是這是在做夢？
如果是在做夢的話拜託趕快讓我醒來啊，做這種夢實在對心臟不太好啊。
不對不對不對，難道她是熊熊星派來攻打地球的熊熊星人？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要叫１１９嗎？不對，幹嘛叫救護車。應該是打１１０才對。
冷靜冷靜，深呼吸吐氣，我大概是漫畫看太多也畫太多，才會冒出這些脫離現實的想法。
「好痛！」我感覺有東西在我手臂上咬了一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嗎？誰叫我一直問妳問題妳都不回答我。」白色熊型外星人得意洋洋的挺起她圓滾滾的小肚子對我示威。
「你叫我一下就好啦，幹嘛咬人啊？沒良心的傢伙，虧我還把妳從河裡救起來。」我忿忿不平地說。
「對、對不起嘛，可是我剛剛一直叫你都沒有反應啊。」
她似乎是看我有點生氣，剛剛囂張的樣子全都跑不見了。
看來她有在反省，應該是可以好好溝通的對象，不是充滿野性的野獸。雖然她剛才講的話我半句都沒在聽，有點對不起她，但是??
「再怎麼樣都不可以隨便咬人啊！」
「因為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感覺很好吃，所以就想咬咬看！」白色熊型外星人驕傲的說。
不，我收回，我一點也不對不起她。我怎麼會撿了個熊型變態回家呢？我看向窗外，現在雨沒下得的像剛剛那麼大了，趕快把她丟回河濱公園好了。
「等等，對不起，我不應該隨便咬妳，也絕對沒有覺得你的手臂看起來很好吃，請不要把我丟掉。」她低頭向我道歉。
該怎麼說呢？挺有危機意識的，這是野獸特有的本能嗎？看到我望著窗外，就馬上跟我道歉了。
算了，看在她有乖乖跟我道歉的份上，先暫時原諒她。
而且??現在重要的應該是搞清楚那傢伙的真面目。就我目前觀察，外表是一隻可愛軟綿綿的白色小熊，右邊的耳朵有一個星星胎記，大小只比小型犬大一點。內在的話??感覺有點笨笨的，還有是個變態，然後不知為何會講話。
——只有這些線索的話還不如問本人比較快。
我問了問那顆低著頭的白色腦袋：「變態熊，雖然這樣問很失禮，但你是什麼東西？」
啊！一不小心就把心裡的稱呼，講出來了，真糟糕。
可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事實上隨便咬人這一點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才會做的事啊。
變態熊聽到我的問話，立刻立正站好回答：「報告救命恩人大人，我不是變態熊，我剛才有自我介紹過了，我叫悠。還有我是一隻熊，報告完畢。」
這是廢話嗎？圓圓的耳朵，小小的尾巴，而且身體就是熊的身體，妳說這不是熊還會是什麼生物？除了會講話之外，完完全全就是一隻熊啊！
我忍不住嘆氣道：「妳是熊這點我用眼睛看就知道了，所以說，既然妳是熊那為什麼會說話？還有，不用這樣講話沒關係，我又不會把妳吃掉。」
「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悠就變回原本懶洋洋的樣子。
接著，用一副怎麼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妳是笨蛋嗎的口吻得意洋洋地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講話，看電視上我的同胞們會講話啊，這應該是本能吧！」
這傢伙為什麼能理所當然地說自己不知道，本能又是什麼鬼啊？還有同胞們是怎麼回事啊？光聽這些話就知道她都看了些什麼卡通。我到底撿了什麼回來啊！
「不是啦，那些只是卡通人物，真正的熊是不會講話的。妳看！」我無奈的秀給他看手機上關於熊的資料。
「欸欸欸欸欸欸我長這麼大現在才知道這種事，那??妳的意思是我不是熊嗎？那、那我是什麼東西？」悠一副很震驚的反問我。
「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怎麼可能會有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啊！我很多事要做，沒有時間跟妳玩！」
我自己的問題就已經夠大了，她又火上加油。
真是夠了，要不是當時風雨那麼大，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她就會被河水沖去不知道哪裡，我才冒著掉進河裡的風險救她。
心情本來就被一些事情搞得很沮喪，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麼了，現在又被一隻奇怪的熊弄的更亂七八糟，到底是要我怎麼樣？
我抱著名為複雜心情的炸彈，陷入混亂的泥沼中，無法掙脫。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不甘心而將情緒發洩在她身上，還是單純不滿她用開玩笑的態度無視我的問題，還是以上皆是？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於是，心裡的炸彈爆炸了。
