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之怒》12、抹黑
果不其然,我一到教室就聽到其他同學在討論伊樺殺貓的影片。
由於影片是凌晨才上傳的,那時候我正在睡覺,班上同學應(yīng)該也是剛剛才看到影片,但網(wǎng)路傳播的速度很快,只要一開手機,就能夠瞬間接收各種資訊。
而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有其他網(wǎng)友的留言加持,同學們對伊樺的評論也開始出現(xiàn)變化,本來昨天大家還抱著懷疑的心態(tài),如今認為伊樺真的有殺貓的聲音越來越多,網(wǎng)路上甚至還出現(xiàn)自稱是伊樺小學同學的人,說了許多有關(guān)伊樺小學時那些詭異的事蹟,還說她會焚燒小動物,更加強了大家對於伊樺這人有病的印象。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等班導來到教室以後,雖然她依舊保持那似笑非笑的面容,但從接下來的話語中,我能感受到她相當不悅。
「有人把昨天的事偷拍下來上傳到網(wǎng)路,嚴重傷害校譽,同時也損害到梅伊樺同學的名譽,因此我要沒收所有人的手機。」
「哪有這樣的!」「太突然了吧?」「又不一定是我們班拍的!」
同學們抱怨聲接連響起,還有人激動到站了起來。
「安靜?!拱鄬Ю渎曊f。
氣溫猝然驟降,教室瞬間鴉雀無聲,我手上的汗毛立了起來,旁邊的窗戶全都起霧了,
「還有一件事,本週五之前,如果那名上傳影片的人沒有向我自首,那月底的畢業(yè)旅行將會被取消?!?/div>
取消畢業(yè)旅行?這太扯了吧?明明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寶貴經(jīng)歷,卻因為這種破事而被取消,再說了班導以連坐懲罰的手段處理事情真的合理嗎?我壓根就不相信這樣能解決問題。
果然下課後,班上同學對伊樺的怨言更多了,還有同學難過到哭了出來。
「都怪梅伊樺啦!發(fā)什麼神經(jīng)把貓給殺死,手機都不能用了?!?/div>
「對啊,要不是她在教室殺貓,我們現(xiàn)在上課也不用換到舊校舍這邊,真的很累欸。」
「搞不好畢旅也不用去了,都是她害的!」
同學們開始抱怨起來,我聽了就一肚子火,明明伊樺也是受害者,他們憑什麼這樣亂說?
更讓我不理解的是,明明大家之前都跟伊樺相處融洽,怎麼才隔一天就把她罵成這樣?難道大家表面上跟伊樺很好,但私底下早看她不順眼,才會在她出事的時候落井下石?
忽然「砰」的一聲,原來是李沐傑,他把自己的課桌給翻倒了!
「你們?nèi)冀o我閉嘴。」李沐傑舉起拳頭說:「要是有人敢再說伊樺的壞話,那就準備掛急診。」
不是啊……你這樣做只會讓大家對伊樺更反感而已吧?
這時李沐傑站起身,快步朝教室最後一排走去。
他走到林允道的座位前說:「喂!上傳影片的犯人就是你吧?勸你現(xiàn)在立刻去自首,不然你的眼鏡就要送修了!」
聽了李沐傑的嗆聲我就直搖頭,不知為何,他講話都給人一種很Low的感覺。
「犯人不是我……」林允道渾身發(fā)抖。
「你別騙了!」李沐傑扯起林允道的衣領(lǐng)說:「昨天你不是還被班導抓到偷發(fā)文嗎?伊樺她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
對了,林允道曾因擅自發(fā)表伊樺殺貓的文章被班導懲罰,所以李沐傑當然會認為上傳影片的犯人也是他。
不過李沐傑現(xiàn)在的舉動實在太過火,其他人紛紛對他投出厭惡的眼光,畢竟大家都已經(jīng)很不爽了,他還恣意對同學暴怒,根本只是在火上添油。
正當我看不下去,準備要過去阻止他時,有人出聲了。
「現(xiàn)在是在獵巫嗎?當舔狗也不是這樣。」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坐在林允道隔壁的同學。
他的名字叫王燿奏。
體態(tài)壯碩的他有著顯眼的金色刺蝟頭,上半身穿著的制服也沒有扣起來,而是大喇喇地將裡頭的汗衫裸露而出,脖子上還有龍的紋身,這使他看起來像是不良分子。
的確,王燿奏是班上的問題學生,白天上課都在睡覺,晚上則都在外面打架,不過因為都是在校外惹事,並沒有直接給學校添麻煩,所以師長對他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李沐傑聽了王燿奏的話,自然是把怒氣轉(zhuǎn)向了他。
「有本事你再說一次?!?/div>
「好啊,舔狗?!雇鯛d奏微笑道。
李沐傑氣得一腳踢開王燿奏的課桌,周遭的同學被這一幕嚇到尖叫。
「你冷靜點,大家都被你嚇到了?!雇鯛d奏說。
「我女友被欺負,幫她解決事情還要被說舔狗,要是你的話你不生氣?」
「可是你現(xiàn)在這樣根本無法解決問題,搞不好還會傷害到無辜的人?!?/div>
「那你說!現(xiàn)在這種狀況到底該怎麼做?」
「當然是去請班導調(diào)查同學的手機,反正現(xiàn)在手機都在她那裡?!雇鯛d奏將身體往後仰,把雙手放到後腦勺,以輕鬆的姿態(tài)說:「甚至只要調(diào)查特定幾個同學、也就是當初在走廊圍觀那些人的手機就好了?!?/div>
跟我想的一樣!
