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口中說出了。
魔女。
魔性之女。
純粹的魔力化身?
魔女薇拉。
像是神奈與維爾潔莉特的那種關係?
而這位薇拉又是誰?
我能感受到......
非比尋常的氣息毫不遮掩的外露著,我的喉嚨彷彿被這股氣息掐住。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與她輕浮的舉止形成劇烈的反差。
輕浮、惡意、藐視、威壓、傲慢的聚合體。
「看到魔女大人,還不趕快跪下,你們這群廢物!」
輕浮的眼神不再,此時此刻艾拉與兇惡沾不上半點關係晶瑩透亮的大眼,被魔女用以具現化「憤怒」的工具,究竟要如何才能用那對雙眼,做出如此令人心生畏懼的眼神,讓我們只能任由身體本能的屈縮。
「快把......」快把身體還給艾拉,我還來不及把話說完。
我墜落到了沙地上,拖曳了一大段距離。
「...」我的聲音出不來,胸部快要炸開了,有股熱流浸滿了胸腔。
沒辦法呼吸......我試圖呼吸的結果是痛不欲生的刺痛從胸口快速蔓延至全身。
「我允許你說話了?不只無能還一點禮貌都沒有,看了覺得真可憐阿。」
我的胸口似乎被踢了一腳,不只是無法反應,甚至在被擊中後,倒在地上才反應過來。
該怎麼辦?痛覺快要佔據了我的腦袋!
阿——好痛!快要死了!
快要裂開了!不要!
好熱...好熱...全身都要燒起來了......
死駭像是感受到了那股魔力,只敢在遠處朝著魔女大吼,絲毫不敢用連接著雙翼的前肢踏出任何一步。
「這麼急著想死嗎?小蜥蜴?」
魔女不耐煩的轉頭瞪向死駭。
「我馬上就讓你如願。」
我從胸口感受到溫熱的觸感,正在消去身上的痛苦。
隊伍中的療傷者趁著魔女注意力放到其他目標的時機點,不顧安危的衝到身邊救治我。
我的意識在痛苦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安定感之中,一點一滴的消逝,開始變得模糊......
轉眼間,魔女消失在了死駭的視野之中,死駭疑惑的四處張望尋找她的身影。
斜上方落下一道冰柱貫穿了死駭不久前復原的上下顎。
一股蠻力像是要敲爛死駭一樣重擊死駭頭部,蠻橫的衝擊讓死駭的頭部連著身體一起被甩飛出去。
接著冰柱有如群星墜落,死駭全身上下被穿刺的不成形體。
魔女闔上雙眼,朝著上空發射出冰柱,任由冰柱自由地向上飛行直到動力耗盡後墜落。
在冰柱落到地面之前,魔女張開眼看了冰柱一眼,用接近自言自語的口吻低語「兩秒是嗎,果然在裡面過的時間很慢。」
死駭蛻下了布滿全身的冰刺,孔洞迅速向內填補,很快地癒合了傷口,但是沒有恢復原狀,整體上身體比起不久前縮水了不少。
「你們看,那個死駭體型是不是變小了。」
隊伍中一位冒險者指著死駭大喊。
「你在幹嘛?等下被她聽到會像剛才那個女孩被踹飛出去的。」
另一位冒險者慌張地制止他。
「不管她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同時面對那隻死駭還能注意的到我們這裡,而且如果她能夠注意到的話,療傷者衝出去的時候就會瞬間被殺掉的。」
「死駭變小了就意味著......她切斷了靈魂的連結了......對吧?」
「那麼射向天空的冰柱是......」
「計算時間?」
麗莎帶有揣測語氣的說。
「說什麼傻話!?怎麼可能光看冰柱的飛行軌跡就能計算出過了多久。」
「不,並不是不可能辦到,我曾經聽說過有些探索者對魔力控制的精準程度,能夠達到每次使用都是一模一樣的力道,這樣的話透過冰柱到達軌跡的何處來判斷時間也不是不可能。」
死駭在口中聚集火焰,冰柱如同一條藍色閃光從頭至尾將死駭射穿,死駭從內至外像是撐破的容器一樣裂開。
魔女跳躍至高空,闔上眼讓身體自由落下。
「兩秒,回來了!」
死駭再度弱化的同時,被從天而降的魔女的雙腳踏碎頭骨。
死駭再次倒下之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了。
「真讓人不爽阿,這麼弱還在那邊叫個不停。」
魔女反覆踐踏死駭的屍體不停咒罵。
「接下來,我們到哪裡來著?」
「蛤?你在治療她嗎?」
魔女瞪大雙眼氣勢凌人地看著蹲在我身旁治療我的療傷者。
療傷者的手在顫抖,但是她並沒有離開我的身旁,或著說是身體被殺氣威攝到無法移動。
雖然我的睡意被魔女的殺意掃的灰飛雲散,所以意識還算是清楚,但是已經治療好的身體,完全不聽我的使喚,現在的我甚至連一根手指的舉不起來。
糟糕了,會被那傢伙全滅的。
「艾拉!你還有意識嗎?如果聽得見的話,快點回答我阿!」
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嘴巴還能動,我不顧一切對著魔女大吼。
現在唯有這件事能夠嘗試了,那就是喚醒艾拉。
「艾拉!快醒來阿!快把這暴力的傢伙趕走!」
麗莎也跟著我一起對著魔女嘶吼。
「大吼大叫的吵死了!你們這些傢伙!」
魔女感到不耐煩的抓搔脖子。
魔女一瞬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會從哪邊襲來呢!?