「我很認真的在提問，不是在跟妳玩講笑話遊戲。如果妳要繼續開玩笑的話，請妳離開這裡！我一點也不想跟你交什麼朋友！不要煩我！」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似乎是被我惡劣的態度嚇到，悠一臉無辜的說。
「我沒有一個月以前的記憶，我不記得我從哪裡來、不記得今年幾歲、不記得生日、不記得喜歡東西、不記得過去的自己，更不記得跟家人相處的時光、跟朋友的美好回憶。」
「當我醒過來時，什麼都沒有，腦袋一片空白。不對，應該說是什麼都有，但就像霧氣一樣，感覺得到，但伸手觸碰，卻什麼都碰不到。所以，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悠沮喪的低著頭，感覺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找回所有的記憶啊。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從何找起，也找不到任何記得我的人。這一個月我去了各種地方亂逛，一直找一直找拼命的找，但我還是想不起來任何東西??」
「妳可以理解我的感受嗎？理解失去一切的我的感受嗎？」悠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沒有人需要我了？所以我才會失去記憶；是不是這個世界沒有人喜歡我這種人？所以我不斷跟人搭話都沒有人願意回應我，馬上就跑掉；是不是沒有記憶的我沒有任何價值？所以沒有人陪在我身邊。是不是??」
糟糕，沒想到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她，背後有那麼深的陰影。
??光是想像自己完全不記得任何事情還失去自己擁有的一切就覺得可怕，何況是真實發生。
失去記憶，就完全不知道自己本來是怎麼樣的人，也就不知道自己為何存在、為何而活、為何前進。我沒辦法想像失去記憶的感受，但我可以想像失去一切目標的感受是多的痛苦。
不斷的在通往目標的樓梯往上奔跑，一直跑一直跑但始終看不到終點，所以就感到累了，停下腳步，在原地徘徊。傷心、失落、不甘、迷惘充斥整個心靈，沒有勇氣面對未來??
而她，一路走來身旁都沒有任何人，一定更加無助，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斷的尋找??
不管怎麼樣，我的態度都太差了，思緒一亂情況又變成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身旁換了個景色，就自以為自己和兩年前不一樣，有了些成長。結果還是一樣完全沒變，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完全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想。
不過，現在想這也沒用，並沒有辦法改變我剛才做了差勁行為的事實。
總之，雖然於事無補，但我還是先為我惹哭她這件事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哭的。」
悠一邊啜泣一邊流鼻涕問：「那??妳會不喜歡我嗎？」
看她哭得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我把放在一旁的衛生紙拿給她。
我覺得只要有重要的人喜歡我就夠了。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都還是愛著我，不會丟下我，的那份「喜歡」對我而言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而我覺得重要的人，不管他或她、不管身份、不管眾人的眼光，我就是喜歡，沒有他人干涉的餘地。不是善意的謊言，也不是玩笑話，而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這才是我的「喜歡」。
所以，問我喜不喜歡她這個問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明明不了解她是怎麼樣的人就回答喜歡，感覺就只是在應付了事順應氣氛的表面話，違反我的人生準則。
但回答不喜歡的話，又接定義我的態度及對她的看法，因為不喜歡所以口氣差，因為不喜歡所以不需要她，這樣一定會讓她更傷心，所以駁回。
而且她邊哭邊講的那番話，我覺得很有問題，不應該是那樣想。
——總覺得她有很地方都讓人沒辦法放著不管。
「我想??『喜不喜歡』這件事其實很難下定論，畢竟我們並沒有相處很久，所以可以保留回答嗎？」最敷衍的答案，但我覺得這是最實際的答案。
「所以是——」
悠似乎想說什麼，但我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麼，我只是她人生小小的過客，她不需要被我的個人觀點影響，所以我打斷了她的話。
