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為什麼你要找我?」龍井疑惑地問。
「名字是昨晚從你朋友口裡聽到的,至於找你的原因……」老靈魂說話的表情變得沉重起來「因為我預見了一件很可怕的事,雖然不是立刻會發生,而且可能還在幾十年後,可是如果想要阻止就必須現在開始,你願意相信我嗎?」
龍井不發一語地聽老靈魂一字一字清楚地說出來:「四、界、末、日。」
安靜了一秒,接著龍井噗嗤一聲笑出來,他捧著肚子笑道:「被老伯你說得這麼正經,口音還這麼不標準,哈哈哈,而且,這個也太難讓人相信了吧!」
「唉……我就知道會有這種反應……」
老靈魂煩惱地嘆一口氣,苦思幾秒後再抬起頭時像下定了決心,他叫了龍井,然後緩緩地說。
「好吧……我決定給你看一個東西,可以請你走過來然後把手掌貼在靈魂之牆上嗎?」
龍井一臉無所謂地走向前並把手掌放上去。
老靈魂則像做了一個逼不得已的決定似的再嘆一口氣,他也把手掌貼到龍井手掌的對應位置,然後嚴肅地提醒道:「接下來我要給你看的是我的一段記憶,因為是由我的靈魂直接傳送給你的靈魂,所以一切感官會更加寫實、強烈,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龍井臉上仍是輕鬆、愉快、不以為意的表情,老靈魂深知開始傳送記憶之後就不可能還笑得出來,因為……
「嗚……」開始後龍井也皺起了眉頭,隔幾秒便露出萬分驚恐的神情,彷彿是——見到心中最深的恐懼!
看到龍井的臉因恐懼而扭曲,老靈魂一點都不吃驚,他沉下頭喃喃自語著:「因為……這是我死前的記憶……」
漸漸地,龍井貼在靈魂之牆上的手開始顫動,又過不到一分鐘他像是忍無可忍般把手收回來,還倒踉蹌幾步,最後癱在草地上喘氣,不但臉色慘白,瞳孔裡也滿是畏懼。
「很可怕吧?所以我才希望不要再發生。可惜事與願違,我親眼看到『祂』離開生命之泉。」老靈魂沉痛地說「即使會發生,我也想盡力阻止!……可是我已經死了,缺乏可行動的肉體。然後,直覺就帶我找到了你,這代表你是最能夠幫助我的人。」
「那麼老伯,你想到什麼計策了嗎?」龍井看著天空問,頓時讓老靈魂閉上嘴巴「就算剛才那些科幻電影般的恐怖畫面會真實上演,我也只是一個極其平凡的人,再加上……」
老靈魂更加專注地觀察龍井,他也是十分不解,人類沒有魔法這點就已經構成諸多不方便了,而且他們還受到保密協定的一定約束──即使協定是在他死後才簽的,可是違反還是不太妥──究竟直覺為何會指向這個才見到面就差點歸天的人類呢?
這時,寧靜的天空傳來了腳步聲與談話聲,不用老靈魂多說龍井似乎就意識到那是肉體外的聲音,有人來了!
靈魂之窗立刻畫面一黑,天空也隨之轉為夜空的深藍,可以想見龍井打算先裝睡一下。接著,天空又陸續傳來開門聲、腳步聲以及談話聲。
「還沒醒嗎?不過醫生說他已經沒事了,少爺。」一個成熟的嗓音說道「還有老爺交代,希望少爺不要再像小混混般在街頭胡鬧,尤其是您還穿著蘭華的制服,處理善後更加棘手……」
「我已經受夠那個老頭子了!」一個年輕的聲音氣憤地叫「什麼都要替我『處理』!好像我什麼都承擔不了似的!」
天空安靜了一陣子,才又聽到年輕的聲音嘆道:「管家你知道嗎……那身蘭華高中的制服其實是井的,是老爸怕我考不上第一志願,才和井協議,讓我拿著井的高分進蘭華。」
老靈魂狐疑地望向龍井,龍井用手勢確認聲音不會傳出去後才回答:「我的家境不太好,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也沒其他親戚,只剩祖母帶我……」
龍井聲音漸弱的同時,天空驟然由晴轉陰,他卻對周遭變化渾然不覺,只抿著嘴一語不發,事實上,數個月以來他不但輟學連連,甚至長期外宿朋友家,祖母待他的好竟恍如許久之前的回憶。
「你還好嗎?」老靈魂關心地問。
「沒事、沒事。」龍井邊說邊擺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他又繼續說:「反正我覺得進哪所高中都沒差,丞翊——就是剛剛那個比較年輕的聲音——他的成績也夠讓我上我家附近的學校,還高得能領獎學金,丞翊他爸又要幫我付三年學費,這樣做皆大歡喜不是嗎?」
「不好意思,水城龍井,能分享你的記憶給我看嗎?」老靈魂問,他也在龍井爽朗答應後,立刻確認自己所想是否正確。
果然……曾有很多對人類界一種名為電腦或機械等的複雜處理,腦筋不但動得快動作也巧,還是在半開玩笑的心態之下。對文字的記憶力十分驚人,學習能力又很強,唯一的遺憾大概就只有沒魔力這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