其實我原本就打算一個個調(diào)查同學的手機,看到底是誰偷拍的,想不到王燿奏居然如此理智,完全顛覆我平時對他的印象。
「那你知道當時圍觀的人有誰嗎?」李沐傑問。
「我不知道,畢竟我都是最後一個來學校的。」
「笑死!搞了老半天,結(jié)果你還不是只會出張嘴?!?/div>
「不過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梅伊樺她確實有問題。」
「你說什麼?」李沐傑疑惑,我也同樣皺起眉頭。
「其實我以前跟她讀過同一所小學,網(wǎng)路上那些關(guān)於她的評論很多都是真的。」
等等……這人在說三???
先不說那些評論,以前讀小學時我根本就沒看過王燿奏啊!
操!本來還對他另眼相看,結(jié)果還真的只是個嘴砲仔。
「王燿奏,我小學也跟伊樺同校,但我從沒見過你!」我站起身狠瞪他說:「勸你不要亂說話,不然我就當你是犯人?!?/div>
「又釣到另一條舔狗了?!雇鯛d奏吹口哨。
「幹!」
我理智斷線,直接舉起椅子朝王燿奏扔去,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
只見他一個後空翻,宛如馬戲團的特技人員般從空中截下椅子,並以完美的姿勢站在椅背上,同學們眼見這幕都發(fā)出驚嘆。
我曾聽說王燿奏在外學過一點功夫,想不到他這麼厲害,據(jù)說他還能輕易蹬上三米高的圍牆,看來他的實力確實如傳聞那般深不可測。
「一言不合就出手,你們也太激動了吧?難道梅伊樺她就這麼值得你們舔?」王燿奏雙手插著口袋說。
「還不都因為你一直在胡說八道!」我回嗆。
「好了啦,你們別吵了?!棺谖腋舯诘脑S心郁也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對王燿奏說:「王燿奏,你說兇手就在圍觀的人之中嗎?」
「對啊,這很容易推論出來吧?」
「好,我先承認,我就是當時圍觀的同學之一?!乖S心郁舉起手說:「但我不是偷拍的人,而且我還記得當時在我身邊有誰?!?/div>
許心郁看向她座位前方的男同學。
「何靜鶴,那時候你也在我旁邊?!?/div>
「嗯?!购戊o鶴點頭。
他是班上最矮的男生,瀏海卻長到完全蓋過眼睛。平常在班上很少說話,不過跟林允道那種不會社交的宅宅不同。何靜鶴是很有才華的人,年紀輕輕就拿過全國舉辦的學生文學獎,還有出版詩集跟小說,所以不需要社交也會有人主動跟他攀談。
「那你還記得當時圍觀的同學有誰嗎?」許心郁問。
何靜鶴搖搖頭,說:「抱歉,當時我只注意教室的情況,所以沒有留心其他人……」
「沒關(guān)係?!菇又S心郁望向其他同學說:「那請昨天有圍觀的同學舉手吧。」
然而,班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舉手。
「你們是怎樣?怎麼都不理我?」
許心郁越是納悶,班上的氣氛越是凝固,感覺大家應(yīng)該是看到我跟李沐傑剛剛不理智的行為,怕承認了會捲入麻煩,所以乾脆都不出面。
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
「許心郁,謝謝妳。」
「咦?」
她歪頭面露疑惑,似乎不知我為何會突然跟她道謝,不過我也沒跟她解釋,而是筆直地朝講臺走去。
多虧許心郁這一舉動,讓原先盛怒的我冷靜許多。
那些圍觀的同學不出面又如何?只要調(diào)查所有人的手機,那誰都逃不過,既然如此,我現(xiàn)在該做的,就是好好跟大家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除了我跟李沐傑,其他同學都不曉得伊樺被某個假扮成小肥亡靈的人恐嚇的事。
雖然班導先前曾叮嚀我們不要把恐嚇信的事說出去,但如今事態(tài)已發(fā)展至此,那也沒必要因為害怕打草驚蛇而一直隱瞞這事了。
不過在說明恐嚇信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得先跟大家說明。
我走上講臺,然後環(huán)視全班同學。
「各位,你們在影片下方看到關(guān)於伊樺的評論,那些的確都是事實,包含焚燒小動物的事情也是。」
「瞧,我沒胡說吧?!雇鯛d奏笑道。
其他同學也紛紛低語著「果然是那樣」、「之前我就覺得她怪怪的」之類的話。
「潘瑞辰!你是怎樣?」李沐傑氣憤低吼:「你之前說要幫她,怎現(xiàn)在又搞這齣?你到底站哪邊啊?」
「李沐傑,雖然伊樺跟你交往了,但她並沒有告訴你她過去的事情吧?」
「是沒有,不過你突然提這幹嘛?」
「待會你就知道了,其他同學也是,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都很混亂,但還是請你們都先專心聽我說。」
原先李沐傑還咬牙切齒,不過很快就抱起胸往牆靠去,向我示意他洗耳恭聽。
其他同學也都不說話了,全都靜靜地望著我瞧。
於是我清了清嗓音。
要開始了,那段令人不堪回首的過去。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