而且重要的不是我喜不喜歡她，而是如何恢復記憶吧，只要恢復記憶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
——聽她的描述，感覺是有可以恢復記憶的可能。
記憶感覺像霧氣，或許是在暗示她必須找回記憶，如果真的完全忘記或沒有辦法恢復的話，就不會有感覺的到有記憶這件事了，應該什麼都沒有才對。
所以大概只要用對方法從旁推敲，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找回。而且她又是自稱是熊的會講話的奇妙生物，感覺其中就有什麼特別的秘密。
「那個??雖然有點荒謬，但我覺得妳說不定是為了找回自己重要的東西才失去記憶的。」
「重要的東西？」悠疑惑的歪了歪頭。
為找回重要的東西才失去記憶，但是她正因失去記憶所以失去重要的東西，我知道聽起來非常矛盾，感覺就是在唬人。
但??不知為何我就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因為失憶，所以失去重要的東西，反過來，失去重要的東西所以失去記憶也不會不合理，那麼為找回重要的東西而失去記憶也就不是不可能了，反正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失憶。
??畢竟我眼前就有一隻會講話的熊了，明天即使有外星人來攻打地球也不奇怪啊！所以絕對不是我漫畫看太多喔！
「嗯，重要的東西。因為妳不是說記憶像霧氣，那麼只要找出能讓霧氣凝結的方法就說不定能恢復記憶了。」
以上發言純屬個人推測，不代表本臺立場。
「真、真的嗎！太好了！」聽到有可能恢復，悠開心地大叫。
一下哭一下笑的，真讓人搞不懂她。
我看著又叫又笑的她無奈的說：「還有，我推測因為妳搭話而跑掉的人，是被會講話的熊嚇到，不是因為不喜歡妳才跑掉。所以妳不要太傷心，我想妳會講話這件事，其中應該有什麼意義。」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其實要我回答有什麼意義我也不知道。所以都是以上我根據經驗的推測，僅供參考。不過也只是參考漫畫的劇情而已啦！主角都要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啦！天選之人或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反正跟我這種普通路人甲不一樣。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麼想就對了，我一直覺得我是個很特別的存在，聽妳這樣一說，就更確信了。」悠一副不可一世的昂著頭說。
「······」我華麗地無視悠得意忘形的發言。
接著，再巧妙的藉機轉移話題。
「總之，剛剛真的很對不起，不顧妳的感受隨便吼妳。」我再次向悠表達歉意。
「沒關係啦～我才要謝謝妳呢！聽妳說完那些，我想了一下，或許我之前用的方法不對。所以我現在衝滿了幹勁，總覺得繼續尋找下去就找的到了！」
「咦？可是我對妳的口氣那麼差，而且說話完全沒有想到你的感受。這樣你還要感謝我？」
她是忘記我是害她哭的罪魁禍首嗎？這麼輕易就原諒我？還謝謝我？
「沒關係啦～我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所以——」
突然，不知道哪裡傳來好大一聲「咕———嚕———」打斷了悠的話。
然後，悠馬上改口說：「不對！很有關係！我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我才不會輕易原諒你！但、但是如果你請我吃一頓飯的話，我可以大發慈悲的原諒你！」
「把我剛剛差點被你心胸寬大感動的眼淚還給我！」
「哼哼！才不還你！而且我可不只心胸寬大，胃可是比心胸更寬大，一餐可以吃三碗飯呢！」悠拍拍圓滾滾的肚子。
「我不是在誇獎妳！」
「咕——嚕——咕——嚕——」巨大的聲響再次響徹我們之間。
「拜託啦，我已經一個月沒吃到像樣的食物了！剩菜、廚餘、垃圾、雜草，這些我已經受夠了！我想吃正常食物啦！」
一個月！難怪剛把她救起的時候感覺她就要死掉了。好吧，看在她一個月沒吃過正常食物的份上，我就請她貴一點的食物好了。
「好啦，我會請你吃東西的，請你大發慈悲的原諒我就是了。那麼，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一個圓圓的餅，上面有很多料的那個。」悠雙眼放光興奮的說。
圓圓的？有很多料的餅？什麼東西啊？有那種東西嗎？
啊！難道是那個——
「妳說披薩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原來那叫披薩喔！」
我打開賣披薩的網站，給悠選她想吃的口味。
「唔喔喔喔喔喔喔！有好多種口味喔！什麼都可以選嗎？」
「只能選一個披薩哦！點太多會吃不完。」
「好的！遵命長官！」
見她興奮地選披薩，我就想到小時侯跟哥哥選口味的時候也是這麼興奮地討論。
——說到披薩，我已經多久沒吃了呢？好像自從哥哥上大學後，家裡常常就只有我一個人，一個人吃不完一個披薩，所以就沒有再吃過了呢。
「我要吃這個！」