魔女一技飛踢朝我而來,即便能清楚看見動作,但是我的身體不聽使喚,我只能無力地看著即將命中療傷者的攻擊,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睜著眼用這具動彈不得的軀體乾瞪著。
——「剎!」一道銳利的聲響呼嘯而過。
魔女被風化成的刀刃擊中之前,在面前張開一面冰盾,化解開了刃鋒,剩餘的衝力打翻了她上半身的重心,整個人退後了好幾步。
緊接而來,一支箭矢從空中落下,地面凹陷出一個大洞,魔女的身體被一股重力不斷往下壓,她勉強用手掌和膝蓋支撐住身體不被壓垮。
「還沒失去意識嗎?」
一位冒險者站到了魔女面前,是在審議會見過的裁判官,在艾拉對他說完不明所以的話之後,感到異常驚訝的那位裁判官,出現在這裡的他毫無疑問是公會為了讓裁判能夠貼近實際面,而將一部分的裁判官位置列入幾位經驗豐富的探索者的其中之一。
箭矢斷裂,魔女從重力中掙脫後向後退了一大段距離。
「阿,糟糕,逃掉了。」
前來支援的探索者幾乎將臉貼到了沙地上,腳踏風流朝著前方彈射出去,身上殘繞著風刃。
魔女瞬間被壓制在地「如果你想掙脫,最好做好會被風刃砍斷一隻手或一隻腳的準備。」
魔女甩開他的手腕,用冰罩住身體周圍穿越風刃,冰罩被切的粉碎,而只在魔女身上留下幾道淺薄地割痕。
從空中落下數十支箭矢在魔女周圍形成一個圓圈,「碰!」圓圈內產生重壓把沙地壓出一個大洞,魔女毫無招架之力,整個人趴倒在地面,身體被重力壓到呈現些許反折,身體感覺隨時都會被重力壓斷。
不給魔女喘息的空間,探索者跳躍至上空,踩踏風流向下彈射,雙腳重擊魔女的背部,另一位探索者從空中落下重踏地面,圓圈內的重力變得更加沉重,空間內的探索者被重力壓到站不挺身子,空間內的視線變得有些扭曲。
「啪!」繞成圓圈的箭矢同時斷裂,重力隨之消失。
探索者從圓圈內踏著搖晃地腳步走出,彎著腰雙手托在背上「阿~好痛。力道稍微控制一下喔,因為我還在裡面。」面無表情的說著。
「你這大叔就沒差了!她沒事吧?」
「好過分,我可是要哭了喔。」
他依舊面無表情,接著說下去。
「只是昏了過去而已,醒來就會恢復了,妳看髮色變了。」
艾拉的髮色從優雅地淺藍色,不對我不可不想說那個魔女的髮色是優雅的顏色,變成了艷麗地火紅色,令人安心的顏色。
「療傷者~幫我治療一下。」
探索者朝著人群揮手。
「是!馬上來!」
在我身旁的療傷者跑去他的旁邊。
「厄運小隊的隊長是你沒錯吧。」
背著長弓在身後,腰間配著一把獵刀,有著一頭俐落短髮的人類少女。
「對喔。」
正在被治療的探索者從旁接話。
「我沒問你,大叔。」
「伊蓮娜,你的口氣很傷人喔,我哭給妳看喔。」
面無表情,探索者依舊面無表情的與我眼前的少女探索者鬥嘴。
「是的,我是厄運小隊的隊長,希兒。」
「那個......不知道能不能問你一個失禮的問題?」
「嗯?你都這麼說了,你就問吧。」
「那個,妳是怎麼這麼年輕就當上探索者的阿。」
「欸?」
少女探索者一臉詫異。
「我說錯了什麼話嗎?如果有的話,我馬上跟妳道歉。」
「哈!哈哈!沒有,我只是很久沒有被說年輕這兩個字了。」
少女探險者!?她被我驚慌的反應給逗笑了。
「我今年四十多歲了喔!一點都不算是可以被說年輕的範疇喔。」
「可是妳不是人類嗎?四十幾歲!?這......」
「是阿,我是人類阿!可能是大家都知道我的年齡吧,所以我已經很久沒有被這麼說過了。」
「伊蓮娜可是我們近衛探索者之花喔~」
「唯獨不想被妳這個大叔說阿!好噁心!」
「重壓之伊蓮娜和風切之洛斯可。」
麗莎走近接上我們的對話。
「這不是公主大人嗎?幻夢竟然讓妳自己出來冒險!?」
「少管閒事!」
「公主!?幻夢!?」
「妳不知道嗎?她阿!就是......」
「『夜空女王』幻夢.第塔克的女兒,黑暗精靈女王的女兒,我受不了那樣充滿束縛的生活,所以我跑了出來。」
麗莎知道無法繼續隱瞞下去,果斷地自己表露出自己的身分。
「果然沒看錯阿,我那時候還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
伊蓮娜嘆了一口氣「阿~幻夢回來會有一陣腥風血雨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探索者小姐。」
我小聲地呼喊著。
「嗯?」
「暴走的艾拉會被公會怎麼處置?」
「我是你們這邊的人,不用擔心。」
「嗯?」
伊蓮娜拉高音量「聽好!這是公會的指示,暴走的事不許外傳,被得知誰對外說了有關這件事的任何經過,直接逐出冒險者行列,沒有任何例外,另外,你們的任何問題我一律都不會回答,以上有人沒有聽清楚?」
「『在你們差點被全滅之際,我們兩個及時趕到將死駭殺了。』對外就這麼說。」
「公會為什麼會事先知道她會暴走?」
「我不會回答你們問題,我說過了。如果你們想拿自己辛苦拿到的階級開玩笑,我也沒什麼意見,反正我有確實傳達這件事了,剩下的與我無關。」
待續......