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先下了計程車,他回頭望著龍井付車錢,等對方一轉過身來,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老爸你就告訴我吧,關於你的過去、你知道的事以及你曾做過的事,包括『我』的部分,像是那天遊樂園出現的重重疑點以及隔天打籃球我和江佐對調的事,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而且在這裡沒有其他人,沒有『保密』的顧慮了。」
「你連這個都知道啦?」龍井用一口輕鬆的語氣反問,下車讓他覺得比較自在了「可是兒子呀,就算你知道要『保密』,你本身真有辦法『承受』這個秘密嗎?」
「如果你不坦白,我才會無法承受自己從小就一直活在謊言中。」水城認真地說「你就說吧,老爸。」
龍井注視水城的眼睛幾秒,然後抬頭望向夜空那一輪明月,狀似猶豫,其實是在心中感慨,他對心房裡的史勒說:「哈哈……史勒,這是我認識你以來第一次認為你錯了。」
他們倆真的談了很久。
對水城而言,打從他上幼稚園後就沒和爸爸單獨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了,可是經過這一次的「談話」,他覺得自己面對眼前這個人──水城龍井──內心感覺變得更複雜了,老實說他還沒有心理準備要「承受」這麼龐大又這麼沉重的秘密,可是這是他要求的,那些話也是一旦聽進耳就再也無法當作沒聽到了。
為了使兒子信服,龍井還拉出掛在胸前的紅色魔法寶石──石頭心──作證,展現給水城看他的力量來源,只可惜他沒辦法介紹史勒給水城認識,否則兒子可能以為他已經精神分裂了。
當龍井該說的都講得差不多時,他在最後面認真地問一句:「好吧……你會生氣我這麼久都沒有『誠實』嗎,兒子?」
「不會,就像我理解小咩為什麼會隱瞞這麼久一樣,因為我認為這種事本來就不能隨便告訴人的。但是!你讓我生氣的有另外一點!」水城不高興地說,尤其是「生氣」二字,更是語帶怨氣「居然是你主動通知那些穿得一身白的怪人來監視小咩!不可原諒!」
「龍川,我承認我和史勒一開始誤會她了,但她跟邪靈被釋放確實脫不了干係啊,不能等閒視之。」
龍井急忙解釋,即使他認為此事慫恿者史勒應該負起更多的責任
「另外,我也希望你能認清一件事實,她可是羊妖,生活在一個連我都不太清楚的地方,但我確信的是她既能吃草也能張口把植物妖吞掉,而你則是人類,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城市裡,你們在一起的合適度實在是比你和凰月還來得低。」
水城聽到龍井提到凰月的名字就更不高興起來了,他覺得今天遭到「綁架」是肇因於老爸把兒子給出賣了,雖然因此他也意外獲得很多情報,讓他有籌碼能換來現在這一刻可以釐清一切「秘密」的機會,但一想到往後可能都會有十輛令他驚恐的黑色轎車來接他放學,他便覺得坐立難安。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小咩都已經回她家去了,我對你生氣也沒什麼用。」水城說,還氣憤地哼了一聲「總之,這筆帳我先幫她記著。」
「好好好,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趕快回家去吧。」龍井說,和前面他說的話比起來,收尾感覺就比較敷衍,但是走到家門前他還是認真地叮嚀一句:「記得對龍海也要『保密』喔,他還太小了,應該還無法承擔守密這種責任。」
「是是是……」水城隨口應和,因為龍井提到小咩就讓他不禁思念起來,明明昨晚才見過最後一面的,他卻很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正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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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想開門!」小咩不高興地叫著,一邊用背部抵住門「而且我還不想結婚呀。」
「咩呀,不要這麼固執啊,客羊都已經坐在客廳了,你就來認識一下也好呀。」門外的媽媽一邊敲門一邊勸著「而且你都已經結束學業了,那就是該論及婚嫁的時候呀,你旅行那麼久不也就是為了多認識好羊嗎?」
「我說過了,而且我在寄回家的信也有提到,我是去險惡的世界探險,根本不是去認識什麼好羊。」小咩無奈地解釋,因為這她已經講過好幾遍了「而且從我旅行回來已經見過十個『客羊』了,我不想這樣一直沒完沒了下去。」
「咩呀,你怎麼這樣不講理呢?快點自己打開門來吧,不要讓媽媽像之前一樣再去拿鑰匙來開鎖了。」門外的媽媽也催得有點急了,只好對小咩下達最後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