「我看······聖惡魔墮天使披薩四重奏，這什麼啊？」
「很帥氣的名字吧！一次可以吃到四種口味哦！」悠一副我選的很棒吧誇獎我吧的樣子說。
好中二的名字。算了！隨便她吧！還是趕快下單吧，畢竟現在可是晚餐時間，是尖峰時段。
過不久，披薩送到。悠馬上就衝去開門了。
糟了！來不及阻止她！等一下會——
「嗨！你好披薩先生！這是我的披——」
「嗚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
果然不出我所料，外送員先生被嚇跑了。
不用說，兇手當然是悠。要說兇手也不對，但不顧後果就衝過去絕對有問題。
還好外送員先生非常敬業，沒有因為被一隻奇怪的熊嚇到就不顧一切地逃跑，有把披薩留下，不像某隻熊，聽到披薩到了就不顧一切衝了。
可以學一下外送員先生遭遇野獸襲擊仍堅守崗位完成職責的敬業精神嗎？對，就是妳！就是那個抱著披薩朝我奔來的熊！
「來了！妳看！披薩來了！」悠興奮地把披薩放到桌上。
然後，激動地看著披薩問我：「可以吃了嗎？可以吧！可以嗎？我要吃了喔！」
「嗯嗯吃吧！」我點頭同意。
真是可怕！這就是野性嗎？明明是在問我，眼睛卻飢渴的直盯著披薩，感覺再不給她吃要撲上去了。
「那我開動囉！」兇猛的白色野獸向披薩做出終結一切的宣告。
然後，束縛著白色餓夢的封印解開了。
接下來的情況，只有「戰場」兩個字能形容。
要不是我趁著她左手一塊右手一塊嘴裡塞滿披薩的時候救了幾塊披薩出來，不然我可就沒有晚餐好吃了。
「卑屁！趁窩不注意槍走窩的披薩！」
「妳才卑鄙！哪有人一次吃那麼多塊的！」
就是這樣，我和悠一邊吵著沒營養的話題一邊啃食披薩，算是一起度過了愉快的晚餐時光吧！
好，感謝披薩君偉大的壯烈犧牲。那麼晚餐也吃完了，接下來該回歸正題了。
「我說妳啊，不要突然衝到人家面前說話啦，剛剛就說過會被嚇到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悠毫無要悔改意思回應我。
「妳這樣的話我沒辦法收留妳喔。請妳好好改正，不要隨便在陌生人前開口說話，這樣我各方面都會很困擾，這也是在保護妳自己，不然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像是被抓去做動物實驗之類的問題，就很有可能發生。但我只是區區一個高中生，發生什麼問題也沒辦法救她。
真希望她能有點危機意識，光是她現在毫無防備的把我家當成自己家，就很有問題了，要是我把她抓去賣掉怎麼辦？
「咦咦咦咦咦！妳願意收留我嗎？真的嗎？」悠一臉震驚地問我。
不要問我，我也很震驚。我可是眾所皆知的冷血無情呢！
關於收留她這件事，我也是有經過思考的。
雖然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會花費時間、金錢在她身上，但是聽了她的情況之後，她的境遇讓人同情，她的精神讓我感到敬佩，所以我想要幫助她恢復記憶，而且跟她一起吃飯還蠻有趣的，反正我都把她撿回來了，那就好人當到底吧。
「真的。不過如果妳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我非常願意！超級願意！真的非常感謝妳！??可是，為什麼要收留我，這應該沒有什麼好處啊？」
「確實是沒有好處，但我就想收留妳。妳就當作······我想要有人陪我在家吃飯好了。」
我隨口扯了個理由，因為感覺告訴她真正的理由她會恃寵而驕，而且——「我想要幫助妳，所以請讓我待在妳身邊。」這種近似告白的話我實在說不出口啊！不隨便胡扯理由的話，我可能會害羞到直接原地倒下投降。
等一下！想要收留她，換個方向想不就是同居要求嗎！等等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千萬不要誤會了！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有人陪我而已。唔啊啊啊啊！不小心說出真心話了！不過，不是一樣是同居要求嗎？算了，那、那種東西不重要啦！總、總之我沒有任何不良意圖，就是這樣??
「好的！我一定會當一個稱職的飯桶！做好心理準備吧！」正當我原地自爆，悠做出了會敬忠職守的宣言。
「不、不過，不聽話會被趕出去喔！」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我，弱弱的回應悠。
「遵命！長官！」悠立正站好向我敬禮。
接著，悠像是靈光一閃想到什麼東西，拍著手喃喃自語：「哎呀，差點忘了！難怪想說少了什麼，原來是這樣！」
「妳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名字的話就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妳！」
啊，原來我還沒有報名字！
「我叫徐又晞。」
「那麼又晞，接下來要請妳多多指教了。」悠向我伸出那小小的手。
「嗯，請多指教，悠。」我回握她的手。
感覺接下來的生活會很不平靜呢！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