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從黑暗中再次打開。金屬地板、隱約的機油味、盡是赤紅的窗外風景,這裡是… 幻爪上!?
長生有些驚慌地環顧四周,坐在艙內的,竟然都是如同由染色雲朵組成的棉花糖人!這更嚇人了。
還不等他搞清楚情況:
「敵影!!!」
一股神秘的力量強行讓他扭過頭去,看往駕駛室的方向。
那是一團勾勒不祥將其具現化的物體,無法分清是氣態液態還是固態,就像是一堆漆黑骷髏飄浮半空堆積而成的烏雲,從七竅中噴灑灼熱的熔巖燒毀一切、嘴裡從虛無中嘔出無窮無盡的惡臭腐爛膿液。
比他印象中還要邪惡和噁心幾分。
『蕪?這東西不是…?』
不等他細想,蕪那醜惡的嘴臉便張開、從中飛出眾多臉上只有三個大孔的恐怖鬼魂。
「迎敵!!」一把長生熟悉無比的爽朗青年嗓音傳入他耳中,這不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長生無比困惑,但下意識還是打算掐起劍指、拔出配劍備戰。然後就算他如何努力,身體依舊是坐在原位四處張望,讓他很是煩躁。
足足過了四五息時間,身體才反應過來開始行動——卻不是御風控劍,而是拔出腰間的魔杖。
手臀自主動了起來,提持魔杖在空中描繪著能量:先是從尖端放出一團眼熟的棉花糖形幻彩能量,杖尖一點幻彩定色灼紅、一勾棉花定形為道道火苗、再一劃——一群火球向鬼魂飛射。
奇妙的幻彩變化莫測,衍生萬千術法。彷彿是以能量為原材料,作畫布、作塑材,描繪具現化現象、產生效果。
火群、光雨、水刃,各種攻擊陸續向怨魂灑去,兩者對撞、一陣鬼哭神嚎之中,力量互相磨滅消散。
怨魂所化的能量碎片,如同蕪的本體一樣散發著腐朽與怨憤的不祥,將半片天空異化為黑暗的深淵;
反觀另一方,各種屬性攻擊相消後,變回幻彩能量霧氣,鋪滿另外半片天空,化成滿佈彩虹的幻境。
神奇的術法、還有如同孩童夢境的奇觀奪去長生的注意,牽起他的回憶,他見過這樣的施術方法。
此時他才注意到,捏拿紋金魔杖那如同玉雕而出的柔荑,彷彿吹彈可破的肌膚與纖細的臂膀。
不知何時凝成的能量護盾折射出金光刺入長生的視野,一看、是那個拿著書冊打盹的少女紅顏。
『原來是她…』
長生終於想起來了,他與這位描繪幻彩的姑娘,坐的是同一臺幻爪,他和她見過。
察覺的一刻,長生化作一團虛光逃出繪彩少女的束縛視點、以超脫的視覺觀察現場。
長生看向少女視點的死角:那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心中便有所了然。
算是顯而易見的謎底解開。這片空間,似乎是少女用她的能力、在書冊上記載下來的「追憶幻境」。只是被長生誤入而已,或許是與長生自身與記憶有關的特異起共鳴了吧?
『花季少女寫寫日記嘛,很正常。』想著既來之則安之的長生,很簡單的便接受了現在的情況。絲毫沒有注意到:偷看人家姑娘的日記,極有可能會導致對方暴怒的事實。
也不知道青年的腦子是怎麼做的,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他居然是飄到艙內一旁像是幻彩棉花糖的人型虛影處,嘗試以幻境中自己的光團之身咬對方一口、肯定是覺得吃起來會很甜。結果當然是直接穿了過去,長生的一切行動都沒有對幻境的行進造成任何干涉。
除了少女之外、無數同機義勇軍的攻擊先後命中在空中晃動的幽魂,不同屬性的能量爆炸在空中交疊綻出好比圈圈虹彩的煙火。那些怨靈潰散的焦黑殘魂,就像煙火藥灰一般飄散於空中,點綴虹光。
「好耶!」明顯與戰場格格不入的少女當即笑逐顏開,握著小拳、腳尖掂起叫好,看得長生百感交集。為何這樣的姑娘會待在前線?為何這樣的姑娘要待在前線?
他放棄了糾結與疑問。
一抹黑色殺機從少女背後騰出,往少女撲去。後知後覺的少女察覺到異樣、轉過身來,那在長生記憶中只是一匹普通的小鬼,但映入她眼中的怨魂長著猙獰的獠牙、臉容扭容得讓見者由心感到可怖而無法動彈。
來不及反應的少女,只能任由偷襲的鬼魂揮下刀刃。
生死存亡之際,一道身影極速的竄入兩者之間、轉眼間金光佔據了幻境,怨魂毫無反抗之力便被雷芒攪碎成齏粉。
當時在場的長生也對這幕印象深刻,自然知道這是偶然與自己同機的史丹利的手筆,只是…
『幹,我怎麼不知道道兄長得這麼帥??』
回憶總是美好的,特別是被少女心粉飾過的回憶。繪彩少女描繪的史丹利比長生的道兄本人帥了差不多87%:
颯爽展露微笑的【史丹利.少女心濾鏡版】背後透著雷電光環,於滿佈場景四方八面的金光之中居然還有著陰影能點綴他立體的五官,比起在滿機艙竄走的電流、少年充滿光芒的琥珀色雙眸似乎更能說明史丹利是一個雷元素能力者。
只見史丹利一通亂閃,不知不覺間擠滿機艙的怨魂一瞬之間被雷霆的威光淨化。
在其他隊友的持續喊聲中,學乖了的少女終於回過神來不再舉手萬歲,幾步小跑到艙側另一處準備繼續作戰。
『欸欸欸!那是我的站位!那邊是我…』
『幹她媽的,怎麼老子是棉花糖人!?』
雖然長生對於自己在濾鏡加持下的相貌十分好奇,但顯然、剛被史丹利煞到的少女並沒有將長生的臉放在心上。
倒是他的一連串行動,在少女的心中留下印象:
長生的幻彩身影捉在側艙門旁邊、半個身子露出機艙之外,幻爪外側傳來獵獵呼嘯的氣鳴,他卻只靠輕輕掂住門框便立得很穩。
伸掌出艙,借強風他極快便凝出一顆青色的風暴球。轉瞬高度濃縮的青風化為液體般的形態,好似他從大氣中撈出了一輪明月。
長生的彩影大手一揮——
咻咻咻!咻咻咻!
青月直接被他在大氣中掄散,化為道道風刃向機外準備越過護盾的怨魂齊射,如同星雨灑落、洞穿敵群將之擊散。
「好美…」少女如此低吟著,連帶著他的彩影都有了變化——由彩色棉花糖人變成了青色棉花糖人。
不等罵咧咧的長生開口吐槽:
隆!
整艘幻爪猛震一下,機艙在反動中進入了一息時間的無重力狀態。雜物騰空旋轉、水花飛濺,一箱箱物資掉出機外、還有一個4k像素的三明治,比長生的360p青色彩影還要清晰。
看著第一反應是雙手壓著裙子下擺的少女,長生有那麼一瞬間希望她掉下去(
可惜又幸好,當時的他、極力御風協助隊友,隨著下揮的劍指,風壓調動間氣流從外部吸回來聚在地面,拯救了掉落的隊友、順道解決少女走光的危機。
這次幻境醒過來後得告訴她下次出任務要穿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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